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苦海】

    【人生如苦海，我们都在其中浮沉。】
    在雫一行人踏入砂忍村地界的那天，在木叶勤奋修行的佐助被卡卡西鸽掉了。
    最近卡卡西一直在帮他修行，就算中忍考试已经结束了也没停。这天佐助照例起了个大早去训练场，给出迟到楷模足够的时间和尊重，把早就烂熟于心的手里剑术和火遁都练习了一遍。
    等他练得快把训练场边上的小溪烤干了，卡卡西散漫的身影也没出现。佐助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放了鸽子。
    生气倒是不至于，但佐助还是有点不爽。他把手里剑一收，决定去找那位迟到楷模好好聊聊。
    这会儿卡卡西会在哪里，佐助并不知道。不过他记得卡卡西平时最常出没的地方:旗木宅，火影楼，书店，以及波风宅。除此之外，之前雫吐槽卡卡西迟到时，他还曾听到雫说卡卡西“每天铁打不动地去慰灵碑罚站”，所以慰灵碑那边也得去瞧瞧。
    反正这些地方挨个找过去，总会找到的。
    佐助没去火影楼。最近三代目受重伤静养，已经选好的火影继承人还没找回来，管事的是鹿久，为了少惹事，向外发放的任务都不多，当然也不怎么需要卡卡西那样有名号的“神仙上忍”。
    旗木宅离得最远，于是佐助先将目标定在书店，这样正好可以顺路经过波风宅。雫去了风之国而鸣人跟着自来也去找火影继承人，这座从不锁门的小院里一下子缺了两位主人，依然满满都是猫。那只能通人言的老猫趴在枝头补觉，只在佐助站在院门前往里看时抬了抬眼皮。
    佐助没有久留，径自走向商业街的书店。没有犯事的别村的忍者还没走尽，商业街依然热热闹闹，缀满了人。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场合，但不得不抬脚加入进去。
    还没看到书店的招牌，佐助便在街边捕捉到了熟悉的粉色，闷头往前走的脚步不自觉一停。
    处于假期中的樱难得没戴护额，还穿着便服，之前狠心割断的头发好好修剪过了，轻飘飘的发梢贴着脸颊与耳际，整个人在光下显得很是柔软。她站在便利店门口，神色稍稍尴尬地垂着头，手上正在接过一封信。
    信封还是相当暧昧的粉色。
    给出这封信的是个比他们年长些的青年忍者，他比樱还不自在，只敢低头盯着那封信，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什么，却始终不敢抬头。
    好不容易等到对方说完了话，樱这才抬眼看着他:“……好的，我明白了，不过可能要请您耐心等待答复了。”
    “啊我知道，我知道……”青年忍者脸通红，连连点着头，还端端正正给樱鞠了一躬，“给您添麻烦了。”
    樱拿着信笑了笑:“不妨事的。”
    她目送这位害羞至极的忍者前辈走远，一转身对上佐助的脸:“呀，是佐助君啊。真稀奇，你居然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我在找卡卡西。”佐助语气如常的冷淡，视线却一直扫向那封信。
    樱注意后便将信拿到佐助面前:“是一位前辈托我转交小雫老师的。”
    佐助:“……转交谁？”
    “转交小雫老师啊。”
    樱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明明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她却莫名地觉得他仿佛有棱角的眼神松懈了一下，接着又变得复杂起来。
    樱知道她喜欢的这个人最不愿意的就是在人前流露感情，虽然有些好奇疑惑，却没有去纠结。她给佐助解释起来:“前辈还问我知不知道小雫老师都喜欢吃什么、玩什么。我虽然知道，但我觉得就这么告诉他不太合适，所以只说了不清楚，不过可以帮他转交信。”
    “……”
    有那么一瞬间，佐助感觉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曾经，也有男生在街上拦住他……和哥哥，要他们帮忙转交类似的暧昧的粉色信封给雫，还问他们知不知道雫喜欢吃什么、玩什么。
    他那时少不经事，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当时下意识想接过信，却被哥哥抓住了手。他仍可以清楚地回忆起哥哥当时面带微笑回答问题的样子:“她喜欢吃不太甜、不太酸、不太苦、不太辣、不太麻的东西，还喜欢做不太复杂、不太简单、不太轻松、不太困难、不太无聊的事。”
    那个男生被这一连串“不太xxx”给说懵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这样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哥哥微微笑着:“当然存在。”
    对方扯动嘴角，看看手上的粉色:“那这信……？”
    “对不起，”哥哥鞠了个弧度极小的躬，牵着他转身就走，“我不愿意。”
    佐助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到那个男生茫然沮丧又挫败地站在原地，然后同哥哥说:“小雫姐喜欢咸的东西和有趣的事？”
    哥哥笑着看他:“你反应很快嘛。”
    他当时只知道为得了哥哥一句夸奖而高兴，却忽略了其他更深层的东西。比如说，哥哥那句毫不犹豫的“我不愿意”代表着什么呢？
    “佐助君……？”
    樱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佐助收起复杂的眼神，飞快地看了樱一眼，然后告诉她:“你不用把信给她。”
    樱:“……欸？”
    “反正她是不会答应的。”佐助说着，有些惊讶于自己笃定的语气。
    樱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信:“小雫老师会不会答应是一回事，单单是有勇气写信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也算很了不起了。何况我也答应前辈说会转交了，我会把信给小雫姐，至于她要不要收下和给出答复，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随便你。”佐助的语气顿时有些差，“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樱是个什么表情，他抬脚就要走。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樱有些犹豫的话语。
    “佐助君你在……生气吗？”
    他明明不屑于回答这样的问题，却不由自主地停下来，半侧着身，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颇为无奈的语气，简洁地说:“没有。”
    樱目不转睛地看了他片刻，露出笑容:“佐助君刚刚说要去找卡卡西老师？是不想浪费今天的修行时间吗？”说着，她把信封小心妥善地塞到便利袋里，“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我来帮忙吧。”
    樱在中忍考试之后改变了很多，佐助可以感受到这点。以前他们两个面对面说话时她虽然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不怎么敢与他对视。而现在她依然会一跟他说话就红了脸颊，却能大大方方地接触他的目光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毫无遮掩地与她对视，她那双浅浅的翠色眼睛，在日光下明亮澄澈，盛着几近透明的心意。佐助一眼看过去，情不自禁地别开脸。
    “……你没必要来帮我。”
    “可是对佐助君来说，提升自己的实力是很最重要的事吧。”樱笑了笑，指着佐助的反方向，“那我走这边，如果见到卡卡西老师，我会催促他去训练场找佐助君的。”
    佐助没有再反对，稍稍犹豫后一点头，故意等了一会儿让樱先走，然后转身继续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下去。
    而先一步走开的樱脚步轻快地迈出几步后，居然又停下来偷偷回头，一直看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人堆里，她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
    在转身的瞬间耳边有铃铛的清响，樱下意识一瞥，看到了渐行渐远的红与黑。她在原地愣了片刻。
    刚刚惊鸿一瞥之下，她好像与那人对上了视线。最让她惊讶不是那双血红的眼睛，而是斗笠下酷似佐助的脸。
    樱错愕地扭头去寻找，但人群中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 ＊＊＊
    “那是什么？”
    “哦，是海。”
    闻言，站在黄沙包围的高塔窗边，在眉前手搭凉棚望远的雫，诧异地看向为她介绍砂忍村风景的手鞠。
    手鞠进一步解释:“是海、沙海，因为黄沙聚集，能像海水一样流动，人踩上去一个不稳就有可能会如同溺水般淹没、沉底，所以叫做沙海。”
    而这样一片凶险的沙海环绕着大半个砂忍村，雫用由衷同情的目光看着手鞠:“你们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哈哈哈哈哈……”手鞠笑着用手指碰碰鼻尖，“其实住习惯了也没什么，你们木叶不也是嘛？就像穿过你们木叶的河水——那条河叫什么名字来着？”
    “南贺川。”雫说。
    “哦对，南贺川，就像穿过的木叶的南贺川，水深浪急很是危险，但你们一般不会犯傻故意往里跳吧？”
    雫笑了笑:“嗯，一般不会。”
    “这里也是呀，只要不犯傻故意往沙海里踩是不会出问题的。”手鞠说着，还不忘给雫补充他们当地关于沙海的其他说法，“我们这儿的老人也会把它叫做苦海，因为它就跟人生一样。老人们常说，人生如苦海，我们都在其中浮沉。陷进去的人不得不挣扎，有的人可以上岸，有的人就只能慢慢沉底了。”
    “有点道理。”雫忍不住点点头，“话说，小姑娘你见过海吗？真正的海？”
    “没有。”手鞠老实回答，“我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你们木叶了。您去过吗？”
    “不仅去过，我就是从海上来的。”雫说着，感受到窗外吹来了燥热的风，情不自禁地展开手臂，幻想自己正站在船上，包围她的不是沙，是海水，“我可是在海中岛屿上出生的。”
    手鞠有些向往:“听说海也会像沙漠这样一望无际。”
    “或许吧，”雫注意到手鞠困惑的目光，“我离开的时候还太小，又在木叶住得太久，早就忘记了海的样子了，只记得海面很宽，海风吹在脸上气息湿润……就是有的时候味道不好闻。”
    手鞠越发向往了:“有机会想去见识一下。”
    “嗯，”雫望着沙海，点了点头，“有机会，我也一定要回去看看。”
    看看那片记忆中的家乡是否仍到处都是红色，那些流离失所的同族们是否也曾返回，和平又是否给予了他们眷顾。
    雫不再看着沙漠想象大海:“好了好了，看来他们已经讨论完毕，都走出会议室了。谢谢你陪我参观这里。”
    手鞠摇摇头:“是我要谢谢您。”
    雫歪歪头:“嗯？谢我什么？大家不过是各为所需。”
    “今天早些时候我跟勘九郎想帮我爱罗检查伤势，他不仅没有拒绝，还跟我们说了谢谢。”手鞠真诚地说着，“我知道是您跟他说了些什么，所以谢谢您。”
    “原来如此，”雫一扬眉，含笑看着手鞠，“不要谢我，是他决定选择你们。”
    “……选择我们？”
    “他啊，有朝一日想成为你们眼中的小星星。”雫在手鞠茫然诧异地目光中一眨左眼，并未解释，转身走向楼梯。
    脚面还没落到第一层台阶上，雫突然想起点事，又回头叫住手鞠:“我说小姑娘——”
    “别再‘小姑娘’、‘小姑娘’的喊了，”手鞠忍住朝她翻白眼的冲动，“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但是‘小姑娘’的叫法更可爱嘛，我希望所有的小姑娘，都能永远是快快乐乐的小姑娘。”雫小声嘟囔了一嘴，但在手鞠不乐意的目光中，她从善如流地改口，“手鞠，说到你们这儿的老人……是不是有位叫做千代的顾问老前辈？”
    手鞠:“……啊？”
    雫笑着说下去:“请帮我引荐一下吧。”
    …… ……
    由亥一作为代表与砂忍展开的谈判进行得非常顺利。
    这次被大蛇丸糊弄着挑衅木叶，还输了个彻底，砂忍自知是自己理亏，而且自家的人柱力被那个红毛以“你们的封印术是破烂吗”为由，被强行上了一个据说是暂时性的新封印，他们在谈判期间几乎是亥一说啥是啥，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谈判协商很快结束，木叶与砂忍重新确定了新的和平协议。亥一达成了出发前与三代目和鹿久所预期的结果，心情很是不错。
    他想着自己大概还能在砂忍村留几天，可以分散点精力考虑考虑买什么特产了。就在他准备与砂忍们道别，回旅舍休息时，听说了雫被砂忍们“请”去风影办公室的消息——新的风影还没被选出来，现在的风影办公室就是个可以用来进行秘密谈话的安全场所。
    亥一可顾不上休息了，立刻赶过去，这才发现天藏早就到了，而雫受到的待遇的的确确是“请”，起码是说话和气，没有动手动脚，更没有暴力威胁。
    只是一群看起来是砂忍暗部的忍者挡在风影办公室门前，阻断了他们想靠近的打算。亥一与天藏交换了视线，后者摇摇头，表示也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反而是雫神情轻松地举起手来挥了挥，还说着:“是我想跟他们聊聊天，不用担心我。”
    ……你这个头一次来风之国的路痴跟他们本地人有什么好聊的啊？！
    天藏很想当众暴躁一下——他可算体会到卡卡西前辈的痛苦了。
    但事已至此，她人都走到那儿了，他们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激。
    亥一拍拍天藏的肩，隐晦地展示了一下被他藏在手腕袖子里的空间苦无:“让她去吧，他们拦不住飞雷神的。”
    天藏不放心地看了几眼，但也只好先按捺住。
    雫进了挂着窗帘、没有开灯的风影办公室，一眼就看到那个垂头站立在窗边，小小的、干巴巴一团的老太太。
    “您就是千代老前辈？”雫一脸好奇地打量着。
    对方闻声抬头看来。
    不过她实在太老了，加上室内昏暗，雫一时分辨不清她脸上哪里是眼睛，哪里是皱纹。连声音听起来都苍老得仿佛呛口风都能让她咽气:“你就是想见我的……来自木叶的漩涡族小姑娘？”
    雫微笑:“对。那么您同意见我，是决定接受我的提议吗？”
    千代的目光扫过她的额头:“……纲手姬是你师父？”
    “是的。”
    雫说完，觉得这老太太看她的神情瞬间很是不爽。
    但对方浑浊的眼睛盯了她半晌，不知确认了些什么，然后转身开了窗户:“跟我来。”
    雫还没有动作，站在她身边的砂忍不赞同地出声了:“千代大人您——”
    “不用费心来偷听防备了，”千代手脚灵活地攀上了窗台，“对漩涡族的人来说，没用的。”
    说罢，她老人家已经跳出窗外，故意加快速度，飞快地几个起跃，来到了附近的另一座高塔。落到塔顶平台时，千代停下来回头一看，红发小姑娘果然稳稳地跟在她身后，还用眼神示意再怎么走。
    千代哼了哼，抬手敲在平台的门扉上，过了几秒钟，门扉应声而开，露出一张同样老得看不清眼睛在哪里的脸:“哦，这么快啊，老姐你比我想象中还有活力嘛。”
    千代没好气地说:“少废话。”
    对方并不在意，笑眯眯地看向雫:“就是你呀，小姑娘，果然跟你老爸长得一点都不像嘛。”
    雫一挑眉:“我是养女。”
    “是呀，我知道的。”对方笑着往里一让，“请进请进。”
    雫很想把眉毛挑脱框。按砂忍刚开始推辞她的说法，这距离棺材只差临门一脚的老头跟他姐姐千代早就退隐，不管世事几十年了，这会儿见了她的面不仅知道四代目的长相，还了解她的出身。真是个有趣的下马威。
    她不动声色地跟在千代后面，进了这座高塔。里面天花板颇高，没什么家具，也没几个窗户，还都挂着窗帘，只点了零星的几盏小油灯，看来砂忍村不是很推崇节能环保，就是很缺电。雫轻轻吸了口气，能隐约感受到涂在墙漆后的查克拉波动。她毫不怀疑，只要她表现得有一点不对，这座高塔会立刻成为噬命的杀器。
    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小水池。给她们开了门，那笑里藏刀的老头一副不想管闲事的样子，慢腾腾地坐回水池边垂钓去了，留下千代隔着几步远与雫对峙:“说吧，你怎么知道那个术的。”
    “我认识一位见多识广、手腕颇多的前辈，”雫省去了某位大魔王的名姓，“他对于研究人体学和生命学的术非常好奇，也非常敏感，五大国内但凡有想偷着研究这个领域的，他都调查过。”
    千代一皱眉，还没说话，她那个老神在在的弟弟轻轻笑了笑，向雫看来可以理解为“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我不说”的目光。
    雫毫不动摇地笑着看回去。
    “那你呢？”千代冷冰冰的目光扫过雫，“你这么年轻，也会对这种禁术感兴趣？”
    “怎么说呢……”雫垂着视线，笑容淡下来，“我们身为忍者，得到和失去的多了，哪会有对这种术不感兴趣的？不过是道德感和底线的区别罢了。”
    “那你说想学，又打算用什么来做交换呢？”
    “我检查过了，”雫眼神诚恳地回答道，“你们困住一尾的封印真的很破烂。”
    千代:“……”
    “哦？”垂钓的老头发出了感兴趣的声音，“你是想用你们木叶封印九尾的四象封印来做交换吗？”
    “您居然连四象封印也知道吗？”雫有点意外，可惜眼下不适合去计较这个，“先不说我不可能、也没资格拿这种术来做交换，一尾的封印术……您二位应该经手过吧？可能不是现在那个作为人柱力的孩子，但在他之前的人柱力身上的封印至少该有您二位的参与吧？”
    “所以呢？”千代语气生硬。
    “既然一尾的封印您曾经手过，那么也该明白，九尾的封印并不适合所有的尾兽。还是要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合适的才是最好的。”雫顿了顿，“再说了，一尾在那孩子身体里待久了，已经不能轻易更换主体封印了。”
    “那你是准备……？”
    “我能帮那孩子调整一下印术，强化一下对一尾的压制力，减少失控的概率，也起码能让他晚上睡个好觉。”
    千代重复:“……帮那孩子？”
    雫奇怪地歪头:“有哪里不对吗？”
    千代神色复杂地看她几眼:“……没有。不过我们该如何确定你不会在原先的封印上做手脚呢？”
    雫噎了一下，抓抓头发:“呃，这个我说不会，您信我吗？”
    千代笑道:“我教给你的术也不会中间做手脚的。”
    雫:“……好吧。”
    “别紧张，”千代说着，收敛笑意，甚至有些冷淡，“我的术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不然就不会连砂忍村的忍者都没几个知道的了。本想让它跟着老婆子一起入土，既然你不嫌弃，教给你就教给你吧。”
    雫立刻顺杆下坡:“您放心，我可喜欢我爱罗那孩子了，我绝对不会动手脚的。我们可是分享过一包饼干的关系呢！”不过我爱罗很嫌弃饼干的咸，只吃了一块就是了。
    千代怎么也想象不出那孩子跟一个外村忍者分享一包饼干的样子。她忍住想抽搐的嘴角，严肃道:“那就说定了，我把我的术教给你，你来帮那孩子压制一尾。成交吗？”
    “成交。”说着，雫主动伸出手。
    千代用布满老年斑的骷髅似的手与她轻轻一握，在确定成交之后松手，略略讥讽一笑:“别高兴的太早。我的术，说不定会让你失望。”
    “……嗯？说来听听，我好做个心理准备。”
    “先告诉我，”千代说着，慢腾腾地走向老头对面的位置，也坐下来抓起了鱼竿，“关于这个术，你知道多少？”
    雫老实回答:“就知道可以复活死者。”
    “……”
    千代无奈，“我的术可以复活死者是没错，但这个术是需要拿施术者的命来做交换的。”说罢，她盯着雫，想从这小姑娘脸上看出动摇的神情。
    但雫只是笑了笑:“唉，像这种要命的术哪有不需要付出点代价的。我更好奇这个术一次能复活几个人呢？”
    她的平静自然反而让千代愣住了。好一会儿，千代才往下说:“一命抵一命。”
    雫若有所思:“那……如果我把我的命平均分成两部分、甚至三部分呢？能不能平均的匀给三个人？”
    千代:“……平均分给三个人？”
    “对，就是让这个人复活的同时，还能让另外两个人复活。”
    千代:“……想法很好，但是这个术可没开发到这个地步。我的术说是一命抵一命，原理其实是施术者把自己的生命力注入到死者身体里来将他唤醒，实际表现出来就是把充足的查克拉分给死者，但是唤醒死者要用的查克拉数量实在太大，先不说能不能精准的分成两份甚至以上，本身需要的查克拉量——”
    雫打断她:“查克拉的量不是问题。”
    千代愣了愣，她的视线停在雫额心的小菱形上:“也对，你一方面有着漩涡族的血统，一方面还会纲手的这个术，查克拉的量对你来说的确不是问——”她突然顿住了，脑海里似乎有灵光闪过，“等等把一条命分成两份甚至三份来用理论上说也不是不行……”
    不知千代抓住了什么灵感，居然当着雫的面，开始啰里啰嗦地思索推演起来。
    雫听不懂这位老人家嘴里不时蹦出来的词，但她也不想现在离开，于是盘腿坐在另外的老头旁边，托着腮静静地听。
    水池里的鱼不算多，还都挺瘦的，游动起来有气无力。她看了半天，才发现这两个老人家垂钓的鱼钩上居然都没有饵。看来只是来钓寂寞的啊。
    老头可能是怕她无聊，主动跟她搭话说:“你跟姐姐很像。最初她研究这个术，也是想复活好几个人。”
    雫很懂地跟了一句:“为自己，也为别人而复活吗？”
    千代听到了她的话，神色复杂地瞥她一眼，不太高兴地朝老弟哼了一声:“你同她说这些做什么，她既是敌人，也只是个小姑娘。懂些什么呢？”
    老头无奈地一撇嘴。
    “其实……”雫垂眼望着水池中游鱼花哨的尾翼，“我已经了解到一个类似的术了。”
    老头眉梢微动:“从刚刚你说的那个见多识广的前辈那里吗？”
    “嗯。”雫点点头，“他说他有办法帮我达成愿望，然后告诉了我那个术。”
    鉴于立场问题，她没详说是个什么术，老头也没追问，只是顺着她的话说:“你心动了吧。”
    “是啊，超级心动，恨不能在听到的下一秒就请他帮我达成。”
    “后来呢？”老头问道，“没成功？”
    雫苦笑:“何止是没成功，我连去与他面对面提出请求的机会都没有。”
    手鞠说的没错啊，人生如苦海，我们都在其中浮沉。她也不曾例外。不过她所浮沉的是凝聚着血水苦水泪水的海洋，而不是这里干燥的黄沙。
    雫伸手撩了一把水，任由抓不住的水滴自指缝流逝，“有人推了我一把，把我从深水处推到岸边，没等我回头再往水深处跑，又有人从岸边拽了我一把。我现在虽然还踩着水，但已经成功上岸了。”
    她已经没有以前那种不顾一切，只想早些死去的想法了。现在想学千代的术，也只是被大蛇丸传染了兴趣和好奇，单纯地想学，顺便给自己找一个帮我爱罗的借口罢了。
    老头笑了:“听起来是很好的人呢。”
    “嗯嗯，是超级超级好的人。”雫说着，带上些开心又缅怀的笑，抱住膝盖，将额头抵在上面，轻声呢喃道，“谢谢你们……”
    千代沉默了好久，抬起头来说了一句:“我收回那句话。你是个小姑娘，但也是懂一些的嘛。”
    雫笑了笑，并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说:“欸，好久没人叫我‘小姑娘’了，这个叫法真的好可爱呀……”
    只是可惜，不能永远都是快快乐乐的小姑娘。
    ※※※※※※※※※※※※※※※※※※※※
    难得又写了7000+近8000的字数，吐血求收藏浇水撒花_(:3」∠)_
    今年也重新开始听《鬼怪》的OST了，一边听一边写，超带感。喜欢[火影]前辈好蠢萌请大家收藏：(663d.com)[火影]前辈好蠢萌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