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心魔

    “大胆魔物！敢幻化为我的样子？！”白羽怒气冲冲的瞪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
    “哼！”对面的白羽冷冷嗤笑一声“我本就是你！”
    “胡说八道！”白羽柳眉倒竖，死死盯着她，心中惊怒交加。
    “我就是你体内的恶魔，我就是你的阴暗面，我就是你不敢面对的真正的白羽！”对面的白羽笑了，笑的一张俏脸邪气横生。
    阵外的人也都傻眼，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白羽，明明那么俏丽动人，却又邪气逼人，整个人就好似拌了剧毒的蜜糖。可是，又好似一柄打磨锋利的剑刃般，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惊心动魄的锐光。
    “心魔！”黄长老失声惊呼。
    “什么？”王天风和张万霖急忙看向师父。
    黄长老悚然一惊，心中一沉，暗道一声不好！心思电转，不能影响两个徒儿，尽量平淡了语气，轻描淡写道“它是白羽的心魔，也就是白羽的另一面。没想到啊，居然化为实体了。白羽！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思来想去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意外，导致白羽的心魔实体化。
    “刚刚我调动全身灵气冲击咒术封印，突然就感觉到被一冰一火，两股气息袭击。然后……然后”白羽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受骗了！“然后听到一个声音告诉我使用雷电之术，于是我释放出金丹内的雷电本源去镇压那两股气息……”声音越来越低，她知道大错已成。
    黄长老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你上当了！冰火气息应该就是心魔诱你释放本源故意放出的，心魔平时被本源压制，你释放本源就是给了她脱离的机会。”
    “说的不错！”邪气白羽脸上得意难掩，嘴角浅浅勾起的弧度带着狡诈的冷意。
    张万霖和王天风心急如焚“那……怎么办？”
    黄长老眸色微微一暗“小善之人心存恶犬，大善之人心蜇妖龙！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心魔，只是强弱不同罢了。心魔一旦实体化，也就只能靠她自己去化解了。”
    眼神如刀，邪气的白羽一步步逼近真正的白羽，眼底是赤/裸裸的鄙视。
    “你想干什么？”看着那张和自己一般无二的小脸却是一副怨毒阴狠的模样，白羽心里很不舒服。
    “杀了你，取代你。”邪气白羽看着真正的白羽，水波眼眸微转，清冷如霜。
    “就凭你？”白羽逸出一声轻哼，冷眉横对。
    “就凭我！”邪气白羽盈盈一笑，笑的毫无温度。
    空间微微一颤，邪气白羽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原地。
    “小心！”阵外的人齐声惊呼，但还是迟了。
    啪！
    鲜血溅射！
    白羽右肩被一道闪电，一穿而过，打出一个血窟窿！
    快！太快了！不但快，而且狠！
    右臂无助的垂了下来，白羽胸膛剧烈起伏，又惊又怒，愤然举起左臂，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左臂中的本命法宝伏羲剑毫无反应。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白羽高声吟诵出来，但伏羲剑依然毫无反应。
    邪气白羽嘲讽的看着她“蠢货！”幽暗的眸子变幻着漆黑的狠戾。
    黄长老赶紧提点道“白羽！她是你的阴暗面，和你本为一体，你的本命法宝对她无效！”
    什么？！白羽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已经再次攻过来了。
    雷霆之拳！猛地朝白羽就是一轰。随着一道惊天炸响声响起，一股强大的力量自震荡开来，周围空间顿时宛如水波一般泛起了一阵阵波浪。
    快到根本无法躲闪，白羽只能用左臂去挡，结果震惊的发现，根本挡不住！这拳不但快，而且重！
    重若千钧！
    这一拳不但直接打穿了白羽的左臂，而且结结实实轰在了她的胸膛上，把她打飞出去百米。
    这个可怕的心魔，明明是个娇俏玲珑的女孩子形象，却偏偏好像一头钢铁巨兽，凶狠强悍，杀气冲天！
    白羽被揍的如同一个软绵绵的破麻袋，支离破碎的倒在地上，两条胳膊都废了，胸口的血洞隐隐透着电光，残余的雷电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痛到已经失去了行动力。这时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根本不是心魔的对手，差远了！
    “我该怎么办？”躲又躲不了，打又打不过，白羽被虐的快哭了。
    看到心爱的人被这样狂虐，阵外的王天风和张万霖也快哭了，但令他们绝望的是，他们根本动不了，都被阵法牢牢的束缚在了各自的阵角上。这个“玄元始三元守护阵”只能抵御外部而来的攻击，谁又能想到，阵内还能产生打斗？
    先攻右臂诱白羽使用本命法宝，再趁其心思混乱之际废其左臂，她的心魔实在太狡诈了！黄长老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无可奈何道“降服她，或者点化她！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他心思一动，立刻提醒道“不要一味用强，你要以……”
    邪气白羽朗声打断了黄长老的话“你们太啰嗦了！”眸子微微转动，对着阵外的众人，勾了勾唇，勾起一个妩媚的笑容，妖魅勾魂。
    好似一个魅惑天下苍生的尤物！
    她想干嘛？众人皆是一呆。
    突然，邪气白羽伸手一抓，把地上的白羽生生抓入自己的芥子空间之内。
    “师父！怎么办？”王天风和张万霖齐齐看向黄长老求助。
    黄长老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想办法啊，师父！”张万霖的声音带了哭腔。
    完了！论狠论诈，白羽都远远不如她的心魔！怎么办？怎么办？王天风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过。
    啪！白羽被狠狠地丢在地上，就好像顽童对待玩腻的玩具。
    邪气白羽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勾唇一笑，笑容都未浮在脸上就消失不见了，讽刺道“你以为你很厉害？不！那是我厉害！离了我，你就是个胆小、贪吃、懒散又虚伪的蠢货！”
    士可杀不可辱！这句话对白羽同样适用。
    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如果白羽受到敌人辱损，那脱口而出的必然是这句台词。但不知为什么，她却偏偏说不出口了，反而鼻尖一酸，只觉得委屈万分。
    “你看看你，真正的你就是这样软弱无能！”邪气白羽笑了，笑容里带着高调的猖狂，媚眼斜挑，邪魅而妖异。
    “胡说！”痛！真的好痛！光洁的额头已经冒出许多密集的汗珠，白羽差点就要呼出声来。她强行忍耐，垂着脑袋，晦暗的眼里几多挣扎。
    邪气白羽傲慢的目光扫在她的脸上“胡说？被强制送去美国之后你除了哭还会什么？如果没有我，你早就横死街头了！我真不明白你跟着万磁王有什么不好，无论他对别人怎样，对你终归不薄，变种能力尚未全部开发就离他而去，蠢透了！再说了，幼时一天三千次拉弓，两千次撒放，如果不是我，你这种散漫成性的懒鬼能咬着牙，不克不扣的全部完成？对了，你是喜欢王天风，但如果没有我，你这种贪吃贪玩，享受惯了的大小姐，能在军校那种艰苦的环境中坚持几天？再说说上海环境复杂，谍战残酷，如果没有我的机敏多变，你有何作为？只怕不是闹的满城风雨，就是灰头土脸，要明楼给你擦屁股吧？最后你能结丹也是靠我！如果没有我的当机立断，你会毫不犹豫的在一片雷海中冲击金丹之境？”
    聪明、坚韧、果敢、顽强，遇强越强……这一件件，一桩桩都证明了，那些让自己引以为傲的优秀品质都是源自于心魔？
    一时间种种纷乱回忆涌上心头。是啊，刚到美国的时候，背井离乡，受尽欺凌，几次恨不得冲上街头心想着被车撞死一了百了，好在心中另一个声音坚定的告诉自己不但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比谁都潇洒！在龙虎山一天三千次拉弓，两千次撒放，幼小的手掌早就被磨烂了无数次，一个刚满八岁的女孩子能坚持的下去？也是心中另一个声音一再警告，哪怕咬碎了牙也要漂亮的完成每日的训练，因为这是自己唯一出人头地的机会！在军校一大早被逼起床跑操，想走人；中午的饭菜见不到一点荤腥，想走人；被王天风严厉的训斥了几句，又想走人。可以说在军校的那两三个月分分钟都想撂挑子走人！还是心中另一个声音问自己，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恋情，你真的甘心吗？……
    原来离了心魔，自己一无是处？白羽不禁悲从中来，一腔酸楚直冲脑门，想咬牙强忍，眼圈却已红了。
    又要哭了？邪气白羽嘴角勾起了讥讽的笑容“你不但懦弱懒散，而且还是一个特别虚伪的人！”
    白羽眼中的怒火喷薄欲出“我……哪里虚伪了？”声音微微发抖。
    虽然对方的话字字诛心，但她需要治疗，需要拖延时间，她正偷偷运用灵气治愈伤口。
    似乎早已看穿了白羽的心思，但邪气白羽一点也不在乎，姿态格外轻蔑的冷眼看着她“你没有左拥右抱的虚荣心？你是虚伪！你明明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张万霖，可你仍然很享受着他对你的爱！乐意接受他对你的付出！”
    “不！我也想过不能这样下去……”一语惊醒梦中人！尽管白羽嘴上不承认，但这时才惭愧的发现，原来在主观意识上，自己从没有真正想过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但这种自私自利的想法对张万霖是如此的不公平。
    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空间被两双白白嫩嫩的小手拉扯出一道裂缝，两个和王天风样貌无异的婴孩一左一右，生生把心魔的芥子空间撕出一道半米宽的口子。
    王天风居然不顾安危祭出了他的元婴！
    唰！一道碧绿色的辉光不偏不倚的笼罩在白羽的身上。
    是张万霖的木灵气！
    白羽胸口的血窟窿内的雷电之力，被生机勃勃的木灵气一一化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消失不见，双臂的断骨重接，皮肉恢复如初。
    “呵呵，那两个男人为了你也是够拼啊！可是你配吗？”邪气白羽挑着尖锐的眉峰，不慌不忙的斜睨着她，轻蔑的道“就算治好你又能怎么样？你是我的对手吗？就算你是，你敢杀了我吗？”
    “笑话！我为什么不敢杀你？！”白羽气急败坏的瞪着她。
    “哈哈！你以为王天风真喜欢的是你？”娇唇弯起，笑的花枝乱颤，染了妖娆的眼眸陡然变冷，一种刺痛骨髓的阴冷“不！其实他爱的是我！”
    “你胡说什么？！”白羽贝齿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如鬼。
    邪气白羽的艳容满布嘲讽“你有什么值得他爱啊？是爱你只会哭哭啼啼？还是爱你的愚蠢犹豫？王天风是什么样的男人你再清楚不过，像你这种没用的废物，他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张扬的黑眸满布讥诮“他爱的一切品质都来自于我！离了我，你和那个村妇秀珍又有何异？”
    顿时，白羽面如死灰，好似被人抽干了血，样子说不出的可怜。
    “又在这里扮可怜！谁会真正可怜你？一直以来，那些居心叵测的男人只想占你的便宜，而那些嫉妒你的女人等着看你笑话，都巴不得你赶紧死。”邪气白羽恨透了她的柔弱！
    “别傻了，张万霖爱的也不是你！他爱的是可甜可盐的白羽，他爱的是无畏无惧的白羽，他爱的是古灵精怪的白羽，他爱的是又纯又欲的白羽。”邪气白羽眼神如寒冰利刃般，一步步向她逼近“是你吗？”
    她的话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敲打在白羽的耳膜上，她一路逼近，仿若一步步皆踩在白羽的心头。
    “我……”白羽刚刚站直的身子突然就瘫软了下去，娇小身姿，柔若无骨，道不尽的凄楚。
    邪气白羽舒展的眉微挑，明眸慵懒而魅惑，嗓音甜如蜜糖“别说你除不了我，就算你除掉我，你也将会失去所有！”
    失去所有！再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灰暗童年？刻骨铭心的痛，瞬间在胸口剧烈的翻滚！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羽彻底丧失了斗志，她瞪大了眼睛，可她的眼里却很空洞，苍白的空，泛冷的空。好像迷途的羔羊迷茫，苍冷；又如同失去精髓的木偶，孤寂，无所依凭。
    “你动手吧。”白羽苍然一笑，泪花涟涟。
    邪气白羽得意的微眯媚眼，“想通了？放弃挣扎了？果然是个不成器的东西！”蹲下身来，伸出芊芊玉指，轻轻摩挲着白羽的面颊“你知道我出去后会怎么对待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吗？全部杀光！一个不留！”她手指上的丹蔻红的就像染了鲜血。
    白羽闻言，蓦然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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