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陆语冬用实际行动向室友活灵活现地表现了一下, 什么叫做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向她的那一刻，她的内心是十分惶恐的。
    那一刻眼里的慌忙, 无疑暴露了她的心虚。
    叶流景：“看不出来啊，陆语冬背着我们喝酒泡吧都算了, 竟然还有暗恋对象没有告诉我们！”
    陈秧：“难怪陆语冬经常对着手机傻笑，我还以为她在刷微博呢, 原来是在联络感情？”
    汤倩：“竟然还进展到了经常联络, 肢体接触很频繁, 饭菜都混着吃的地步！”
    三人一人一句, 说完后彼此对了一下眼神，纷纷摇头, 异口同声道：“看不出来啊, 看不出来！”
    “我……我没有……”陆语冬一时不知怎么解释了，又或者说, 她不知道怎么掩饰了。
    曼珠是将她抚养长大的人, 她们虽无血缘关系，却也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曼珠从来都只将她当做一个孩子，而她对曼珠却有着那种感情，这多少令她感到难以启齿。
    如今面对室友的逼问, 她只愣愣坐在自己的床上，笨笨地反复否认着, 无力又惶恐。
    “陆语冬，老实交代，你是在暗恋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认识多久了？”叶流景显然对此特别感兴趣, 双手都扒在了床铺的护栏上, 一双眼激动地望着对铺的陆语冬, “长得帅吗？”
    “语冬那么漂亮，喜欢的人也不会差吧？”陈秧说。
    “要真暗恋到了语冬说的那个地步，但凡是个男的都该明白语冬的心思了吧？”汤倩表示，“语冬这文静的性子，一看就不会和异性处哥们，真要和哪个男的关系这么亲密了，对方可能认为这是兄弟情吗？不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吊着我们语冬吧？”
    “倩倩！”叶流景皱眉道，“会不会说话呀！”
    汤倩连忙轻飘飘地掌了自己两下嘴巴：“我胡说的，不排除对方是个死直男的可能性！”
    “真……真不是我。”陆语冬紧张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就在室友继续逼问之时，她忽然急中生智，抬眼道：“你们信我啊，我从小到大一个异性朋友都没有，怎么会有暗恋对象……我是，我是在帮别人问……帮别人问呢……”
    “来了来了，经典的‘我的一个朋友就是我’系列！”叶流景道。
    “真是别人！”陆语冬说，“就是我那个小叔叔啊，开酒吧那个！他，他喜欢我小师父很久了，可两个人一直没在一起，小叔叔平时对我挺好的，我也想帮帮他，所以就……”
    “小师父？”叶流景对“师父”这个词比较敏感，陆语冬虽然从没有在她面前出过手，她却可以从陆语冬打坐时外释的灵息中感应到一股浑厚的灵力。
    由此可见，陆语冬平日里看着笨笨的，实则修为了得。
    能够教出这样一个徒弟，那这当师父的，绝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叶流景对这个人的身份好奇极了，奈何陆语冬就是一直不肯说出他的名字。
    只不过陈秧和汤倩的关注点明显不在“师父”上面。
    陈秧好奇的是性别：“你师父是男的女的？”
    汤倩也对此作出了猜测：“举止亲密却久久不能修成正果，男的吧？”
    陆语冬见糊弄过去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在心里疯狂给暮沉山和言朝暮两人道歉，一边将话继续说了下去：“男的，小叔叔是男的，小师父也是男的……他们这样很多年了，我小叔叔明显在追小师父，可就是追不到……所，所，所以我，我才问嘛。”
    “天呐，真的吗？”陈秧一脸震惊。
    “同性的话，那就很合理了。”汤倩若有所思道，“弯的那一方不管怎么撩，钢铁直男也不会有反应，全当兄弟情啊！”
    陆语冬点了点头，激动道：“对对，就是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办啊？”
    她想了想，道：“我小叔叔这种情况，要怎么样才能让我小师父喜欢上他？如果直接表白的话，他怕小师父会从此害怕他、躲着他，可一直这样下去，他又怕小师父会被其他人抢走……”
    陆语冬说着，皱了皱眉，目光中透露出几分茫然：“小叔叔只要想到小师父，心情就总是很复杂，他和小师父在一起的时候，分明很开心很开心，可是开心过后就是担心……他不想一直这样下去，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分明那么喜欢小师父，分明也想过，小师父如果不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成兄弟，他就只当一个兄弟，一直一直陪在小师父身旁。可想是这样想，他还是不甘心啊……”
    “这也太惨了吧，弯爱上直，想掰又不敢掰，这内心挣扎，太真实了……这是素材，很好的素材。”
    汤倩说着，坐回笔记本电脑前，噼噼啪啪写起了备忘录。
    叶流景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倩倩，原来你是写耽美的？早说嘛，我们又不会笑话你，我看耽美的呀，可喜欢看了！你笔名叫什么？我去支持你啊！”
    汤倩摇了摇头：“我写百合的，你看不来。”
    叶流景：“……”
    陆语冬：“！！！”
    陈秧：“？？？”
    叶流景噎了半天，道：“那你记俩基佬的故事做什么？”
    汤倩记录完灵感，转过身来，一脸正经道：“弯掰直的难处，是互通的！男男女女都一样，心里那种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感觉，没什么差别！语冬刚才说的，替换成女女，也很带感啊！我瞬间想到了一篇虐梗，曾经双向暗恋而不知，相互都以为对方是直女，时光一晃好多年，她们错过了彼此最美好的青春年岁……终于，老天待她们不薄，让她们在重逢后误会，误会后开释，开释后执手相伴……”
    说着说着，汤倩情不自禁“啊”了一声，又爬回笔记本前多记录了几句。
    那敲键盘的速度，快得十分惊人。
    陆语冬听得云里雾里，一时只觉脑容量不太够用了：“那，那这种情况有什么办法吗？”
    “试探，还是得试探。”汤倩问，“他们这样多久了？”
    “他们没有其他亲戚，彼此相依为命了很多年，同住一个地方，像，像亲兄弟一样……认识他们的人，也都把他们当兄弟。”陆语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着。
    “所以彼此感情基础特别好？”叶流景问，“你小师父其实是很在乎你小叔叔的？”
    “对对！特别好！”陆语冬连连点头，曼珠绝对是很在乎她的，对于这一点，她格外笃定。
    曼珠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只要是她想要的，曼珠都会给她。
    从小到大，曼珠就没有拒绝过她哪怕一次，不管她做什么，曼珠都会支持她……除了，除了不好好吃饭。
    汤倩又问：“既然在一起这么久，也那么熟了，那最亲昵的举动是什么？就是……就是具体进展到哪个步骤，你知道吗？”
    陆语冬想了想，犹豫道：“亲，亲一下脸？不过碰了一下就跑了！”
    叶流景惊了：“你叔叔和师父都多大了？这么少女的吗？”
    陆语冬尴尬了一下，道：“其实，其实同床共枕了！”
    陈秧倒吸了一口气，眼里满是惊奇：“都进展到这一步了，真没有在一起吗？”
    陆语冬说：“同床共枕是同床共枕啦，但是每天什么也不做啊。”
    “真就什么也不做？都在一张床上了啊！”汤倩也是十分震惊。
    “真就什么也不做啊……其实，其实，嗯……睡觉的时候，偶尔会抱着，这，这个……算吗？”
    “抱着睡！”汤倩下意识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肩，感慨道，“这要是从来没被推开过，不就已经成了吗？”
    “真的吗！”陆语冬双眼发起了光，“怎么就成了呢？他们没有在一起啊，小师父一直都把小叔叔当妹……哦不，当哥哥！”
    没有人在意陆语冬的口误，大家都在努力分析着突如其来的基情八卦。
    汤倩说：“可这个节奏，就是成了啊！彼此在乎，彼此亲昵，抱着睡觉，还亲过小脸！这要被动的那一方从来没拒绝过，只要主动的那一方敢表白，八成能成啊！”
    陈秧和叶流景纷纷点头道：“可不是吗？”
    陆语冬还是不放心：“那剩下两成呢？”
    室友们不禁集体对陆语冬翻了个白眼。
    叶流景：“剩下两成那点概率，你就别为人家瞎操心了好吧？”
    陈秧：“让你小叔叔再试探试探咯。”
    汤倩：“让他在小师父的眼皮底下和其他人勾肩搭背，再趁机观察下小师父的表情，尤其是眼神！”
    叶流景点头：“对，吃醋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汤倩：“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感觉你小师父应该是喜欢你小叔叔的，他只是没有意识到罢了，毕竟他对你那个小叔叔的亲昵举动并没有产生任何反感，这就是潜意识接受，明白吗？”
    “那，那就可以随便进攻了吗？”陆语冬追问道。
    “也不是，随便进攻可能吓到他的，毕竟他认为自己是直的呀，可能会害怕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会下意识躲避，会认不清自己的心……”汤倩思虑一二，道，“这种情况其实挺棘手，得慢慢来，要多暗示，让她有那个感觉了，然后你再若即若离一点，她就会不自觉开始自我攻略，早晚会认知到自己弯了的事实！”
    汤倩说完，一旁叶流景和对铺的陈秧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作家！”
    “哎，就是一个贫苦的码字人，别吹了别吹了，再吹要飘了。”
    寝室里欢声笑语的，陆语冬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抱起双膝，发起了呆。
    叶流景反应了一下，道：“不对啊，不是在帮我支招吗？倩倩！”
    汤倩回过神来，道：“对对，继续说那个帅哥，小叶子，我们要从制造偶遇开始，你就这样……”
    室友再次聊回了之前的话题，陆语冬假装认真地听着，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往了何方。
    当天晚上，她想给曼珠发短信，可想起白天汤倩说的话，心念一动，便中止了自己六年来，只要不在曼珠身旁，便绝不曾断过哪怕一天的短信。
    没有发短信的她，万分心焦地躺在床上，可谓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中途，叶流景给她发来了Q.Q私聊。
    小叶子：语冬啊，你今天说的那个小师父，就是教你法术的人吗？
    陆语冬：是啊。
    小叶子：他也在你小叔叔的酒吧工作吗？
    陆语冬：是啊，他是酒吧里的调酒师，他调的酒好看又好喝。
    小叶子：所以这周末我是可以见见前辈了吗？
    陆语冬：就怕你到时候见着了，前辈二字就叫不出口了。
    小叶子：为什么呀？
    小叶子：哦对，你叫他小师父[思考]
    小叶子：这个“小”字，是他很年轻的意思吗？
    陆语冬：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思考]
    如果长得年轻算年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么理解。
    陆语冬这般想着，不禁偷笑起来。
    小叶子：你在笑什么啊？
    陆语冬：[发呆]没有啊。
    小叶子：﹁_﹁
    陆语冬：[思考]
    小叶子：你能不要发这种中老年黄豆表情包吗？
    陆语冬：[笑cry]
    小叶子：[快看我嫌弃你的眼神]
    陆语冬：[快看我嫌弃你的眼神]
    小叶子：[太不要脸了]你偷我表情包！
    陆语冬：[太不要脸了]
    小叶子：Pia!(ｏ ‵-′)ノ”(ノ﹏<。)
    小叶子：不和你说了，明天下午你没什么课吧？
    陆语冬：是啊，早上三节，下午没课。
    小叶子：[可以啊，我的小宝贝]刚好我也是，到时候你陪我去琴房那边儿走几趟呗？
    陆语冬：啊？做什么啊？
    小叶子：当然是偶遇帅哥啦！
    陆语冬：天好冷的，好不容易没什么课，我就想呆在寝室！
    小叶子：我请你喝奶茶总行了吧？
    陆语冬：奶茶就想收买我？
    小叶子：再加一个小卖部的手抓饼，可以加鸡蛋和热狗。
    陆语冬：成交！
    小叶子：好黑啊你！我都不一定能遇到呢！
    陆语冬：[可以啊，我的小宝贝]
    叶流景放下手机，隔空瞪了陆语冬一眼，而后转过身去，面壁刷起了微博。
    凌晨两点半左右，寝室所有人都睡了，陆语冬手里仍抓着手机，双眼虽然闭上，意识却是清醒得不行。
    就在这时，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猛地睁开双眼，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果然是曼珠的短信。
    姐姐：语冬，今天心情不好吗？怎么都没有和我说说话？
    陆语冬激动了好一会儿，却半天没想到怎么回复。
    她没给曼珠发短信，而没发这条短信的原因，竟是她想看看曼珠会不会主动来找她……这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陆语冬想来想去，最后眼一闭，万分心虚地选择了继续装死。
    ***
    在同一个城市的不远方，那间名叫不是故人的酒吧，虽已歇业，却还亮着明灯。
    曼珠静静坐在吧台前，神色凝重。
    客人早就走光了，小妖们也各自回房洗漱休息，她却没有放过自己的两个老朋友。
    “语冬今天为什么没有给我发短信？从前除非是放假在家，其他时候她与我的短信联系就没有断过，一天都没有。”
    “第十三次。”暮沉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姑奶奶哟，这个问题您老念叨第十三次了，没准今天学校里有什么活动，语冬就是忙忘了，睡得早呢？孩子长那么大了，也不能老像个孩子一样，每晚给你报个平安才能睡觉吧？”
    “不对劲。”曼珠眉头紧锁，“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放宽心吧，你俩命魂都连在一起，她要真发生什么事了，你肯定第一时间感应到，没有感应到不就是没事吗？”
    “不给我发就算了，为什么回都不回我？”曼珠越想越担心。
    暮沉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两点半了，小语冬在学校哪能睡那么晚？”
    “是不是这周零花钱给少了……”曼珠说着，摇了摇头，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陆语冬可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和她闹过脾气，更何况周末的时候，陆语冬刚赚了一千多，短时间内是不会缺钱花的。
    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今天陆语冬就是没给她发短信。
    她越想越想不通，心烦意乱抬眼之时，恰看见暮沉山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时警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没有啊！”暮沉山连忙否认。
    “那你这欲言又止的是在做什么？”曼珠逼问。
    “我这不是困了，想催你赶紧回家，放我睡个养颜觉吗？”暮沉山认真道。
    “你一条蛇睡什么养颜觉？”曼珠随手抓住了一瓶威士忌的瓶颈，眼神里满满透露着“危险”二字。
    “别，别……”暮沉山瞬间摁住了曼珠的胳膊，小心安抚道，“红红你冷静，我不值钱，砸就砸了……酒它还是值钱的……”
    “六百。”言朝暮在一旁提醒。
    曼珠思虑片刻，缓缓松开了那瓶酒。
    暮沉山一口大气还没喘上来，便见她抓起了削皮的小刀，顿时缩了缩脖子，道：“其实也不算知道什么！我就是，就是周末的时候，恰好看到语冬在和室友讨论他们学校的小帅哥，也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多帅？”曼珠问。
    “别说，小伙子长得还真挺不错的，也就比我差点。”暮沉山自恋地说着，忽见曼珠脸色越来越差，连忙补充道，“可我帮你问过语冬了，她说了，她不心动！”
    曼珠无意识地咬了咬唇，握刀的手捏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一杯久违的蜂蜜柠檬汁被推到了她的面前，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言朝暮每次给她做饮料，都是这个蜂蜜柠檬汁。
    曼珠：“朝暮，我不喜欢喝这个，下次换一个。”
    “这个好啊，美白、通便，喝了生津止渴，开胃又消食。”暮沉山说，“最适合你这种肺火重又心火大的女人，喝了身心都健康。”
    “……”曼珠沉默片刻，将柠檬汁端起，一饮而尽，起身离去。
    终于送走了这位姑奶奶，暮沉山将酒吧大门锁了起来，转身背靠着门，朝言朝暮重重哀叹了一声：“死不开窍。”
    言朝暮将曼珠喝过的杯子洗净，从吧台里绕了出来，往二楼方向走去：“明，明知道不是，还说，说，说出来，给红姐，添添堵……”
    暮沉山跟了上去：“这真不能怪我拿无关紧要的情报出来给她添堵啊，我当时确实就是想催她赶紧走，谁让她不信，还拿刀威胁我。”
    “真，真能，砍了你不，不成？”
    “那不好说，她以前揍起人来不讲道理的，我挺久没受过伤了，承痛能力和恢复能力都没有以前强，可得悠着点……”
    ***
    小小的房间，窗帘大开着。
    十一月的凉风透过纱窗吹入屋内，曼珠坐在窗边，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
    她抬眼望着窗外，右手边搁着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久久停留在短信的界面，每次稍微暗了点，她便用手指轻轻点一下屏。
    那是一个无眠之夜，几次想打电话，却又怕惊扰了陆语冬的梦。
    曼珠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不过是一条短信罢了，竟然介意到了这个地步。
    她等啊等，等到了凌晨三点半，手机终于轻轻震动了一下。
    小语冬：姐姐，今天白天太累了，晚饭后忽然有点困，一觉睡到了现在。
    小语冬：我睡过头了QAQ
    曼珠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她双手抱着手机，眼底终于有了笑意。
    ——再多睡会儿吧，现在离天亮还早呢。
    如此深夜，女寝415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阵阵风声。
    一直没能睡着的陆语冬，此时此刻望着短信里曼珠的回复，心里又酸又甜。
    原来，睡不着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曼珠在等她的短信，一直在等。
    “有没有可能，我在你的心里，真的很不一般？”
    她将这句话打入了输入框，最后又笑着默默删掉。
    其实问题的答案，她隐隐有些猜到了。只是这一切就像梦一样，让她怪没勇气去承认的。
    如果说出口，曼珠一时半会儿怕是接受不了吧？
    她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再把这些年心里那个小秘密告诉曼珠。
    在那之前，她还有挺多东西需要弄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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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冻真是越来越心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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