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灰牛和猞猁

    “交给我吧，我送去会快些。”基尔伯特向丁马克伸出了手，面如死灰的丁马克将手里的箱子递了过去。
    “对了，你能把你戴上的‘眼镜’还给我吗？”接过箱子的时候，基尔伯特碰到了丁马克冰冷的手指，心中对丁马克的同情又加重了几分。
    “哦，好。”视力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丁马克极少戴隐形眼镜，更别说是附加了特殊功能的硬质隐形眼镜了。角膜上的不适感一度加快了丁马克眨眼的频率。当然，这一点点小小的不适很快就被更大的冲击给淹没了。
    硬质的隐形眼镜戴上容易，适应难，摘下更难。
    等丁马克揉着眼睛再次看清真实世界的时候，手上提着比性命更重要东西的基尔伯特早就跑没影了。只剩下不想体验极速飞车而留下接应的路德维希和刚把沃克交接给负责押送的MX警察的诺威站在原地。
    丁马克按着被揉出血丝的眼睛，转过头看向刚才自己出来的地方，同时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抹掉眼角，因为摘取隐形眼镜而刺激出的泪花。
    狭窄的库房门口，已经拉上了黄色警戒线，伸伸脖子还能透过半掩着的门望见里头难得亮起的光明。但丁马克一点也不想回想这扇门里发生的一切。而门口负责看守的机器人同僚正在就位。
    这番动静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安静的小路中仍然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回去了。”说话的是诺威。
    听到诺威的声音，丁马克的视线重新回到最早的位置上。
    天色确实暗了，路边的路灯也都亮了起来。拿搭档交代的东西，路德维希打了个招呼也离开了，只剩下诺威和丁马克两个人。残留的天光和昏黄的灯光混杂在一起，笼罩住一身干净清爽的诺威。
    看到这样的一幕，丁马克顿时觉得之前经历的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接下来去哪？”这个案子本于他们二组无关，最开始是干什么来着。哦，对了，是去向贝瓦尔德报告工作随便拿点经费的，折腾了这么久，现在总算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时间线上。
    “回家。”诺威伸手碰了碰丁马克还有点潮着的衣袖，也碰到了丁马克冰凉的手指，转身起步的瞬间，诺威的眼神暗了暗。
    “好！回家了！”丁马克的兴奋在诺威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吵闹。低头看了一眼潮湿的衣袖，丁马克克制住了上前搂住诺威肩膀的习惯性动作。
    “啧。”一直没等到丁马克扑上来，诺威稍微一想就明了丁马克用意，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嫌弃丁马克的胆小还是触动于丁马克的谨慎的心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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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部分人已经可以休息了，而另一部分却正在赶赴战场的途中。
    为米哈伊尔的手术准备已经展开，很不巧地撞上今天医院人满为患，克罗伊道鲁又彻底昏过去了需要急救，医生和护士来来回回忙绿着，没空管坐在病床上心情忐忑的米哈伊尔。
    本体回植排异的可能性并不大，米哈伊尔本人倒是不用做过多的准备。坐在病床上等待着关键时刻到来的少年，即使在一向的死对头面前都掩盖不住内心的紧张。
    一旁坐立不安的伊莎看上去比米哈伊尔更加紧张。一会支着下巴盯着米哈伊尔看，一会又焦急地望向门外，目光时不时地还划过米哈伊尔的右手。
    眼神乱飘间，伊莎的目光被那尊自己的雕像锁定住了。就算手术成功，米哈伊尔也不能马上使用右手，至少这次的作品他是需要长期忽视的左手来完成。所幸，米哈伊尔是左撇子。伊莎忍不住再一次感谢上帝。
    看着米哈伊尔无意识地盯着空气的眼神愈发不对劲，伊莎咬了咬牙，走上前伸手覆盖上米哈伊尔完整的左手。
    本来胡思乱想发呆的米哈伊尔浑身一抖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想抬手甩开。毫无意外地下定了极大决心的伊丽莎白给按住了。
    “你……”脑子吓的一片空白的米哈伊尔勉强挤出了一个词。
    伊莎眼一闭，心一横。抓起米哈伊尔的手按向了自己的脸。“不亲自确认的话，你是完不成作品的。”
    一向心宽的伊莎并不介意自己被摸脸这种小事，但这对象可是米哈伊尔啊！这种犹如非洲大草原上的大灰牛向猞猁露出柔软的肚皮的事在之前伊莎根本没想过，她更没想过米哈伊尔会以自己为模特来创作这种事。
    惊吓过后的米哈伊尔冷静了一点，被按在伊莎脸上的手轻微地动了动指头。闭着眼睛的伊莎以为米哈伊尔要收手，还加大了控制米哈伊尔的力度。
    “……”虽然手腕上开始传来阵阵疼痛，但米哈伊尔却奇异地理解了来自伊莎的“安慰”。
    “你是打算让我另一只手也废了吗？”
    闻言，伊莎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已经能正常运转的米哈伊尔，心里松了一口气。随之松开了禁锢米哈伊尔的双手。
    米哈伊尔抬起手掌，悬空的手指缓缓移动，真的开始亲自确认自己的模特。伊丽莎白。
    伊莎被米哈伊尔突如其来的配合，惊的连眼珠都不转了。
    非洲大草原上并没有什么大灰牛，也没有什么猞猁。小小的猞猁也奈何不了强壮的大灰牛。
    一动都不敢动的伊丽莎白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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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漂亮的回旋停车，一辆机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早已待命的医生一眼就认出了头盔都没带的基尔伯特，赶忙接过了基尔伯特手里的箱子匆匆离去。
    “呼。”即使是机器人，这一路凌厉的寒风也足以使基尔伯特的机体失去温度。
    “我说，你还好吧。”把机车拖到停车场，在医院食堂中坐下，接过好心的医护人员塞过来的热水壶，缓慢回温中的基尔伯特，终于记起费里德里希已经好久没说话了。
    “呕！”机器人会呕吐吗？
    答案当然是不会。
    费里德里希的意识体难受地翻滚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始终徘徊在眼前，挥之不去。
    “要帮忙删掉记忆吗？”光是想象就已经能把基尔伯特恶心出一身机油。
    “不，不要。”费里德里希虚弱地回答着，“不要删掉我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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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扰一下二位。”有护士进到病房里来通知，“手上马上就要开始了。”
    突然出现的外人，惊的米哈伊尔和伊莎各退后十厘米，险些撞上雕塑。
    “好，好的。谢谢。”米哈伊尔回应着护士的通知，却不敢回应护士眼中的“意义不明”的笑意。
    “你加油！”伊莎又挪上前来，拍了拍米哈伊尔的肩膀，做出了一个“伊丽莎白式安慰。”
    “嗯。”米哈伊尔低头回答着。
    等到米哈伊尔离开病房进入手术室之后，伊莎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心有余悸地拍了拍狂跳的胸口。
    “今天的惊吓也太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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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克落网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进那些利用他生钱的人的耳朵里，安坐在大后方的罗德里赫将和沃克有关系的人的身份地址一一发送给亚瑟他们。
    难得同做一件事，亚瑟，阿尔弗雷德还有弗朗西斯有条不紊地快速整理着各项信息，经过筛选和安排，发送给各地待命的警察们。
    对于某些人来说，今夜以及未来更多的夜晚都会是无尽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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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元旦快乐！！
    给两对别扭的同志撒一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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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