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宫-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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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的家宴,就在那昏凄凄的烛灯下摆在了院中。岑吟落了座,与二十几个白惨惨的人围坐在三张拼起来的方桌旁,不时地打量着周围人和物。
    她坐在桌尾,萧无常则坐在主位上,两旁空着两张椅子。那些侍女们端着盘子,面容惨淡地上菜布菜,步伐有些缓慢僵硬,而那些往来的家丁也都歪曲着脖子或是瘸着腿,看着像人,又像僵尸。
    这些人仍然像是在白灰里捞起来一般,个个惨白得瘆人。他们身上不断地渗出血来,眼睛里也不断滴着血,甚至端着托盘的手在放下盘子时,上面都隐约能见一个血手印。
    岑吟的两旁各坐着一个女子,看着二十来岁模样,都呆滞地盯着面前的盘子。萧无常坐在主位上不动,谁也不敢动,来去之间,几乎没有一点声音。
    好像只有他是鲜活的,其他人都与他完全不一样。他眼睛上仍旧蒙着红布,在烛火之下却显出了几道金色的符文。
    岑吟只顾着盯着他看,忽然冷不防旁边伸出一双惨白的手来,把她吓了一跳。原来是个奉筷的侍女,眼珠一片血红色。岑吟忐忑地接过来,也不知该不该谢她就只是点了点头。
    脚下传来了动静,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只半身腐烂的狼狗正蹲在地上,阴森地盯着自己看。岑吟吞了口唾液,装作没看见它,只是小心地将筷子搁在了筷枕上。
    “老爷和夫人呢?”萧无常忽然开口问。
    没有人作声。所有人都齐刷刷地转头看着萧无常,停下了手边的动作。
    萧无常沉默了一会。
    “我问你们话呢,都是聋子?”他断然喝道,“一群没心肝的王八崽子,我养你们护你们,我问句话连个屁都不放一声?”
    “老爷和夫人说,不舒服,不来吃了……”他旁边立着的一个侍女道。她端着一碗汤,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刚才怎么不说?”萧无常转头问,“去请。”
    “家主……”
    “我让你去请?你聋了是不是?”
    “马上去……马上去……”
    那侍女放下汤碗,脸色已经全是红色血泪。她扭着歪斜的脖子朝一处庭院走去,经过岑吟时,身上传来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这些人的声音十分阴森,没有感情,只有恐惧。岑吟皱着眉,也不敢多言语,只是沉默地等着人来。
    她猜测那两人应该是萧无常的父母。
    果不其然,她猜得不错。不多时那两人就来了,一左一右缓缓坐在了萧无常两侧的客席上。桌子离得有些远,岑吟看不太清他父母的模样,只能大概看出容貌端正,也可想而知生前贵重。
    “老爷怎么刚刚不来呢?”萧无常问,“这可是家宴。老爷都不来,我还以为老爷跟我生气了。”
    “不敢……不敢……”他左手边那人慢慢道,“家主的晚宴……不敢不来……”
    “还是生气,都称我家主了。”萧无常笑了一声,“老爷有不满就直说,我做儿子的也不敢忤逆。你让我死我就去死,你让我上吊我就去上吊。”
    “家主……长生……不可这样乱说……”
    “长生个腿子。”萧无常端起碗道,“不用说了,吃饭。”
    他刚拿起筷子,桌子上却听到叮的一声。只见一个年轻男子的筷子碰到了菜肴,发出了响声。
    几乎是瞬间,萧无常直接将碗掷了过去,猛砸在那人头上,摔了个粉碎。
    “我还没动筷子,谁让你吃的?”他暴跳如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当着我的面先我一步说话做事!”
    那人抖着手跪在地上,嘴里念念叨叨的,好像都是些皇天菩萨,我该死之类的话。萧无常只是怒骂,显然是动了大气,筷子都被他撅折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们,都算个什么货色?一个个都是没了壳的乌龟,长不出毛的鸡,好好在这当孙子,咱们相安无事。不然就挫了你们的骨灰,直接拌饭喂狗吃。”
    他猛地一拍桌子,那群人全都吓了一跳,害怕得不敢抬头看他。身后的侍女急忙为他换了新碗筷,毕恭毕敬,一言不发。
    席间一阵沉默。那个人也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萧无常右手边那女子慢慢地抬头看他,眼中不断落下血泪来。
    “好孩子……好好吃饭……动什么气呢……”
    “母亲现在来劝,刚刚怎么不拦着?”萧无常不耐烦道,“我就这样,这群犊子爱吃就吃,不成就滚。谁逼着他们来了。真让我恶心。”
    他说着又拿起碗来,怒气冲冲地去夹菜。
    其他人都缓缓拿起了筷子,没有理会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岑吟也拿了起来,她低头仔细看了看面前那些菜肴,眉头皱了起来。
    原来那些菜五花八门,品种繁多,摆盘也十分精美漂亮,但是……全是生的。
    生羊排,生大肉,生血汤鸭子,还有沾着血的素菜。且不说本来元辰宫的东西就不可吃,就算是可吃,她也不会吃这些东西。
    但只见其他人都拿起了碗筷,各自夹了肉菜。他们低下头,一个个伸出一条长长的血红色舌头,卷着那些生肉舔血食骨,白森森的牙齿咔嚓作响,一时之间桌子上全是这个声音。
    岑吟见他们都吃,自己也不敢不吃,只能掩住嘴夹起菜来,装作在吃的样子,实则悄悄丢到桌下给那条腐狗。那半截腐烂的狗蹲在她脚边,狼吞虎咽地啃着她丢下来的东西,嘴里泛着血沫子,险些溅到她道袍上。
    萧无常也在吃,他慢慢地喝着面前一碗猪血汤,又夹起一片生牛肉张口咬下。一旁的侍女为他斟了一杯酒,他端起来一饮而尽。
    岑吟一边假装吃东西一边打量着周围的人。她看到在萧家老爷和夫人身旁,还坐着几个年轻人,是两个英俊的男子和两个美丽的女子。那四个人虽然容貌阴森,血气重重,但仍能看出仪容不俗,且眉目间都与萧无常十分相似。
    她想……这大约是萧无常的哥哥和姐姐了。似乎萧无常说起过,他是家中最小的一个。
    可惜这些人,如今都成了他的冤亲债主了。
    “二哥呢?”萧无常忽然问他母亲。
    “想是你记错了吧……你哪里有二哥……”萧夫人低着头道。
    “哦,可是我记错了。萧如笛不是我们家里人。”萧无常笑着,吃着一块生牛肉,忽然转头问他父亲,“大哥哥呢?”
    “你大哥哥……不是一直不在这里吗……”萧老爷端着碗,里面放着一块带血的白菜,“他不会来的……”
    “哈,也是个没良心的人。”萧无常丢下骨头冷笑,“我死的时候哭得跟什么似的,我回来了,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长生啊……一家人吃饭……什么死不死的……”
    “死就死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怕什么?”萧无常对他父亲严厉道,“难道你们哭丧哭的不是我?日也哭夜也哭,我抱怨过一句吗?”
    萧夫人喝了一口汤,忽然大颗大颗的血泪落了下来,落在了桌子上。萧无常吸了口气,重重地放下碗,又皱着眉看他母亲。
    “有什么好哭的?”他不耐烦道,“我欠你们的是不是?不过也是,我的确欠你们的。”
    砰地一声,只见一只碗砸过来,正落在萧无常面前。他其中一个哥哥直起身来,冷冷地盯着他看。
    “你杀了全家……”他嘶哑地开口道。
    萧无常一动不动地坐着,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突然他猛地爬上了桌子,踢开碗筷直接扑到那个男子面前一把抓起他的头就朝汤碗里按。
    “所以呢?”萧无常问,“是我杀的,全是我杀的,所以呢?”
    他扯着那个兄长的头,哐当作响地一下下往汤碗里砸,砸碎了汤碗就砸桌子,声声巨响把岑吟吓得差点掉了筷子。
    “一个庶出的杂种,不知道是哪个贱婢的儿子,也敢来说教我?”萧无常在他耳旁道,“也不看看你娘那个德行,不是她勾引我父亲,何至于生出你这种下三滥来。一事无成。”
    那兄长被砸得头破血流。他张着口,不住地发抖,想要抓萧无常的袖子,却被他一耳光扇到了地上。
    “就是我杀的你,我第一个就想杀你。”他一脚踹在那人胸口上,把他踩在地上碾,“日常怎么对我的?怎么算计我的?从我年幼开始就诓骗我,喂我吃虫子,在我食水里投毒,辱我近身的侍婢还教她们爬床,还引进来一个养娈童的老杂种到我门下。你为了毁我真是不遗余力啊,是不是,三哥哥?”
    可惜我有神人护着。你一事无成。
    “下流,杂碎。”萧无常每骂一句就在那人头上踹一脚,“最该死的就是你。谁告诉我秋猎之事的?谁明知山后有危险还告诉我野物最多的?谁在高位者面前引荐我的?谁直到我死了还在算计我哥哥的旧物?”
    那人被他踩在地上,还想爬走,却被他一脚踏在手上,发出一声哀鸣。
    “你才是最该死的。”萧无常怜悯般地笑道,“你要是第一个死了,全家都不用死了。都是你的错,哥哥。都是你的罪过,我是无辜的,我都是被你害的。是你的罪过。”
    “萧瑟……我错了……放过我……”
    “你没错,萧芦,你怎么会有错呢。”萧无常蹲下身,扯起他的头发让众人看他的脸,“看看那贱婢生出的儿子来,倒是很英俊。你当年怎么不折在你娘肚子里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大笑起来。似乎他哥哥越痛苦他就越痛快。
    “我恨死你们了。我满心满腔都是恨。”萧无常道,“只要你们痛苦,压抑,如在地狱,我心里就痛快了!”
    “住手吧……住手……”他一个姐姐面容渗血,凄然地望着他看,“萧瑟啊……你还有心吗……”
    “我没有心啊,很早就没有了。”萧无常冲她天真灿烂地一笑,“我被开膛破肚曝尸荒野的时候,可没人问过我还有没有心!”
    他松开手,让那个男人落下去,望着面前七零八落的碗碟拍了拍手。
    “都滚吧。”萧无常轻描淡写道,“我就算蒙着眼睛,看东西也比你们这些烂货清楚。滚回自己屋里去吧。”
    他话音落,那些人一个也不敢多待,纷纷站起来离开了宴席。不多时,就只剩下萧无常和岑吟两个人了。
    他二人面对着面,相隔很远地坐着。萧无常却看都不看她,只是回到主位,望着面前的杯盘狼藉,直接伸手过去抓带骨的生肉吃。
    他抓过来,张口就咬,像一头猛兽一般狼吞虎咽。一旁的侍女斟酒给他,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被他一把推开,酒杯砸在地上,泼了她一身。
    “你也滚蛋,伺候人都不会。”萧无常扬起一碗汤甩了她一脸,“用不着你这种蠢人。”
    言毕,他理都不理那些侍奉的人,只自顾自抓着那带血的生肉骨大吃大嚼,吃得满嘴是血。
    那侍女勉强坐起来,朝外面爬去。岑吟看到另一个侍女端了酒过来,想了想便站起身,缓缓朝萧无常走了过去。
    她将那个摔倒在地的侍女扶了起来,看着她惊慌失措地离开,而后拦下了送酒的侍女将酒壶和酒杯拿了过来,放到萧无常面前。
    岑吟也不知自己是深思熟虑还是一时冲动,但这次她却亲自斟酒,缓缓推到那人旁边。
    “何必动这么大的气?你看夜宴之上,谁敢忤逆你?”她对萧无常道,“我认识你有日子了,你从不像是性情暴虐之人。”
    萧无常捧着一块羊骨头,大口啃着,理都不理她。
    但他却抓起了一旁的酒杯,一饮而尽。
    岑吟笑了。不怕他喝,就怕他不喝,见他放下酒杯,便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萧无常扔掉那根排骨,又拿起一个血淋淋的羊腿,张口就咬。一股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染红了他白色的衣襟。
    岑吟看着他,轻轻放下酒壶,微微叹气。
    “何必这样较真。”
    “关你何事?”萧无常冷酷道,“你又算我什么人呢?在我萧家夜宴上聒噪不休?”
    岑吟忽然伸出了手,也不知哪来的冲动,一下子扯下了他蒙在眼睛上的红布。
    顿时那人的眼睛便露了出来。
    岑吟却瞬间惊住了。这时她第一次看到萧无常的眼睛,不是那黑洞洞的眼珠,而是有眼白的,如寻常人一般的眼睛。
    “……你长得果然是不错。”
    也许不止是不错,而是非常漂亮的年轻男子。他一双眼珠是灰色的,十分浅淡,在烛火下极为明显。岑吟从未见过这样英俊的男子,忽然有些理解了为何那幽国女子如此仰慕他。
    纵然他双手沾满血痕,衣服上血迹斑斑,甚至嘴角也淌着血,然仍然不减他风采分毫。
    “你干什么!”萧无常冲她吼道,“还给我!”
    他说着,猛地张开血淋淋的手掌,朝岑吟的脸抓去。
    岑吟只觉得一股劲风袭来,下意识地想躲避时,却见那人五指张开,竟戛然停在了她面前。
    那骨节分明的五指弯曲着,骨头咯咯作响,却还是生生克制住,没有碰到她。
    “还给我。”萧无常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他的声音压抑而低沉,像是在极力抑制,而隐藏着极深的绝望。
    于是岑吟展开红布条,走到萧无常身后,重新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随后她手臂张开,绕到萧无常胸前,慢慢从背后抱住了他。
    “为什么这么恨家人?”岑吟在他耳边问,“他们害死你的,是吗?”
    “与你有何关系。”
    “你把这些冤亲债主囚禁在此处,你真的痛快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
    “萧释,你陷在迷局里出不来了。”岑吟在他耳畔道,“我是来找你的。”
    “我不会走的。”萧无常强硬道,“我也不认识你。”
    “你是怎么死的?”
    “你不要再问。”
    “这话是说……”岑吟贴在他耳朵上,有些失望,“你不打算再做我护法了,是吗?”
    萧无常张了张口。他的喉结蠕动了一下。
    “别碰我。”他忽然道,“会弄脏你的手。”
    “你若是不愿意,一开始就不该来。”岑吟却冷淡道,“来了又半途而废,我很失望。”
    “我不认识你。”
    “我也不认识你。”
    但是你得回去。枕寒星还在等你。
    “我也在等着,”岑吟道,“别让我们觉得你靠不住。”
    萧无常忽然不动了,仿佛定在了原地一般。岑吟有些诧异,转头一看,只见这府邸里的所有人都骤然停住了。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缓缓放开萧无常,想要再看他。但就在这时,旁边却响起了一阵笑声。
    “他看着年轻,却像个老头子一样倔还乱发脾气,可是否?”
    这声音很熟悉,连语气都一成不变。岑吟惊讶地转头,看到另一个萧无常就站在一处亭子下,正抱着手臂看他。
    那个萧无常满脸的笑容,眼睛依旧黑洞洞一片,眼白纯黑,瞳孔全无。
    “你对他那么好,我可有些吃醋了。”他对岑吟笑道,“还不到我这来。”
    岑吟看到他,先是惊讶,而后是欣喜。她快步朝那人跑去,来到了他面前。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难道这不是你自己?”
    “是我自己。”萧无常点头,“被迷局障碍,在这元辰宫徘徊千年的自己。”
    “自己还会吃自己的醋呢?”岑吟觉得好笑。
    “会啊。”萧无常道,“从你进来,我就一直在看你。你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只是我起先不想见你。”
    “你既然看得到我,为什么不来见我,还要吓我?”
    “何必咄咄逼人呢,我也没让你真的有事不是吗?”
    “我说不过你。”岑吟说着,抓住他的手腕,“回去吧,萧释。”
    萧无常却忽然伸出手去,捂住了她的耳朵。
    接着他靠近岑吟的脸,盯着她看了一会,便朝她越贴越近。
    柔软的嘴唇落在她鼻梁上,又慢慢挪开。
    “我乃妖魔,既没有心,也没有情。”萧无常对她笑道,“珍视或是乏味的,都清一色想毁去。但在你面前仍要极力伪装。”
    心脉受损,邪气趁虚而入。佛牌戒符已至,鬼伍十一替我挡了下来,五脏被炸得粉碎,损去了他百年修为。
    萧无常说着,松开岑吟,指了指院子。岑吟看到在那巨大的芭蕉叶下,正蹲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斗转星移,阴晴变幻,天空忽而白昼,骤雨落在芭蕉上,不断敲打着蕉叶叮当作响。
    “佛国夏时炙热,我年幼时爱吃椰子,我哥哥萧如笛就常常带我去摘,然后把我放在芭蕉叶下乘凉,看他在烈日中劈开椰壳。”萧无常道,“后来,他忽然就不见了。家里人竟说从无此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有我还想得起他。其他人都把他忘记了。”
    芭蕉叶下的少年张开手掌,试着去接住雨水,看它们在掌心缓缓汇聚。
    “你还记得笙瑟公子吗?”萧无常问,“那创立男子扇舞之人。”
    笙瑟公子,本名萧篁,乃是萧家先辈,十九国时期有名的美男子,曾周游列国,游历四方。后传闻因拒绝震海神女的封神之请,而被神女降下灾厄,殒命南国。
    “我师父昔年也是佛国第二护法。一位烦恼丝三千的武神将。”
    那时的第一护法,便是笙瑟公子。但世间人极少有人知道此事。过往皆被埋葬,他仍是古籍传闻里的文人雅士。
    尘海微生与萧篁曾是好友。可谁知一朝风云变幻,诛杀妖邪者竟成妖邪。尘海微生手刃挚友,顿悟这世间浮华皆为一梦,一夜白头,烦恼丝散尽,成就尊者之位。
    “我师父觉得亏欠先祖,心内难安,这才力排众议,引我这个妖魔做佛国护法。”萧无常笑道,“不然我哪有资格。本来想着排个十八十九的也就罢了,谁知一场擂台,我竟只输给了圆觉一人。真是感叹。”
    “我听人说,你师父抹去了你的生平。”岑吟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就是另一件事了。”萧无常道,“与我死因有关。但此时并非告知你的时机。”
    “这些话,你也可以回去之后再说。”岑吟暗示他道。
    萧无常又笑了。
    “你随我来。”
    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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