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顶密道

    莽莽昆仑，终年苦寒。
    明教的大本营光明顶就在这昆仑山脉北麓的最高峰之上，据传其顶上有圣火不灭，日夜燃烧。
    居然是真的。
    叶燃站在山脚下，远远地就能看到峰顶的火焰烈烈，几乎照彻了大半个夜空，火光之下，阴影无处遁形，非明教中人很难不被察觉地潜入进去。
    系统对准山体做了一次整体扫描，很快就找到了密道入口。
    它藏在一个隐蔽之处，外面还有杂草树丛遮挡，但从上面苔藓刮擦过的痕迹可以看出在三天之内曾经被开关过。
    叶燃一边让系统对刮擦过的苔藓做一个取样分析，一边若有所思地钻进了密道。
    不同于入口处的狭小，密道中的空气倒并没有预想中的浑浊，大概是在隐秘的地方开了通风口。约两米来高的穹顶足以让彪形大汉也能顺利通过。
    叶燃沿着甬道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路，估量着已经到了山腹深处的位置，系统突然提醒她，“前方两百米处右转，我检查到好像有个活人……唔，一动不动，热量也很微弱，我判断是个快死的活人。”
    她谨慎地靠近系统所说的地方，看起来是一间石室，石门半掩着，室内一片漆黑。
    系统给叶燃开了红外线视野共享，可以明显看到在石室中部的地面上有一具尸……身体，从散发热量的微弱程度来看，如果不是刚死，就是正要死了。
    叶燃走了进去，那具身体一动不动。石室之中也别无其他动静。
    红外线视野固然方便，但还是正常视野看着比较舒服，她想了一下，还是没委屈自己，掏了几根系统特供蜡烛出来，点亮了放置在石室四周。
    只见一个大汉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四肢俱僵，双眼紧闭，胸腹咽喉处均都毫无起伏，看起来的确像死人多过活人，唯有左半边脸青气笼罩，右半边脸上红云罩顶，整个人看起来诡异之极。
    “是阳顶天没错。”
    而且看起来是练“乾坤大挪移”走火入魔了，脸上那个半青半红的气色就是最好的佐证。
    按照《倚天屠龙记》书中的记载，原本阳顶天是在密道里练功时听到自家夫人在隔壁和成昆出~轨~，气急之下走火入魔，临死前写了封遗书给夫人，自己则准备和成昆一起死在这里，结果夫人羞愧交加，自杀身亡，成昆却逃掉了。
    不过此时此刻此地并没有另一具尸体，也没有遗书。
    而成昆本人……从现在开始往前倒数两个月，他都和一群汉子们一起呆在囚车里，绝没有机会跑来光明顶偷~情~的。
    所以……阳顶天是独自走火入魔的？
    叶燃塞了颗高仿版的少林寺“小还丹”到阳顶天嘴里，为防着他反扑，又将他奇经八脉俱都截断了真气流动——只差一张生死符，便能同金九龄手下那群反派同一待遇了。
    她原本打算等这人醒过来问两句话，再决定生杀去留的。
    没想到等了不过片刻，便听到自甬道那头传来极轻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人正悄悄地自光明顶那头往此方而来。
    叶燃挥掌灭了蜡烛，悄然潜入甬道。
    果然黑暗中见一人走走停停，逶迤朝这方而来，观其步态，似是颇为犹豫不决。
    这人身形婀娜，走动间腰肢摆动，风姿嫣然，想来多半是个美女，能在这没有照明之物的甬道内前行，却没有磕磕碰碰，要么就是熟门熟路，要么就是轻功极好。
    叶燃也不多想，只凝神屏气，等她走到近处，突地窜出去，抬手便去抓她脉门。
    她出手极快，那女子反应亦极快，手腕以一种常人几乎不可能的诡异的角度一滑，便欲要从叶燃手中脱开。
    只是叶燃与人过招从来是丝毫不肯落下风的，就势跟着往下一沉，掌中力道却已从三分加到了五分，遂牢牢地扣住了那截滑腻雪白的腕子，任对方如何变招亦是挣脱不得。
    那女子反手便是一指朝叶燃心口点去，势头极为凌厉，若是被她点中，怕不是立时毙命当场，可见是真的情急拼命了，只可惜功力相差太大，虽是狠招频出，却被叶燃随手轻松化解。
    嗯，这姑娘肤质是真的好——叶燃甚至还来得及在心里感慨了一下这个。
    能让自己用出五分力道来，在青年一代里已经算得上很不错了，但主要胜在招式诡异奇特，全然不似中土武学，初交手时容易中招，一旦摸清楚套路，也就不过如此了。
    至于内力嘛，大约也只和金九龄持平的样子，比起青年宋远桥来还略逊一筹。
    两人掌势如风，瞬间便过了几十招，叶燃也摸清楚了来者的路数，便一指将她点倒，提着领子回到之前的那间石室里，墩在了墙角里，又复将之前放置的蜡烛一一点燃。
    烛光从四面八方高高低低地照射下来，将这石室里照得明亮无比，绝无半点阴影。
    叶燃这时才转身去细看被她墩在角落里的女子，只见她容貌美艳，一身深紫衣裙衬托得肌肤像白玉一般莹润，只是鼻梁高挺，眼窝略深，不完全像中土人氏的长相，却也盖不住这绝世容光。
    ——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是谁了。
    不就是那位不知情的时候，为叶燃背了一口又一口锅的紫衫龙王黛绮丝么（注：本人无汉名）
    叶燃对黛绮丝倒没有恶意，但对于“紫衫龙王深夜密会明教教主”这件事却很有八卦的兴致。
    明教教规是只有教主一人能够进入密道的，据说阳顶天极为宠爱夫人，被夫人恳求后违背教规带她进来参观过，而他夫人记下路线后又带着外~遇~对~象~成昆来这里搞~外~遇……
    总之这一拖一又拖一的一串葫芦，都是他们教主自己家的破事儿。其他明教教众仍然是对教规奉若神谕，不敢有违的。
    所以……黛绮丝为什么能出现在密道中，还对此颇为熟悉，这里面的原因就很令人深思了。
    啧啧啧。
    贵圈真乱。
    ……但是吃瓜的人好喜欢。
    叶燃托腮细看黛绮丝的同时，黛绮丝也在又惊又疑地打量着叶燃。
    这个突然出现在明教禁地的神秘女子武功奇高，容貌又极美，而且这长相……五官较常人深邃许多，难不成同自己一样？
    难道，难道是波斯总教见自己迟迟没有偷到乾坤大挪移，又另派了人来？
    不，不对，总教的三位圣~处~女~都是从幼时便自信众中择出受训的，自己就是其中之一，却从未见过这人！
    但是……如果是十二宝树王他们私下里培养的人，那自己将要被如何处置？
    黛绮丝一念及总教之中各项残酷刑罚，尤其是失~贞~的圣~处~女~均要被活活烧死，当真是吓得什么聪慧伶俐都没有了，当即双目流泪，道：“你就在这里杀了我罢。”若是能不连累韩郎，已是万幸。
    她心灰意冷之下，脱口而出的是波斯语。
    叶燃听得怔了一怔，系统虽然立即翻译给她听了，但叶燃还没本事这么快学会用波斯语同黛绮丝对答，于是还是用汉语应答道：“我杀你做什么？”
    黛绮丝本是极其聪明之人，只是之前对波斯总教的怕意根深蒂固，人被吓得傻了，此时听叶燃回答口气，仿佛并不像波斯总教来人，于是试探着又道：“你，你是哪位宝树王的人？”仍是说的波斯语。
    叶燃笑道：“再用这些小手段试探，我可真要不客气啦。”
    黛绮丝一眼瞥见叶燃身后躺在地下，仿若已死的阳顶天，惊惧之心渐去，转了转眼珠子，忽地伸手指着阳顶天，用汉语道：“是这个大恶人，他强迫我……”
    话说到一半，随即掩面痛哭起来，却不说出来阳顶天到底强迫她怎样。
    她人原本就生得极美，一旦软下身段来这样哀哀哭泣，情态犹如娇花垂露，明珠笼雾，莫说是男子心魂荡漾，就是女子也往往会心生怜惜，可说是无往而不利的一招。
    只是哭了半晌竟也不见叶燃过来劝她，待要偷眼相觑，又怕被发现自己作态，心里竟渐渐开始有些烦躁。
    “燃燃，她在假哭！”系统冒出来提醒叶燃。
    叶燃笑嘻嘻地“嗯”了一声，和系统讨论，“要不咱们把阳顶天弄醒，看他们对骂吧 ！”
    “好呀好呀好呀！”系统它是个爱看热闹的系统，一听能看阳顶天和黛绮丝吵架，欢欣鼓舞得就差当场鼓起掌来，“你待会儿看也不看地随便朝阳顶天点一下，我用生物电流刺激他大脑，马上就能醒……其实他本来也就快要醒了的……好了，我倒数了啊，三，二，一！”
    叶燃和系统搞这种配合也不是第一次了，遂看也不看地随手朝阳顶天的方向指了一下，其实半点劲力也没用出来。
    她为了保持武林高手应有的风范，并不转身去看，只负手在后，做渊渟岳峙状，并略未往后退了两步，以保证阳顶天和黛绮丝的视线能够直接撞上，而自己可以充分看清两人的表演，不，是吵架。
    ·
    阳顶天缓缓张开眼睛，脸上神情有些迷茫。
    他还记得自己神功练至第五重，突然气血翻涌，随即一身内力不由自主地由丹田逆流回奇经八脉，继而散入四肢百骸。
    自知这是散功之兆，命不久矣，多少雄心壮志瞬间化为飞灰，只能闭目等死。
    等着等着，就没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居然又醒了。
    阳顶天这人外貌粗豪，心机却深沉，练这神功之时唯恐有人加害于他，从来不会告知旁人自己所在，选在密道练功也是因为此地除了教主之外无人敢入。
    但他在刚一醒过来，便发现身旁有两个人的呼吸，一人呼吸粗重，犹带着些哭泣之声，另一人却是呼吸绵长清浅，若不是他睁开眼之前聚功于耳，甚至不一定察觉得到。
    此人功力竟然远胜自己，难道竟是张三丰那老道士，还是少林寺那三个老不死的“渡”字辈出手了……
    阳顶天暗中运转内力，却只觉得在肩腿肘关节各处都仿佛被什么有形无质的东西拦住了，丝毫调动不得。
    这才假作茫然地睁开眼，预备见机行事，谁知一睁眼就看见了脸上泪珠未干的黛绮丝，眼角余光再一扫，另有一个绝色女子负手站在一旁，虽是笑盈盈地不曾开口，端看气势便知道必是高手无疑。
    他略一思忖，顿时怒气勃发，开口便骂，连声音都高了八度，“黛绮丝你这贱人，竟敢引狼入室！”
    波斯总教单单送了一个黛绮丝过来，就已经搅得明教上下未婚青年男子人人心思浮动，私底下争风吃醋无数。
    他把黛绮丝提到法王高位，又认了义女，也是迫不得已，为了了断中下阶层男青年们的遐思，现在居然还买一搭一地，又来一个，简直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非我族类，其心必殊……
    黛绮丝本来假哭未遂，已是十分委屈，又突如其来被cue，再想到自己可能被波斯总教抓回去烧死，又复想到自己在中土明教委曲求全这许久却半点进益也没有，还有那不知身在何处的情郎……林林总总相加在一起，一时间不由得悲愤交加。
    情绪崩溃之下，她也懒得再去掩藏本性，跳起来便指着阳顶天的鼻子骂道：“你这老乌~龟老王~八~蛋，连老婆的男人都能带进来瞎~搞八搞~，丢人现眼死形厢，阿活该断了香火死了无人埋……”
    她平日里汉话说得不甚顺畅，旁人同她说话，常常也面露茫然之色，须再三解释方能听懂。
    久而久之，众人只当她是波斯归来未久，汉话说得尚不熟练，渐渐地也不避讳在她面前说一些机密之事了。
    谁知此时这一通破口大骂，流利顺畅得比之本土市井泼妇也不差什么了，竟还夹杂着几分江南俗语口音，直听得阳顶天是脸色铁青，头罩乌云，恨不能一掌打死她才好。
    欲待不与她相争，却被黛绮丝将种种传言尽皆翻了出来辱骂，诸如“令私生子杨逍窃居光明左使高位”“令白眉鹰王江南寻访男科圣手”等事，阳顶天失了功力，正在心浮气躁之时，当下忍不住便反唇相讥她水性杨花道德败坏，游走于多名男性之间。
    两人就对方的私生活分别展开人身攻击，一时间骂得难解难分。
    叶燃亦听得津津有味，意犹未尽。
    顺便还摸清了此时明教高层之间彼此的亲疏远近，恩怨情仇，心中也有了成算。
    等瓜也吃够了，叶燃才略有些遗憾地，不得不打断了这场营养价值不高却充满了吸引力的口头之战，伸了伸懒腰，走到阳顶天面前，笑道：“阳教主，你这是乾坤大挪移练到第五重，真气难以为继，散入四肢百骸，才会走火入魔的吧。”
    说罢也不等他反应，便伸出一掌抵在他胸口膻中穴处，缓缓注入内力，运功期间面上一青一红闪过，连闪七次方止。
    这是“乾坤大挪移”这门功法运用时的外在特色，每多一重功力，青红变幻之色就会多一次，及至到了第七重，可以返璞归真不再外显。
    叶燃是特意为了让阳顶天和黛绮丝看清楚，才将真气外放的，果然这两人的表情简直是惊骇莫名——中土明教数百年来只有第八代教主曾将“乾坤大挪移”练到过第五重，但练成的当天便走火入魔而死，波斯总教更是连心法都失传许久了。
    黛绮丝奉命前来中土明教的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偷取这门武功的心法。
    叶燃收了手，道：“阳教主，你可以试试看运功了，上半身应当是无碍了。”却不提下~半~身的经脉要如何处置。
    见阳顶天果然依她所言运转功力一周，脸上笼罩的青气红气已然淡去许多，这才笑嘻嘻地继续道：“阳教主，麻烦你给我写一份手书吧，内容嘛也不用多，就说在你静养练功期间，由我代领明教教主一职，教中大小事宜，俱可自处……”
    说到这里，她看阳顶天已是怒气勃发，随时可能爆炸的状态，本着治病救人救到底的原则，遂又安抚道：“阳教主，你这乾坤大挪移才练到第五重，就已经走火入魔数次，再不静心修养，下一次就算是我也救不回来啦。”
    想来阳顶天一代枭雄，也是心机深沉之人，听了她这么设身处地替他着想的话，应当不会再意气用事，在意这一时的得失了……
    果然只见阳顶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面上神情渐渐地平静下来，最后竟朝叶燃微微一笑，道：“叶姑娘教训得是，是阳某思虑不周了，只是……”他神情一肃，道：“我中土明教三十三代教主，数百年筚路蓝缕所创下的这份基业，却也决计不能因阳某一时惜身，便毁于一旦。”
    叶燃听出他这话里有话，反而笑了起来，道：“我不是波斯总教的人，也不是元廷的人，也不打算毁你中土明教基业，只是要借你这教主之位一用，验证我心中所想。”试试看王霸之气的作用……
    她话说到这里，垂目想了一想，实在是觉得自己脾气已经比以往好很多了，这先礼后兵之中，彬彬有礼的部分也做得足了，接下来就该亮兵器威胁了……正想再度开口，身侧却忽地响起了一个轻柔婉转的女声，说的却是字字诛心之言。
    “阳教主，若是你死在此地，有我立誓亲眼见你死前口谕传位于叶姑娘，又有已练到七重的‘乾坤大挪移’为证，叶姑娘便是当场继任了三十四任教主，又有何难？”
    说话的人正是黛绮丝。
    叶燃倒略有些诧异地转头瞧着她，只见她也朝自己瞧来，目光中满是恳求之意，虽暂时不明所求何事，但想来自己总能解决，遂轻轻点了点头。却看黛绮丝立时面露喜意，又转向阳顶天道：“阳教主，你我皆知教中众人各不相服，唯有你能统领得住，是也不是？”
    黛绮丝这句话问出来，阳顶天只得点了点头。
    “若是如我所说，叶教主直接继任了……”黛绮丝顿了一顿，又朝叶燃极为灿烂地一笑，这才继续往下说。
    叶燃不得不佩服黛绮丝这打蛇顺棍上的水准，这会儿连“叶教主”都自然而然地叫上了，就是不知道阳顶天心里怎么想。
    阳顶天他还能怎么想？反正现在这石室里他想什么也无用，不如听黛绮丝说完。
    “若是叶教主直接继任了，大家伙儿没有理由反对，但必然不服。杨左使必定要同叶教主做对，但他武功不济，定会当众被打脸，继而愤而出走。范右使则定时保全自身以图后用，白眉鹰王同金毛狮王多半会出走中原，五散人此时不在光明顶，五行旗向来只听教主号令……阳教主，你细想一想，一个四分五裂的明教……可是你及历代教主们所愿见到的？”
    黛绮丝这番话说得上是有理有据，正好切中阳顶天的心事，若再给他二十年时间，他定然能将教中各方势力整理得井井有条，然而此时明教却的确是全靠他自身威望武功才能上下一心，整治出目前这番好生兴旺的局面……
    若是他一朝身死，并无第二人能有这等本事统合明教。
    与其让叶燃随心所欲将明教搅得一团糟，反倒不如自己活着，至少也能提防一二。
    阳顶天也是统领明教多年的英雄豪杰，拿得起放得下，当下便道：“那便请龙王替我取过纸笔来，我这便手书一封，请叶姑娘代领明教一些时日罢。”
    叶燃点了点头，也不多话，只看黛绮丝将文房四宝一一铺开，又细心蘸饱了墨，才将笔递给阳顶天，待阳顶天一挥而就写完书信后，又复仔细检查了暗记花押，方才转身过来，将书信递给叶燃，低声道：“叶教主，属下已查验过了，此封书信并无不妥。”
    叶燃看她这十分乖觉的样子，多半是以为自己拿住了她要命的把柄，唔，暂且就让她这么以为着吧。
    她倒也不去接那书信，伸指一弹，弹了一粒入口即化的美味药丸到阳顶天的嘴里，笑道：“阳教主，这颗‘三尸脑神丹’能帮你将散在四肢百骸中的真气收束回来，只是起效不快，你得慢慢来。”
    “三尸脑神丹”是《笑傲江湖》中日月神教里教主用来控制教众的药丸，每年如果不服下教主所赐的解药，药丸中就会有虫子爬入脑中，从此人如僵尸，失去理智，连亲人也会咬来吃掉。
    叶燃其实是没有这种东西的，但这个名字听起来够吓人，她越不说清楚，阳顶天就越惊恐，把精力花在疑神疑鬼上，也就没什么时间来给她拖后腿了，而且……
    叶燃含笑握住黛绮丝的手，明显地感觉她吓得一抖，似是害怕自己也给她送一粒“三尸脑神丹”的样子。
    “不知紫衫龙王可愿意陪我到议事堂走一趟？”
    早点当教主，可以早点开始搞事情。
    如果有人不服的话……就打到他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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