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checkmate

    剧院.
    6：30AM
    会议室内——
    “我们还是进入主题吧.”
    以这句话为开场，直至上一秒本还是死寂的房间中开始有了声音.
    会议室中有着两名少女.
    一名身着以黑色为主调的上世纪哥特式服装.
    一名身着以白色为主体的现时代科研白大褂.
    “这么一大早，且特地还为了避人耳目选择了这里...请问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透过各自身前桌面上摆放着的杯中冒出的热气，红色双眸与翠绿双瞳毫不示弱的相互看向了对方.
    “若有事的话，还请让我们快些解决吧.”
    “维多利加小姐.”
    望着面前将自己邀请到此的少女，身着白大褂的少女轻声叫出了她的名字.
    “当然.”
    见面前身着白大褂的少女催促自己，维多利加便是放下了手中刚微抿几口的提神咖啡，随即望向其淡淡道：“既然白博士看起来似乎还有事，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吧.”
    身子略微向前倾斜，维多利加的眼神锐利了起来.
    “白博士，我希望您能够告诉我，您这一个星期左右都干了些什么.”
    并非询问，而是略带命令的“请求”.
    “......布洛瓦小姐，这似乎是我的个人隐私吧?”
    闻言，白不禁微微皱了皱眉，显得有些不满.
    “我知道，可希望白博士您能够理解...毕竟，这说不定关系到白博士您以后与我们之间的相互信任.”
    明明房间内开着暖气，两人杯中的咖啡也还在冒着热气，但空气内却是完全没有任何暖意.
    寒冷，在两人的对视中无声无息蔓延了开来.
    “维多利加小姐似乎话里有话呢.”
    端起咖啡微微一抿，任由那股苦涩中带着轻微甘甜的滋味在舌尖回荡，白感觉自己的困意略微减少了些许.
    与维多利加炯炯有神的双眼不同，白的双眼亦是显露出了藏不住的疲惫.
    这也是自然.
    因为...她从昨晚到现在，还没有让大脑休息过哪怕一瞬的时间.
    “维多利加小姐，还请直接把话挑明吧.”
    “正如您现在看见的，本人因为昨晚通宵研究自己的项目，因此目前非常劳累，急需补充睡眠.”没有给维多利加侧旁敲击自己的机会，白抬手向维多利加指了指自己毫不掩饰露出了疲惫之色的脸庞，然后冷声回应道：“所以，若您接下来还是准备继续拐弯抹角的话...那还请恕在下就此离开.”
    咖啡，被白缓缓放回桌面上.
    这是暗示，也是明示.
    “......我明白了.”
    撇了一眼被再度放回桌上的咖啡，维多利加将视线重新投向白，淡淡开口道：“那么，我想向您先提问一个问题——”
    “您，为何要对自己的朋友——牧濑博士隐瞒自己的行踪呢?”
    闻声，白眼中的疲惫顿时全部消失.
    并不是消退，而是被心中浮现的一种情绪所完全覆盖了起来.
    “......”
    没有立即回应，白面无表情的盯住了维多利加.
    那双本已经充满了疲惫感的红色眼瞳，此刻却是已经变得锐利无比，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威胁感.
    “......布洛瓦小姐，我可以从您刚才的这句话中理解为——您是已经将我定义为某个事件的犯人了么?”
    “白博士，您只说对了一半.”
    微微摇了摇头，维多利加纠正道：“我只是将您定义为了某个事件的嫌疑人之一而已，并没有将您直接定义为犯人，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还请您先分明.”
    “哦?”
    从维多利加的话语中听见了一个有意思的词组，白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淡笑.
    “［嫌疑人之一］...么?”
    白颇有兴趣看向维多利加，问道：“这么说的话，维多利加小姐怀疑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
    平时一向不怎么爱在外人面前让自己声音中带上感情的白，此刻却是让声音毫不掩饰的带上了一丝好奇.
    “是的.”点了点头，维多利加继续说道：“毕竟，我的职业从某种方面来说，就是需要怀疑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
    一句话，表明了很多东西.
    “你果然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侦探啊，维多利加小姐......”
    毫不犹豫献上自己的赞叹，白轻轻鼓了鼓掌.
    然后——
    “只不过......”
    掌声骤停.
    “推理小说里的话，若是身为侦探，不一般都需要先做一件事么?”
    “侦探若是要破案的话......”
    望着直直盯住自己的维多利加，白的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些许，再度露出了不久前刚消失的那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第一件事，不是要先向所有人排除自己的嫌疑吗?”
    声音略显低沉，仿佛能让房间内本就寒冷的空气能够就此凝结成霜.
    “......白博士说的非常正确，疏忽了这一点的我，现在可还真算是一个半吊子的侦探.”
    自嘲的笑了笑，维多利加拿起咖啡微微一抿，然后闭着眼继续道：“说的也是...那么我就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说着，当着白的面，维多利加缓缓掏出了一只录音笔.
    “这就是我的证据.”
    录音笔的播放键被维多利加按下.
    旋即，一道声音从录音笔上响起：
    “我们中，有内鬼.”
    低沉中带着严肃的声音，让白瞬间面露错愕.
    这是她再清楚不过的声音.
    是唐萧林的声音.
    “昨日，夜夜小姐在給发电机添加燃料时，发现有人故意破坏了汽油桶.”
    声音仍还在继续.
    “鉴于以上，我对作案者有两个猜测——”
    闻声，白不禁再度就将视线投向维多利加，却发现维多利加也正在盯着她，一语不发.
    “一:作案者的力气非常小，所以才选择使用工具来实施自己的计划；二:作案者是为了拖延时间才特意选用这种方式.”
    “拖延时间?”
    “对，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也还是有的.”
    边听着自己与唐萧林的交流录音，维多利加边仔细盯着白的一举一动.
    “你去解决外患，我来解决内忧.”
    “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顺水推舟，走一步看一步.”
    录音就此结束.
    维多利加感到非常失望.
    因为，她没有从白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除了刚开始听见录音所流露出的自然惊讶之后，白便又是恢复了原来的扑克脸，让维多利加根本无法分辨她心中的想法.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棘手啊......）
    虽然维多利加并没有把失望写在脸上，但她却早已在心中发出几道轻叹.
    “原来如此......”
    听完录音之后，白跟上了维多利加的思维，道：“确实，在大家都信任他，但他完全谁也不信任的情况下，得到他的信任来证明自己清白...不得不说，这的确是最为简单却又最为有用的证明.”
    纤细的手指轻敲起桌面，让杯中本平滑如镜的咖啡表面微微荡漾起涟漪.
    “......我明白了.”
    像是认命了什么一般，白长长低叹一声，然后向着维多利加点了点头.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她这么问道.
    “我想知道的，始终就只有一件事.”
    见白准备配合自己，维多利加的语气不禁也是柔和了许多.
    “白博士，我希望您能告诉我，您在这一个星期内都做了些什么.”
    “......这很重要吗？”
    “请相信我，这很重要.”
    听见维多利加的这句肯定，白默默再度端起咖啡微微抿起.
    这一次，她没有再迅速做出回应.
    见此，维多利加并没有出声催促.
    她知道，白的心中此时肯定在做着斗争.
    因为她也很熟悉这种感觉，所以能理解.
    于是，时间缓缓流逝......
    终于，某一刻——
    “我可以告诉你.”
    放下已经内部空无一物的咖啡杯，白睁开双眼，以抱着下定了某种决心的眼神再度将视线投向维多利加.
    “不过，作为交换，我希望维多利加小姐您也能够回答我一个问题.”
    见维多利加一瞬间面露错愕，白不禁笑了笑，说道：“还请放心，我是不会向您询问有关私人隐私的问题的.”
    “您请问吧.”
    宛若没有听出白话语中的嘲讽，维多利加也是回以一笑.
    “我的问题很简单——”
    白将从上衣口袋中取出的东西立在了桌上.
    那是两枚通体透明，在灯光下闪耀着七彩光辉的棋子.
    一枚的顶座上屹立着一个小小的十字，另一枚的顶座上则是固定着一个小小的圆球.
    一枚，代表着最高贵的地位.
    一枚，代表着无限的可能性.
    望着这两枚棋子，维多利加愣了愣.
    从白的眼中，她知道了自己的这次回答，将会影响白接下来做出的选择.
    于是，维多利加认真聆听起了问题.
    “维多利加小姐，我问你......”
    白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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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