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古蒂 XXI

    老格雷先生的去世给格雷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亲人逝去的悲伤也被慢慢冲淡，但在那个时候在格雷脑海中形成的那个念头，却始终挥之不去。
    放下手中的行程计划，格雷看了一眼在自己身旁睡着了的安朵。前段时间刚刚过了三岁生日的小朋友爱跑爱跳，是个十分活泼的孩子，自然，白天玩多了的小家伙吃完饭还想赖在爸爸身边，结果没多久就在书房的躺椅上睡着了。
    起身走到女儿所在的躺椅前，格雷蹲下身。
    上辈子他并没有孩子，对这个格蕾丝留下的女儿他自然是万分珍惜，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会给孩子带去怎样的影响，但他期望一切都会顺利。
    轻手轻脚将女儿抱回房间，格雷为孩子盖好被子，留下一个晚安吻之后，他回到楼下的书房。
    拿起电话，他拨通了许久未有联系的老师的电话。
    “曼奇尼教授，是我，梅尔。”
    “梅尔？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电话那端的老教授听起来有些惊讶。
    “难道我就不能打电话来问候一下我的老师吗？”医生笑意满满。
    “噢，当然，当然。”老教授似乎也被自家学生的好心情感染，在电话那端笑了起来，“你最近怎么样，小安朵有没有长高？”
    “安朵她很好，小家伙最近长得很快，顽皮得很，不过她在马德里遇到很多小伙伴，。”格雷先报了喜，“爷爷二月的时候去世了。”
    在格雷说出坏消息之后，电话那端的曼奇尼沉默了一下，接着轻叹一声，“我很抱歉，梅尔。我知道格雷先生对你来说有多么重要。”
    “谢谢。”在电话另一端的格雷地下头，摆弄着桌上的一支钢笔，“教授，我今天给你电话，是想要告诉你我今年夏天可能会来南美，参加一个国际红十字的援助项目。”
    “你的手完全恢复了？”
    “是的，复健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长，但从检查结果来看，我已经可以重新回到手术台上了。”
    “但你怎么会想来南美？不回米兰了吗？”
    “老师，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一种逃避，但我并不想回到米兰，或许之前的车祸是让我回到马德里的一个借口，但现在，我觉得我也需要离开马德里一会。在南美的生活和经历都让我感到很愉快，我跟红十字那边联系过，行程上的都已经差不多安排好了，我只要跟俱乐部这边沟通一下就可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孩子，我很高兴你会来这边，希望南美洲的人和土地会给你带来快乐，但安朵要怎么办？”
    “这是我今天打电话最主要的目的，我决定带着安朵一起，红十字的安排大多数都在比较安全的区域，但是也有些地方我实在不能带着孩子去，所以我想在那些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和师母照顾一下她。”
    “一点都不麻烦，自从我家的孩子都结婚搬出去之后我跟你师母就老寂寞啦，能够有小朋友来是再好不过了。你放心，”
    得到曼奇尼教授的保证，格雷最后的疑虑也被消除，想到不久之后自己和女儿的第一次南美冒险，挂下电话的医生心情也变得万分期待。
    ——
    “你说什么？”弗洛伦蒂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格雷，他觉得自己刚才可能听错了自家医疗中心主任的话。
    “主席先生，我希望能够在夏歇期的时候，前往南美，参加国际红十字的一个援助项目。”
    “南美洲？”虽然医生已经重复了一遍，但主席先生还是满脸的震惊。
    “我会将所有的行程安排在夏歇期，在离开之前我也会将所有的工作安排好，并且每四周会回来欧洲，同时，如果需要的话，我每周都可以进行电话会议。”说着，他将手中的计划表递给了佛罗伦蒂诺。
    意识到格雷是有备而来的，弗洛伦蒂诺接过将近二十页的，关于夏歇期三个月的计划。
    格雷静静等着自家主席看完手里的东西，而在弗洛伦蒂诺抬起头时，他看见的就是医生坚定地眼神。
    “你女儿才三岁吧？你要把她留在马德里一个人？”弗洛伦蒂诺没有马上表态，他对医生问道。
    “我准备带她一起去。”
    格雷的回答让弗洛伦蒂诺露出一脸你疯了的表情，这比医生会把孩子留在马德里还要让人惊讶。
    “我知道这之中可能会有风险，但我希望安朵能够一直跟着我，关于这些我也都已经做了全面的安排。”这其中的纠结与斗争，格雷早在自己的脑海里，跟自己辩论了无数次。他不愿与女儿分离，尽管南美没有欧洲这样安定，他要去援助的地方也并不是全是安全的，但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虽然有时候安朵会留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自己老师的家里，不能时时跟女儿在一起，但也比一个月只能回家见上一次要好，更何况，他很希望安朵能够领略到南美与欧洲不一样的美妙景致。
    “看起来你是非去不可了。”格雷跟其他皇马的工作人员不一样，虽然也拿着皇马给的工资，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皇马的关系更像是合作者。比起在夏歇期强制将医生留在马德里，主席先生脑海中已经闪过一个主意。
    听完弗洛伦蒂诺的建议，知道自己或许还要再牺牲一下的格雷也并没有再过纠结，很痛快地就同意了主席的请求。
    一切似乎都已经搞定，格雷虽然心情激动，但距离出发也还有将近两个多月，他也要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地安排好所有的事情。
    而因为他的手的恢复，医生也偶尔会在马德里皇家医院作为顾问，接一些稀有疑难的手术，为南美之行练习手感。
    又一个半月过去，距离格雷离开欧洲前往南美只剩下两个多星期，皇马在欧战赛场早在十六强时被尤文图斯淘汰，只能在西甲赛程拼尽全力，在只剩下三场比赛的情况下，他们与老对头巴塞罗也只差了没几分，能不能拿下这个赛季的西甲冠军，就要看这最后几场比赛的结果。
    考虑到这样的情况，格雷和弗洛伦蒂诺都觉得没有必要现在就告诉皇马一众球星他们的医疗中心主任会在夏歇期离开西班牙——这件事情本来就算不上什么大事，很多球星夏天根本就不会在马德里。等夏歇期开始了，通知一下所有人就可以了。
    比赛前一天的星期五下午，古蒂结束训练，每周五负责接孩子回家过周末的男人开着车从训练基地出发，前往孩子们所在的私立幼儿园。
    停好车一起从停车场走进幼儿园，古蒂一眼看见自家的两个娃正站在建筑门口，而他们的边上则是格雷父女两人。
    “梅尔？”古蒂虽然因为看到了医生而感到很高兴，但脸上还是强作自然，也朝医生的方向抬了抬手示意。
    “何塞。”医生也打了招呼，金发男子三两步跑到了他的跟前。
    “好巧。”古蒂虽然也知道格雷家的安朵在这家幼儿园——虽然安朵来的时间不久，但他家的萨拉跟埃托奥时常在他面前提起小姑娘的名字，但他却是第一次在这里遇到医生。格雷最近似乎特别忙，以前有遇到一次安朵和自家的孩子一起出来，也是格雷家的管家来接的孩子。
    “是呢，你训练完了？”格雷随意问道。
    “啊，阿兰查她今天有事，所以我来接孩子。”提到前妻的名字，古蒂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跟阿兰查的关系该怎么形容，他们依旧分居着，萨拉也明白他心中有着其他人，但有时候，他们会一起吃晚餐，几杯酒下肚就可以滚到床上，但□□的欢愉之后，两人又会回到原来的状态。
    像是有着□□关系的朋友，每一个激情的夜晚，也只是为了相互慰藉寂寞的身体与心灵。
    古蒂的回答让格雷的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但在金狼发现之前，医生就恢复了他惯有的笑容。
    “Papa！我们夏天去巴西好不好！”萨拉的声音让古蒂低下头，他满脸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女儿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请求。他都不知道自家孩子竟然知道有巴西这样一个地方呢。
    “Papa，要去要去！”埃托奥也不甘落后，揪着古蒂的裤腿，小短腿使劲蹦跶着。
    两个小朋友的话虽然让古蒂不明所以，但却让格雷挑起了眉头，他微微低头看向自家女儿，小姑娘一脸的无辜，但医生却知道这孩子应该是把她爹给卖了。
    “萨拉，埃托奥，你们知道巴西在哪里吗？怎么突然要去那，Papa夏天的时候带你们去小岛玩，比巴西舒服多啦。”还不清楚状况的古蒂说着。
    “不要不要，就要巴西，安朵说她要去巴西，去海的另外一边啦。”萨拉抢先回答了她爸爸的问题。
    “不要跟安朵分开！”埃托奥还不是很明白巴西与海的另一边的意义，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的安朵姑娘才来幼儿园没多久就要走了。说完，他直接松开了还不清楚状况的古蒂的裤腿，直接跑到了格雷跟前，小手一伸抓住了安朵的小手，他接着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格雷，“安朵Papa，带我一起去巴、巴西吧，我不要跟安朵分开。”
    被小孩子充满渴望的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格雷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也不管埃托奥正觊觎着自家宝贝女儿，他抬手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
    然而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对上的就是古蒂那双碧蓝的眼睛，和他一脸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
    医生轻咳一声，眼神游移了一下，飘回来之后就又对上金狼气势汹汹的表情，他只能坦白道，“我赛季一结束就要去南美了……”
    “什么？”格雷话还没说完，古蒂就叫了出来，他接着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接着又逼迫自己抬头，强自镇定地重新与格雷对视，“你怎么突然会想到要去南美？不是刚刚才在马德里定下来？医疗中心的事情怎么办？”
    “你今天晚上有计划么？要不来我们家吃晚饭吧？萨拉跟埃托奥也能跟安朵玩。”格雷觉得他们站在幼儿园门口，还是有点显眼。
    古蒂心中焦急，但又犹豫着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医生家吃饭，心中有鬼的他总觉得周五晚上一起吃晚饭什么的，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Papa，我们可以去安朵家玩吗？”
    “Papa去吧去吧，我想去安朵家玩！”
    两个小家伙倒是没有任何犹豫。
    低头看着自家女儿儿子期待的表情，古蒂也只好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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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