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0 章

    故便有争议, 也便这争议会有足够的‘热点’吧，但当它本身带有足够的似是而非时，也就足够程铮诱惑着皇帝在脱身难度太大的情况下咬一咬牙逆水流搏一把大的！
    没有人能面对流芳千古之名时还能全然不动心的, 程铮是这样，他相信皇帝也会是这样，尤其是在皇帝还需要面对来自于许宣名誉上的压制和自身对‘名’的疯狂追求的时候……
    程铮也真是很有‘说服’皇帝的把握的！
    ——至于这事儿又能不能真用于确保皇帝流芳千古？
    咳, 名头这东西，一半看实际一半看操作嘛。
    ……
    而只要皇帝愿意入套且也已经入套，那之后的事儿就好办了。
    ——却也难办。
    因为程铮要的不止是皇帝愿意为这事儿出力, 还需要皇帝为它做出足够的‘付出’，比如会因为它而肉身离开京城什么的——
    是了。
    这才是程铮的真实目的, 也是别说林海想不到, 那真是连亲如程曦近如常青等人都想不到甚至于也真真是压根儿就不会这么去想的最终目的！
    且程铮还不止是要将皇帝引出京城而已，若要将他的目的再往细节处扩展一下，则应该是：
    帮着程钰将皇帝诱出京城！
    ……
    …………
    一般情况下，对皇帝而言最安全，也是最稳妥的地方总是无外乎京师的，且对当今而言也是这般——
    虽说自上位以来，皇帝面对的就是各色‘内忧’接连不断且自身的应对手段也颇有不足之处的窘境吧, 却终是天无绝人之路：许宣走了, 在走之前还‘顺便’带走了穆之同，于是皇帝也就能趁着兵权政权皆尽动荡的时候, 旁的一概不论, 只将最能要他命的京师驻军捏回到自己手里！
    这般, 虽说也需要对皇帝在身处如此大好的局势之下却依旧只能抢出这么点‘成就’表示鄙视吧, 但对于他旁的不要只要兵权的‘专一’, 程铮也是必须要捏着鼻子称一句：皇帝的脑子在当是时还是难得清楚的。
    然后就因这‘清楚’而越发的为难了。
    毕竟, 也正是因皇帝的清楚，叫程铮纵也很有些想法吧，却终是难以着手……更别说还能够达成它们了。
    ——军队！
    ……
    …………
    自古以来，人们总是用一个‘变’字来形容风云遽换的，而若将之置于朝堂之上，那能得‘变’字之评价者，还能变得彻底、变得风云突换改天换日者，也莫过于‘兵变’了。
    可惜程铮——至少是眼下的程铮并没有实力去做成它。
    他太弱小了，这种弱小不仅仅在于他现在还在围绕在军队的外围各种试图渗透，更在于他便有渗透进去……终究也不过是‘基层’而已。
    即，想要‘闹出些什么’吧，都可能在被皇帝察觉之前就被程铮未能浸入的上层给镇压了。
    程铮：“……”
    虽说有因此无法成为一个‘丧病’到可能于历史之上都留下不好名声的人吧，程铮也一点都不想为此而庆幸。
    他只感受到了一种非常的沮丧。
    因为他更想要‘实际’来着。
    ……好在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管程铮和他的几个弟弟究竟谁能成为问鼎帝位的那个最终的胜利者吧，有一点都是他们需要面对且还可能是共同面对的：
    现有的胜利者。
    也就是皇帝。
    没有人会容忍自己已拥有的被旁人夺走，还更别说皇帝与这几个儿子间不仅没有多少情谊，还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在：身为君父的皇帝都能主动出手对付自己的几个儿子了！
    ——动手？大家都是不会有（心理）压力的。
    故，并非独自战斗的程铮也不是不能‘适度’的从自己的两个弟弟处借力啊：
    便他一时间没可能找到自己动手的可能吧，也未必不能想办法给自己的兄弟们‘创造’机会啊？
    ……
    由此也可确认林海之前的‘预想’果然是正确的：程铮的确是有着眼于程钰不假，且值得程铮青眼相待的，也的确是程钰的‘军事力量’不假——
    但也正因为这亦着眼和这份青眼，故而程铮也必须要承认的是：程钰比他更具有优势。
    所以，又如何不能就据此而让更具优势的人‘出力’呢？左右在程钰前进的道路上，皇帝也确实是他的‘障碍’的，若程铮能因共同目的和兄弟情义以‘辅佐’的方式帮补他完成这一心愿……也能算做是‘打虎亲兄弟’的真实写照了吧？
    唯一需要考虑并担心的，也无外乎如何做才能确保自己能有机会于程钰与皇帝的厮杀之后‘黄雀在后’，而非叫程钰在‘螳螂捕蝉’这步就将所有事一并撕撸完？
    ——挺困难的，尤其难在若真触发了兵变事项，那竟是不止于程铮了，便身处正面、主力战场上的程钰也不定能有绝对的把握去掌控事态的发展和可能导向出的结局。
    故而，若真就将这‘变’开了头，那最后会变出个什么样的结果来？却是谁也不敢就在这时候就说好说定的。
    却好在程铮的运气总是不错的——
    他在当下提出的，江南耕地一事就是他的‘救星’。
    即便在初发现它的时候，程铮所设想的也不过是用它来对付扎根在南方富户之中的程镮，可待得对它的了解日深，程铮也终于又意识到因为此事件可能会涉及到的农户迁徙一事不但是大事，更是一件长期到可能延续到数十年乃至于数代的事儿，故而它若是只以之来应对了程镮……却也太过大材小用了。
    莫若在解决了程镮之后还继续拿了它来做文章——比如利用耕地和迁徙本身关乎的民生问题以及其可能牵涉到的国家稳定问题来挑拨皇帝那根本就敏感的神经，继而叫与之关联最紧密的程钰感觉一番来自于皇帝的特别关怀？
    程铮：“……”
    要说坏水儿，他肚子里向来是不缺的，却又要如何才能做到？
    大抵还在于抓紧一切机会刨程钰的墙角以便能在程钰完成‘螳螂捕蝉’得步骤后顺利将之再导向‘黄雀在后’，还需要在同时想尽一切办法给程钰创造出捕‘蝉’的可能和机会了——
    若皇帝一直稳坐于京城，于他自己经历多年组建起的安全巢穴之中岿然不动，那也真真无论是程铮还是程钰，都难以对他做些什么的……不说这两人的力量能不能真实的对皇帝构成威胁，只说他们便是要‘真心’联手也困难，何谈能全心齐力的对付皇帝了？
    只，若是能将皇帝引出京师，外加程铮对程钰暗地里的‘帮扶’，说不得程钰就有可能向着成功进发并取得成功了：
    一来必定有程钰自己的军势实力本便强于程铮的缘故，二来却因程钰那里若能不知程铮到底为他‘付出’了多少，那他也未必不会就在皇帝离开京城——使得他有动身并成功的可能——之时而生出自己能抢在程铮之前动手并得手的……错觉了。
    并为之而全力以赴。
    也自然了，程铮等待的也正是这个时候，且也只有这时，程铮才能等到自己想要的‘机会’。
    可，若是要真将程钰的‘希望’变成‘错觉’，那程铮也还有很长的道路需要走，所以他才会给出这样一个看似无比荒唐，细究无比有争议，再看却又很有些实行价值的计划出来——
    因为只有其可为却又无法就一锤定音的去为之的时候，才能叫程铮慢慢的等待，慢慢的谋划……
    慢慢的掌控住那些他现在还难以掌握的不可控因素。
    ……
    且这还不是全部。
    程铮还在担心自己的‘未来’——
    因着中华立国千百年来都是根基于农业之上，往往谁能掌握更多的田地和田地将的劳作人手，谁才能说是真真握住了帝国的命脉之人，尤其本朝□□在开国伊始为安天下亲自定下了的乡绅免税制……本该是治国的良策吧，谁能想竟是随着天下日安读书人日增且人心日贪之下成了祸国的隐忧。
    却到底是□□亲定下的国策，故而其之后的历代皇帝在也只能在‘孝道’的压制下咬牙看着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人口土地及赋税被他人笑纳囊中。
    ——还要依靠他们才能治国？！
    由此也可见，若程铮不能想法在皇帝时代就将他们解决掉，那他们也一定会在程铮上位之后和他继续‘缠绵’的：
    毕竟，当程铮将那个位置视为自己必须要争取的道路时，他也必须要在意识到自己需要争取的可不止于那个位置带来的好——
    还有‘坏’。
    故而，担负起它带来的一切，包括面对因被权贵阶层瓜分致使朝廷（即皇帝）所有的耕地和农户日益稀落，最终必成大患的忧虑什么的，也是必然的。还有因围湖造成的水域堰塞，隐成洪灾之势的耕地及靠这些土地为生的人民……
    问题还真不少，唯好在程铮发现这些问题的时间够早，至少也有早在他的前面还有一个皇帝顶缸！
    ——爹，亲爹！
    叫您这几声，您也该为儿子背些锅罢？喜欢[红楼]公主自救手册请大家收藏：(663d.com)[红楼]公主自救手册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