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认识小a时，她已经28岁了。
小a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一米八的身高，肤色很白。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喜欢打篮球。
他们是在网上认识的。
从未想过见面。
此时的她和男朋友在北京漂泊，住在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
从18岁跟随他来到北京，就再也没有回去。
她知道他和许多女人暧昧不清。
她想和他结婚。
但他对结婚只字不提。
她学会了喝酒，抽烟。生活过得越来越颓废。
在酒店里当服务员，曾有一位长着一脸麻子的男人将小费放在她手上的同时，捏了捏她的屁股。
习惯这些男人的嘴脸。
好色之徒。
待男子走后，她数了数小费，心满意足的塞进口袋。
他是酒吧的驻唱歌手。身边围绕很多美女。
每当有异性打来电话，他含糊的解释是交际应酬。
曾在他的社交工具上看到有人向他发来“老公”的称呼。
本应该吃醋大发雷霆。
但她却像没看见一样。
一张平静的脸没有波澜。
她爱他。甚至因为太过卑微而在感情的世界里失了分寸。
夜晚，他们紧紧相拥。但她还是没有安全感。
他爱过很多女人。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为许多人写过歌。唯独没有她。
他们在一起十年了。
不像恋人，倒像亲人。偷偷去过他工作的酒吧，学着像他身边的美女打扮。
化浓妆，将头发染成乱七八糟的颜色。穿着很短的裙子。
但却得不到他的注意。
她站在墙角落寞的抽烟。不停的晃动手机。
微信摇一摇加好友。
她相信“三”是个幸运的数字。
我爱你。
我想你。
我娶你…
都是三个字。
她暗自想道，如果摇到第三次，不管是谁都会加他（她）为好友。
当手机摇到第三次时，屏幕上显示。
小a,距离五千米。
他的头像是一位动漫人物。
她嘴角上扬。觉得是种缘分。
她发送了好友请求。
不久得到回复。
“你好。”
“你好。”
像普通人那样打着招呼。
同是两个孤单的人。
夜深人静时，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
“睡了吗？”
“还没。”
“在做什么？”
“明天要考试了…在复习。”
“好吧。不打扰你。”
“没事。反正那些书，我也读不进去。”
他们天南地北的闲聊。
从他的言谈中，觉得他是个很温暖的人。
他在学校里，每天都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业余时间去做兼职。积累经验。
学法律专业。还有两年毕业。
有一次，她问起，你喜欢3这个数字吗。
他回复，不喜欢。
奇数和偶数。
他只喜欢偶数。
他们在网上聊了一年，无话不谈。
但她不会向他说起男朋友。
她说，她在一家国企上班。每天都很忙碌。
真实的她不过是一边刷盘子，一边摔去手上的泡沫去回复信息。
她说她能一口气喝光一瓶啤酒。
她常常失眠，在黑暗里面对空气发呆。
她在北京生活了八年。明明是异乡，却当做了故乡。
她喜欢紫色。
最大的梦想是想摆脱一个人。
“谁？”他好奇的问道。
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也说不清。或许只是在梦里出现过。”
认识的第二年。
他们相约见面。
此时她和男友已经度过了10个年头。
争吵越演越烈。
不知道为什么争吵？
生活中最微小的事情也能引发一场战争。
最厉害的一次，她拿起还没熄灭的烟头，狠狠的摁在他的臂膀上。
他痛的哇哇大叫。
用力扯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
一顿拳打脚踢。
打累了，男友躺在床上睡觉。她瑟缩着身体蹲在地上。房间里没有开灯，没有月光渗透。四周的空气冷冰冰的蔓延。
她咬着嘴唇，抑制哭声。
倔强任性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们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不知道如何处理。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会有断裂的可能。
她在黑暗里抽烟。
微弱的光若隐若现。
拿起手机，向小a发了信息。
“我想离开北京？”
“去哪儿？”他回复。
“随便哪里就行。只要不是北京。”
“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在北京，我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他们决定见面了。
第一次见到小a，就被他身上弥漫的阳光震慑了。
他还是一名学生。没有经过社会的大染缸，看待外界带着纯洁的眼光。
脸上洋溢温暖的笑。
“你好。”
“你好。”
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喝了两杯珍珠奶茶。
相见恨晚。
临别时依依不舍。
从相见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小a已经沦陷了…对此，她颇洋洋得意。
这些年，她只顾着去爱，却从来没有享受过爱。
她迷恋着别人的爱。
每个礼拜。他们都会见面。
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有一次，和男友吵的很凶。
外面下着暴雨，她还是走出了大门。这个时候，她想起小a.
站在雨中一遍遍拨打他的电话。
直到看到他一路淋雨找到她。
那一瞬间，并没有觉得多深刻。
脸上的泪水混合着雨水流淌。
她说，你可以带我走吗？
他听到后，微微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紧紧拥抱了她。
他把她带到自己租住的公寓。
她在浴室里洗澡。
哗哗的水声敲打夜的寂寥。
洗完澡，她裹着他的睡袍，头发上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她坐下来安静的抽烟。
倒把他吓了一跳。没想到，她却开玩笑道，要不要来一根？
“你…你…你从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三年前。”她漫不经心的说。
“女孩子抽烟不好…”
“呵。是吗？我认为很酷。”
“你真的…真的…想离开这里吗？”
“是…我过腻了这样的生活。”
“好…我带你离开。”
小a异常坚决的回答。
车票订在了后天。
她没有在回去探望男朋友。像下定决心要一刀两断似得。
消失的第二天。
男友发来信息。
“你在哪里？”
而后，在没有信息。
她站在窗前俯瞰北京的星空。会觉得恍然如梦。
没想到她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年。竟从未好好的观察过这里的美景。
远处传来好听的音乐声。
谁在唱歌？
在唱给谁听？
“我们去哪儿？”她问小a。
“南方。”
“哦…是蛮远的。”她低下头怅然若失。
到了要出发的日子。
小a提前去了车站等她。
但直到列车启程，她也没有出现。
他收到了一条来自她的信息。
“我痛恨离别。”
电话拨打过去。无人接听。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尝试过找她，但毫无踪迹。
她回到和男友的地下室。
天刚刚亮。
他还在睡觉。听到开门时，他微微侧身。睁眼。
看到是她。颇为吃惊。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他说。
“是…可是我还是回来了。因为我痛恨离别。”
她躺在他身边睡下。
泪水在眼角滑落。
～我一直想摆脱一个人，却发现所有尝试的方法都徒劳无功。
～我用了十年爱了一个人…以为会有保质期，现在才懂根本没有归期。
～初次见面，他唱的（有缘无分），原来这就是一首为我量身定做的一首歌。
～我活在一场虚无缥缈的梦里。
～和小a注定没有缘分。因为他喜欢偶数，我喜欢奇数。
我路过你的生命
是否会留下足迹
夜深人静时
你是否会想起我
天已经黑了
我还在街上游荡
关于你的故事
还在我脑海里播放
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幸不幸福已经不重要
你说的永远是我到不了的天堂
没来的及说的情话都随风飘远吧
我在另一座城市奔波
偶尔会想起你啊
喝着苦咖啡
就着回忆的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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