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报应】

    【“就算要落下惊雷，也是团藏大人首当其冲呢。”】
    也就是鹿丸脑子转得快，他老爹一个眼神给过来，他便意会了大半，象征性地抱怨了几声，不动声色地加入第七班与第八班的勾肩搭背之中，只是朝雫看了一眼。
    她似乎早就做好了远行的准备，这会儿正站在窗边跟五代目说着什么。
    “……允许归允许，”鹿丸听到五代目这样说道，“出发之后你要是敢任性添乱，或者跟当年那样一声不吭就想跟不干不净的人跑了，我就把你腿打断。”
    她柔情似水地微笑做补充，“双腿。”
    雫:“……”
    鹿丸:“……”
    他被这份凶残吓得往鸣人身后退了一步，这小子还傻愣愣地扭头，带着欢快的笑声拥抱过来:“太感谢你了鹿丸！谢谢你愿意来帮忙！”
    鹿丸:“……”
    对方闪亮亮的目光认真而诚挚，搞得鹿丸一句“门都克赛”都说不出来，最后叹着气拍了拍鸣人的肩，“追踪的活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我会尽力的。”
    鸣人正高兴想再说些什么，门外突然想起一阵急躁的脚步声，接着火影室的门就被人大力的推开了。
    “波风雫！！！”
    随着这一声怒喝，火影室还没离去的众人情不自禁地转头望了过去。
    只见那两位自三代目在任时期就担任火影顾问的两位老前辈，怒气冲冲地冲进了火影室，目标是正与纲手在一旁说话的雫。
    “这是怎么回事！”为首的女顾问将一份报纸高举起来，几乎要怼到雫脸上去。
    雫见状，一挑眉。
    这两个老家伙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呼喝自己的弟子，纲手跟着十分不爽地挑眉:“两位，有话好好说。”
    “这要我们怎么好好说！”
    雫扯过报纸，拿到眼前看了几眼，接着轻轻嗤笑一声。纲手离得近，就着雫的手看过去。只见报纸上贴着一张抓拍得有些模糊的照片，却丝毫没有削减照片中偶像小姐十分难得的那份灵秀与英气并存的美丽，也没有影响纲手认出她的眼睛:“……写轮眼？”
    她这才去注意报纸标题:
    惊！当红偶像小姐原是来自宇智波一族？！
    再一读旁边的报道，讲的是这位偶像小姐的粉丝见面会突发设施事故，因为安保不到位，情急之下她亲自下场去救粉丝，结果被拍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
    纲手:“……什么情况？”
    “没什么，”雫轻描淡写地说着，随手将报纸递给了因为好奇而围上来的鸣人和牙他们，然后当着两位顾问的面叉起胳膊，“就是发现原来幸存的宇智波又多了一个。”
    ……凭空多了一个活着的宇智波这他妈还算是“没什么”？！
    大家纷纷侧目。
    顾问黑着脸向她发出质问:“她是谁？是宇智波泉吗？”
    “这种事为什么要来问我？”雫说道，“难道我姓宇智波吗？”稍稍一顿，鹿丸听到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宇智波雫……好蠢啊这个名字。”
    鹿丸:“……”
    蠢的是名字吗？
    蠢的是人！
    “哇这不是当红偶像清水莲小姐吗？”还是樱比较识货，她一手一个拨开路上碍事的男孩子们，轻轻松松挤进人堆里拿到了报纸，不用去看报纸报道也一眼认出了偶像小姐，起初的好奇惊讶顿时换做了错愕，“真的是写轮眼吗？！”
    卡卡西凭借身高优势从人堆里抢走了报纸。两位顾问口中嚷嚷着的宇智波泉，以前跟雫关系很不错，卡卡西跟她见过几次面，打过招呼也聊过天，还算印象深刻。他仔细端详了片刻，勉强从照片中看出了过去宇智波泉的影子。
    这下，卡卡西看向雫的目光可就十分复杂了。
    “所以呢？您拿着这个来找我是想问出什么？当年事发之后，您有派人清点过死亡人数吧？为什么那时候没发现呢？”雫面上露出几分似笑非笑，“也别总瞧不起三代目。你们比起他老人家，真是差得远了。”
    抢在怒气冲冲的顾问之前，对他们所谈之事一无所知的纲手开口了:“当年事发之后？什么当年？什么事发？”说着，她若有所思地瞥了鹿久一眼，“这事……又跟宇智波有什么关系？”
    鹿久苦笑着一摊手。
    他倒是想给五代目解释，可惜他因为身份原因，对此事也一知半解，虽然有意识到什么，却不敢轻易地谈及。
    面对纲手的提问，雫并未作答，而是带着笑意斜睨着两位老顾问:“怎么办？现任火影大人想知道真相呢。您敢告诉她，宇智波究竟是怎么被灭族的吗？”
    “宇智波会被灭族是他们咎由自——”
    利刃出鞘的轻轻铮鸣打断了老顾问的话。所有人收了声，转头看向雫。
    “您二位还认得这把刀吧……”雫握着蓝色的刀柄，缓缓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垂下眼眸，神情怀念，“那三把刀，黑色是我的，红色是鼬的，而蓝色是止水的。鼬告诉过我，当年止水来见三代目的时候，有时您二位和团藏大人也是在场的，想来应该认得啊，这把属于止水的刀。”
    刀完全出了鞘，虽然多年未用，刃面依旧干净凛冽，没有一丝锈迹，随雫的动作折射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晃得人不敢直视。
    雫抬头看向两位老顾问，“您不好奇吗？按理说，止水的东西应当都收在他们宇智波那里才对，怎么会在我手上呢？”
    她歪头稍稍眯眼笑起来，“猜猜看，止水是什么时候把刀交给我保管的呢？”
    老顾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你想暗示什么？宇智波止水是自杀身亡。”
    “我知道。”雫说着，脸上刚刚浮现的笑意瞬间收敛，她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我当然知道，没人比我……比我跟鼬更清楚这件事了。”
    年轻一代听得不明所以，倒是卡卡西跟鹿久愣了愣，互相看了一眼。而完全不在状态的纲手却囫囵听懂了个大概，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出声了:“雫，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反正我又不姓宇智波，而是姓波风，这件事我没资格多嘴。但是……”
    雫将手中刀一横，一手托着刀尖，一手托着刀柄，平举在胸前，向着两位老顾问的方向微微一推，目光也灼灼看过去，“既然您二位认为宇智波完全是咎由自取，那么就请当着止水的刀，大声地、坦荡地说出‘我问心无愧’吧。”
    “……”
    “说不出口吗？”雫毫不意外地笑了笑，“害怕吗？怕什么呢？报应吗？没必要怕啊，就算要落下惊雷，也是团藏大人首当其冲呢。”
    “而且如我先前所说，我又不姓宇智波，在这事上没什么发言权，”看看左右两位顾问，雫的笑容渐渐变得有些不屑，“您倒不如担心一下，将来哪天有资格发言的宇智波回来了……他们会说什么呢？”
    “……”
    两位顾问情不自禁望向那份报纸。有资格发言的宇智波……可不止一个啊。雫的话倒是没说错，让人担心的不是她，而是那几个幸存的宇智波。
    “二位请回吧，”雫没兴趣再浪费时间跟他们扯这些，居然代表火影室的主人下达了逐客令，“顺便帮我向团藏大人问好。”
    “……”
    看着原本气势汹汹前来的老顾问闷不做声地离开，雫撇撇嘴，抬起手看向还拎在手里的刀。她其实想把另外的两把刀也一起带在身上来着，但是又害怕三把刀同时挂在腰间会触发绝世路痴的buff，只能作罢。
    周围还寂静一片。
    目光从四面八方聚焦过来，雫握紧手中的刀，抬头时仍带着不动摇的眼神，缓慢而有力地挺直了脊背。
    纲手正向她看来意味深长的目光:“雫，有什么是你需要告诉我，却没有告诉我的呢？”
    雫没吭声。
    鹿丸却出声了:“走了走了。”说着，他率先转身推着鸣人往外走，“我们先去做准备了。”
    刚刚雫跟老顾问的对话让鸣人听得五里雾中，隐约抓住点头绪，总觉得真相对他也很重要，很不情愿现在就走。
    樱反应很快，一边拽着鸣人往外走，一边小声说:“先出去，出去听我说。”她看了旁边默不作声的佐井一眼，对方愣了愣，很快会意地跟上来。
    第七班一走，第八班自然也赶紧跟上去。火影室里就剩了纲手，鹿久，卡卡西，以及一言不发的雫。
    最后去关门的是鹿久。
    他把门关上后就地倚靠上去，看向沉默的雫:“告诉五代目吧。如果你想得到她的支持，首先要把话说清楚。”
    雫有些惊讶地看过去:“您……”
    鹿久笑了笑:“你还真觉得我那怕麻烦的好儿子是自愿加入这次任务的啊？”
    他开了个头，纲手就好继续问下去了:“宇智波止水，是当年我见到的那两个少年中的一个吗？关于他，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雫没着急作答，而是现将手上的刀缓缓送回刀鞘，这才语气踟躇地说:“止水……的确是自杀的。”
    “为什么要强调这个？”
    “因为很多人，包括佐助都相信了，”雫说道，“相信是鼬杀了止水。但是并没有，鼬也想阻止止水的。”
    “……‘也’？”卡卡西抓住了这处细节，“另外一个想要阻止止水的人，是你吗？”
    他看着雫，她咬唇垂头，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于是卡卡西又问，“你会这么肯定……雫，你在现场吗？”
    雫没有回答。
    她耳边又响起了巨大的激流落差声，而止水回过头，闭着一只眼睛向她露出了微笑。
    喉咙阵阵紧缩，雫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再次出声:“接下来，你们将听到的这些，请不要去查证了。我想你们应该能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两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闭嘴不谈，就能彻底隐瞒起来。”
    她愿意说出那天发生的事，不过因为有些回忆太过痛苦，她真正讲述时却跳过了一大段:“……本来天快黑下来了，鼬要我回去，说接下来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不要出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不想回去，我哪里都不想去。”
    她只想坐在那儿，坐在他们曾无数次在天刚放亮时碰面的集合点，然后熬过夜晚，等来天明。如果可以，她也想鼬能留下来陪她一起。
    “……可鼬说只有这些太过突然，不可能让宇智波相信止水是自杀的。他需要帮止水处理好所有的漏洞。”
    卡卡西明明还没把听到的这些理清思路，但忍不住下意识问回去:“比如说……？”
    “比如说一封遗书。”雫说道，“于是我跟着鼬去了止水家。我们没敢开灯，但止水的院中的树上挂着一盏小桔灯。由我举着小桔灯，由鼬负责模仿止水的字迹写了那封遗书。然后鼬送我离开宇智波驻地，我们在南贺神社后面的树林里分开，直到那天……那天他在火影室拦住我，我们才再次见面。”
    “……”
    他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难以想象，那样的一个黄昏与夜晚，痛失挚友的少年少女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那处伤心之地，返回他的家，在昏暗中以他的口吻，替他写下一封遗书的呢？
    他们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沉默着背道而驰，隐瞒着这个秘密活到现在的呢？
    卡卡西轻声道:“所以，止水的刀才会在你这儿吗？那鼬的刀呢？他又是什么时候把刀交给你保管的？”
    纲手跟鹿久都不知道这事，前者有些疑惑，后者却很是错愕。
    “……在我去追他的那个早晨。”雫说道，“他不想我插手，但给我留的幻术只能坚持到早上，我追过去时他还没走远。我们……什么都没说，他把刀戳在地上就走了，我过去捡起刀也就回去了。”
    未知的片段慢慢补全了。
    鹿久倚着门，久久地凝视着雫。她想在火影室门前攻击团藏却被鼬制止的原因，跟鼬偷偷去慰灵碑刻字的原因，见到鼬的通缉令非但不生气反而伤感而笑的原因，想要加入追捕鼬的任务的原因……
    “我明白了。”
    他最后这样说。
    真希望永远都不要明白啊。
    他这样想。
    而纲手的未知片段还有太多，雫语焉不详的讲述并没有填补那些空白。只是纲手并不着急填补空白。
    她将站得稍远些的雫拽过来，难得语气温和地问:“那么你希望我的支持……又是指什么呢？”
    雫看着师父近在咫尺的脸，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坦白。
    其实还有些事情雫并没有说出来。比如说，止水将自己剩下的那只宝贵的眼睛留给了她。比如说，她曾一度情绪崩溃到想要找大魔王以命抵命换止水回来。
    还比如说，那天晚上在小桔灯柔和氤氲的灯光下，她看到握笔的鼬写着写着突然落下了眼泪。可他连一声呜咽都没有，抬手把泪水一抹，沉默着，继续写了下去。
    “我想请求您，”雫拔高了音量，“请您取消有关鼬的所有通缉令。”
    “他不是木叶的叛忍。真的不是……”
    纲手没做回答，而是抬起手 将爆栗送上雫的额头。在雫吃痛的嘟囔声里，纲手温柔地揽过她的后颈，叹息似的说:“你们真是一群傻孩子啊。”
    安静，偏执又勇敢的傻孩子。
    ——可是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愿意做傻孩子啊。
    ——谁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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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雫是故意当着年轻一代的面提起止水和鼬的。有些事不能明说，却可以散播暗示。
    被暴增的评论吓到了_(:3」∠)_
    我还没看完，接下来会慢慢回复的，谢谢大家！顺便马上SAD的部分就要结束啦，想写的太多，我尽量加快节奏。
    以及收藏2900+啦，撒花么么哒！(≧ω≦)/＊喜欢[火影]前辈好蠢萌请大家收藏：(663d.com)[火影]前辈好蠢萌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