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纯白之冬·许墨-3（9）减压

    要说有什么能在短时间内给人们带来快乐，“甜食”大概可以算一个答案。
    看着孩子们扬起的嘴角上沾着的泡芙碎屑，我就觉得，自己心尖上也像是沾上了糖霜，甜滋滋的。
    许墨轻笑道：“怎么感觉你看着他们吃的时候，比自己吃到嘴里还开心？”
    “看他们这么开心，自然而然就被感染到了呀！”我不由笑道：“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笑得很开心？”
    和我一起收拾桌面的他，眉梢眼角都带着止不住的笑意。
    经我这么一说，那笑意又漾得更开了些，就好像——
    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要染上那股喜悦。
    “嗯，我这是被你感染的。”
    他仿照着我的话回了我一句，然后，就继续手头上收拾的动作。
    我倒是被他说得一下慌了手脚，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我连忙岔开了话题：“不过，泡芙本身就很能给人带来欢乐了！”
    “不管是悲伤还是压力，只要有甜甜的东西，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最近看你好几次都拎着泡芙盒子回家，也是因为这个？”许墨柔声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我没想到，连这种小事都被他发现了，好不容易用来打岔的话题再次迎来了沉寂。
    要说到最近遇到的压力，无非就是常规的工作和那个噩梦。
    从占比上来说，那个没有来源的噩梦绝对占了更大的比例。
    只是，那些梦中的事本来就荒诞离奇，要我说的话，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而那落在心头上隐隐的钝痛……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思前想后，我觉得这件事还是由我自己担着，说不定还更好一些。
    虽然不觉得能骗过许墨，我还是努力地扯起了笑容：“我……都摄入了这么多糖分了，早就没事啦！”
    我半开玩笑道：“不过，你要是有什么不用长肉就能减压的方法，也欢迎跟我说说！”
    “不长肉的方法吗？”许墨思索了一会儿，轻笑道：“我确实知道一个。”
    他一手撑在我腰侧的桌面，一边欺身向我逼近。
    我被挡在他和桌面之间，进退两难，只好别过了头。
    他趁势撩起了我垂落在耳际的发丝，我只感觉他的气息落在我的耳廓上。
    有点发烫，又有点发痒。
    我红着脸轻唤道：“……许墨？！”
    他垂眸轻笑：“不是想知道，不长肉的减压方法吗？”
    “因为害怕你又要忘记了，所以，这次就好好地跟你说。”
    没有给我反抗的机会，他直接凑到我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明了他的方法——
    “之前就跟你说过了，遇到了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不管是节目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随时都可以。”
    说完，许墨就把我从他的桎梏里放了出来。
    还带着香甜气息的空气稍稍驱散开我脸上的热度，但他所说的话，却像是烙印一般刻印在脑海中。
    我有些犹豫不决：“可是……”
    许墨柔声道：“还是你觉得，比起我来，一个泡芙反而要更有效一些？”
    我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有，怎么会有人拿自己跟泡芙比的。”
    许墨轻叹了口气：“比起这个，我更好奇，怎么会有人喜欢有事就一个人憋着，什么都不说。”
    我迟疑道：“我只是害怕……”
    许墨柔声道：“虽然知道你是害怕麻烦到别人，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而且，我也不希望在你的心中，我只是一个‘别人’。”
    他的话语如同冬日般温暖，丝丝缕缕地融化掉我心上那份不知名的焦灼。
    等收拾完桌面，我这才发现，教室的角落里还安安静静地坐着一个小女孩。
    我惊诧道：“那个孩子刚刚一直都在？！”
    许墨轻轻点头：“嗯，她一般不怎么跟别的孩子玩。”
    我小声道：“我不是说这个！你明明知道有孩子在，还……还……”
    一想到他刚刚把我抵在矮桌边上的画面，脸上好不容易才散开的热度一下子又聚了起来。
    “还怎么？”许墨看着我，似笑非笑道：“我刚刚做的，只是让人长长记性的事，难道不适合在孩子面前做吗？
    “你又……！”
    辩不过他的我干脆走到了小女孩面前，女孩正拿着手上的泡芙翻来覆去地看。
    即使我靠得再近了些，她的注意力也并没从泡芙上离开。
    我迟疑道：“她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吃？”
    “有这个可能，这个孩子对外界的反应比较慢。”许墨点头道：“只有看到她感兴趣的事情，才会触发她的模仿行为。”
    “这样啊……”
    我从桌面上的纸盒里拿出一个剩下的泡芙，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演示了“吃”这个动作。
    “啊——”
    “……啊。”
    小女孩学着我的样子张开了口，吃得沾了一手一身。
    但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由此染上了一丝喜悦。
    我轻笑道：“哈哈，慢点吃也没关系。”
    “你手上的，倒是再慢一点就要掉下去了。”
    说话间，许墨已经在我的身旁蹲下了，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握起了我的手腕。
    高大的他艰难地弓着身子，专心地擦着我手上的奶油。
    看着他那别扭的动作，我一时有点想笑，又感受到一股暖流缓缓淌过心窝。
    快要吃完时，小女孩抬头看了看我们，直愣愣地向许墨举起了手上的最后一口美味。
    “谢谢你。”
    他温柔地侧过头对着孩子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那块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泡芙。
    也许是担心许墨会浪费了自己的心意，小女孩一直看着他吃完之后，才“啪嗒啪嗒”地跑开了。
    他回过头看向我，以及我手上的那最后一口泡芙，打趣道：“你的最后一口，也等着我来代劳吗？”
    我回过神来，忙道：“才，才不用！”
    “你要吃的话，那边还有新的！
    我一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盒子，一手把手中的点心塞入口中，囫囵吞下。
    他又用那副戏弄人的表情看着我，眼中满溢出比奶油更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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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