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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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品拍卖会所在的华盛大厦和他们的住所离得很近,开车五六分钟就到了。
    一进到宅子,何子悯赶忙去洗净双手,马不停蹄地到房里拿起随身的药箱回到厅里。
    十分钟过去,乔何左手上的青紫淤痕更显扎眼,何子悯眉头越锁越紧,动作小心地帮他慢慢揉开淤血。
    “疼不疼?”
    乔何哭笑不得地听着她近乎沉痛的语气,温声回道:“小伤,不疼。”
    柳大几人丝毫不见往日在家时放松的样子,面沉如墨,大妖的气息毫不收敛地释放开来,原本虫鸣鸟叫声此起彼伏的院落,此刻却鸦雀无声。
    乔何见状赶忙安慰起四条暴怒中的大蛇,很有技巧地绕过重点不谈,旁敲侧击地夸起了爹爹们的英勇风姿,说得都快口干舌燥后,柳大四个才收起了一身的气势。
    柳大看着他不自觉微微颤抖的左手,刚熄灭的怒火瞬间被重新点燃,他心中又气云翔的胆大妄为,又自责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如果说之前乔何受伤时,他还能拿自己不在身边作为借口,那这次明明在同一个屋檐下,相隔不过尺距,却还能让自家孩子被人欺负了去,就只能用他的无能来解释了。
    柳大越想越气,手下的扶手都来不及挣扎,瞬间化作了飞灰。
    柳二几人虽然收起了气势,但心中的怒意却不减分毫,柳四冷笑了一声,眸底冰冷得瘆人。
    “云翔?好一个云家!”
    乔何见刚勉强安慰好的大蛇们,转眼间又剑拔弩张起来,只能温声道:“爹爹别气了,这次遇上他,在我看来倒也不全然是坏事。”
    明知他是在安慰自己,柳大也不想拂了自家孩子的心意,压下心头怒火配合道:“此话怎讲?”
    “此人怨债成山却受家道庇护,本该缠身的因果也被遮掩住了一二,若不是他主动近身,可能连我都没能发现。”
    何子悯听罢有些疑惑,“即是如此,他便是血溅当场也是死有余辜,小何你方才为何还要拦住我们?”
    以柳门的势力,哪怕真把云翔置于死地,也有的是办法将此事一笔带过,更何况本就事出有因,怎么算都是他咎由自取。
    乔何认真解释道:“因与果就如同一杆秤,有多大的因就种多大的果。如果把云翔伤我一事看作是因,却以让他命丧黄泉为果,那便是因果失衡,这多出来的部分便都会算在子悯你和爹爹们的头上。”
    “那就这么放他一马?”
    乔何摇了摇头,“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他的报应已经开始了,就像我同张老所说的,他必死无疑。”
    作为守桥人,乔何行事尊因重果,他虽不会因一己之私夺人性命,却也不会对该死之人放任不管,由着他继续作孽,虽说他犯下的每一笔罪过最后都会悉数尽还,但无辜之人受到的伤害却无法逆转。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个时候的到与不到,由他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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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子悯刚帮乔何上好药不久,悦耳的铃声打破了屋中安静,乔何刚一接起电话就听到张云洪钟般的声音。
    “小何!”
    “张大哥?”
    乔何有些惊讶,两人晚宴前还通过电话,确认入伍一事顺利与否。张云电话里还专门提及今晚可能要通宵,得等明天才能抽出空闲再联络。
    “宴会上的事我听说了!我让蒋飞查了一下,那云翔真不是个好东西,说他畜生都是侮辱畜生了!你别担心,我这边已经找人盯上他了!”
    不同于张老仅和乔何单独见过一两面,自相识后张云与乔何基本上每天都要联系,事无大小都爱同他说道一二,每天跟乔何通个电话已成为他高压工作下的一种放松。
    他也是打心眼里把乔何当作了自己的亲弟弟,弟控的程度还不低,凡是乔何不喜的人,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人有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宴会上的人一给他递消息,他就立马让蒋飞去查了云翔,蒋飞一听事关乔何,也是异常积极,初步调查结果不出半个小时就放到了他的桌上。
    张老修身养性,见不惯打打杀杀。
    但军队出身的张云倒是格外欣赏何子悯他们这种现仇现报的作风,想让一个人吸取教训,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让他记住有多痛。
    乔何虽面上不显,心里却一直记挂着和张老分别前二人的对话,他清楚张老和他还有柳门之间已起了芥蒂,这点芥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是碰上时候了,却是个麻烦。
    非我族类,其心必诛。
    他有些消极地想着,这八个字难道就是所谓的金玉良言。
    但听着张云话语间毫无保留的信任,乔何有些失落的情绪像是被一只大手慢慢抚平。
    “哥,谢谢你。”
    张云那边正绞尽脑汁地骂着云翔,一旁的蒋飞还在手机上帮他查着骂人的词儿,一听到这四个字张云整个人都愣住了,话筒那头半天没有动静。
    过了会儿,就听他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声音里是藏都藏不住的高兴。
    “跟你哥我客气什么!要我说你当时就该给我打电话!借着你目不能视,当着你的面给何医师下药!长这么大是不长脑子光长胆了吗?!”
    乔何嘴角含笑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安慰,直到放下电话唇边勾起的弧度也没放下去。
    按柳大几人的修为,自是把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原本对张云有些不以为然,这会儿竟也生出点好感,这对一向冷心冷情的四人来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经过了白天的一番闹剧,再加上身上隐隐作痛,乔何还是不免有些疲累,简单吃了几口粥后就准备歇下了。
    何子悯洗漱完换了身睡袍,顶着柳大四人探究的目光径直进了房间。
    刚沐浴完的乔何头发还有些潮气,他握着手机半靠在床头若有所思,何子悯走到床边坐下,看了眼手机屏幕后,伸手拿过手机放在一旁的矮柜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别多想了,他能想通就想通,想不通以后不交集了便是。”
    乔何笑了一下由着她拿走手机,刚抬手就摸到她还滴着水珠的长发。
    “怎么没把头发擦干再过来?”
    何子悯所住的房间和乔何这边隔着一个院落,这会儿虽已入春,夜间冷风吹过还是凉丝丝的,一不注意就容易着凉。
    乔何赶忙起身拿了条毛巾过来,不容拒绝地为她擦起了头发。
    何子悯惦着他带伤的手,却被他难得强硬的态度弄得没有办法,最后见自己越是拒绝越是浪费时间,只能无奈坐好由着他擦。
    身后的少年像是在用心制作一件艺术品,虽然动作生疏,态度却一丝不苟。
    修长的指尖轻柔地穿过发丝,头发明明是没有知觉的,何子悯此时却觉得他手指上的温度顺着头发一路向上,把整个人都烘得暖暖的。
    待头发半干,乔何拿起矮柜上的木梳,圆润的梳齿划过头皮,一点点理顺及腰的青丝。
    自那次为何子悯簪发后,乔何便一直在屋里触手可及的地方放把木梳,在何子悯把守夜的工作抢走后,这木梳也日日派上了用场。
    乔何的动作太过温柔小心,等放下梳子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他本来还有些潮意的头发也干透了。
    “你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看着他眉眼间遮掩不住的倦意,何子悯皱着眉赶忙让他躺好。
    此时时间尚早,何子悯想就今天买到的药材调整下药方,帮他盖好被子后就起身关了顶灯,走到桌案前整理起方子。
    乔何一睡着就显得格外乖巧,平躺着一动不动到天亮,每次都看得她忍俊不禁。
    但今日却不太如常,她这边刚翻开医书不久,就见一贯习惯平躺的他无意识地侧过身,看上去有些辗转反侧。
    何子悯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伸手帮他把滑落的被子拉好,刚要坐回案前时突然眉头一皱。
    “小何?醒醒。”
    乔何睡得不沉,没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哑声回道:“嗯?”
    “小何,你转个身。”
    意识还没回笼的他像个小孩子似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听话地转过身卧在床上,看着他转身时不易察觉的滞涩感,何子悯眉峰紧蹙。
    乔何睡觉时穿的里衣很宽松,动作间露出了一截腰身,昏暗的灯光衬得后腰上的雕青越发诡秘妖艳。
    何子悯顾不上有些璇旎的景象,伸手揭开上衣,果不其然看到两侧的肩胛骨上大片骇人的青紫痕迹。
    没有及时化开的淤血像是印在白底的调色盘上一样,红一块紫一块的格外显眼。
    后背上的凉意也让乔何彻底醒了过来,他耳尖通红,下意识地就要起身。
    “别动!”
    乔何愣了一下又躺了回去,脸上带着点茫然,看上去有几分委屈,像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生气。
    “我说可以动前都不许动!”
    何子悯没好气地说完后,外套也不披就回房拿药,车上她问过乔何好几次有没有其他地方伤到,他都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要不是被她发现,怕是就打算扛到它自己好。
    她拿着药刚回到屋里,就见乔何一动不动地卧在床上,眉眼间一副迷迷茫茫的模样。
    何子悯心头怒火像坐过山车一样一起一落,强忍着不同他讲话,手上的动作却温柔得让人没眼看。
    “子悯姐?”
    乔何温声讨饶,带着磁性的声音似流水击石,清朗婉扬。
    何子悯见他表情有点无措,心知自己一直不说话会让他不安,故意压低声音厉声问道:“后背受伤了你有没有感觉?!”
    “有?”
    乔何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回道,不等何子悯发作又赶忙补救。
    “但是没太大感觉,也不是很疼。”
    “不疼是吧,那我现在去叫柳大他们过来,看他们觉得疼不疼。”
    何子悯作势就要起身出门,乔何赶忙拉住她,要是让爹爹们看到,之前的安慰就都白搭了。
    “子悯姐,别跟爹爹他们说。”
    “给你个机会坦白从宽,还有哪里被撞到了?”
    他刚想摇头否认,又有些不太确定地拉起裤腿,“你看小腿上有吗?”
    乔何气血两亏,用西医的话来说就是缺少血小板,凝血有障碍,身上稍微碰撞就很容易皮下出血,再加上皮肤色白,看起来格外骇人。
    何子悯盯着他腿肚上紫红色的淤青,心中酸胀,一想就知道云翔推的那一下定是让他撞到一旁的茶台上了。
    她知道乔何可能并非刻意隐瞒,大概是真的没太注意。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至少有三百天都身上不适,轻到浑身乏力,重到不得不卧床调养,可以说是大小毛病不断,也间接养成了他抗痛的能力。
    思及此何子悯叹了口气,小心地帮他揉开淤青。
    “下次只要是有一点感觉,哪怕不确定都必须告诉我,知道吗?”
    既然他自己看不到,那就由她来看。
    等药上好,乔何靠在床头阖着眼已经是半梦半醒,此时已近午夜,何子悯扶他躺好后走到案旁关掉小灯,合衣在他身边躺下。
    乔何不太习惯侧着身睡,总是时不时地转身平躺回去,没过一会儿又因肩胛骨胀痛转了回去,眉心微皱睡得有些不安稳。
    何子悯犹豫了片刻,伸手小心地将他揽到怀里,朦胧间正要睡去时,听到他似醒非醒的低吟声。
    “子悯姐,我的蛋糕呢?”
    何子悯紧锁的眉一点点松了开来,忍不住轻笑出声。
    “明天给你。”
    晚安,我的小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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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子悯:蛋糕制作有一小时速成班吗?喜欢我家小奶狗扛桥跑了请大家收藏:(663d.com)我家小奶狗扛桥跑了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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