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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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风烛忽然又笑了起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眯一只眼张一只眼盯着黑封看,那模样实在有些怪异。
    “烛火灭,幽鬼至。”他低声道,“阁下夜安,初次见面。”
    黑封看着他,先是微微挑眉,继而又咧开了嘴角。
    “你呢张脸……和你本嚟嘅面目比,实喺差了点。”他用广府话道。
    “什么?”源风烛侧过了耳朵,“我……听不太懂……”
    黑封眯缝起眼睛,吐了口气。
    “我讲,你这张脸,和你本来的面目比起来,差了一些。”
    岑吟发现他的官话居然大有进步,语调已十分相近,除了有些平卷舌不分。
    萧无常却在一旁道:“你见过他本来面目?”
    “见过画像,”黑封点头,“太子殿下嘛,毁容前也是个美人。他现在这张脸太像东瀛人了,没了那种古典味。”
    源风烛却大笑起来。
    “骗你们的。我哪里是什么烛龙太子,他都死了千年了。”他正色道,“百物语而已,诸位不必当真。”
    他说得十分自然而且诚恳,若不是岑吟早就怀疑他,几乎要信了他的邪。
    萧无常低着头,没有看任何人。一旁那个蓝瞳僧则眯起了眼睛,像是有些盘算,却一言不发。
    源风烛则一直望着黑封看。
    “阁下是鬼差吗?”他问。
    “是。”
    “那阁下来得还真是平和。”源风烛道,“我还以为……会先唬一唬人。”
    “你想要阴森一些的?”黑封冲他一笑,“我也有。”
    他将双手一抬,瞬间屋内除了他面前那根烛火外,其余皆灭。窗外响起一阵唢呐声响,似是奏着哀乐,随后便传来女子的轻笑声。
    屋内青烟阵阵,却没有散开,而是飘荡在中央。黑封将手一指,那缕青烟便朝着源风烛而去,缭绕在他周身旋转。
    源风烛却展开桧扇,掩住了自己的口鼻。黑封则轻佻地笑了。
    “不肯食吗?”他问,“厉鬼游荡千年,需凡人供奉饭辙。若是没有,饿得怕了,蜡烛烟也要吞的。你得人身才多少年,习惯是改不掉的。”
    源风烛却将扇子一挥,瞬间打散了烟雾,化为无形。
    “就算是做厉鬼,我也不会吃这种东西。”他微笑道。
    “哦,”黑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敢问阁下,有什么别的东西吃吗?我饿了。”
    源风烛没料到他想吃东西,屋内却又没什么贡品。他犹豫一下,还是从衣袖里取出几张咒符,准备赠与他食之。
    但接着只觉一道黑影闪过,随后肩膀上蓦地一凉。侧过头时,发现黑封竟然半跪在他身后,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肩头。
    他身边那武士与花魁皆拔出了刀,但源风烛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阁下这是做什么?”他问。
    “怕你在符里下毒。”黑封笑嘻嘻道,“亲自看看,放心。”
    他说着,从源风烛的手中顺走那几张符,一口气全塞到了嘴里。
    他咯吱咯吱地嚼着,吃得十分凶猛。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他大口吃那符篆,简直像一头猛兽在咬生肉。
    黑封嚼碎符纸,仰着脖子吞了下去。他低下头时,众人只听他腹中传来一声炸响,随后他张开口,吐出滚滚黑烟。
    “好厉害的灵符。”黑封吹着那黑烟道,“好吃。”
    他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绕着那些人走了四圈,又回到自己的蒲团上坐下,继续对众人呲着虎牙笑。
    屋内一阵阴气袭来。走廊外传来诡异的脚步声,却不见人影。门扇上忽亮忽暗,猛地现出一个女人模样,又骤然消失不见。黑封持起烛火,送到自己面前,竟成了屋中唯一的光源。
    “不白吃你的符,我也讲个故事好了。如何?”他道。
    “既然有故事,自是欢迎。”源风烛道。
    “这故事……也是桩趣闻。”黑封回忆道,“我曾奉阎罗二殿,楚江王厉温之吩咐,出使东瀛黄泉国,觐见扶桑大妖。这个故事,是我从大妖们那里听来的。”
    他们说东瀛有个皇子,娶了一位异国公主。起先相敬如宾,后来恩爱非常。成亲一年之后,公主有了身孕,举国大喜,都以为会生下一位不凡的贵子或贵女。
    公主初为人母,又是自己想要的孩子,自然十分喜悦,每日沉浸在期盼中,百般仔细,生怕伤到腹中胎儿。不但饮食皆有规矩,还置办了许多婴儿所用之物,盼着他早日降生。
    但公主并不知道,那位皇子虽然钟爱她,却也对她有事欺瞒。皇子命中无子,本来孤老一生,可他的父皇却要他娶妻生子,且无论是妻子还是孩子,都是一步一步为他定好的。
    皇子本不想从命,奈何诸多缘由,还是不得不从。他瞒了公主,每日活在愧疚之中,百般对她好,却仍是心思愈重。
    原来他所居的塔楼里有个厉鬼,原本是地缚灵,奈何太凶,镇压无用,且四方觊觎,若放任自流恐夜长梦多,诸多变数。东瀛皇室从来信奉鬼神,多方探求,只当是天意,竟要那厉鬼转世为公主腹中之子,甚至以他部下性命威逼利诱,由不得那厉鬼不从。
    “且慢。”岑吟打断了黑封的讲述,“部下性命?那厉鬼的部署……难道不也是鬼吗?”
    “系鬼啊。”黑封道,“但这些鬼是被他怨气束缚的。唯有他转生人间,放下执念,方可超生。”
    岑吟倒吸了一口气。
    “我想到一件事,随便问问。如果……那个厉鬼转世了,部下却并没解脱,又是怎么回事呢?”她问。
    “这就是后面的事了。”
    那些人选了皇子为其父,公主为其母,却担忧她不许,且又恐她意外得知而被惊吓,竟不叫人告知于她,瞒得滴水不漏。
    那皇子心中有愧,几次三番想告知实情,却仍是被拦下,甚至不许他常见公主。转眼公主怀胎已六月,正养胎之时。那日仲夏夜,她于园中散步归来,夜半焚香时,却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她很疑惑是谁,便起身开门去看。结果拉开门时,外面竟不是人,而是那塔楼中的阴森厉鬼。
    “彼世之母,夜安。”那厉鬼森然笑道。
    公主哪里有准备,被吓得一度昏厥,再醒来时,便夜夜都见厉鬼站在床边。有时偶然出门,都见它在背后追赶惨笑,百般躲避,或是做法驱邪皆无效。
    无论她躲在哪里,厉鬼都能找到她。也是自那时起,她大约从厉鬼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实情真相。
    她寻到皇子,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皇子心知隐瞒无用,便将来龙去脉系数告知于她,并愿切腹以偿公主。那厉鬼也要她打掉孩子,时时蛊惑,在她耳边疯癫狂笑,轻声细语。
    谁知那公主偏偏也非寻常人,生来得很是聪颖贵气。起先虽被吓得大病一场,后来却有些见怪不怪,既没迁怒于皇子,也没有伤害腹中骨肉。
    那厉鬼自然不肯甘心,还欲兴风作浪,公主却在他来时同他聊了许久,也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那厉鬼回来后竟安分守己起来,不再作祟害人。
    而皇子与公主的关系也越发亲近起来。眼看着临盆将至,众人皆以为诸事安稳。熟料生产那日,还是出了件大事。
    那厉鬼本是定了吉时转生,谁知被人设计,一步之差,竟投到了凶时。原本怨气已消,可却被术法激起怨恨,满腔痛苦轮回而来,不但此世命格有缺,还险些要了他母亲的命。
    好在公主生产还算顺利,虽吃了些苦,到底还是生下了一个健康白皙的男婴。只是他八字不佳,从阳克阴,凡是与他相关之女子,命格弱些的皆被其克制,无奈之下,只能寄名于别家,以求父母平安。
    那孩子已忘却前尘旧事,原该了却前尘,却不知其实他怨气未散,惹得昔日旧部不得往生,仍是苦苦等待他归来。
    可他这一去就是三十年,那些鬼魂痛苦不堪,已渐渐失了心智。
    后来——
    “一派胡言。”源风烛忽然喝到。
    众人闻言,皆转头盯着他看。
    源风烛的腮颊动了动,像是在极力压制怒气。他闭上眼,沉默片刻后又睁开。
    “那皇子和公主,本是和亲,各自为政,婚姻由不得他们做主。欺瞒二字太难听了些。”他对众人道,“他从不想害公主,成亲整整一年都没碰过她。浮世之人喜欢夸夸其谈,还是省些口舌吧。”
    “啊,这只是其中一个说法。”黑封笑道,“还有别的大妖说,公主怀胎前,就什么都知道了。敢问阁下,你觉得哪个是真的?”
    “无可奉告。”
    黑封还欲再问,源风烛却将手一抬,那坐在门边的艺伎忽然转头,猛地出现在黑封身后,立刻他脖颈上就出现了一把短刀。
    “你很聒噪。”源风烛森然道,“安静些。”
    黑封将两根食指交叉,挡在嘴前噤声,却仍然在笑。
    源风烛则转头朝向众人,一个一个打量着他们的脸。
    “时候也不早了,物语也讲了,鬼也招来了。想来,是该有话直说了。”他轻声道,“其实,我今夜想问在场之人一件事。”
    “你想问什么?”岑吟微微皱眉。
    源风烛看了看她,对她笑了一下。
    “这扶桑郡之下,有座烛龙阴郡。郡里有许多影鬼,乃是太子旧部。”他轻声道,“之所以请各位来,是因为那地方出了件事。目前现身于在我郡之中的,只有你们几人有行此事的能为。我很想知道是谁做的。”
    “做了什么事?”释御修忽然问。
    源风烛的眼神越发寒冷,似乎提到此事,便会激起他深埋的怒气。
    “前几日时,那些影鬼,就在阴郡中被杀得一个不剩。”他冷冷道,“整座郡城血流成河,汹涌成池。我想知道,是谁做的?”
    他问得十分直接,在场之人无人作声。岑吟看了看周围之人,发觉也没有谁神色有异,都只是望着源风烛看。
    “影鬼是不可超度的,自然,也杀不死。能将他们化为脓血,已是十分凶残的手段。但此举加重了他们的怨气,日夜哭嚎不休。我想问,到底是何方神圣下了这么重的手?”
    仍旧是无人做声。
    源风烛垂下了头。
    “不回答是吗?那好。”
    他忽然抬头望着众人,一双墨色的眼睛骤然变成了绿色,在这幽暗的屋子里幽幽发亮。
    “那我就一个一个来问。”
    源风烛持起桧扇,向前一指。瞬间蒲团之下的机关暗道开启,在座之人皆向下坠去,毫无防备,连一声闷哼都无。包括门边坐着的那个艺伎,也立即没了影子。
    随即咔嚓一声响,那几道暗门徐徐合拢,恢复了原状。
    屋内却又徐徐亮起了烛火,不单是四角,还有木柱、台子、甚至屏风两侧皆挂着烛台。火光燃起,竟比先前还要亮堂。
    而屋子里,只剩下了源风烛和岑吟两个人。其余地方皆空空荡荡。
    岑吟眼睁睁看着萧无常和枕寒星掉了下去,甚至容不得她有什么反应。当回过神时,她惊恐地望着坐在蒲团上不动的源风烛,却见他低着头,眼睛已恢复了墨色,却一脸的漫不经心。
    “你做什么……”她惶然道,“你要做什么?”
    只听唰啦一声响,源风烛展开了一把扇子,却不是他自己那把桧扇,而是一把黑铁折扇,比普通扇子大了两三倍,纯金绘纹镶嵌在扇面上,十分精致漂亮。
    他持着扇子,朝脸上扇了扇,像是非常满意。
    “这可真是好东西。”他赞叹道。
    岑吟却愣住了。那把扇子,竟是萧无常随身的乌铁扇。
    “他的扇子怎么会在你这?”她一下子站起了身,“你什么时候拿的?还给我!”
    源风烛盘膝坐着,见她急了,却悠然一笑,继续懒散地扇着。
    “不还。”
    岑吟猛地拔出了剑,剑刃指着源风烛,锋利得几乎能割断发丝。
    “还给我!”她厉声道。
    “好啊。”源风烛对她笑道,“你来拿。”
    岑吟当即朝他猛冲而去。熟料刚接近,地榻便忽然松动,竟窜出一张盾牌,硬生生将她挡了回去。
    她立刻空翻向后,脚踩廊柱朝他再刺,墙壁两旁却又打出两杆银枪,交叉着冲她甩来,不得不再次避开。
    这屋内竟藏着许多机关,且一触即发。岑吟如何能甘心,南北左右,几次出手直上。但源风烛身边机关暗布,如壁垒和屏障一般难以攻破,无论她如何出招,皆有武器,暗刀或罗网等系数挡下,无论如何破解,始终近不了源风烛之身。
    “把他的扇子还我!”岑吟吼道。
    她掌心运气,将功力催到极致,猛地朝源风烛的喉咙刺去。
    那机关汹汹来挡时,竟被她生生震碎,利刃直刺那人喉结,一剑便可毙命。
    但源风烛却只淡然地伸出一只手,在她近前时一顿便抵住了那剑锋。
    岑吟只觉得他的手指如磐石一般无法刺破,而他却轻轻一挑,一下子便将岑吟击退了数米远。
    她轻盈落地,蹲下身将腿一扫,借惯性停了下来。岑吟半跪着,持剑紧盯源风烛看,手腕却被震得有些发抖。
    “把扇子还我!”她凶狠道。
    “哦?生气了?”源风烛笑道,“好不容易只剩我们两人在场,为何不好好说说话呢?”
    “有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
    源风烛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房屋之中。随后他合拢扇子放在一旁,却歪头望着她看。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他问,“还是说我在你眼里,还不如这把扇子?”
    岑吟不回应他,持剑再欲刺出。源风烛却突然抬手,朝把那剑张开了五指。
    “旧主在此,还不归位!”他喝道。
    岑吟觉得手腕一痛,瞬间青锋剑离手,连同身后剑鞘一同朝源风烛而去,她急忙拼力阻拦,但已失了先机。
    只见那人一把抓住柄手,向前一伸再一挑,收拢起青锋剑来握在了掌中。
    “对不住了。”他对岑吟笑道,“这把剑,是我的东西。”
    失了言不由衷,岑吟的心瞬间凉了半截。她后退一步,忽而想起背后拂尘,便立即取下来持在手中。
    那拂尘亦是铁制,内藏机关,可做利剑,被她甩出来指向源风烛。
    “指望我同你妥协,你是在做梦!”她厉声道。
    源风烛捏住了下巴。他那双从来平静的墨色瞳孔里,第一次有了些许兴奋之意。
    “你怎么能这样可爱。”他低声道,“不听话的家伙总是能激起我的征服欲。”
    岑吟看到他动了,居然缓缓地站起身来,却放下了青锋剑。
    “东瀛有种武学,其名唐手,无需武器,空手便可对垒。”源风烛说着,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我听说中原人也称它为空手道。在下不才,不过黑带三段,不如你同我过两招,试试?”
    空手?岑吟心中无名火顿起,他究竟有多看不起自己?
    “不是看不起你。”源风烛显然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仍是笑着道,“先前你有那把剑,尚能再屋顶上同我过上几招。现在失了剑,我自然要让一让你。”
    “你什么意思?”岑吟看他过来,更是防备至极,“你想做什么?”
    “听说道家太极拳,以柔克刚,慢可强身健体,快则出掌如刃,十分了得。”源风烛道,“只是我从未见识过,今日想同阁下讨教一二。”
    他说着,站到了岑吟不远处。虽是笑着,却压迫感极强,看似淡漠的眼神中隐藏着一股霸道的威慑力。
    岑吟感觉到手中的拂尘在动,不欲迎战,而是在示意自己伺机逃走。
    她明白了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究竟实力相差有多么悬殊。
    这场仗打不赢,可若是不打,也无处可逃。这座塔楼都是他的,无论自己逃到任何一处地方,都会被他找到。怎么样都赢不了。
    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能挣得一线生机,而且……她相信萧无常绝对会再回这里来。
    唯有那人能有同他博弈的实力。
    但此时,她所忧虑之人却没有她这样好命。
    这塔楼七层皆通。萧无常同众人一道坠下,他们接连被某层拦截,只有他一路向下,砰地一声从第七层摔到了第一层。
    枕寒星掉在三层,黑封被截在了第四层,释御修则在第六层。那蓝瞳僧运了内力半跪在地上,缓缓直起身来,面对面站着的居然是那艺伎。物部重阳落在枕寒星旁边,黑封对上的却是廖若太夫,当真是五五开,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萧无常爬起来时,先是被那灰尘呛得咳嗽了一声,随后发现自己居然掉在了一间库房内。
    他登时不满起来,可还没等他骂上几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
    咔嚓咔嚓,像是机关响动。
    萧无常转头,却是一愣,他面前不远处竟立着五具傀儡,四个是那身着十二单的女傀,当中的一个,正是那巨大的八臂飞天。
    那屋子极宽敞,却幽暗无光。他面前的五具傀儡此刻正死气沉沉地盯着他,那飞天的手臂不断扭动着,咔嚓作响,已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在此夜请君入瓮。
    萧无常忽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十分狰狞而兴奋的笑容。
    “太好了……”他哑着嗓子道,“我正为旧日之事心内不甘,你们就来了。”
    大约是他笑得太狠,小窗透来的月光下,隐约可见他面容骤变,露出了口中锋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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