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聊斋

    “猿面鬼王”和“缠丸鬼王”大吃一惊，满脸骇色。“零面鬼王”则要冷静的多，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它们都没想到“白灵”既然来的这么快！
    因为“猿面鬼王”和“缠丸鬼王”半途逃跑的时候，京都御所的战斗还没结束呢！
    失去了它们几个老鬼的助力，妖怪和秽土生灵的实力虽然大幅度下降，但是人类想要取得胜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一场战斗怎么都会胶着一段时间，没有几个小时不可能结束！
    按理说，就算“白灵”一心想要杀死它们几个老鬼，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从战场脱身才对，可是为什么……
    “零面鬼王”给它们使了个眼色，让它们退到身后的一座佛像前。这佛像经过它们七个老鬼的改造，是启动莲华王院的关键阵眼之一，一旦启动，整个莲花王院就会变成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
    “白灵”缓缓地走了进来，跟在她身边的，还有一只狗一匹猫一头鬼。
    除了“熏”是弱鬼王之外，苍空、豹猫眼下都是“枯萎级”，“白灵”则还是“夺魄级”巅峰。
    幸好“零面鬼王”已经对“白灵”的底牌有了猜测，知道她虽然看起来是“夺魄级”，可是一旦七面合一，很可能瞬间突破为巅峰鬼王。
    否则真的误以为“白灵”就是个“夺魄级”，一旦动起手来，恐怕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估计姥姥、茯神就是吃了个闷亏。
    “零面鬼王”秀眉紧蹙道：“白灵，我们七个老鬼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自从收你为徒之后，却自认为并没有亏欠过你分毫！你何必要做的这么过分，非要对昔日的师父们赶尽杀绝？”
    “白灵”看了“零面鬼王”道：“零面师父，你是七位师父中最理智的一个，智慧也不比狐面师父逊色，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诀窍吗？”
    “零面鬼王”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困惑。
    “白灵”叹息道：“你们或许觉得自己并没有亏欠好，还将自己的本事全都传授给我，使得有现在的成就……但是实际上呢？你们明明是秽土鬼王，我却是人类，为什么你们会愿意收我这个异类为徒，教授我鬼修功法呢？”
    “零面鬼王”陡然一惊，眼中放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震撼道：“难道……从见到我们的第一面开始，你就已经开始……”
    “白灵”点头道：“没错！那一天如果不是我尽力的表现出萌宠小动物一般的可爱模样，让你们放下戒备，又主动的与你们亲近，仿佛将你们当成了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让你们感受到我心中对你们无比热烈的眷恋……你们真的会留下我的性命，而不是将我当成普通的血食一样吃干抹净吗？”
    “零面鬼王”脸上的表情一时之间变幻莫测，复杂到了极点，好一会儿之后才感慨道：“那时候你才多大？我记得好像只有四岁还是五岁吧？你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智慧？难道真的是娘胎里带来的夙慧？”
    “那不是智慧！”“白灵”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伤痛之色，“那是孤独啊！”
    忽然有一丝眼泪从她的眼眶之中滑落下来：“我三岁之前，父亲很疼爱我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尽管生意很忙，但是他每天都会尽可能的抽出时间陪我玩耍……
    可是自从受到你们的诱惑蛊惑之后，他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极其冷漠。他的心里就只剩下那些被你们附身之后留下鬼王灵性的能面。
    从外面回来之后，父亲所做的第一件事不再是陪我这个女儿玩耍，而是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那些能面面具待在一起。
    有时候带上你们的面具之后，他就会呈现出与你们七位师父一样的性格。带上了姥姥的面具后他变得冷漠，带上了猿面师父的面具之后，他变得恐怖恐惧，带上大飞出师父的面具后，他变得狂躁，带上了狐面师父的面具之后，他变得多疑……
    可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他仍然是我的父亲呀，是我唯一的亲人呀！
    所以不管他带上了谁的面具，变成了谁的样子，我都会想尽办法去讨好他，去亲近他，让他能感受到我对他的爱……
    正因为如此，只有五岁的我，已经学会了去看父亲的不同脸色，知道了在他带上不同的面具的时候，要用什么样的语气和神情才能讨好他，让他不要排斥我对他的亲近……
    所以，当七位师父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想要将我当成血食的时候，我才能那么自然的表现出让你们每个人都喜欢的模样呵……”
    “熏”和苍空虽然跟“白灵”是同一战壕的，但是此刻却也忍不住脊背生寒，脖子后面的汗毛倒竖。
    豹猫压根就没听她说什么，反正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因为它觉得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要不是惦记着藏在“莲华王院”里的美味，它这会儿已经先趴为敬，躺下打个盹了。
    “白灵”继续道：“或许七位师父觉得对我还算不错，但若不是我刻意的讨好，在你们每个人的面前表现出你们最喜欢的样子，你们又怎么会愿意教我呢？”
    “零面鬼王”、“猿面鬼王”、“缠丸鬼王”沉默了。
    它们仔细回想着过往的一幕幕，还真的是像“白灵”说的那样。
    这丫头虽然是个人类，与它们七个鬼王不是同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就是觉得看她很顺眼，甚至比看所有的秽土鬼物都要顺眼。
    她跟着“零面鬼王”修行的时候，就是一付很理智聪慧的样子，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举一反三。
    她跟着“缠丸鬼王”的时候，却经常是不是地表现的有些“沮丧”，偶尔会流露出悲伤的模样，很容易就能引起“缠丸鬼王”的共鸣。
    而她跟着“茯神面鬼王”修行时，又变成了活泼俏皮不时发出银铃般爽朗清脆笑声的小女孩……
    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只有几岁大的小女孩，竟然是在七个千年的鬼王面前成功地演了一场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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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