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送别】

    【“祝您武运昌隆。”】
    黑暗中亮起了眼睛。
    鼬随意瞥了一眼，发现这次出席的人数又有减少，而且一次少了两个，还都是所谓的不死之身。
    发现这一点的人不止他，他甚至能听到不远处迪达拉唯恐不乱发出的“哦豁”声。
    “三代目火影死了。”
    黑暗中有人开口了。没提两位死去的成员。
    “怎么死的？寿终正寝了？”
    “应该是吧？”
    “哇，有点羡慕……”说话的人笑眯眯的，没有多少真诚的羡慕。
    真心羡慕寿终正寝的人，根本不会让自己的人生走到加入“晓”的地步吧。
    鼬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眸。
    “还有一件事，”说话者抢在大家开始讨论前说下去，“大蛇丸也死了。动手的人是佐助。”
    “……”
    虽然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实体，但鼬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到场的其他人都向他投来了饶有兴趣的目光。他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也默不作声，只是心里想了一句，时间到了。
    鼬不冷不热不在意的态度让想要看热闹的人有些失望。等会议结束时，其他人都果断切断了联络，那个讨人嫌的面具男却没急着走，还特意喊住他:“我说鼬啊……”
    鼬施舍给对方一个不耐烦的目光。
    对着那双红眼，面具男没生气，反而兴致勃勃地问他:“你打算去见佐助了？”
    鼬依然没作声。他是真的懒得跟这家伙多说一句话。
    偏偏这家伙非常没有眼力劲，还要跟他往下聊:“你说，那个红毛会不会去阻止佐助呢？又或者她会不会跑来阻止你呢？这次你会不会跟她动手呢？”
    再次确定了这个家伙的无聊，鼬简短地给了一句话:“不会。”
    却不说这个“不会”回答的是哪个问题。当然，也可能回答的是全部问题。
    说完，没兴趣知道这家伙有什么反应的鼬闭上眼睛，切断了联络。
    ＊＊＊ ＊＊＊
    自来也在街上看到雫的时候，她正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聊天。他刚刚走近，背对他的雫便回过头朝他招手笑了笑。
    自来也抬抬手作为回应，等她跟朋友把话说完。
    “……那就下次再聊吧，”夕颜说着，抓起身边疾风的手臂朝雫挥手说再见，“等你忙完，我们找时间约鹿久老师吃饭吧！”
    疾风还有些不放心:“有麻烦事你要直说啊。”
    “放心吧，”雫竖起大拇指，笑给他们看，“我的事还挺稳的，出不了大问题。”
    他们两个不疑有他，相携离开前不忘向自来也鞠躬问好。自来也笑着点点头，然后同雫说道:“是你的小队友吧？年轻真好，看到他们笑我都觉得开心。”
    “因为他们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嘛，”雫望着他们紧挨在一起离去的背影，“能跟喜欢的人一起走在街上，是件很幸福的事吧。”
    她毫不艳羡地收回了目光，打量了自来也一眼，“您这是准备启程了？”
    自来也点点头:“是啊，刚与纲手和鸣人道别，想来顺路来见你一面。”
    本来他早就准备要走了，但出发前听说了阿斯玛在任务中牺牲的消息。他担心三代目，于是留了下来。虽然没能留住老师，却也因此没有错过葬礼。
    他也忍不住打量着雫:“今天不用上课吗？很少见你打扮成这样呢。”
    “我请假啦，学校也有了新的文化课老师，暂时不需要我去上课了。而且也不算少见嘛，我小时候经常这么穿。”雫说着，往旁边让了一步，“我送送您？”
    自来也爽快地应了:“走吧。”
    他们沿着西街，一路走到新街区。经过这么些年的改造重建，这里已经彻底变成了另一个样子，成了日渐繁华的新商业区。近年来搬入木叶的居民大多都在这里定居，就连结海太太跟她女儿薰也是。
    结海太太一点一点适应了木叶的口味，她家的小店终于有了大批的回头客。自来也在她这儿打包了接下来的午餐跟晚餐。为了感谢他，结海太太还特意留他跟雫喝茶。
    他们没有久留的打算，于是站在柜台前喝结海太太端来的花茶。热水泡开了含苞的花骨朵，在阵阵热气与熏香中，雫跟结海太太聊了起来:“……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方，以前是我青梅竹马的家。”
    自来也端着茶，看了她一眼。
    结海太太并不知道这些，也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真的吗？这里以前是木叶居民住宅区啊？”
    雫便笑了:“嗯，到也没错，是木叶居民住宅区。”
    她一手端着茶，另一只手隔空比划，“他家以前还有一个小鱼池，他阿爸特别宠爱养在里面的锦鲤，一个个胖得不成样子。在鱼池填埋之前，我把鱼池里的它们全放生到村郊的湖里了。”
    薰今天不用去上课，就在跟前听得津津有味。雫摸摸她的脑袋，与她约定，“下次我带你去那边看看。”
    薰连忙点头。
    店里客人渐渐多起来，自来也跟雫不好继续在店里添乱，道了声谢便离开了。他边走边跟雫说道:“大蛇丸死了。”
    雫有点意外。她抬头看向自来也，这人神情平静，却始终不肯看雫一眼，目光笔直向前:“应该是佐助干的。”
    于是雫收回了目光:“消息准确吗？我是说，有人亲眼看到了吗？”
    自来也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有话:“怎么了？”
    雫稍作犹豫:“虽然没有您跟师父那么了解大蛇丸，不过我觉得，他没有那么容易死。”
    她见自来也挑了挑眉但并不反驳她的话，于是继续往下说，“我一直觉得您各方面都比他强……”
    这下轮到自来也意外了。他笑了下:“我猜，你接下来会有一个‘但是’。”
    “……但是，有一点您怎么也比不上他。”
    “只有一点吗？”自来也笑道，“你师父都从来没这么夸过我。是哪一点呢？”
    “后路——他太过贪生怕死，在给自己留后路逃命这一点上，您怎么也比不过他。”雫一本正经地说着，从包里掏了个东西递给自来也，“这个送给您。”
    自来也接过来瞧了几眼，发现是个尺寸不大，配色老套的大众款卷轴:“……忍术卷轴？”
    “是别人送我升上忍的礼物，”雫解释道，“里面的附带的忍术已经被我用掉了。我花了时间研究了一下，算是成功地把飞雷神装进去了。本来打算留给鸣人的，不过这个先给您吧。”
    自来也没有推脱，而是垂眼盯着卷轴看了好一会儿。见他不说话，雫担心是自己说的“逃命”这样的话让他听着不舒服，想要解释，就见自来也把卷轴收下了。
    “我跟纲手打了赌，赌资很丰厚。”他笑道，“我也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送别的路已经来到了尽头。雫一歪头看到门卫亭，稍作犹豫，停下了脚步:“您还记得，在我的感知中您是什么味道的吗？”
    ——咸湿。
    自来也很不情愿地想起那个象征意义颇为猥琐的贬义词。
    雫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他知道，只是不乐意说出来。她能理解他的心情。当年她当着她老爸老妈的面，毫不犹豫地说自来也闻起来又咸又湿时，并不清楚这词的含义。长大后她倒是明白了，却也意识到她所感知到的那份咸湿，并非贬义词。
    “咸湿，我认为这不是贬义词。”她仰头与身材高大的自来也对视着，“它是血，汗水，还有眼泪的尝起来的味道。”
    “我认为拥有这样味道的人，一定是曾经流过血，流过汗，也流过泪，但仍微笑着在阳光前行的勇往直前的男子汉。”
    “……”
    她的目光没有动摇。
    自来也情不自禁侧开头，挠了挠脸颊:“这真是……很高的评价啊。”
    “我可是认真的哦。”雫笑着，非常爽快地向他展开手臂，“那么，临走前要不要让小姑娘抱一下？”
    “……”
    这个偷窥女浴、出版小黄文都不脸红的老色鬼难得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俯下身抱了抱雫:“唉，这让我很不舍得走了呢。”
    “那就早点回来嘛。”雫用力拍拍他的后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我知道了——祝您武运昌隆。”
    自来也笑着放开这个拥抱:“昌隆什么啊，我又不是要出征的武士。”
    雫也跟着笑:“但您一直都是正直勇敢的男子汉嘛。”
    ＊＊＊ ＊＊＊
    火影室里，乌泱泱站了一群人。
    最近工作清闲的鹿丸被老爹临时抓来干活，带着一脸怕麻烦的表情，围观了新组建的第七班跟擅长追踪的第八班勾肩搭背的全过程。
    第八班的指导上忍夕日红老师最近请了产假，而之前因伤休养的卡卡西老师重回岗位，在这段时间里代导第七班的大和老师就成了第八班的临时负责人。第七班依然没有追回叛逃的佐助，那个空缺位置还由出身自“根”的佐井来代替。
    他们一行八个人外加一只比人还占空的巨型犬把火影室塞得满满当当。鹿丸听到他们接下来的任务目标是什么时忍不住咂咂舌，但当着老爹的面，他不敢发出任何“门都克赛”的发音。
    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五代目坐在办公桌后，目光扫过这一群跃跃欲试的下属，顿时让刚刚的窃窃私语全部消失。
    她没有因为失去老师而沉溺在悲痛里，用中气依旧的声音说:“我想你们应该都很清楚这个任务真正的意义是什么，也很清楚任务目标有多棘手……”
    “我们会成功的。”鸣人回答得毫不动摇，“一定会的。”
    纲手满是威严感的目光停在他身上时松懈了一下，连语气都温和了几分:“我相信你们。”接着，她话锋一转，“时间紧迫，按理说我应该现在就命令你们出发。不过就在不久前，我便收到了一个人请求。这个任务，原本我是打算交给她的。”
    这是鸣人没能料到的。
    他认为整个木叶最想把佐助追回来的人，全在第七班。这次任务的目标虽然不是佐助，但根本用意还是为了找回佐助。鸣人想不通还有谁愿意接下这样的任务。
    他茫然地说着“是谁啊”，就听到身旁的卡卡西老师“啧”了一声。他立刻扭头去看，对方的脸被面罩遮去了大半，但鸣人总觉得老师左脸写着“难道说”，右脸写着“不会吧”，明明也是猜测，却十分肯定那人是谁。
    门被人敲响了。
    纲手说:“进来吧。”
    走进来的人散着长卷发，披着件米白色的斗篷，腰上别了把蓝色柄卷的刀，护额没有戴在额头，是绑在了胳膊上。因为伸手开门，露出了宽大的袖口和纤细的手臂。走进火影室时的那份宛如出来串门的娴熟自在，让人一时想不起对方文化课老师的身份。
    来人正是刚送别自来也的雫。她目不斜视，径自走到纲手桌前行礼问好。
    纲手问她:“怎么迟到了？”
    “路上遇到了自来也大叔，跟他说了一会儿话。”雫回答道，“他出发前还要我告诉您，这次的赌约他赢定了。”
    向来好赌的纲手闻言哼了哼，却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以雫对自家师父的了解，她绝对是没怎么想赢这次赌约。雫见惯了纲手赌输的样子，早就见怪不怪，这会儿却突然很想再见一次。
    而鸣人错愕地盯着雫遮掩不住的鲜艳红发，这会儿终于发出了声音:“小……小雫姐？！”
    “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惊讶？”雫奇怪地看向他，这才注意到他身后那群年轻人全都是类似的惊掉下巴的表情，“我也是忍者啊。”
    “我知道的啦！”鸣人挠挠头，“但是就是，就是……”
    就是很不习惯你突然这么打扮啊！
    他突然意识到这还意味着什么，惊讶顿时成了惊喜:“这么说来，小雫姐也想接下这个任务吗？也就是说，我可以跟小雫姐一起组队了？”
    “其实我的本意是我自己去……”雫说着，对上站在鸣人身后的卡卡西看来的目光，她虽然有点心虚，但坚强地维持住了表情，“但能跟你们一块出发当然更好。”
    说完，她把在场的人全扫了一边，还顺便把被抓来凑热闹的鹿丸也看在了眼里，颇为惊奇:“你也要去啊？”
    鹿丸:“……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悄默声地歪头看看这群人，突然发现站在右手边尽头的牙有点不对劲。对方的脸有点红，身子站得笔直笔直，但眼睛很亮——望着雫的眼睛很亮。
    鹿丸:“……”
    哇靠，有这事的啊。
    好麻烦，他越发不想跟着去了。
    但他的手却被人抓着举高了:“不，鹿丸很想去。”
    鹿丸:“……？！”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五代目飞快地点了头:“好的，那么第七班，第八班，雫，还有鹿丸，这次任务——追捕宇智波鼬的任务交给你们了。”
    鸣人立刻大嗓门地替所有人回应:“交给我们吧！”
    “……”
    鹿丸回头瞪着刚刚帮他报名的人。对方丝毫不慌，甚至面带微笑:“不要太感谢我，好儿子。”
    “……”
    谢谢你啊，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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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来也的戏份大概到这里就结束啦。他在下卷后面会被判断死亡，但等到了番外卷他就会开开心心地回来参加鸣人的婚礼啦。
    不过下一章还出发不了_(:3」∠)_
    下下章大概就要与佐助碰面啦。喜欢[火影]前辈好蠢萌请大家收藏：(663d.com)[火影]前辈好蠢萌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