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殴

    第五章，围殴
    “你，你，你要干嘛！”贺净书故作镇定但还是有些慌乱。“学，学生就应该以学业为重，谈恋爱本来就是不对的。”
    虽然他没有偷看信件但是也猜出来八九分。老妹拒绝了追求者而且说话可能还有些刻薄，把对方激怒了。
    “老子打的人多了，小结巴。但我还没碰过贺琳琳的家人，今天我也尝尝鲜！”说着两只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
    “你不能碰我。”
    贺净书倒退一步，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生，他不知道惧怕什么，可心脏就是砰砰乱跳。“而且我相信你也不会打人，更，更不会打老师。”
    “是么，我也很好奇我会不会下得去手。”双手一扯将西服上的扣子硬生生给撕掉，西服外套和领带都被扯下来扔在地上，上身露出被汗水浸透了的白色的衬衣。
    对方一步步逼近，终于到眼前。一拳砸了过来，贺净书本能地闭上眼，脑袋后仰。却只听到风声呼啸到鼻尖上就停住了。
    没了动静，好一会，他缓缓抬起头睁开眼。
    对方收回了拳头，还后退了一步。双眼阴郁地盯着他，像鹰鹫盯着猎物，随时再要扑上来。
    “同学，我觉得你不是很坏。好好学习吧，这事就算了。等你大学毕业了再谈恋爱…….”
    唠叨的话还没讲完，突然假山后面一阵吼叫。
    “阮天昊就在这，快包抄。”
    紧接着五六个穿着皮衣的年轻人从假山后面窜出来。
    “你敢叫人。”
    “没有，我不认识他们。”贺净书慌忙解释。
    只是片刻之间，几个人已经把他们俩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虎背熊腰看着年龄稍大的家伙把墨镜摘掉，脱下皮衣，小背心外露出恶人的纹身。
    “阮天昊，你小子也有今天。敢截我弟弟，老子也让你尝尝挨打的滋味。上，打断他的条腿，出事我兜着。”
    “等，等一下，你们，你们不能打架。我是老师，我，我命令你们不许打架。有话好好说。”贺净书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还有帮手，好。你打折我弟一条腿，我就让你们用四条腿来换。”
    “等下，老大。”有个家伙跑到那纹身男的身边小声嘀咕。
    纹身男听了两句笑出声。“呦，还真是个老师啊。长得跟个娘娘腔似得，阮天昊你不会转性了吧。哈哈哈。”
    “他跟这事没关系，让他走。”阮天昊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没变化。
    纹身男努了努嘴，俩个小弟立刻把贺净书架了出去，然后往草地上一摔。
    “老师，您一边去吧。”
    贺净书重重地摔了一跤，他吃痛地站起来。还想去劝，但眼前的景象即刻让他傻眼了。
    双方已经打了起来，不，应该说是一群家伙在围殴一个人。唬得他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又跳了回去。
    奇迹般地，那个男生并没有一直挨打。左突右撞，身手相当敏捷，还带点柔道的感觉，出手又狠又准。竟有俩个没长眼的被他摔到了水池子里。扑通，扑通两声跟下饺子一样。
    但就在此刻阮天昊的双腿被一个摔倒的家伙死死抱住，剩下俩个人看到机会拳头跟大脚丫雨点般招呼上来。被围攻的人双臂抱拳护住脑袋，忍着他们一顿狂揍。上身闪躲缓解力道，但死活就是不肯倒下。就在对方打得气喘吁吁时候，他突然抓住其中一人踢来的脚腕子，双臂用力，竟将一个大活人举了起来，砸在吓呆了的纹身男身上。顺势下腰，揪住抱着他腿的人的头发，一个左勾拳，一声闷响顿时将人打蒙。那倒霉的家伙哇的一声吐出半口白沫子来，人晕倒了。
    被扔进水池的俩个家伙爬了出来，浑身湿淋淋。也顾不得许多，没受伤的四个人苍蝇一样再次围过来。
    贺净书看花了眼，也吓破了胆。他四目环顾，假山在公园的角落，很是偏僻，根本就没人。
    突然一声惨叫，他扭过头。
    那个男生手里抓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纹身男捂着耳朵疯了一样地上蹦跳。其他人被吓傻了，片刻后这群混混双眼冒血光下了死手。男生越打越猛，气势上毫不显弱。对方几个人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但他自己的眼眶也肿了，鼻子在淌血，嘴角带着血丝在空气中飘动。这场殴斗持续着，叫骂声伴随着呼啸的拳头。
    贺净书看出来，这男生是学过格斗之类的身手不错。以一敌五并没有畏惧。倒是纹身男捂着耳朵已经疼晕在地上，还有俩个家伙抱着肚子哼哧哼哧坐在地上喘气。对方的五人变成了四个人，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三个人又变成了俩个人。
    现在的状况是以一敌二，男生脚步比之刚才缓慢了很多，好几次没闪开都重重地挨了好几拳。虽然他的回击依然凶狠，但明显地气势也弱了。
    男生往左边闪躲开拳头，胳膊一夹，扯着人后退，顺势照人小腹上就是一脚。对方挨了揍却挣脱不开，竟然像疯狗一样撕咬起来。阮天昊像拖着一条死狗跟另外一个混混对峙着。
    这些家伙以多欺少，看到这样的情形，身上某个部位的肾上激素被莫名地激发了，贺净书突然冲了过去。另外一个袭击者趁机正要踹那男生的腰眼，却被突然跑过来的贺净书给撞歪，贺净书拉着对方的肩头死命往前面一推，人踉跄着扑通又摔进水池子里。同时阮天昊把最后一个还在往自己身上咬的家伙抓住肩头提起，膝盖猛地对方小腹，人嗷的一声，白眼球翻了过去。
    似乎要结束了，冷不丁地满脸血迹的纹身男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手中拿着一块板砖一跃而起猛拍过来。
    “啪”的一声闷响，阮天昊双臂护头但还是重重地挨了一下，他红着眼一脚把纹身男再次踹出去几米开外。
    “你，你没事吧？”
    贺净书吓坏了，赶紧来扶。阮天昊跟他手里还抓着的人一起摔倒在地。贺净书拉开双方，扶起满是血污的脑袋，拍拍脸颊。
    “走开，跟你没关系。”
    阮天昊将他推开，吐了一口血水，擦擦嘴挣扎着起来。
    “我艹你大爷的。”
    纹身男二次跃起，手里的板砖朝着歪歪斜斜的人的后脑勺再次拍来。
    一旁的贺净书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情急之下抓住那疯子的臂膀想拉开。
    纹身男身子一个趔趄，气急败坏，转身，板砖还是呼了上来，却砸在贺净书的面门上。
    一瞬间，天旋地转，耳鸣眼花。
    贺净书眨眨眼，血丝从脑袋顶上沿着眉骨、眼眶，脸颊流到胸口的衣襟上。
    阮天昊回过神，扶住被打蒙的小老师住后一扯放倒在草坪。然后小跑两步上前，抓住纹身男的右臂，一个过肩摔，拉起来又飞起一脚把人踹到了水池里。
    扑通一声，对方落水，他也倒下了。倒下的时候，脑袋微侧往不远处贺净书躺着的地方望了一眼。
    终于人摔倒在尘埃，晕死了过去。
    。。。。。。
    此时已经是这个城市最酷热的季节。每到黄昏，拥挤的人潮和车流散去后，最喧闹惹眼的除了那些七彩琉璃的霓虹灯，就是路边的烧烤摊。明亮的大灯泡，滋滋响的烤串，吆喝着光着背耍酒拳的男人们。
    在老城区的一条路边，沿街开了一溜的烧烤店。小板凳长卓子占去了几乎一半的路面。喧哗中还有叮叮咣咣啤酒瓶碰在一起的声音。
    “海子，给我们再来三十个烤串，十个腰子，十个鸡翅，一箱啤酒。”
    “好嘞，马上，马上。”
    说话的是个红光满面，光着膀子的年轻人。此时正抓着一把羊肉串在碳架子上烤，而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孜然，辣椒粉熟练地往羊肉上撒去。
    旁边还有个小姑娘坐在凳子上摘菜。
    这时有人从后面的店里走出来，抱着一箱雪花啤酒放到客人桌上腿下。
    “小书，店里歇会。”
    “没事，我不累。”
    “你这都成人民教师了还来我这干粗活。嘿嘿。”
    “老师怎么了，没啥大不了的。你不是和小水忙不过来么。”
    贺净书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他这是下了晚自习就直接骑车过来的。今晚生意挺好，客人来来走走七八张桌子几乎没空过。
    “小书哥，喝点水休息会。”
    那女孩跑到店内拿来一瓶冰镇的矿泉水。
    “好的。”
    他接过来仰起脖子咕咕喝了几口，刺骨的凉气下肚说不出的爽快。
    喧闹声还在继续，时间流逝，夜色深沉，快到收摊的点了。
    趁着没人点东西的空当，那叫海子的从裤兜里掏出烟点上，然后走到马路边挨着正发呆的发小一屁股坐下去。
    “我去给你拿个凳子。”
    “不用，不用，坐地上更凉快。
    贺清书又坐会去，手托着下巴继续发呆。
    “想啥呢，发愁？”
    “没事，就瞎想。”
    “整个大活人回来，你也够厉害的。”海子吐出一口烟又猛吸一口。
    “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刚还说我是老师呢。”
    “你呀，还是小时候的脾气不改。烂好人，乱发善心。钱都垫了，还想怎么着。”
    “我烂好人，那你也半斤八两也是好人，大好人。”
    “切，少给我戴高帽。我那是看在发小的情分上给你面子。对了，那小子醒了没，把医药费要回来赶紧撵走。不好好学习公园打架的，肯定不是什么好鸟。小心你白搭了力气还一毛钱捞不到。”
    “我正想办法联系他的家人。”
    “哎呀，联系不上就推给学校，反正肯定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不行，我们学校校规严格，打架斗殴要被开除学籍退学。这不毁了他么。”
    “那找琳琳，这小子不是追求你妹么。”
    “我问过了，她说不认识。就是收到个纸条约她见面。”
    “我看未必，光听电话里她跟你说话的口气，哪把你当个哥了，敷衍你。”
    “不会的，我估计她是真不认识。”
    “那，他那些对头呢，你没报警？”
    “都跑掉了。我看都是高中生，就算了。”
    “哎呦，让我怎么说你。”
    “老板，再给我们烤点串，还有啤酒半打。”有人朝这里喊。
    “好嘞，来啦。”海子拍拍屁股站起来，往烤架那走去。小姑娘已经把羊肉串好递到跟前。
    贺净书也站起来，看看漫天的繁星，是有一口气憋在嗓子眼出不来。
    房间里黑乎乎的，连窗户上的报纸都蒙了一层油腻。不大的空间还被杂货占据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刚好放下一张窄床。走进来，打开开关。昏黄的灯泡亮起来，但是依然有些角落处在暗影里看不清。
    床上的人还没醒，即使脸色苍白依然带着一股年少无畏和让人不舒服的戾气。这时身子微微有晃动，他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了良久，但再没了动静。
    老旧的钟表咚咚咚敲响了十一下，他也被海子撵回家去了。
    中午课间休息的时候，贺净书终于把他弟弟堵在了学校操场一角的围墙下。一起想趴墙头逃课的还有几个，看到有老师过来，全撒丫子跑了。喜欢旧城往事—狼狗的驯养故事请大家收藏：(663d.com)旧城往事—狼狗的驯养故事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