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元家之劫

    撇开陆城的所谓大计划不谈，此时的云端帝国可是风波四起。
    云京方面，厨家和鲲鹏院的对抗尚未结束，在这偌大官城的某处，一声茶杯被摔碎的声音骤然炸响。
    “你说什么？老五那混蛋擅自做主将西漠的三条矿脉都给卖了！”
    元恩泽直接将方才下人泡好的一壶茶给直接摔在地上。
    这个茶杯可是价值不菲，可见元恩泽此时的心里已经愤怒到什么地步了。
    “那钱呢？钱在哪？莫不是这出售矿脉的钱都被他老三昧下了？”
    元恩泽死死地盯着前来报信的南越元京商会的掌柜，这掌柜完全不敢多说一句话。
    虽然是元家老五派他来跟这元恩泽汇报，可是这出售矿脉的钱可完全没有过他掌柜的手啊。
    “大掌柜说，这钱要用于拓宽生意，所以就……”
    “就怎么样？”
    元恩泽死死的盯着这掌柜的，平时他可没有这么强的气场。
    “就先不往总行汇了，说是现在的总行收成并不好，还不如给他南越支行多发展一下。”
    “混账东西！”
    元恩泽一巴掌直接拍在元家大宅正厅的茶桌上，这一掌倒是拍实实落落，震得他自己的手都有些酥麻了。
    “元恩群这该死的混账！这是摆明了想分家？”
    “现在大哥不管事儿，老四死了，老六又被撤了总管的职务。”
    “这该死的元恩群，就像提裤子走人？给我来分家这一出？”
    “你！现在就给我回南越，告诉他，要么交钱，要么总行就断绝一切跟南越支行的往来！”
    元恩泽气在头上，完全顾不得什么温文尔雅之类的事情了。
    “你元恩群要是有能耐，那就自己拉出去单干！别顶着元家的名头！”
    此时的元恩泽可谓是愤怒至极，刚刚这老三对云京的事情揣着明白装糊涂，现在老五居然直接想要自己跑单帮了！
    好歹这老三元恩俊还知道拿出一部分钱来分摊一下总行的窘境，这老五居然直接将他给卖了！
    私自出售西漠的那三条矿脉，这绝对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法子！
    那三条矿脉的所有权分明在大哥元恩鸿手里，这老五怎么会有法子将这矿脉给卖了呢？
    还是卖给了那群脑筋僵化的铁匠！
    “二伯，出什么事儿了？”
    元沛之畏畏缩缩的从侧厅里走出来，看着气的不打一处来的元恩泽，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出什么事儿也没你的事儿！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
    “那个……二叔，萧家公子叫大伙儿聚聚吃饭，您说我……”
    “叫个屁！吃个屁！你现在还能留着这条小命就已经不错了！”
    元恩泽平时可没有这么大的气性。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敢跟萧家那群纨绔公子来往！”
    “外边儿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现在出去，那就是找死！”
    他骂了元沛之半天，总算是发泄出来了一些。
    这积压在胸口的闷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元沛之灰溜溜的走开，完全不敢跟这暴躁的二伯继续说话。
    此时的元京商会和元京钱庄都处于停业整顿的状态，每天都得养着一大堆的伙计和先生，这门可以不开，但是伙计可不能散了。
    这些人若是真的散了，那在开门想把他们召集起来，可就麻烦了。
    虽然降低了一些月例钱，但是好歹还是能给这些人发出些薪水。
    总行的规模大，而且这养的人也多，才短短的半个多月没有应收，这消耗的人工成本就已经达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数字。
    再加上疏通关系所花的钱，基本上这阵子元家可是处于只出不进的状态。
    年前总行才跟帝国钱庄拿了一笔借款，扩建了商会，可是这年后因为元沛之搞得这一出事儿，直接让他们这笔借款填不上了！
    如果要是按照往年来看，这年后一阵子应该是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毕竟年后不管是元宵节，还是这诗词大会都是公子哥儿们齐聚的日子。
    再加上今年是科举大年，外地前来云京赶考的地方学子也会齐聚云京，这可是四年一遇的大好的捞钱机会啊！
    可是，就是因为元沛之这爷俩勾结教会，让元京商会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以至于从正月开始到现在二月多，都根本不能开门营业！
    “现在是刑部的那该死的包青云管理审查，这混蛋油盐不进，软硬不吃，送礼都没得送！”
    元恩泽原本想着若是哪个侍郎管这件事儿的话，请元家大哥直接卖个面子，让元京商会早点儿开业，他们也好及时还账。
    可是，偏偏这包青云他不讲道理！就是要一笔一笔的细查元京商会去年一年的交易记录，将去年的账目全都翻了出来。
    然后，三个刑部文书完全就是没紧没慢的在那查，上次元恩泽去看了看，差点儿没把他气晕过去。
    这刑部的文书平时审讯倒是一把好手，可是查账这事儿，可真是令人头大！
    按他们这个查账的效率，怕是能查到两年后去！
    送礼又送不得，上书也没什么辙，元家大哥不管这事儿之后，他元恩泽连递折子的路子都找不到！
    以前元公公当总管的时候，通过大皇子还能够向上面稍微反映反映。
    可是，现在呢？
    大皇子已经完全放弃了元家，二皇子那边儿基本上当初元家已经跟他划清了界限！
    三皇子在雍州府，现在是左公那边的人，左公近些日子可是对元家虎视眈眈，完全有一种想要将元家一下子给吞下去的势头。
    “这老不死的家伙，若是真的想要对我元家不利，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就在元恩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左公此时已经将一封书信传给了南越厨王郁天龄。
    既然这元家老五元恩群已经决定在南越打开一番局面了，那么他们的工作就可以开始落实了！
    先是将这元家分裂开来，让元京商会的总行跟各个支行之间闹起矛盾，随后再各个击破。
    西漠那边已经基本上尘埃落定，三座矿脉被元恩群卖给了王帮主之后，西漠的元京商会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
    毕竟，这西漠没有元家自己的人，这一旦遇上事儿，就容易慌了阵脚，尤其是在面对这西漠的这群铁匠的时候，更加是眉毛胡子一把抓。
    “所以，左公现在是准备先对元恩群下手了？”
    柳如玉问道，虽然柳如玉十分聪明，但在这商贾之道上，他还是得多跟左公学习。
    “如今这元恩群私自卖出西漠的矿脉定然会让元恩泽不满，但是南越距离云京比较远，所以这元恩泽也拿他完全没办法。”
    “郁天龄那边早就准备开始蚕食这南越支行了，如今出手了矿脉的元恩群，可是一大块儿肥肉。”
    “这块肥肉，一定得让郁天龄和方家那边吃下去。”
    左公说完，柳如玉有些不太理解。
    这铁匠帮购买矿脉的钱可大多数是左公给他凑得，按理说这笔钱不是应该回拢到左公这边才合情合理么？
    若是让南越的方家和郁天龄吃了这波红利的话，那他左公岂不是亏大发了？
    “我知道，你可能是觉得让方家和郁天龄吃这块肥肉有些可惜，但是，我们面对的是元家。”
    “如果单单是靠我个人的实力，可是没办法面对如此的庞然大物。”
    “所以，这元家老五的红利，肯定是要让一大部分给郁天龄和方家的，如此他们才能跟我们牢牢地绑在一块。”
    “尝到了甜头，他们自然会帮助我把下面的路铺垫出来。”
    如此说来，这左公说白了是在卖给方家和郁天龄一个大的人情红利？
    将这两家完全跟左公绑在一条船上，基本上就能够让他们完全的跟着左公的意思向前走。
    而且，郁天龄在南越可不仅仅是一个厨王的身份这么简单。
    他还是南越潜龙会琼州分部的一把手。
    如此的话，琼州府第一家族方家和潜龙会一把手联手，这元家在南越的局势必定会受到巨大的干扰。
    而且，这么好的事情，那南越的中州牧和戍边将士们怎么可能不来插一手呢？
    如此，他左公在南越的威望就会大幅度的提升。
    “而且，我给王伯达这老小子的那笔投资，他肯定不会让我吃亏的。”
    “那西漠的三座矿脉，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在王伯达那小子的名下，但是，我可是占有了那矿脉七成的股份。”
    “所以，这笔买卖，无论怎么做，我都不会亏。”
    左公果然是老奸巨猾。
    这就相当于抛砖引玉，这赞助给西漠王帮主的这笔钱，就相当于是左公扔出的砖。
    而玉，自然就是南越的元家这块大肥肉！
    虽然引来的玉，他左公并不准备下手，但是，他左公必然不可能亏钱！
    方家和郁天龄可能血赚，但是他左公永远都不会亏！
    相比于资金和商铺，矿脉这种比较稳定的资源才是绝对不会亏损的。
    “如此说来，您的目的应该并不在南越。”
    “没错，其实我真正的目的，在云京！”
    面对柳如玉的问题，左公直接点明了自己的目的。
    作为元京商会的总行，云京的元京商会可是规模巨大，并且那元京钱庄的影响力，可是能够跟帝国钱庄媲美。
    现在，元京商会和元京钱庄都停业整顿，而且这负责的人还是包青云。
    左公跟包青云早就打好了商量，只要包青云拖得够久，那么这元家就只有入不敷出的份儿！
    虽然这种强行拖时间的局面不会持续很久，大约二月中旬这元京商会和元京钱庄就得开门营业，但是，这段时间，他元家是补不上帝国钱庄的那笔借款的！
    一个月的利息加上本金，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因为，元家当初在签这笔借款的时候，可是前的日利息制！
    每拖一天！便是利滚利！
    此时的元恩泽，绝对是已经开始焦头烂额了。
    那这元京商会开不了门，元京钱庄也提不出钱来周转，他元恩泽该怎么办？
    此时的元恩泽，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求助元京商会其他支行，获得其他支行的汇款随后度过难关。
    这一条已经完全的被左公给堵死了，云端帝国其他州的各个云京商会的支行就连自保都有些困难了，现在的情况如果再支援总行的话，那绝对不现实。
    而且，这沿东和南越的两个最有钱的支行，已经完全被左公给控制住了。
    郁天龄和方家在南越，赤练门在沿东，已经完全的开始了做空元家的准备。
    这次，元恩泽想要靠着这一条来解决危机，基本上已经是不可能了。
    第二条路嘛，他元恩泽就只能够变卖货物了。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基本上不会有人去碰元家的货物的。
    因为毕竟元家已经出了事儿，他们的货物难免会有些不干净，普通人是不可能在元家手里进货了。
    那怎么办？普通人不能进货，那元家可以走抵押啊！
    如果左公的估计没错的话，此时的元恩泽已经开始准备向帝国钱庄进行货物抵押了！
    这货物一旦抵押，那可就是大把的白银流失出去了，因为抵押的价格可是比批发还低了许多！
    左公所要下手的，就是这一批元家抵押的货物！
    在元家完成了抵押之后，他左公就直接派人将元家的这批货物按批发价直接收拢过来。
    帝国钱庄肯定会买账，毕竟这批货物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抵押货，这种抵押货还是要及早出手才行！
    以批发价拿到抵押货之后，这批货左公准备直接发往东海。
    现在据说西方大陆正在跟南方大陆打仗，情况可是十分火热，目前东海的码头上可是有不少想要发战争财的贩子！
    这批货物，左公准备做外汇！
    元家抵押的货物越多，他左公的利润也就越丰厚！
    当元家填满了这个缺口，将来想要重新以抵押价赎回货物的时候，恐怕这些货物都已经到了西方人和南方人的军需仓库了！
    “妙，左公，您果然是老谋深算！”
    柳如玉被左公这一手强悍的操作直接震惊了。
    如果真的按照左公这样安排的话，他元京商会哪怕是真的能够顺利开张，也会面临一个无货可卖的尴尬境地！
    没有流动资金进货，他就没办法继续产生收益！
    怪，只怪他元家老四将东海的元家商会给玩儿死了，现在的东海，根本容不下元家的商号。
    所以，现在的元家，就相当于一条涸泽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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