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隐然觉醒的质变

    剧院.
    4：33PM
    个人房间中——
    “怎么了，姐姐大人?”
    听着身后不知为何在室内不停来回踱步的亚里亚所发出的声响，坐在沙发上的梅露爱特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随即问道：“是有什么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正在发生吗?”
    话落，脚步声亦是停止.
    “我也不清楚......”
    微皱着眉头，亚里亚望向梅露爱特的背影回应道：“但这一次，我总觉得和以前的感觉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没有来自于直觉上的警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符号.
    现盘踞在亚里亚心中的，只有越来越沉重的压迫感.
    奇特的是，明明这份压迫感不是来自于她的直觉，但她的直觉却是将这份压迫感翻译成了能够让她理解的“信息”.
    “......这一次，我觉得它似乎是想催促我做出一个选择.”
    “并非对或错，只是单纯的做出选择.”
    听见亚里亚对自己的回应，梅露爱特不禁陷入沉思.
    从很早以前起，她就已经发现了自己姐姐的直觉远超于常人.
    可以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先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是最相信自己姐姐的人.
    “......这是好事.”
    未回首，梅露爱特就像是目睹了亚里亚因为自己这句话而露出的错愕神情一般，淡笑道：“换个角度看，既然姐姐大人的直觉并未告诉你自己有危险的预感，那不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么?”
    梅露爱特知道，自己姐姐的直觉，并非只作用于她自己一人.
    换句话说，只要亚里亚对一样东西有所在意，那无论任何事物，她都可以进行一个随机性的范围性“预测”.
    “看来萧林先生他们平安无事呢.”
    闻言，亚里亚的脸上顿时莫名地升出了几丝红霞.
    “嗯?”
    听着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梅露爱特不由困惑地转头问道：“姐姐大人，你这是想要去哪里?”
    “去找小雅和缇娜...顺便看看那位叫做栉名安娜的孩子怎么样了.”
    门开，门关.
    微风拂过了亚里亚的秀发.
    隐藏在亚麻色秀发之下，少女的耳根渐渐攀上了一丝显眼的绯红.
    在房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瞬，这抹或许连少女自己都不知道的颜色，清晰映入了一双勿忘草色的眼眸之中.
    “真是不坦率的姐姐啊......”
    轻笑声中有着一丝无奈.
    “那么，我也不能闲着了.”
    将眼中浮现出的复杂之色全部尽数收回，梅露爱特轻轻捶了捶自己似乎是因为保持坐姿过久而有些发麻的双腿，旋即从沙发上缓缓站起.
    “......去找她聊聊吧.”
    ———同一时刻———
    ［滴答——］
    宛若平镜的水面掀起涟漪，让倒影在其中的身形变得略显模糊了起来.
    少女沉默的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任由水珠从她藏不住疲惫感的面容上滑落，滴落至身前的洗手池之中.
    “太慢了啊......”
    一道叹息声响起.
    似是在抱怨，却又像是在庆幸.
    缓缓地，少女抬起手轻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当她再度将手放下之时，或许是出于错觉的关系，少女感觉自己能够能清晰的看清镜中的自己了.
    “还是这样比较习惯呢.”
    看着镜中变得清晰许多的自己，少女的脸上扬起了一个自嘲的微笑.
    随即，她抬手向着自己的头发碰去.
    只不过，在指尖即将碰到自己头发的前一瞬，她却突然停止了动作.
    “......算了，还是继续暂时先保持这样吧.”
    苦笑着，少女收回了自己的手.
    再次将双手放到打开的水龙头下方接了一些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再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几乎看起来像是恢复了以往一般之后，少女这才满意地擦干了自己的脸，旋即走出了洗手间.
    “嗯？”
    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正坐在沙发上阅读书籍的御坂美琴不禁回头向后望去.
    “要出去吗?”
    “嗯，突然想起有些事还没忙完.”
    “这样啊...需要帮忙的记得叫我.”
    “嗯，谢谢.”
    话音落下，开门声起.
    门扉扇动而带起的微风中，两根修长的麻花辫轻轻摇曳着.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话落，御坂美琴将视线收回.
    只不过，当她的视线不经意间触及到了自身面前的茶几之时，她整个人却突然愣住了一秒钟.
    “等等!”
    反应过来，御坂美琴急忙再度将头转向房门口.
    小焰!你的——”
    ［嘭.］
    关门声响起，呼唤声戛然而止.
    见此，御坂美琴不由迅速站了起来.
    “真是的，不戴眼镜你哪里看得清路啊......”
    对此，早已熟悉其冒失性格的御坂美琴不禁无奈叹息了一声.
    旋即，她拿起摆放在桌面上的红框眼镜快步夺门而出，然后迅速向着前方已经走出些许距离的晓美焰追去.
    ———同一时刻———
    “......有什么事?”
    冷清的声音响起，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想法.
    “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了么?”
    掩上身后半开的房门，翠绿色的眼眸用着平静的视线看着前方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
    “现在这种特殊情况，你应该也清楚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闭门不出才最为合适吧?”
    “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我可不想一直待在房间里面对那个估计此刻也是手里做着第一想做的事，心里想着第一想见的人的家伙...况且，你不觉得我们这个团体相互间的隔阂应该找个时间解决了么?”
    “......这种事情根本就——”
    “那个笨蛋家伙的妹妹就在这么做哦.”
    “............”
    闻言，薇鸢不禁沉默.
    难得的，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无奈.
    “你明明一直把她看在眼里，也很清楚她的所作所为，更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呐，我说......”
    轻坐在薇鸢的身旁，维多利加柔声问道：“你还想对她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多久?”
    薇鸢没有出声.
    直至过了好一会，她才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一般的开口道：“......她很不可思议.”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她——不...应该说，他们兄妹两人都有着能够“连接”他人的力量.”
    在维多利加的眼中，薇鸢那仿佛被寒冰冷冻了千年的眼神之中，此时有着一丝柔情正在流转.
    “没有他们兄妹两人，也就没有现在的我们.”
    维多利加没有反驳.
    因为她无法反驳.
    “你...过得还好吗?”
    忽然，维多利加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然而——
    “你是指以前?还是指现在?”
    薇鸢并没有对她提出的问题感到疑惑，只是淡淡的开口反问道.
    “你很清楚我问的是什么.”
    翠绿色的眼眸直直盯住了薇鸢.
    目光沉稳，却像是想要给予其压迫感，又像是想要看透其的真心想法.
    在这种早已见过无数次且已经习惯的目光前，薇鸢第一次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若需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恐怕也就只有“满足”这个词，才最适合现在的我.”
    “毕竟，比起曾经，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太过虚幻了.”
    她的声音很轻，宛若她的存在本身，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消散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轻放在腿上的素手，此时随着声音的发问缓缓攥紧了衣服的裙摆.
    她知道.
    她也不知道.
    推理终究只是推理.
    无论再接近现实，过往的推理也终究只是虚假的回忆，也只能让推理者成为一名过往的看客.
    “......因为，现在的我，只能在你们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存在.”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此时，维多利加所能做到的，只有宛若接近于永恒一般的沉默.
    一切都通顺了.
    最虚假的回忆已然构成.
    许久——
    “......你的两位哥哥呢?”
    将某位虽然面带微笑，但眼底却只有对世间无尽冷漠的老者形象从脑海中删去，维多利加问道：“你认为他们对你如何?”
    “大哥对我很好.”
    宛若沉浸在回忆之中，薇鸢将自己略微空洞的目光望向了天花板.
    “他是曾经唯一一个把我当做“人”来对待的人.”
    一句话，说尽过往，说尽了一切.
    “那...你的二哥呢?”
    没有惊讶，没有错愕，浮现于维多利加眼中的只有悲伤.
    “二哥...吗?”
    闻言，一抹犹豫悄然浮现于薇鸢的脸上.
    “......我不知道.”
    思考了一会，薇鸢终是选择向维多利加摇了摇头.
    “虽然他对我的关照无微不至，但我仍然还是无法忘记他曾经和别人的约定.”
    闻言，维多利加不知为何感到心头一紧.
    意识在阻止她.
    身体在警告她.
    但就算如此，维多利加也依旧是出声道：
    “请问，能告诉我约定的内容吗?”
    话落，维多利加看见那朝着自己方向转来的面庞上竟是多了一丝诧异.
    “你真的想知道吗？”
    她有些疑惑的问道：“虽然告诉你没有关系，但对你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你的风格吗？”
    “身为侦探，拥有多种能够完美适应各种场合不同风格不是常识么， My lady?”
    对于薇鸢的暗中警告，维多利加只是淡淡一笑.
    “我就知道......”
    虽然早已知道自己的警告对维多利加不会起到丝毫作用，但薇鸢还是忍不住面露无奈的轻叹了一声.
    “......约定的内容很简单.”
    “若是我有一天脱离了家族的控制，那被家族命令的他便可以根据自己的判断，越权提前执行他必须要做的事.”
    像是在讲着与自身无关的话题一般，薇鸢的语气再度恢复了以往那冷静到堪称极致的漠然.
    只不过，她接下来短短的一句话，却是让维多利加不禁心头一寒，甚至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比如，杀了我.”
    ———同一时刻———
    警察局下方.
    地底研究所中——
    “萧林同学......”
    低头望着眼前一片漆黑的通道口，黑雪姬犹豫道：“你确定我们要从这里进去吗？”
    连黑雪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快速通道的路口产生抵触.
    “节约时间.”
    拎着装满了药剂的罐子，唐萧林回应道：“况且，我们也不清楚别的道路的具体位置，现在也只能选择从这里下行了.”
    “......那么我先下去吧，你拎着药剂罐也不方便，我先下去待会接应你.”
    “这样也好.”
    说着，唐萧林朝黑雪姬递出手电.
    “注意安全.”
    看着黑雪姬踩在铁梯上一步一步地向下攀爬而去，唐萧林也是将右手缓缓伸入了大衣中，随时准备着支援.
    “一切安全，下来吧.”
    待勘察完下方附近环境的黑雪姬朝自己出声，唐萧林这才也是踩上了铁梯.
    借着黑雪姬由上而下照来的灯光，唐萧林虽然抱着药剂罐，但也还是较为轻松的攀爬了下来.
    “能看出这里是哪里吗？”
    “不知道.”
    虽然简洁明了的回应着，但黑雪姬却仍然还是将手电的光芒照向两人的左前方.
    在那里，大型的白色设施伫立着，反射着来自手电的光亮.
    “或许是上面那个温室的配电室吧.”黑雪姬说道.
    “......先出去吧.”
    “嗯.”
    两人都是知道此时时间的宝贵，因此也就没有在如何修复照明系统这方面大量思考.
    于黑暗中借着手电的光亮，唐萧林和黑雪姬很快找到了通往外方的房门.
    见电动门的显示屏上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两人不禁皆是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当电动门打开之后，两道身影却是不禁愣在了原地.
    “......萧林同学，你也感觉到了么?”望着眼前照明系统正常的走道，黑雪姬轻声问道.
    “这么明显，想不感觉到都很难呐.”
    轻叹一声，唐萧林默默转身，将手中的药剂罐轻轻横放在了地面上.
    “多谢.”
    回首，接过黑雪姬递来的东西，唐萧林道谢一声.
    旋即，两人一起朝着面前的明亮通道踏出了一步.
    ［啪嗒.］
    步声微弱，但却异常的清脆.
    只不过，声未落——
    “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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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