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大打出手

    清早，王梦欢搭高若涵的车上班。心知今天会有大事发生，她便没好意思粘着若涵姐，出了电梯就自觉地回到了座位上，就连孟洋看见她们之后冲她耀武扬威，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然而没过多久，王梦敏和张毅斌的身影就在她微薄的视线里一闪而过。王梦欢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可越是非常之时，她就越会异乎寻常地敏感。虽然那两人行色匆匆，只是走了必经之路才刚好让她看见了而已，但她坚信，那紧张焦急的样子背后一定大有内容。
    王梦欢心知肚明，张毅斌可不是王梦敏，高若涵昨天能三言两语打发王梦敏，并不代表能用同样的话蒙骗张毅斌，何况，话被心烦时的王梦敏转述，还指不定成什么呢。她再也坐不住，蔫头耷脑地就往高若涵办公室走去，虽然她知道，这个时候，若涵姐没工夫搭理自己。
    果然，高若涵带着孟洋以及合作必备品出来，一见她就直截了当道：“梦欢，我去签合同，你先回去。”
    王梦欢无语。她除了回去还能怎么样呢！这档口要是不懂事，那就相当于是自己要把事情闹大。
    高若涵的办公室空下来，她便坐了进去。冷静了些许，她就拿出手机，不好意思地给唐烨凡打去了电话，因她想到，昨天第一个察觉她小轨迹的是唐烨凡，这个聪明的男人一定能帮上忙。
    唐烨凡上班时候不喜被打扰，但一看来电显示是王梦欢，他还是断然按了通话键。王梦欢也丝毫不拖泥带水，“烨凡哥，完蛋了！我刚才看见我大姐跟我姐夫一块儿上楼了。”
    一句话点明主题，根本无需过多解释，唐烨凡心里也明镜似的，张毅斌知道了，还来了公司，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他只能盼着自己可以及时阻止张毅斌去保安室，盼着张毅斌就算调来了录像也没给王梦敏看，“你先别轻举妄动，我给张毅斌打个小报告，他是明白人，事关他老婆，他不会不知道轻重。”
    “好——好！谢谢你。”挂掉电话，王梦欢就抽出一个文件夹来挡住了自己的脸。她知道，大姐昨天一定睡得不安，如果今天她主动去道歉，事情可能就过去了，可如果是就这样被釜底抽薪，大姐会不会受不了？如果大姐发脾气了，那她会不会盛怒之下就将事情公之于众了？若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唐烨凡的电话还是打晚了一步！王梦敏心烦意乱夜不能寐，张毅斌了解老婆，于是也不强迫她一定要睡觉。天才蒙蒙亮，夫妻俩就吃完了早饭，直奔公司保安室来找人调监控。两个人为了不节外生枝，特意准备了U盘，决定将视频带回办公室去看。
    王梦敏办公室只有警报，没有监控，张毅斌便让保安调来王梦敏办公室楼梯口的录像。于是，保安听领导吩咐，将临下班前到第二天上班期间的视频全部拷贝进了U盘。
    视频很长，全部拷贝颇费一番功夫，拷贝完毕，保安便将U盘交还给了张毅斌，张毅斌于是拿来一早准备好的一条名牌烟，递给保安。
    视频很长，两个人从头开始看。王梦敏这个时候的精神异常得集中，集中到两只眼珠都不带动一下的！不过，半个多小时过去，惊心的一幕出现了。
    王梦敏下班后没多久，王梦欢就做贼似的上了楼，可不知怎的，没两分钟，她就飞一般地蹿了下来。但十多分钟之后，只见同一个身影再度以同样的肢体语言去了同一个地方，唯一不同的便是此次上去时，王梦欢的手里多了一个袋子，等她再出来，那就是两三分钟之后的事。
    看到这里，张毅斌觉得没必要再看下去了。结果显而易见，根本没什么竞争对手恶意为之，只是家贼难防罢了。但他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他知道，王梦敏承受不了。就在这时，他电话响了，是唐烨凡的，他接听，唐烨凡就忙不迭地道：“Hello，若涵吩咐我通风报信，昨天的事儿你知道了就装作不知道，千万别运用逻辑思考问题，会天翻地覆。若涵还让我告诉你，项目不会开天窗，你跟你们家王梦敏放心就是了。”
    张毅斌吞下一大口唾液，险些噎住。回头，王梦敏就钉在椅子上，一声不吭，连表情都没有。她的两只眼睛满是血丝，眼泪也随着视频进度一滴滴地掉下来。
    张毅斌后悔，他为什么要那么自以为是地瞎操心呢，高若涵都说了，不要节外生枝，他怎么就还要自作主张，多管闲事呢。
    唐烨凡心知自己的电话还是打晚了一步。他瞪瞪眼珠子便抓来车钥匙冲了出去，心说，可不能等高若涵回来，这里天翻地覆。
    那边，王梦欢在高若涵办公室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而没多久，门就开了，王梦敏像丢了魂一般闯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垮着脸的张毅斌。
    从楼上总裁办公室下来，只有一排楼梯外加一个过道的距离，短短几步路，王梦敏却走得气喘吁吁。王梦欢不知道，她究竟是跑累了，还是哭得泣不成声。
    张毅斌趁着还没人在沉默中爆发，忙先插一句嘴，“梦敏，你先别激动，这儿是公司，咱们有话出去说。”
    经历了方案被窃一事，如今的王梦敏听到“公司”二字就风声鹤唳。张毅斌好言提醒，她不得不稳下心神往外走。王梦欢跟在最后，她不敢靠近，只是拿余光扫着两人的影，默默跟着。不过她机灵。见前面两个走得头也没回，她便快手给唐烨凡发了条求救短信。
    公司里最方便讲话的地方莫过于天台。王梦敏被张毅斌带着，立在中央，王梦欢则是伸手关上了天台的门，顺便就待在了那里，不说话，当然也不看对面的王梦敏一眼。
    气氛凝重几秒，王梦敏松开了张毅斌的手，拨开眼前的障碍向王梦欢走了过来，低低问：“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王梦欢见王梦敏过来便扭过了脸去。她紧咬着唇吭吭哧哧憋屈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像蚊子似的说了句，“对不起。”对不起是说了，可就连她自己都知道，这句对不起说得太不诚恳。
    两家公司相隔不远，唐烨凡很快赶到。推开天台门的一瞬间，他也听见了王梦欢的这句道歉。他轻轻掩上门，附耳给了王梦欢两个字，“态度。”
    “说说吧，到底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到底怎么了？”王梦敏的声音颤抖，颤抖到沙哑，但王梦欢不说话，王梦敏等着，十秒，二十秒……王梦欢依旧无语。
    “你做这件事儿之前想没想过我的感受？想没想过我？”她或许是自言自语，或许又是质问王梦欢，“为什么是你？我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对我？”
    “我不是都跟你道歉了嘛，还想怎么样。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要真有也是我问你，我哪儿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回家之后就处处跟我作对？”
    王梦欢终于爆了。前五秒，前十秒，直至前一分钟两分钟……她都在拼命说服自己，不要反抗，忍一下，就忍一下，等王梦敏发泄完了就好了。可对一个听力超级好的人来说，即便王梦敏是颤颤巍巍地低语轻言，那一句又一句不间断的“为什么”也还是听得她不由得火冒三丈。是，她有错，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她的错，但要是真的追根溯源，难道全都怪她？
    王梦敏被王梦欢噎得差点背过气去。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执迷不悟，不知悔改！“我什么时候跟你做对了？你说话能不能讲点儿良心？”
    “良心？你还跟我提良心。你就知道挑我的刺，想没想过我因为你牺牲了多少？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稀罕当什么王家的什么千金小姐，我也不稀罕身边儿围着一大堆外人打着各种旗号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讨厌现在这种穷得只剩下钱的日子。还有你，我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连你都来指着鼻子训我，还公然地让我下不来台，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讲良心？”
    “这是两回事儿。”
    “怎么就两回事儿了？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的。”
    王梦敏的两条腿随即颤了一下。以前？以前！她难道还能回以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吗！
    “我问你，我手里是不是也握着百分之三的股份？我是不是也算公司的股东？开董事会的时候我是不是也应该在场？如果公司高层有计划或建议，我身为股东，是不是有个最起码的知情权？可你是怎么做的？你们开会的时候知会我了吗？你们让孟洋负责小熊饼干的案子，事先问过我的意见吗？都没有，你压根儿就没跟我提过股份的事儿。你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就认定了我草包一个，没资格跟你坐在一个会议室。别跟我说你是公私分明，你要真是这样，就更应该把我当成股东对待，最不济也该把我当成营销部的一员看待。你更别说是什么为我好，你不会不知道，我来公司百分之八十的动机就是跟孟洋别苗头，可你怎么做的？你不帮我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你完全可以不管的，干嘛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搅局？”
    “你……”王梦敏气结，原来王梦欢这么在乎与孟洋的输赢，原来王梦欢把所有的事都想到了最歪的一层。
    王梦欢一把抹去了碍事的泪，这回，她正视了王梦敏，“我要是说这件事儿我根本没想针对你，你信吗？你不信吧？呵！我就知道你们都不会信的。我本来想着，等若涵姐把合同签下来，这事儿就过去了，我就跟你道歉，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干嘛要跟你道歉呀！我撕了他的纸质版还不够，我就应该把他电脑里面的原版也给偷出来，然后删了，让你什么都找不着，这样你就可以去报警，把我抓起来，让警察来教育我，你就高兴了。”
    张毅斌看看一边剑拔弩张的王梦欢，还有另一边委屈得哑巴吃黄连的王梦敏，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插到中间当个搅屎棍，他怕再说下去，王梦欢的话会越来越难听，“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梦敏，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别再追究了。梦欢，你也别再跟你大姐翻旧账了，其实……”
    “来都来了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
    都不等张毅斌把话说完，王梦欢就又嚷嚷起来，“你不用装可怜，装无辜。你够幸运了，找了个能容忍你所有缺点的好老公，还有个不计前因不顾后果都愿意帮你的好姐姐，你还想怎么样？还想你妹妹对你三从四德吗？别闹了，天底下哪儿有这么美的事儿！就算有，也轮不着你这种贱人。”
    一记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摔在王梦欢脸上。王梦欢被打蒙了，两只小眼睛直勾勾地冒着火瞪视着王梦敏。而王梦敏也傻了，刚刚扇巴掌的一只手悬在空中，好一会儿才缓缓落下，落在王梦欢看不见的地方颤抖。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王梦敏会冲动到动手打王梦欢。这下就算是高若涵在这儿都未必能了事了。果然，王梦欢等脸不麻木了，就气鼓鼓地抬高一只手，好在有唐烨凡眼疾手快抓住，张毅斌见状忙拉着王梦敏往后撤。
    唐烨凡强行控制着发疯的王梦欢，不断重复，“她是你大姐，别这样。”可王梦欢越发激动，哭着喊着道：“大姐！她还是我大姐吗？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我。大姐？我呸，她不配。”
    王梦欢是暴跳如雷大叫，王梦敏则是泣不成声痛哭，亲耳听着妹妹一点余地都不留，这么难听的话都肯说出口，她更是心痛，“证据都在，视频录得清清楚楚的，怎么还是我不分青红皂白了？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现在跟我说这种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
    王梦欢作势欲扑，张毅斌忙将王梦敏藏在自己身后。王梦欢动手不成，只有掐着腰像母夜叉一样，继续说难听的话，“是，你没亏待过我，你对我多好啊，自个儿都一团乱麻了还整天围着我转。哈！你可真好，我真没良心。不过我有今天都是因为谁呀？我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你就知道说好听的，就知道说假大空的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假惺惺地给我擦屁股，还不是若涵姐给的你卫生纸。你不就是会逞大能嘛。不过也是，我们要是个个都出类拔萃，哪儿还有你抓尖儿卖乖的份儿啊。要是显不出你的高大上那得多遗憾。你还真够深谋远虑的，早知道有一天会接掌家业，提前积累点儿好的名声，多重要啊！”
    唐烨凡都恨不得出手去捂王梦欢的嘴。王梦敏被气得瑟瑟发抖，伸出来一根手指差点倒下。张毅斌忙一把抱住了她，出手轻柔她的心口。而王梦欢见了却转眼泪为冷笑，狠狠哼了一声，掉头就走。唐烨凡双手一摊，对张毅斌指指门口方向便赶忙去追王梦欢了。
    王梦敏瘫在张毅斌怀里，默默地哭。她很累，很伤心，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该怎么向妹妹解释她的事出有因呢！她后悔对王梦欢大打出手，但在那一刻，她的情绪就是激动了。喜欢一瓦顶成家请大家收藏：(663d.com)一瓦顶成家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