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

    千手家的风格还是当年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年拜年时没有初代那听起来傻乎乎的笑声和使劲给原谅塞糖等一系列奇怪的举动，除此之外，就是安静的有些过头了。
    好像在一瞬间千手家的人便少了一大半。
    原谅开始为自己之前不用跟师兄们一起拜年的愉悦心情忏悔，因为他和千手扉间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进行下去的话题，他们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几乎从未交过心，啊，除了那一次——千手柱间死的时候。
    淡淡的尴尬从两个人中间蔓延着，原谅试图找个话题但失败了——千手扉间那张脸别说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了就连废话都不适合和他说！
    绝望！
    两个人并排正坐在廊下，面前放着一杯清茶，目之所及的是千手家一成未变的庭院风光，枯山水庭——真的连根草都不长的那种！虽说这种庭院号称能把禅宗美学的理念发挥到极致但以一个宇智波的自傲来发问：以千手家一根筋通到底撞了南墙不回头的天性来说真的能理解这种欲言又止、波澜不惊的美吗？
    绝望jpg！
    这份尴尬似乎也影响了千手扉间。他不能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一半是迫于无奈一半是怜才惜弱而手下的学生——弱？他已经不是当初弱小的东西了，如今的他哪怕羽翼未丰也敢亮出獠牙冲面前的庞然大物示威了……这孩子就像一根野草，无论放在哪里都能扎根成长。
    当初怎么就看走眼了呢？千手扉间开始反思自己面前的家伙到底怎么从软绵绵的小绵羊进化成了剑齿虎——但总的来说忍者制度改革这件事干的漂亮！
    所以啊。千手扉间叹了口气：我真的很讨厌宇智波！
    “怎么了？”被叹气声吸引了注意力，话说别盯着瞧了这么久没暴起他还真是好脾气，原谅如是想到。
    “你长大了，原谅。”千手扉间看着少年人姣好的侧脸说道“年后我希望由你来教导纲手成为一个合格的忍者。”
    原谅微微一愣。
    “我以为。”他斟酌着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势独一无二的，并不需要其他人来教他该怎么走。”
    原谅的话换来千手扉间严厉的注视，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又想多了==
    对此，原谅只能及其正式的态度对他进行解释“婴儿刚出生的时候是不会走路的，他们只能爬行，但在稍长大一点后父母便会教导他们怎么走路，当他们学会走路时世界便不仅仅是一个襁褓、一个摇篮亦或是一个庭院那么大了。二代大人，每个孩子都有着比成人更茂盛的好奇心和更充足的精力来探索他们眼中的未知；同时，引起他们好奇的事务也各不相同。”
    “所以呢？”千手扉间把目光看向了远方，大雪过后的天空一片晴朗。
    “原真愚笨天资不足但勤奋上进可补，原生天真跳脱任性贪玩需要多加管教。”原谅说道“我已经给予了我所能给予他们的所有东西，后面的路，是对是错，是好是坏，都要由他们自己来决定——毕竟或早或晚，我也会死。”
    “那么大蛇丸呢？”千手扉间问道“八神家的小鬼。”
    “那个孩子也有他自己的道路。”
    “你又给了他什么呢？”千手扉间看着原谅的笑脸近乎苛刻的问道“力量？知识？还是其他任何东西？”
    “我什么也给不了他。”原谅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我什么也给不了他，除了一个家一个归宿之外我什么也给不了他，二代大人。”
    “因为他不是一个宇智波？”
    “因为他是个天才。”原谅看着千手扉间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引导那个孩子，因为我当初没没得选，但这不是我来干扰他的未来的理由，那怕他将来选择的路不被人理解我也决不能左右他的未来！”
    “为什么？”千手扉间失声问道“你明明就可以指导他走向更好的路。”
    “那什么才是‘更好的’？”原谅皱着眉头反问道“二代大人，我想我们应该都有一个共识——人是不可以被定义的存在。”
    “当你站到一个高度上时，你就可以定义一切。”千手扉间展露他的傲慢“我们掌握着力量。”
    “那干嘛不推翻大名直接建立个忍之国好了。”原谅大逆不道的话把千手扉间噎了个半死，在那双猩红的眼睛下他甚至不屑于继续掩饰自己的骄傲和自负“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应该是谁手里的一把刀，更不觉得忍者天生就该是这送死的命！把人，定义为某个存在或某个东西未免太狭隘了吧，二代大人？”
    [……因为你太狭隘了，所以你永远也看不到他人的未来，更不会相信会有改变！]
    过往的那些声音似乎在这一刻与原谅的话重叠在了一起，千手扉间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
    这不是真的！千手扉间愤怒的看着原谅，那双安静的眼睛就像那个人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用目下无尘的傲慢态度鄙夷着、嘲讽着……
    这不是真的！他已经死了！千手扉间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我赢了他，我杀了……他。
    巨大的空虚与寂寞要将他淹没，千手扉间撇开头，看着眼前的枯山水庭眼中再也不起波澜。
    等他稳定了心神后，原谅也恢复了往日温和。
    两个人又开始了沉默，枯山水庭一层未变。他们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那样努力维持先前似有若无的尴尬就好像这样做就能为此他们之间的平和。
    但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吧，毕竟原谅算是在千手扉间面前暴露了一下真实本性，估计这会儿身边的家伙正在怀疑猜测并且觉得自己心思深沉不适合成为下一任火影。原谅腹诽道：我的背后站着整个宇智波和初代的支持，千手扉间能做什么来阻止我的脚步？
    他已然疲于掩饰自己的傲慢，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是这副目下无尘的臭德行，就算是当初最窘迫的时候也不曾向任何人低过头——原谅的目光落在了千手扉间身上，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的打量他，观察他……可越是这样的仔细，反而越经不住琢磨。
    每一次，当他发现千手扉间并不是他心目中应有的样子后他的失望可想而知。
    他以为，千手扉间是个冷静睿智、明辨是非、杀伐果断、克己复礼的人，但现实却一次次告诉他千手扉间也会失态、也会摇摆不定、也会被自己的情绪左右了心智、也会出现……软弱的一面。
    越是了解他，越是感觉自己所憧憬着的东西正在破灭，越是……忍不住心生怨怼。
    憧憬是距离现实最遥远的距离。
    美好都是用来破灭的……
    原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把视线落在了枯山水庭上。
    要是在继续看下去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亲手去毁灭曾被自己奉上神坛的视做神袛的凡人——这又不是他的错，只因自己当初年幼无知看走了眼！
    说句不好听的，试问谁还没有过年少无知、天真愚蠢的时候？
    原谅低低的笑了起来“我是否也该告辞了，二代大人。”
    “……再坐一会吧。”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千手扉间如是说道“等纲手回来与你作别后在回去吧。”
    “……好。”他们又把目光放在了枯山水庭上，相对无言。
    对于，对于千手扉间这样的人来说人生没有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似乎不正常，事实上他有，只不过在那个年代里他们的光芒都各自被掩盖在了自己兄长的光芒下。也许有过对兄长的怨怼——毕竟没有那个男人会拒绝功成名就——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更何况当时的情况也容不得胡思乱想。他是敬重自己那不着调的大哥的，实力与威望、心胸和野望……这一些都让他佩服、信赖，她相信自己的兄长，但所信之人也仅此而已了。
    对于……对于那个人，其实他们之间一开始的关系仅仅是‘干掉那个勾引自家尼桑的混蛋’、‘干掉那个勾引自家尼桑的混蛋的弟弟’、‘在干掉那个勾引自家尼桑的混蛋之前勉强先合作一下杜绝尼桑们单独相处’的……复杂关系。对，虽然复杂但仅此而已了。他们是战场上的死敌，不死不休的那种。
    但也许……也许还有一丝丝无法言喻的嫉妒在作祟。
    毕竟自家的大哥从来不会在出任务的时候顺便带手信、不开心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记住他的生日和喜好、带着他完整的参加一次夏日祭、牵着他的手走过大街小巷、更不会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对他说‘有我在呢，不要担心’这样的话。
    千手家才不需要这种腻腻歪歪的兄弟情呢！我们独立又坚强！
    可事实上，说出这种话的他才是最妒忌的哪个吧？
    没有人会拒绝温柔，被那样细致的照顾、保护着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他也好像要……
    都是做爷爷那个年纪的人了。千手扉间翻身坐起，窗外一轮孤月俯视着大地。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冰凉的水让他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回忆着今日白天说发生的事情忍不住自言自语“把村子交给那样的家伙真的可以吗，大哥？”
    “你一定没看到过那样的眼神，凶狠强悍的像头怪兽。”
    “所以才会被迷惑？”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千手扉间坐在床边把脸埋进手中“我该……怎么办？”
    要怎么做才能保护这个村子？保护这里的人？
    他害怕，害怕再次发生那样的事情。宇智波斑有大哥来阻止，那宇智波原谅该由谁来阻止呢？谁能阻止宇智波原谅！？
    “二爷爷，你在干什么？”起夜的纲手迷迷瞪瞪的站在千手扉间的卧房前“睡不着吗？”
    “不，没什么。”千手扉间走过去揉了揉孙女的头“纲手睡不着吗？”
    “只是起来去厕所。”纲手打了个哈欠“晚安，二爷爷。”
    “晚安，小纲。”千手扉间看着纲手摇摇晃晃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相比之下宇智波原谅倒是一夜好眠，第二天还早起给大家做了热腾腾的早饭。大米粥熬的粘稠喷香、肉松饭团被拧成可爱的猫咪脑袋形状、溏心蛋上撒了芝麻和海苔再加一条炭烤秋刀鱼便大功告成。对了，还有两份低盐底油的猫饭，一份肉类三分熟，一份肉糜配蛋。
    “尼桑？”原真和大蛇丸闻着香味从楼上走了下来。
    “去洗漱。”原谅在厨房里忙碌“信尼的补药已经好了，洗漱完帮我送去温度刚好可以立即入口。”
    “大蛇丸？别在那里愣着了，快去刷牙。”
    “啊啊。真是的，原真你又忘了家里早上没有热水了，不要打开东边的水龙头！”
    “妈妈早上好，今天要去上班吗？”
    “放假哦，后天再去。”明子说道“我来帮忙好了。”
    “我已经做完啦，一起端去餐厅吧。”原谅走到大蛇丸身边戳了戳他的眉心“快去洗漱啦，愣在这里想什么呢？”
    “尼桑！”
    突然被用力抱住，原谅微微一愣笑道“你这是在撒娇吗？大蛇丸好可爱。”
    “哼！”松开手，大蛇丸难得不傲娇了一次“我最喜欢尼桑了！”
    哎？哎哎哎？原谅一头雾水。但不妨碍他微笑“我也最喜欢大蛇丸了。”
    (*^▽^*)
    这是个，好心情啊~
    整整一天，大蛇丸都开心的不得了。
    温馨的早餐结束后兄弟几个开始各自自己的活动，原信休息了一会儿出门散步，原谅原真和大蛇丸在后院做基础体术练习，大蛇丸闹着要学剑术所以多加了一个刀剑的基础练习，九点的时候明子妈妈出门买菜准备午餐，出门的时候正好和来找原谅的朔茂打个照面；这时小憩过后的原谅开始和朔茂进行对战练习，原真教导大蛇丸；十点的时候纲手和自来也来找大蛇丸出去玩，自来也照例迷路被邻居家的漂亮姐姐送过来，明子妈妈已经回到家开始准备午饭，午餐依旧有一个溏心蛋！天气好的时候饭桌就被搬到了室外，人数较多不说还有好几个半大的小子……这一顿下来做饭的人也很辛苦啊，还好有纲手这个小天使帮忙捏个饭团盛个汤什么的。下午两点睡过午觉的三小只出门‘探索世界’，原信看书准备假期后的教案，他在幼稚园里接替了宇智波御见叔成为识字阅读课的老师，每天两节课；原谅带着原真和朔茂去1号训练场进行实地训练直到五点钟结束各回各家。
    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很充实也很平淡，就连笑容也是平和温柔的。
    突发奇想跟踪了原谅一天的千手扉间坐在办公室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看上去更加没有头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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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心灵的脆弱，感觉千手扉间这么一个硬汉被我写崩了……
    不过一个人活在死敌和至亲之人都不在的世界一定很寂寞吧。
    本章是犹犹豫豫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搞事情的千手扉间！喜欢综漫 原谅君今天也很暴躁请大家收藏：(663d.com)综漫 原谅君今天也很暴躁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