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确定不能偷懒钻空子之后，郁舟只能老老实实埋头学习。
    虽然挺认真也挺努力，但是基础差是硬伤，学的时候还是觉得有点吃力。
    所以，这周末，他回了家。
    原主毕竟是为爱努力，然后自己考上了湖大，虽然是踩线进的，但好歹实力和分数摆在那里不是？
    所以他房间里应该有之前高中的笔记或者课本之类的，郁舟决定回去找一找。
    这是他第二次进这个家，一进门管家就迎了上来，“少爷，欢迎回家。厨房已经在准备点心了，稍后就送过来。”
    郁舟动作自然地把背包递给管家，“等会直接送我房间，吃饭的时候再叫我，没事别敲门。”
    管家一一应下。
    管家拿着包跟在郁舟后面，不巧，上楼的时候碰上了程言。
    两人即将对上，但是程言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郁舟这会有事要做，懒得理他，直接肩膀撞开他继续往前走，眼神都没给一个。
    管家是上次郁舟自己亲自挑的人，聪明机灵，会看人眼色。
    此时管家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到这一幕，也没有要主动问好的意思。
    程言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瞪着跟在后面的管家。
    他故意往楼梯中间一站，本来宽敞的楼梯，这时候被弄成了独木桥。
    还故意呵斥管家：“你下去，挡着我路了！”
    管家带着公式化的微笑，微一颔首：“好的。”
    说完他直接撑着楼梯的扶手栏杆往旁边一个旋转跳跃，稳稳当当落在程言身后，包都没掉。
    程言气得脸都青了。
    郁舟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间，等管家离开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找资料。
    他翻了书桌下两个抽屉，是傅闻策的照片，各种角度的都有，证件照、偷拍照、集体照。
    再看旁边的，是傅闻策的手办，整整一个橱柜的手办！
    郁舟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本没仔细看，只以为是什么动漫人物的手办，现在一看，居然是一整个柜子的傅闻策！
    这也太那啥了，像痴汉。
    不对，这就是痴汉吧……
    郁舟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找了个收纳盒过来，把手办都装了进去。
    装的过程中，他发现每一个手办后面都印有YZ的字样。
    得，还是盖了戳的手办。
    好不容易把手办收拾完，他接着找书。
    既然是为爱发电，说不定会把书放床头，睡前复习看看书之类的。
    于是他去找了床头柜，然后发现里面是……原主的暗恋日记。
    郁舟对少男的暗恋心事没兴趣，他只是觉得有点脑壳疼，怎么感觉这个房间里哪哪都有傅闻策。
    半个小时之后，郁舟终于在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纸箱里发现了原主的课本和笔记。
    他翻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书，心里感慨。
    书用破纸箱装，但是照片细心收藏，手办还特地弄了个展柜。
    知识的重量果然比不过爱情的力量。
    他正收拾着那些书，看看有哪些自己能用上的。
    身后的房间门就打开了，门口站着程言，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郁舟只往回看了一眼，就转过头继续做自己的，“没人告诉你进别人房间前要先敲门？”
    程言看着他手里的书，惊呼：“天哪！哥哥现在居然还要复习以前的内容吗？”
    这做作的语调，郁舟听着就额角一跳。
    还没等他说什么，程言又开始自顾自往下说：“哥哥，你如果觉得学习吃力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
    “哥哥以前基础差，但我不一样呀，我现在成绩可好了。只要哥哥虚心向我请教，我一定会好好指导哥哥的。”
    啧。
    郁舟拿着书站起身，有点不耐烦：“你怎么一天天的话这么多？”
    “再说了，我不学都没所谓，你行吗？”
    郁舟语气漫不经心，但着实字字诛心。
    程言脸色白了一瞬。
    刚好这时候佣人上来送水果和点心，他故意装的柔弱，语气有些委屈：“哥哥的意思是以前不学习都是故意的吗？仗着爸爸有钱然后不思进取不学无术，这样真的好吗？”
    “万一爸爸要是听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摆放好水果点心的佣人，话里的提示再明显不过。
    但佣人接触到他目光的那瞬间就把头低了下去，匆忙离开。
    作威作福那么久的管家说送走就送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程言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郁舟看他这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有时候都搞不懂你到底是真蠢还是装蠢，佣人都比你有眼力见。”
    程言最后铁青着一张脸走了。
    郁舟怼完人，心情大好，又摸鱼玩了两局游戏。
    连胜两局正想乘胜追击开第三局的时候，傅闻策的消息过来了。
    “昨天布置给你的作业写完了吗？等会我过去要检查的。”
    郁舟看见这条信息直接手一抖退出了游戏。
    他不说自己都差点忘了。
    那一套练习题还有一大半没写完呢。
    于是赶紧收了手机开始看着题目咬着笔头想思路。
    傅闻策一向是个守时的人，所以他消息里说“等会”，但实际上人已经到了郁舟家门口。
    他按门铃的时候，管家还在厨房里吩咐佣人做午饭，院子里只有程言。
    自从上次病房见过傅闻策一次之后，程言就私下打听了很多傅闻策的事情和喜好。
    所以，傅闻策的车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上次程媛讲的话又开始在他耳边回响。
    “那是傅家的长孙，只要搭上这个人，还用得着看郁建宁和郁舟的脸色？”
    傅闻策按完门铃没过多久，门就从里面打开了，是程言。
    “你是来找我哥哥的吗？”
    傅闻策带着礼貌的笑意点了点头。
    程言把人带进了客厅，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你先坐在这等一会吧，我哥哥刚才特地吩咐管家，说他要一个人待着，不能打扰他。”
    说到这，程言语气有些苦恼：“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傅闻策气定神闲饮了一口茶，“可能是在做我给他布置的作业吧。”
    程言笑容僵了一瞬，但是很快恢复过来，“真羡慕你们关系这么好。我也想找个能这样督促我的人。”
    放下手中的茶杯，傅闻策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他：“家教老师是个不错的选择，一对一辅导，督促效果很明显。”
    “可、可是家教老师相处起来总会有些隔阂感的，没有同龄人之间相处那么融洽。”
    傅闻策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倒是。”
    程言起身给他续了茶，偏头露出的颈脖细嫩白皙，坐下之后看着茶壶目光低垂，“说实话，我现在高二，压力特别大，我父母总以为我每次都能做得很好，而我又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不难，”傅闻策语气温和，“他们总以为你是足够优秀的，但是如果你本来达不到优秀的标准，却硬是努力优秀的话，心里压力就会很大。你应该和家人坦诚一些，让他们给你更多的自由。”
    听到“硬是努力优秀”，程言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而傅闻策正在低头回消息。
    程言给要自己灌了一口茶，勉强拉回心神，继续尬聊：“但是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他抬起头双眼湿润看着傅闻策，“傅哥哥，你能帮帮我吗？”
    傅闻策作势叹了口气：“你应该去找你的同龄人寻求帮助，我已经成年了。”
    天被聊死。
    气氛尴尬得让人窒息。
    但傅闻策仿佛完全察觉不到这种微妙的氛围，还在气定神闲喝茶。
    程言本想想拉回一些之前在病房的印象分，但是很明显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不仅如此，还被明里暗里嘲讽了一番。
    但傅闻策的表情实在太过淡定，甚至全程带着笑意，程言也拿不准他究竟是在挖苦还是真的这么想。
    他正想再试探一下，傅闻策却扬了扬手机，“不好意思，我该去检查作业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程言听到有机会再聊的时候，扯着脸上肌肉，笑得很勉强。
    郁舟作业还没写完，所以不想傅闻策来的太快。
    万一他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空了一大半的习题册，那不是很尴尬？
    所以郁舟试探性地发了一条消息：“你到哪了？”
    等了大约一分钟，傅闻策回了消息：“我已经到了。”
    郁舟还没来得及震惊，房门就被敲响了。
    ……
    真的，但凡你来的晚一点，我还能把作业收起来，然后扯个借口说自己没带回来。
    但是现在，郁舟看着自己桌上的练习册，有点生无可恋。
    原本郁舟没想让傅闻策过来的，平时学校里辅导一下都算很尽心了，没必要在家的时候也过来，那不是平白剥夺人家的课余时间吗？
    但是傅闻策不愧是感动中国好同学，当即表示自己空余时间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与其做些娱乐活动浪费时间，教他明显更有意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郁舟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郁舟在书桌旁边咬着笔头写习题，傅闻策坐在床边看着郁舟写习题。
    郁舟在这种氛围下，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虽然在学校里也是这种模式，但是换了个地点，怎么就觉得气氛这么不对劲呢？
    就觉得……
    【宿主！我觉得这题应该用洛必达法则！】
    系统在脑海里的声音直接打断了郁舟的走神，强行把他拉回了题海里。
    郁舟再看了一遍，“好像是诶，我试试。”
    他用刚才系统说的方法试了一下，果然解出来了。
    这段时间接受辅导的不止是郁舟，他脑海里的系统也一直在被迫接受辅导。
    而且吸收知识的速度还挺快。
    郁舟接着做了一会题，傅闻策大约是坐的有些无聊，“我能看看你房间吗？”
    郁舟还在咬着笔头想思路，乍一听见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好避讳的，头都没抬：“随便看没关系。”
    十分坦荡荡。
    傅闻策挑了挑眉，似乎是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快。
    但是郁舟很明显并没有任何避讳，所以傅闻策毫无心理负担地开始观察这个房间。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那片照片墙，上面贴过照片的痕迹感很重，应该是贴了很久，但是又拿了下来。
    现在得了郁舟允许，他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再照片墙下面的一个盒子里找到了照片。
    照片背面有张贴或者夹紧的痕迹。
    明显就是照片墙上摘下来的。
    照片背后的痕迹已经有些旧，这说明不是因为今天自己要过来才拿下来，而是在此之前这些照片就被收起来了。
    傅闻策看着这些照片，眼神晦暗不明。
    既然贴了那么久，为什么要拿下来？
    刚才郁舟打开的抽屉和箱子还没合上，所以他很轻易就看到里面的手办和照片集。
    手办都是他的形象，有Q版也有真人缩小版。
    做工很精细，明显花了心血和大价钱。
    他拿起一只真人缩小版的手办，发现后面印着“YZ”字样。
    他看着这些玩偶，眼底眸色更深沉了些。
    既然如此这么用心，为什么桌面上一只都没摆？
    他转过身，眼底的风暴一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走到了郁舟身边。
    俯身向前，低声问他：“我有些好奇，原来墙上的照片呢？”
    郁舟骤然从题海里被叫醒，有些懵，“照片？什么照片？”
    傅闻策嘴边的笑意深了些，“你身后那面墙上的照片。”
    郁舟下意识随着他的话转过身去看：“我身后——”
    卧槽！这个照片墙啊！
    傅闻策察觉到了这不自然的停顿，眼底暗了一瞬，语气轻柔：“怎么了？”
    郁舟收回目光，“没、没什么。那个——之前就是一些风景照，后来、嗯、看腻了就换下来了。”
    听到这个回答，傅闻策眸色意味不明，里面的暗沉满到几乎要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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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