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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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怀桑话音一落,蓝曦臣维持着温和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顿了顿,叹道:“怀桑……”
    聂怀桑道:“曦臣哥,我是认真的——你这可是一下救了两条命啊,我这样说不对么?”
    蓝曦臣竟无言以对。
    明显是听出了言外之意,明白若非担心聂明玦当真自裁,聂怀桑只怕巴不得他大哥提刀砍死自己,孟瑶以手扶额,按了按太阳穴,一副无奈至极的样子。
    ——一袭清隽白衣自林中闪出,孟瑶一见来人如见天神,连滚带爬逃到他身后:“泽芜君!!!泽芜君!!!”
    金凌面色十分复杂,细细分辨,仍能看出是松了一口气。
    魏无羡看在眼中,心中有隐忧升起:金凌对金光瑶是经年累月的感情,无论如何也难以割舍。然后者却绝非善类,谋害结义兄长,也已经是证据确凿,翻上明面、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金光瑶做下这样的事,聂家自不必提,玄门百家更加决容不下他,到时候金凌还不知道要如何伤心难过。
    甚至单伤心难过还是轻的,怕只怕此人为了自保狠下心来,不会顾惜金凌的安危。后者的性子,对待疑似杀父仇人的“魏无羡”都是宁放过不错杀了,对金光瑶更不消说。
    稍一不好,恐有性命之忧。
    正在他忧心忡忡中,听得蓝忘机道:“经此机缘,小金公子当有所准备。”
    语气仍是照旧的清淡,却显然是看出他心事才出言劝解。
    听到这一句,魏无羡胸中一口浊气忽然就松了,“呼”一声吐出来,道:“你说的对。”
    他摇了摇头,又道:“我在这儿操心什么?便是操一万个心,也到不了他身上。”
    蓝忘机无声地握了握他的手。
    “蓝曦臣”拦下了“聂明玦”,将孟瑶卧底岐山、暗中传信于自己的前后一一说了。
    聂怀桑道:“‘阿瑶’?看来曦臣哥已经和这位孟兄很是熟稔了。”
    ——蓝曦臣又道:“琅邪那件事过后,阿瑶心中悔恨,又不敢教你遇上……机缘巧合之下才瞧出端倪,认出了他来。”
    蓝曦臣一怔,道:“看来……是了。”
    孟瑶脸色也适时露出讶然,似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替他道:“……或许泽芜君只是一时没有留意吧。毕竟后面这里,泽芜君也并未再这样称呼‘我’。”
    ——聂明玦闭口不语。霸下和朔月依然僵持不下,孟瑶看一眼刀剑相交的锋芒,目光中饱含心惊胆战,半晌,却仍是站了出来,对着聂明玦跪了下来。
    ——蓝曦臣道:“孟瑶?”
    聂怀桑道:“可曦臣哥也不是唐突的人啊,就算不留神,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叫的这么亲密。”
    蓝曦臣:“……”
    饶是聂明玦非细致之人,这下也觉出不妥,微微蹙眉,轻喝道:“聂怀桑!”抓着这些不放作甚!
    聂怀桑道:“大哥,你这也要喊我作甚?这又没什么问不得的……”
    聂明玦:“……”
    原本只是微微蹙眉,这下他额上却隐隐有青筋凸起了。
    最后还是蓝曦臣道:“明玦兄,怀桑说的对,确实没有什么问不得的,不必计较。”
    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没过多久,聂怀桑又道:“以退为进,高明。”
    ——孟瑶低声道:“聂宗主,方才在炎阳殿内,虽是为骗取温若寒信任,不让他发觉端倪,但我出手伤你,出言不逊,明知聂老宗主是你心头伤痛,却还故意戳你伤疤……虽说是万不得已,但也当真万分对不住。”
    ——聂明玦道:“你该跪的不是我,是那些被你亲手所杀的修士。”
    ——孟瑶道:“温若寒性情残暴,平日稍有拂逆,便状若疯狂。我既是要伪装成他亲信,旁人侮辱他,我岂能坐视不理?所以……”
    聂明玦则对着水幕微微蹙眉,道:“巧言。”
    对“孟瑶”的做法、说法,他的看法与水幕中的自己一般无二。
    向活着的“聂明玦”这般诚恳告罪,言语却只提自己出言不逊,对死去的修士不置一词,就足以叫他皱眉。
    偏偏在他提了这一点之后,倒为自己辩解起来了。
    ——聂明玦道:“很好,看来以往这些事你也没少做。”
    ——孟瑶叹了口气,道:“身在岐山。”
    这般推脱责任的话,聂明玦自然是不喜的,不过“孟瑶”这些话也并非没有道理,是以他也只说了两个字,点到即止。
    孟瑶对聂怀桑的明褒暗讽恍若不闻,也不为自己分辨什么。
    有时候,多说多错。
    ——蓝曦臣手上不退,叹道:“明玦兄,他潜伏在岐山,有时做一些事……在所难免。他做些事时,心中也是……”
    ——魏无羡心中摇头:“泽芜君这个人还是……太纯善了。”可再一想,他是因为已知金光瑶的种种嫌疑才能如此防备,可在蓝曦臣面前的孟瑶,却是一个忍辱负重,身不由己,孤身犯险的卧底,二人视角不同,感受又如何能相提并论?
    蓝曦臣怔然,转而陷入沉默。
    聂怀桑道:“曦臣哥,你就当是我胡言乱语吧,可我当真觉得,对温若寒这样的人,‘身不由己’,是入不了他的眼的,非得倾心投入不可。不是我有意针对,换了谁都是一样的。孟兄——哦,我说的是书里的孟兄,当然也不可能例外。”
    须臾,蓝曦臣道:“是这样么……”
    孟瑶道:“泽芜君,聂公子说的……的确不错。‘我’这时看来也确实……并不是当真对如此牺牲的修士抱歉。”
    说得颇不流畅,仿佛是迟疑不决。
    蓝曦臣再度陷入沉默。
    魏无羡在心里措辞一番,劝他道:“泽芜君,这些事又没有发生,多半也不会发生了,其实当真不必如此苦恼的。”
    蓝曦臣苦笑:“魏公子说的是,是我着相。多谢。”
    魏无羡忙道:“泽芜君不用道谢,我随口说的。”
    “聂明玦”到底还是没有一刀劈下来,而温若寒这一死,岐山温氏覆灭,也成定局。
    ——魏无羡也曾奇怪过,自从孟瑶叛离清河聂氏后,聂明玦与他的关系便不比从前了,那后来又是为何要结拜?……算起来,过往他那些战役中,多少都借助了孟瑶通过蓝曦臣传递来的情报。他依然觉得金光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心引他走回正途。而金光瑶已不是他的下属,结拜之后,才有身份和立场督促他,就像督促管教他的弟弟聂怀桑。
    聂明玦将目光落在最后,道:“如此,亦无不可。”
    聂怀桑几乎要跳起来了:“大哥?!”
    孟瑶反应比他慢些,也是惊讶至极:“聂宗主?”
    聂明玦道:“你不愿?”
    孟瑶忙道:“自然不是,只是恐怕不妥。孟瑶何德何能,且又是——”
    聂明玦道:“这上面所说的,我看没有什么不妥。既然你没有不愿——曦臣觉得如何?”
    蓝曦臣这才从微微的愕然中回过神来,沉吟道:“……若明玦兄心意已决,孟瑶也无异议,曦臣倒也以为,可行。”
    一人提议,一人赞同,剩下一人也没有反对,这件事,差不多就可以说是定了。
    孟瑶眼眶微微发红,道:“聂宗主,泽芜君,我……”
    他低头道:“实在无以为报。”
    聂明玦道:“你莫要叫我白费心思便是。”
    孟瑶脸色犹难平静,低低恭声道:“……是。”
    且不论尚未认祖归宗的孟瑶,蓝、聂两人都是一宗之主,结义说是三人的私事,背后却也牵扯不小,江澄眉头不自觉蹙成一片,暗自思索。
    余人神色各异。
    魏无羡心道赤锋尊当真雷厉风行。
    这结果是好是坏,一时当真难以评定。
    须臾沉寂后,晓星尘道:“星尘提前向三位道贺了。”
    眉眼清浅,言笑晏晏。
    蓝曦臣舒出一口气,暂且压下对前路的犹疑踌躇,也微笑道:“多谢晓道友。”
    以他两人一来一往为始,余人各怀心思,却也一一道贺致谢。
    聂怀桑摸了摸手中合拢成一束的扇骨,心知事情已成定局,反对无用——何况,牵扯深了,无论如何也是有好处的,未尝不可。
    ——射日之征结束后。兰陵金氏开办了数天的花宴,邀无数修士和无数家族前往赴宴,普天同庆。
    ——金麟台上,人来人往,在聂明玦高阔的视野前,人群不断分开,两侧都向他低头致意,道一声赤锋尊。魏无羡心道:“这排场,要飞天了。这些人对聂明玦都是又怕又敬。怕我的人不少,敬我的人却不多。”
    读至最后一句,江澄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忽地染上一缕阴霾。
    不多时,听见蓝景仪道:“谁说的,咱们不都很敬佩魏前辈么?以后还会越来越多的!”
    金凌忍不住停下来呛他,道:“你敬他?我怎么没看出来?”
    蓝景仪道:“那是你没看出来!我心里是很尊敬魏前辈的好么!他那么厉害,人又那么好,为什么不敬他?”
    他本来只是觉得看那句话不怎么舒服,一心想要反驳一番,这么一说,却忽然觉得很有道理,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金凌哼了一声:“那也只是你觉得!”
    蓝景仪恍然大悟:“哦。可大小姐,你总不能因为你自己不喜欢他,就不许别人敬爱魏前辈了吧?”
    金凌气恼道:“谁说我不——”说到一半又卡了壳。
    蓝景仪一愣,回过味来便不由讶然道:“大小姐你居然——”
    蓝思追急急打断:“景仪!金公子,咱们还是不说这个了,快些继续吧。”
    他怕再让蓝景仪多说一个字,金凌当场就要恼羞成怒杀人灭口了。
    魏无羡在后面越听越是好笑,最后没忍住,靠在蓝忘机身上笑了个尽兴,道:“果然,这些小朋友就是有意思!嗯,阿凌总算承认了,他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哈哈。”
    江澄道:“别张口闭口就是小朋友,你很大么?”
    魏无羡道:“比他们大着一辈呢,够了。”
    江澄翻了个白眼。
    却不料蓝启仁听到那句“大着一辈”,眉尖抽了抽,斥道:“既然知道是长辈,合该有个长辈样子!魏婴,你这像什么话!”
    魏无羡:“……”
    蓝忘机默默将他扶正了。
    ——金光瑶就站在须弥座之旁……在他身侧,魏无羡竟然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聂怀桑道:“看来薛洋那位‘很有名的朋友’,就是敛芳尊不错了吧?我可不觉得,他和随便什么人都能这么投缘。”
    ——这个时候的薛洋年纪极轻,面容虽稚气未消,个子却已经很高。身上穿的也是金星雪浪袍,和金光瑶站在一起,如春风拂柳,一派少年风流。他们似乎正在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金光瑶莞尔,比了一个手势,两人交换眼神,薛洋哈哈大笑起来,漫不经心扫视着四下走动的修士们,眼神里一派轻蔑无谓之色,仿佛这些都是行走的垃圾。他看到聂明玦,毫无旁人的畏惧之意,反而朝这边龇了龇虎牙。金光瑶发现聂明玦面色不善,赶紧收敛笑容,低声对薛洋说了一句,薛洋便挥挥手,摇摇摆摆地朝另一边走去了。
    的确,单看这一段描述,薛洋与金光瑶之间的亲近,甚至是默契,都是做不了假的。
    金凌读到此处,既惊且怒,好不容易才慢慢好转过来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知道自己的家族曾包庇薛洋是一回事,看到自己亲近的小叔与薛洋形容亲密,是另一回事。
    薛洋恶名昭彰,哪怕还未做下后来那些丧心病狂之事,聂明玦也是不喜。他朝金光瑶问起,后者只敢含混几句,便忙不迭借口招待宾客跑了。
    聂明玦微微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
    金光瑶这时的做法固然叫他不喜,却不能说多么出格。孟瑶更是无辜,根本就连认都不认得薛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金光瑶跑了,“聂明玦”一转身,见到了蓝氏双璧。
    ——蓝氏双璧站在一起,一佩箫,一负琴;一温雅,一冷清。却是一般的容貌昳丽,风采翩然。果真是一种颜色,两段风姿。难怪引得旁人屡屡瞩目,惊叹不止。
    蓝景仪不禁流露出骄傲神往之色。
    孟瑶却是眉尖忽地一抽。
    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
    似乎书中每每提到蓝曦臣与蓝忘机——尤其是后者,便要好生夸赞一番其容貌风姿。换了旁人,倒就实事求是得多了。
    虽然常人也确实及不上蓝氏双璧风采,但这么看下来,却还是叫人觉得……有些区别对待了。
    难道是由于这书是以魏无羡为主的缘故么?
    ※※※※※※※※※※※※※※※※※※※※
    蓝大本人其实前文已经叫过一次“阿瑶”,应该有人记得,那时候我还在作话附上了今天写到的两端原文为佐证。因为感觉在岐山的时候两人不太可能有长时间单独相处(感情升温)的机会,更不要提改称呼的问题了,所以我认为这个称呼,应该是最早在蓝大逃亡,和孟瑶一起生活的时候就算有基础了,只是因为自觉感情上还没那么亲密没真的叫过,但是一不留神,还是有可能叫出口的。
    (结拜了就光明正大了)
    前面那次是怀桑没留意,蓝大自己叫完了也没察觉,唯一记得的人是孟瑶——没错,因为他发现了前二者对此都没印象,也不想凭白又提起来徒增尴尬,于是就假装自己也不记得也很惊讶了。
    特此说明,这个不是bug。
    看完互相粉转黑的故事,聂大觉得三尊结义更可行了。
    提前看了孟瑶将来会怎么走上歪路而他本人现在又没犯错的情况下——我寻思着这当真是聂大会做的决定。
    共情这一段里两次提到,“接下来的几年”,“在岐山潜伏数年的死士孟瑶”,意思是射日之征打了好几年,但是除去这两个描写之外,按照新修版的描写,其他所有事基本都能毫无冲突地串成一条时间线,而这条线上怎么串,射日之征都只有不足两年。
    姑苏求学时,魏无羡十五岁(十四周岁),一年后的岐山射猎大会,十六岁,然后到暮溪山屠戮玄武、血洗莲花坞之后射日之征开始,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七岁,而番外《恶友》里,明确提了“他十九岁那年在乱葬岗上写的”,这个十九岁在乱葬岗怎么也不可能指的是被温晁扔下去那一次,第一年龄无论如何对不上,第二没有几个人知道他那会儿被温晁丢下乱葬岗,第三他那时也没有条件没有闲心写什么手稿——所以只能是他叛出江家上乱葬岗的年纪。
    百凤山围猎是射日之征落幕那一年的秋季,两个月后,他在云梦先后见了蓝忘机、温情,几天后于穷奇道带温情一脉出逃,上了乱葬岗。魏无羡的生日是10.31,换算到农历就是九月底十月初之间,倒是差不多正对上这个时间。一般古人是过了年关就能算新的一岁,但细致一些,过了生辰再算也未尝不可。
    所以薛洋说十九岁那年在乱葬岗上写的,只能是射日之征后第二年到第三年当中,射日之征自然也就不超过两年。
    魏无羡在乱葬岗上住了一年多(不夜天后,提到他已经一年没回过莲花坞),这一年多他就是陪着温家人种地自己做研究写手稿,薛洋说的当然也就是这一年中完成的手稿。
    然后发生了穷奇道截杀和血洗不夜天两件大事,三个月后,就是乱葬岗围剿,十三年后,魏无羡被献舍重生。
    按照十三年后,实际年龄只有十三岁多的金凌虚岁已经有十五,可见他生日比较接近年关,出生一岁,转年两岁。
    魔道新旧版时间线,血洗不夜天到乱葬岗围剿有三年和三个月之分,旧版金凌十六岁,用的是实际年龄,新版十五岁,用的是虚岁,这个区别当然不在他一个人身上,而是意味着书中所有提到年龄的时间节点都是一样的算法,因此……可以认为,在最终确定的官方设定里,魏无羡死时实际年龄不足二十(第一次算明白这点的时候我真的心尖儿都在颤)。
    恶友番外完成于正文精修之后,所以我们应该可以视为,“十九岁上乱葬岗”属于新修后明确的新时间线,在最终完善的设定中射日之征确实只打了两年不到,共情中两次提及的“几年”则是修文前留下的小bug,无视就行。
    金光瑶娶秦愫的时间,恐怕也就比金江联姻晚不了多少,肯定不会早的,无论是谁也不会允许他越过金子轩先娶亲,他在观音庙说“为什么同为一人之子,你父亲可以闲适地在家陪着最爱的妻子逗自己的孩子,我却连和自己的妻子单独待得久一点都不敢,连看到自己的儿子都毛骨悚然,还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理所当然地指派来做这种事”,当时金凌还没满月,金如松已经出生了,就算金如松是婚前有的,金凌是婚后有的,婚期前后也差不了几个月。感谢在2020-06-29 00:53:12~2020-07-02 00:36: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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