晚饭

    店里客人来了又走，始终有很多空座位。戚流喝完绿豆沙后又要来两杯温水，就这么聊着，直到窗帘已经不用再遮挡阳光，戚流如梦初醒，按亮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
    戚流的屏幕上显示了一长串微信提示，最上面的一条是群里的信息。戚流捏着语音键，“现在来。”
    “同桌，该吃饭了。”戚流收起手机，拿上外套站了起来。
    连休抱着牛油果站起来的时候，明显看到戚流脸上的杀意转瞬即逝。连休笑了笑，“这里的空调有点冷。”拿过戚流的外套盖在牛油果娃娃上面时，一只手直接粗暴地夺过娃娃。
    戚流的手指隔着衣服深深地陷进娃娃里，“我帮你拿着。”
    连休也就随他去了。
    戚流带着连休坐电梯来到三楼，拐了几个弯后连休已经感觉到有些热了，那是一种热气扑面的感觉。
    因为前面就是出口。
    一座天桥将两间商场连接在一起，天桥的地面有些污渍，但仍然阻止不了小摊贩在天桥上铺布摆摊。
    连休的视线扫过那些看起来很实用的东西，最后停在了那一笼子仓鼠上。
    戚流的视线跟了过去，“你喜欢的话可以买啊，宿管阿姨不来四楼，热爱生活的男人可以偷偷养小动物。”
    见戚流走向仓鼠，连休脸色都变了，“别，我接受不了这些。”
    “啊，那我们再看看好了。”戚流笑着绕开了仓鼠摊，走进了另一间商场。
    电梯门开启，能容纳十几个人的电梯空荡荡的，戚流先一步跨进电梯，单手抱着娃娃，对着外面的连休露出了迷之微笑。
    “我发现你的笑容真的是奇奇怪怪的啊。”连休走到电梯里站定。
    “低调。”戚流伸手按下了三楼，“他们估计已经点好菜了。”
    “没事儿，逮啥吃啥。”连休盯着手背上的一次性纹身反复看，“这纹身质量挺好啊。”
    “我们上个学期也是在这家店买的，贴出来玩的时候感觉在街上横着走，后来准备回家了，我们买了瓶水蹲在路边搓得手都红了这个图案一点都没变。”戚流说着，手已经撩起衣袖，捏住了胳膊使劲搓了起来。
    只是几秒的时间，戚流的手臂已经有些发红。连休本来没什么感觉，但是电梯门即将打开的那一刻，亲眼目睹戚流说着说着，嘴角淌下好大一摊哈喇子。连休立刻上前一步遮住了戚流才没有在陌生人面前失态。
    “您好，请问有位置了吗？”一位穿着西服的年轻女孩问连休。
    连休没有手机，戚流就是他跟同学交流的桥梁，此时这座桥梁在他身后擦哈喇子，连休只能先回答一个“有”。
    戚流从背后出来时，西服女孩立刻挥了挥手，“流哥！”
    连休下意识看向戚流，戚流眉眼带笑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有些瘦弱的女孩子，那眼神就好像在看妹妹一样。
    “怎么样，哥的预言准吧？”戚流打了个响指，“好了淘淘，那伙年轻人坐哪儿呢？”
    “我带你去吧。”淘淘压低了声音，“你居然开始跟社会人玩了？”
    “没有，都是我班上的同学，我全班同学都让你见过了，怎么样，够意思吧？”戚流插着口袋跟着往前走的同时还揽上连休的肩膀，“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我同桌，是不是超帅？”
    淘淘对着连休挥了挥手，“你好啊，叫我淘淘就好了。”
    连休只能扯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你好，连休。”
    戚流又插进话题里，“怎么样，我同桌名字是不是超酷，连休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我当时听他自我介绍我就深深的迷恋上这个名字...”
    连休被戚流吹了一路，到包间门口时，连休差点觉得自己真的就是这条街上最靓的仔。
    “先去坐着，我去给催催菜。”淘淘转身离开。
    戚流推开门走了进去。
    包间里有两张圆桌子，只坐了一半不到，更多的人选择将凳子拉到电视机前，一起沉迷这部经典的家庭伦理剧。
    戚流和连休刚关上门走了几步，离门口最近的秦观手里拿着一把瓜子，见主心骨和主心骨的同桌来了，“随便坐啊。”勾着里装满瓜子壳的透明塑料袋的手举过头顶向后挥了挥，坐在秦观身后的虞朝阳被洒了一头瓜子壳。
    虞朝阳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妈的老秦你是不是不想过暑假了？”单手揪住秦观的一大撮头发，顶着一脑袋瓜子壳凑到秦观耳边咬牙切齿，“我今天就让你这乌黑亮丽的头发来个地人永隔！”
    秦观双手颤颤巍巍地托住虞朝阳的手，“老虞，你duck不必！”
    虞朝阳晃了晃脑袋，瓜子壳顺势飞进了在旁边笑得看不到眼睛的何广博嘴里。
    何广博立刻停止了笑容，镜片下的眼睛变得锐利。何广博摘下眼镜，郑重地把眼镜放到旁边努力憋笑的付秋实手里，“我的宝贝托付给你了。”把瓜子壳往地上一吐，五指分开贴着秦观的耳朵根，一直来到太阳穴，然后一把抓起，“给爷死！！！”
    秦观腾出一只手托住了何广博的手，对着戚流的喊，“流哥救命！！！他们要撺掇皇位了！”
    “妈的老子今天就要让你变成秃子！”虞朝阳说着，另一只手来到秦观的另一侧太阳穴，揪住一撮头发，“给爷死！”
    虞朝阳说完，只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抓起，眼睛往上时看到了四班班长的手就气的不打一处来，“你他妈抓我干嘛！”
    何广博站在两个人身侧，一手一个，凑在虞朝阳耳边冷笑，“老子就喜欢你这幅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
    “呵。”虞朝阳笑。
    眼见着这场尊严之争愈演愈烈，没有人想要参与进去，哪怕是戚流这个闲人都只是安安静静地和连休站在原地看戏，毕竟谁都不想掉头发。
    舒娟推门进来的那一刻，她看到三个男人揪着对方的头发，其中两个人手里揪着两个人的头发，另一个人同时被两个人揪着头发，场面可谓是惨不忍睹。
    舒娟关上门来到戚流旁边，“怎么了这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这幅场景还是笑出了声。
    戚流强行忍住笑意向舒娟说了事情的经过。
    舒娟笑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后抱着手臂来到三个纠结头发的人面前，“不要扯了，不要扯了，你们这么扯扯不掉的！”
    虞朝阳( ｀皿)：“大娟你别管，我一个人就能吊打他们两个！”
    何广博(;｀O)：“没事大娟！我今天就要跟他们决一死战！”
    秦观(*)“大娟救命qwq”
    三个人同时说了话，舒娟只是扬了扬自己的头发，“放过头发吧，漂漂亮亮的多好看呀。”
    “哇大娟你这个头发真好看！”虞朝阳先放开了手，顺便打掉何广博的手。
    何广博吃痛，搓了搓手背才看舒娟，这一看才知道舒娟从中分变成了齐刘海，“好看啊大娟，我还以为你去哪里了呢，原来是去做头发了啊。”
    秦观被放过后立刻站到舒娟身后，“噢！我的上帝啊！wuli大娟的新刘海！大娟的头发本来就乌黑柔顺，这个厚刘海完美地贴合了大娟今天的妆容和衣服！简直是暗黑女神下凡勾魂啊！”
    戚流手心朝内，四指握在一起，用大拇指指了一下桌子，偏了一下头，“同桌，我们先坐着吧？”
    连休点头，跟戚流并肩走到空位置上坐下，跟旁边的人一起看戏。连休推眼镜时，面前突然多了一把瓜子，连休想都没想，直接开始嗑。
    电视机前的四个戏精似乎快要演完了，旁边的戚流突然叫出了声。但这一声惊讶在满屋的笑声中并不明显，小到只有连休一个人听到了，连休一边嗑一边看向戚流。
    “同桌，你嗑瓜子果然很快！”戚流双手剥着瓜子，剥好的瓜子仁都放在了纸巾上。
    连休微微一笑，吐出了瓜子壳，“那可不嘛，暑假我们那一片儿要举办嗑瓜子大赛，我得回去参加，我们胡同没我不行。”
    戚流拍了拍手，“对对对，您嗑瓜子儿老快了。”手指捏着纸巾的一角，轻轻地将纸巾拖到连休面前，“可怜我只能剥这么点儿。”
    连休挑眉，“手能跟嘴比吗。”
    戚流吃掉一颗瓜子仁，“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把这些吃了吧。”
    连休皱眉，“你不吃啊？”
    戚流摇了摇头，“我不是很喜欢吃这些。”
    连休没跟戚流客气，直接倒进手心里，一把吃完戚流努力的成果。
    等服务员上第一道菜时，地面和桌面的瓜子壳已经收拾干净，两张桌子坐满了人，彼此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一派祥和。
    按照昨天在班群里的约定，此时有二十道不同的菜分别放在两张桌子上，还有四道菜迟迟不来。
    “好慢啊。”同学们纷纷抱怨道。
    戚流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到连休手边，“同桌，我手机放这。”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去看看。”说完就走了出去。
    戚流来到传菜窗口，透过玻璃，即使厨房里站着好几个穿着工服的背影，戚流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熟悉的背影。
    淘淘来在戚流身边，“流哥，你的衣服我放我的储物柜了。”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钥匙塞到戚流的手里，“我昨天头儿说了你要自己做，她同意了。”
    “谢了。”
    戚流换好衣服后掀开了帘子，走进了厨房。大家都带着口罩，穿着同样的衣服，不同的是厨师帽上的那圈一厘米的边边。一百多平米的厨房里，有五六顶帽子是白色的边，大部分是蓝色和黄色的。而那顶象征着这间厨房的最高地位的金边厨师帽，放眼全场只有两顶，一个是这些人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一个是熟到不能再熟的大佬，鉴于熟悉的这位厨房大佬的脾气，这些帽子没有发光的人们对着这位陌生的金边大佬问了声好。戚流也热情地回应，顺便看看锅里的菜式。
    戚流看了好几个人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只好站在一个切辅料的女孩子旁边问，“包间的菜是谁做的？”
    那个女孩子被问得一个激灵，险些切刀自己，拿着刀盯着面前的一把葱，小声地说，“！@#%”
    “啊？”戚流蹲到跟女孩一个高度，“你说什么？”
    女孩子深吸了一口气，“宁哥负责的。”
    戚流皱着眉，“宁哥？谁啊？”
    女孩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厨房里另一顶金边帽子，“他在那边，就是那顶金色帽子。”
    “好。”戚流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金色帽子离你不远了。”
    “好..”女孩子转过身继续对着那把切了一半的葱。
    戚流用两个盘子从冰箱里装了一些食材，仔细地洗好之后端着酸菜来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旁边，将食材放在桌子上，眼睛扫过那些未完成的单子，“啧啧啧。”
    薛宁翻炒着锅里的菜，把姜丝倒了进去，塑料盒粗暴地放在铁制的桌子上敲了两下，“姜丝没有了！去给我拿点姜丝啊！”
    戚流拿起空盒子，走到辅料台拿过一盒切好的姜丝，又回到薛宁身边站着。
    薛宁盯着锅，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向戚流，“站我这里干嘛？单子做完了就去切辅料！”
    薛宁关掉了火，拿盘子时顺便转过头，看清旁边的人后，直接抱了上去，“我操流哥！”
    “你说这句话能不能带点停顿啊？”戚流无奈地摇了摇头，双手回抱。
    “你来上班了？”薛宁放开戚流，“还是来吃饭？”
    “我跟同学来吃饭。”戚流把已经炒好的菜装到盘子里，又去烫了两根蔬菜放上去摆盘，拿上对应的单子，把菜端到传菜口按下了铃铛，又回到原来的地方，“所以薛大佬什么时候才肯做131和132的菜？”
    “你来都来了，自己做呗。”薛宁拿着点□□怼到灶里，“这样吧，我这人大度，这位置让给你了。”说完就放下了点□□，灶还是没点着。
    “混子选手又上线了？”戚流拿过一个空闲的锅，仔仔细细地刷干净后，放在一边。
    “那必须的啊！我得给金边大佬切辅料啊！”薛宁的手往围裙上抹了抹，眼睛扫过单子，“我去给你拿鱼。”
    戚流切酸菜时脑子里突然闪过薛宁刚才那句话，立刻回头寻找着薛宁的身影，“薛宁！放开那条鱼！”
    “我偏不！”薛宁还按着那条还在动来动去的鱼，另一只手捏着一根针，薛宁手起针落，鱼就不动了。
    戚流已经快步走到薛宁旁边。
    “行行行，你来你来。”薛宁顶着戚流的死亡凝视倔强地给鱼鳃划了一刀放血，“我去给你炒那三个菜。”
    “去吧。”戚流从柜子里拿出一双筷子从鱼嘴里捅了进去，铁筷子进，红筷子出，筷子带出了鱼的内脏。
    “哇，这个怎么弄？”一个女生从身后传来。
    白边帽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戚流身边，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戚流心都颤了起来。戚流佯装淡定，“让薛宁教你。”把切掉的鱼头和鱼尾放在一边，手捏着鱼的后半部分，刀沿着鱼的脊椎骨切开，分出两块鱼肉后将完整的脊椎骨扔在手边，手指按着鱼肉，刀把朝内，比划着这条鱼的纹路。
    戚流端着腌制好的鱼片来到薛宁身旁的空灶，点火时薛宁在旁边喊了一声，“我操流哥！”
    戚流叹了口气，“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可不可以停顿一下？”
    薛宁假装听不到戚流这句话，“你不是上学去了吗？高中了还有时间练刀功？”说着举起一片鱼肉，鱼肉在灯光下就跟透明的一样。
    “你要是再动鱼肉，休怪我性情大变！”戚流从薛宁手里夺过鱼肉，走到水槽里洗了一下才重新放回盘子里。
    “你要骨头弄好了。”薛宁把锅里的鱼骨和鱼头用盘子装好，放在戚流手边，“你自己吃都没那么麻烦。”
    “那肯定啊。”戚流将鱼骨头放进紫砂锅，点燃了一个新的炉灶，“我做给我喜欢的人吃。”
    “噢，怪不得那么认真。”薛宁热锅下油，将蔬菜倒进锅里，“我操戚流！”
    戚流早有心理准备，“你说这句话能不能..？”
    薛宁打断了戚流，“你小子背着我脱单了？太不是人了！”拿着铲子的手都变得用力起来，大有一种将锅打烂的架势，“谁啊？我认识吗？”
    “我们班的，我追不到，只是暗恋而已。”戚流耸了耸肩，拿过那个已经洗干净的锅，点燃了一个炉灶，往锅里倒入油。
    “你看你长得那么帅，学习又好，有内有外，这条件还追不到？”薛宁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也很帅啊，就是学习不怎么样。”戚流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耷拉下来的眼皮出卖了戚流真实的想法。
    “帅怎么了？你可以用学习征服啊！”过了几秒，薛宁的脑子在烟火气里转动起来，“男的？”薛宁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在戚流耳边问道。
    戚流点头。
    “噢，那的确有点难搞啊..”薛宁拍了拍戚流的肩膀，“没事，兄弟挺你哈，有啥不愉快的跟我说，我比你多吃三年大米，强的一批。”
    “那必须的。”戚流用手肘轻轻地戳了一下薛宁的腹部。
    薛宁和戚流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戚流做好酸菜鱼后，薛宁也炒好了三道菜。戚流把酸菜鱼放在托盘上，作势要走出厨房。戚流一回头就看到薛宁端着三道菜跟在后面。
    “你怎么还端起菜了？”戚流边走边说，突然领悟了薛宁的心思，“我去换衣服，你在这等我吧。”
    “好嘞流哥。”薛宁接过戚流手里的托盘，转手放在桌子上，站在桌旁摘下了口罩，揪起领子扇风。
    “淘淘！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流哥喜欢的人？”薛宁叫住了从面前经过的淘淘。
    戚流换了身衣服回来，看到一个领班一个主厨站在传菜窗口看着自己笑得极其猥琐，不用薛宁多说戚流就已经知道了淘淘的目的，“太八卦了你们。”
    “看你这一身油烟味！”淘淘从口袋里拿出一瓶香水的小样喷到戚流的耳后，手在戚流的耳侧扇了扇，“够意思吧！”
    “那必须够啊。”戚流端着菜走在最前面，步子逐渐加快。
    淘淘跟在戚流后面，“是不是刚才跟你从电梯出来那个？”
    戚流没有回头，“怎么猜出来的？”
    淘淘嘿嘿一笑，“不告诉你。”
    戚流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连休坐在位置上看着这群中二少年改编各种歌，原定吃完饭就散场的聚会又多了个新节目--去k房。
    门开的那一瞬间，连休立刻站了起来，见到两手空空的淘淘，刚准备坐下，又看到姗姗来迟的戚流。连休走到戚流身边，手刚要碰到精致的陶瓷碗时，戚流出言阻止，“这个很烫，我来就好。”
    戚流弯腰，把酸菜鱼放在圆桌上，站起来的时候，一股香水味钻进连休的鼻间。
    戚流身上突然多出来的香水味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连休在脑子里寻找着这个味道，最后将目标锁定在这个年轻的女领班身上。
    妈的，戚流到底有多少条鱼？
    从小出入各种场合，让他有非常丰富的经验，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连休神色如常地回到位置上坐下，十指交叉放在鼻子下端，两只交叠在一起的大拇指正好挡
    住了抿住的嘴唇。
    “我去洗个手就回来。”戚流拿着托盘走了出去。
    淘淘走在最后，带上了门。
    好几个人拿着碗筷觊觎那盘盘色香味俱全还冒着热气的酸菜鱼，连休坐在位置上满脸平淡，那股香水味还萦绕在鼻间，若有似无，遥不可及。
    门再次被打开，戚流关上门笑得狂放不羁，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在连休旁边坐下，“同桌，你觉得这香水好闻不？淘淘嫌我身上有油烟味，怕影响别人吃饭就给我喷了点。”
    原来是这样吗..是我多想了。
    “挺好闻的。”连休说。
    何萌萌坐在拍摄角度最好的位置，拿出手机，拍了拍手，全场安静下来。
    “拍照拍照！”
    “比四比四！”
    四班学子用手比出来各种各样的“4”。
    舒娟微微歪头，两只手各自比了一个v，举到两只眼睛处。
    热爱生活的六个男人的大拇指第一关节贴着小拇指第一关节，无名指抵在大拇指的第一关节和第二关节的连接处，伸出了食指和中指，两只手的高度跟耳朵平行，笑得两排牙齿都露了出来。
    舒娟回头假装怒骂，“你们这是被迫营业呢？自然点！”
    虞朝阳的两只手各自伸出食指和小拇指，何广博和付秋实伸出了两只小拇指和大拇指，秦观一只手比了个ok，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插进圈里，戚流用两只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心形，连休用两只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方框。
    “4！”全场喊出同一个数字，脸上洋溢着自然又灿烂的笑容。
    “吃饭了吃饭了！”
    “你动作敢不敢再快点！”
    “卧槽鸡腿被抢了！”
    戚流站起来给连休舀了一碗鱼汤，“同桌，你尝尝看。”
    连休用勺子舀起，贴在嘴唇旁边吹了几下，缓缓倒进嘴里，鲜味顿时在口腔蔓延开来，“挺好喝的。”
    戚流又给连休夹了一块鱼肉，满怀期待地等着连休的评价。
    “你不在这里的厨房工作真是浪费人才。”连休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又夹了好几块鱼肉。
    “那可不嘛，流哥做饭你放心好吧。”戚流端起碗，“喜欢吃就多吃点，虽然平时他们经常抢，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大家都挺斯文的。”
    这顿饭大家吃得的确很斯文，而且很慢，尤其是进入尾声的时候，桌上的菜还剩了一些，每个人都带着猥琐的笑容给身边的人不停地夹菜，美名其曰“你长身体，多吃点。”
    “啊我不行了！我为什么会抽到14！”舒娟放下碗筷，“这水煮牛肉也太辣了吧！”说完又拿起筷子伸向那盘飘着辣椒的菜里，筷子随便夹了一下，几乎都是配菜，舒娟吃一口配菜就要喝一口饮料。而自己那份菜早已清空的秦观和付秋实自愿成为倒饮料的人，两个人在围着两张桌子转了一圈又一圈，看到谁的杯子空了就往里面倒饮料，饮料和嘲笑一同到来，甚至越笑越大声，几乎每到一个位置就会被打一下，但两个人依然乐此不疲。
    连休抽到的是23，按照上菜的顺序，23是那锅鱼汤，鱼汤端上来不到五分钟就见底了，连鱼头都被抢走了。
    戚流吃完最后一片四季豆，放下了筷子，“我终于吃完了！”说完揉了揉肚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太要命了，我以后都不吃四季豆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倒饮料的人越来越多，由于狼多肉少，甚至还发展到抢饮料瓶，只有拿着饮料瓶的那个人才能避免被拉着继续吃东西。但四班向来和谐，想玩的围着桌子，不想玩的坐到电视机前，不强迫参与。
    戚流和连休坐到电视机前边嗑瓜子边讨论剧情，直到何广博拍了拍手，宣布已经订好k房，两个人才站起来跟着往外走。喜欢对面住了个大神请大家收藏：(663d.com)对面住了个大神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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