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使我快乐·上

    说白了，原谅并没有多少可以做选择的余地，唯二的选择只有同意和不知道怎么死掉两个选项而已，但就像原谅本人所说的那样他是一个有责任的人，要照顾自家的小孩——哪怕是捡来，但捡到的人是我那就是我的！
    不出一个星期，原谅就完全病愈了，来接他出院的人依旧是时常来‘拜访’他的雀部长次郎，他们此次前往的目的地是第一番队，也就是总队，要见的人是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
    他的斩魄刀蝶兰伊这回很乖巧的回到了扇子上，一把扇子，两个扇面，一面看上去更像是附庸风雅用的纸扇，上面绘有华丽却冷清的月宫图案，飘渺恍若无形之影，另一面才有一点武器的样子，扇面红的发黑，三个勾玉连成一个圈，每个勾玉的圆上又各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好似万花筒般华丽中透着诡异——至于蝶兰伊，她变成了扇坠。
    “不用担心。”雀部长次郎说道“总队长为人公正，您只要据实回答就好。”
    “就是这里，第二、第四、第六、第八、第十还有第十二和第十三番队的对象都在里面，不用担心，大家都认识都认识您，这边是副队长室，各队的副手都在里面。”
    “您请进吧，接下来的路需要您自己走。”
    “辛苦您了，多谢。”原谅拿出了自己的拐杖，原来的那根拐杖已经找不到了，这根是朽木苍纯亲手做给他的礼物——对于一个要认真装瞎的人来说完全是雪中送炭的东西。
    七位队长静静的站立在两旁，在这本应是最寂静的地方耳边却有远及近传来有条不紊的“哒”“哒”声，沉不住气的二番队队长四风院纪章忍不住抬眼向着大门的方向扫个一眼，就立即迎来了同僚们，或明或暗的眼讯和打量。
    “吱——”
    沉重的大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后终于打开了，众人看到穿着藏蓝色衣裳的青年持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他在人群中站定，不吭不卑从容淡定。
    “原谅是吗？”山本元柳斋重国已经上了年纪，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并不腐朽，反而是久经历练的浓厚威严和层层不歇的智慧精明。
    “是。”原谅点了点头。
    “十年前来到尸魂界，居住在润林安一区，担任过润林安的先生（老师的一种称呼），后来因为什么原因放弃了教书去开糖果铺子呢？”
    “没有原因。”原谅说道“一定要有原因的话……是在人世间活着的时候留下的执念可以吗？”
    对于这个回答，山本元柳斋重国缓缓抬起了他的眼皮，又缓缓垂了下去。
    “根据我们在流魂街上的调查，你不仅擅长算数对于诗文也很精通。”四风院纪章问道“你的文字书写的非常漂亮，称得上行云流水，刚柔相济，想来在现世你的身份应属于上层名门。”
    “您过赞了。”原谅说道“来到流魂街之后我失去了和现世有关的记忆，我的字，功劳在于教我的那个人，一定非常用心。”他的记忆断断续续，看不清那个握着他的手，一同执起树枝在沙盘上一笔一划反复练习的人的脸。
    “对于静灵庭你有什么想法吗？”京乐春水帮忙划水，在对方是个瞎子的前提下就算打眼色人家也看不见不是——只能寄期望于对方能听懂自己的暗示了。
    “初来乍到，不敢妄言。”原谅的回答说不上精彩。
    “在流魂街的十年里你收养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整’。”
    “是。一个女孩、一个男孩。”原谅说道“女孩叫新叶，男孩叫初芽，是真央今年新入校的学生。”
    “是取自欣欣向荣、生机勃发之春意。”原谅笑了起来“我希望他们能向着太阳努力自由的成长。”这个笑容很有感染力，身为女性的曳舟桐生跟着洋溢起了属于妈妈桑的独特温暖笑容。
    “咳。”志波一心把气氛又拉回正轨“在本次流魂街事件中旦那咳咳……你为润林安的安危所付出的大家有目共睹，能否展示你的斩魄刀给大家看一看？”
    “可以。”
    “那么，各位。”山本元柳斎重国说道“我们前往训练场吧。”
    原谅听卯之花给他科普过，在十三番队中要成为队长的人，必须选择三种途径中的任一方法通过认证后才能予以任命。其一，在包含总队长在内的三位队长见证下通过队长考试；其二，借由六名队长推荐，然后在剩下的六名队长获得其中三位的认可；其三，则是在两百位队员见证下，与时任队长在对决中获胜才能继任成为队长——最后一条几乎是第十一番队队长上任的专属流程。
    所以，前往训练场就等于要在‘包含总队长在内的三位队长见证下通过队长考试’的信号。
    原谅迟疑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在养伤期间蝶兰伊已经详细的与他沟通过自己的能力，普通的攻击、催眠以及防御，这些能力并不出彩，真正出彩的是他的斩魄刀——丹灵玄度。
    “阴之力与阳之力，二者缺一不可。”蝶兰伊这样对他说“你本身就具有阴之力，这只武器有着阳之力，所以他会回应你甚至保护你。但你要尽快把你自己的力量掌握起来，不然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会发生什么？”
    “是你要自己想起来才能使用的力量！”蝶兰伊不肯告诉他他想知道的部分只是催促他尽快想起失去的记忆，他也试着与丹灵玄度进行沟通，但那个世界只有一轮孤零零的冷月和无尽的黑暗，而且他也不记得自己有过使用扇子做武器的习惯——他应该是用刀的，一把短刀、一把肋差、一把打刀，短刀用来出其不意、肋差用来辅助，打刀正面对敌，不对，他更擅长的是使用肋差战斗，他的肋差要两边开刃，涂上毒药要见血封喉，因为他的个子矮小，爆发力有时候会不足……
    新来到的房间让他感到不舒服。
    “这个训练场是由‘杀气石’砌成的。”浮竹十四郎做了解说“‘杀气石’会释放分解灵力的波动，而队长级的战斗会引发大规模的灵力压力，一般灵力的魂魄是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的。所以针对队长的测试一般都会在这个地方展开。”
    “针对队长的测试吗？”原谅更加迟疑了“我觉得我不会打架……”
    “那这种时候就要靠本能啦，本能。”京乐春水已经站到了场地中间“第一场就让我来吧，看在旦那的酒酿丸子的份上，我一定会手下留情的。”
    “就请您……务必手下留情吧。”原谅苦笑，他这种一心只想安安静静的经营点心糖果生意的小老板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会杀的人啊，手无缚鸡之力说的就是他这样文质彬彬柔弱不堪的人！
    不过实际上手之后场面却有些令人惊异了——
    “拥有这样的战斗天赋如果没有经过训练那他一定是天才。”卯之花烈站在场外惊讶的看着不断躲闪的原谅，除了京乐春水的第一刀外就在没砍中过原谅一次，并且在京乐春水不断进攻的过程中原谅逐渐找到了反击的机会，虽然只是一两次没有实际效果的反击，但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已经是奇迹了。
    “如果经过系统的学习，原先生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队长吧。”浮竹十四郎很是期待的看着原谅“京乐这家伙也太过分了，明明是这么严肃的考核。”虽然这样说着但他的眼里笑意却丝毫不减。
    “你很看好他们啊。”志波一心插了一嘴“不过说到教导的话我推荐纪章兄。你的‘斩拳走鬼’技能可是非常出众的啊。”
    “怎么，我倒是不介意二番队多一名队员，我的副队位置还空着呢。”四风院纪章额角突跳，他才不要当朽木苍纯的挡箭牌！在流魂街的时候还不够吗？一边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友一边是好友他爹——贵族之首——反复横跳的他都要头秃了！
    “我倒是很愿意啦，但是研究所的工作一旦忙起来就没有时间了。”曳舟桐生惋惜的说道“不然教导天才的过程也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不要看我，我很忙的。”天天巡逻警备确实大事小事一锅粥的十番队队长连忙摆手。
    “我……咳咳咳咳。”本想出力但有心无力的浮竹十四郎一秒出局。
    大家的眼神逐渐飘到了一直处于沉默状态的六番队队长身上。银发的老人看上去十分严肃，所有的头发都一丝不苟的梳向脑后，鹰钩鼻下是浓密的八字胡和紧紧闭合、略显锋利的薄唇，相比之下朽木苍纯的鼻梁却是挺拔俊秀的，嘴唇虽然有些薄可总是上弯的弧度让他看上去既温和又可爱——他也许像他的母亲更多一点。
    “就交给苍纯吧。”朽木银铃说道“年轻人在一起也会活泼一些。”
    四风院纪章目瞪口呆，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小伙伴了，自从原谅来到静灵庭，朽木苍纯只是委托自己送了一只拐杖给原谅之外就一点动作都没有了，他还以为好友是畏于朽木银铃的权威无力反抗甚至因此郁郁不乐而担心了好一阵子。
    结果呢？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朽木苍纯！？
    对得起我对你的操过的心吗！？
    四风院纪章认为自己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朽木苍纯一定还做了什么才导致了朽木银铃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一个没有贵族血统毫无身份底蕴的人堂而皇之的与自己的宝贝儿子做朋友，哪怕这家伙是个潜在的队长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过关的。
    而朽木老爷子看人一向很准。
    “您很看好他吗？”四风院纪章试探道。
    “他是一个有潜力的人。”
    这话和没说一样嘛，谁都看得出那小子潜力不一般。
    这时原谅终于解放了斩魄刀“破茧吧，蝴蝶。”
    这并不是一次完美的始解，张开的扇面黑色的那面正对着京乐春水，扇面上的三个勾玉转动了起来，仅一息之间便把京乐春水定在了那里，一直在观察他们比试的卯之花烈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能力？”
    “春水好像动不了了。”浮竹十四郎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应该给他来个当头痛击啊！”志波一心在下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吆喝。
    原谅不为所动，其实心里慌的一批：这是怎么回事？蝶兰伊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蝶兰伊相当郁闷的做一只安静的扇坠：黑色的那面果然不能对着人啊……
    “你。”京乐春水晃了晃，从幻境里挣脱了出来，但一时间却没有控制住自己脸上的阴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原谅一脸纯良的关切道“你没有受伤吧？”
    京乐春水神色复杂的看着原谅“我没事。”
    “那真是太好了。”原谅松了口气“你……”
    “你输啦。”
    被刀鞘轻轻瞧敲在头上，原谅一脸懵逼。
    “哎？”
    那副茫然无辜又有点委屈的样子可爱到想让人把他搂进怀里亲亲抱抱举高高Ｏ(≧▽≦)Ｏ
    原谅很是无奈，一旁母爱爆棚的卯之花烈和曳舟桐生已经洋溢起粉色的小花花……
    “那么测试就到此为止吧。”山本元柳斋重国终于发了话“系统的学习就交给六番队副队长朽木苍纯来指导。静灵庭一向求贤若渴，希望你不负众望所托尽快学习成为一名优秀的队长。”
    感觉自己好像工具人似的。原谅歪了歪头，把不爽顺着耳朵流走——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如果太斤斤计较的话吃亏的还是自己。毕竟像他这样的小人物要想在大人物的世界活下去要么翻身做主人要么做个有用的‘棋子’……前者太麻烦，后者更麻烦……
    “我可能不适合……”原谅犹豫的说道“这样重要的职责不应该选择更有威望和能力的人吗？我只是一介平民没有……”
    “护庭十三番队每年都有几百人招录入队，但能成为正式队员的往往不足百人。”朽木银铃说道“成为队员的前提除了在真央的六年时光中掌握斩魄刀的始解方式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前提是通过虚圈远征队的考核，在为期三个月的考核过程中所能顺利完成考核的人数只有十分之一甚至更少的比率。成为‘死神’，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所要经历的考验远比想象中的更加艰难。”
    朽木银铃的话让原谅眉头微皱：这么高危的工作谁爱做谁做！老子现在就要辞职！！！身为一介平民活着就很辛苦了为什么还要承担这些！？
    “在这样不断地考验下能够学会卍解的人更是凤毛麟角。”朽木银铃说道“每一个都是被记录在静灵庭档案里值得敬仰和追随的人。这不仅是运气的问题，这是天赋，也是责任。原先生。”
    不，我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原谅的眉头锁的更深了“可除了做点心我什么都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习。”朽木银铃看着眼前过分柔弱的青年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多用点心都可以学会的。”
    不，我不想学。原谅郁卒不已，比起学习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队长，他更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市民，方面的话请让他继续经营他的点心糖果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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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