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费特之死

    一行人回到学院，刚下车，他们四人就被安全厅的探员们围住了。
    “我们是安全厅探员，请你们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威廉厅长要向你们问话。”带头的探员举着自己的身份牌，说道。
    “威廉不是搜查厅厅长吗？”雷元海反问。
    “别问这么多了，先跟我们走。”探员严肃地说道。
    “我们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他腿上的伤还没好，我们要先把他送去就医。”陈美琴指着何冷云，对他们说道。
    “不行，总部也有医生，请不要为难我们，立刻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探员说完，准备上前将他们押走。
    雷元海心想，总部位于一百多公里外，斯摩棱斯克的西南角，过去哪来得及？
    他拦住走上前的探员，冲他大喊：“必须让他现在就去医科大楼！”
    伊梅林也走到探员们身前，拦着他们。陈美琴正准备掏出手机，探员们随即按着枪套上的手枪。
    “让我打个电话！”陈美琴说完，拨通了号码，“没错，是我，你让他们先送何冷云去治疗，现在！”
    电话挂断后不久，带头探员的手机就收到了信息。
    “你们三个，现在带他去医科大楼，没有命令不能离开他半步。”带头探员吩咐道。
    “明白。”
    说完，三名探员扶着何冷云，走向医科大楼。剩下的探员把三人押上了车，车队随即驶出学院，奔向总部。
    8月9日，上午10:20，斯摩棱斯克东北方向郊区，光荣会总部。
    这个占地面积九十多万平方米的建筑，看上去像是一个政府部门。高耸的三十层委员会大楼像一根蜡烛，位于正中心，行动部、后勤部和情报部三个十六层的大楼的中间，三个部门大楼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围着委员会大楼。
    “真不知道美琴现在怎么样了。”刚起床的雷元海开始关心起了陈美琴。
    “我倒是担心冷云的伤，折腾这么多次，真怕他留下后遗症。”伊梅林无精打采地说。
    伊梅林和雷元海已经在情报部大楼的禁闭室被关押了一整晚了，虽然环境和伙食还算不错，但他们俩像热锅上的蚂蚁，在禁闭室里来来回回地走了一夜。
    “喂，你们两个， 该走了。”两名警卫走了过来，打开了禁闭室。
    “去哪?”伊梅林问道。
    “等会你们就知道了，先跟我们走。”
    二人跟着警卫，来到了安全厅十四楼的会议室。走进会议室内，之前参加行动的队员们都已悉数到场。他们整整齐齐的坐在会议桌一侧，浑身缠满绷带的倪则明和失落的安娜也在他们之间。
    两人见何冷云已经为他们和陈美琴三人留了位置，便坐了过去。他们的对面坐着一众安全厅的探员，包括何冷月和金柔玉，她们二人坐在一个威严的男人左右。
    二人虽然在前些天在审问何冷云的门外见过这个女人，但是由于灯光太暗的缘故，没太看清她的脸。不过现在看上去这个女人真算得上是极品，行动队员中的一些人还时不时偷瞄着她。
    伊梅林心想何冷云能看上她也算情理之中，何况他俩还有可能是两情相悦。他看了眼何冷云，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杵着个脑袋，眼光无神地看着桌子。
    雷元海看到发着呆的何冷云，又看到坐在他姐姐旁边的金柔玉，心里也明白了。不过出于这种场合，嘴碎的他也不好说些什么，于是又看向陈美琴。
    陈美琴并没有选择坐在他们旁边，而是坐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她淡定的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看向何冷月和她身边的女人。
    何冷月小声地向坐在中间权高位重的男人报告着，示意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男人清了清嗓门后，板着脸说道：“执行厅的队员们，我是情报部副部长也是安全厅厅长，威廉·鲁道夫·冯·龙德施泰特。想必，你们也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到这里。”
    众人各自对视了一眼，年轻的队员们紧张地看着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男人，倪则明和克鲁特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没错，你们的行动失败了，格鲁吉亚的军事行动已经升级，目前正在与俄罗斯第五十八集团军交火。你们这帮行动部的笨蛋！”龙德施泰特怒视着众人。
    金柔玉用遥控器，播放着电视上的直播画面。龙德施泰特看着电视播放的画面，强忍着心中的震怒。
    克鲁特和倪则明一声不吭地铁青着脸，其他人也只好默不作声地任由龙德施泰特的辱骂，只有陈美琴面不改色地坐在角落里。
    “副部长先生，我们按照行动部制定地计划，完美的执行了整场行动，至于为什么没有阻止战争，我们也不清楚。”何冷云起身斗胆说道。
    何冷云刚说完，何冷月愤怒地看着他，金柔玉也惊讶地看着他，偷偷向何冷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只听咣当一声，龙德施泰特愤怒地拍着桌子，恶狠狠地看着这位敢于顶撞他的年轻人，大声说道：“是因为你们在现场留了活口！我们潜伏在格鲁吉亚的情报人员告诉我，这名活口被救治后，把你们当初南奥塞梯的叛军，报告给了格鲁吉亚高层！“
    金柔玉受龙德施泰特的示意，把那名活口受伤时的照片投影在屏幕上。
    龙德施泰特对着何冷云问道：“这是装甲车内的驾驶员，你记得吗？”
    “副部长先生，既然是装甲车内的驾驶员。我觉得情报部也有责任，我们事先并不知道会有车队在行动时出现，搜查厅的威廉·李厅长也没有提前告知我们。”何冷云开始为他的队友们辩解。
    坐在何冷云身旁的达克连忙用脚轻轻地碰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那你们预备队是干什么吃的，你还敢跟我狡辩！情报部也不是神，并不能把所有情况都能事先掌握！”龙德施泰特站了起来。
    “既然不能预料，那为什么只派遣我们二十个人执行这个行动？从一号开始，格鲁吉亚就和南奥塞梯就发生过小规模的交火。你们不知道吗？你指望我们所谓的预备队六个人去处理任何可能发生的意外，你们却不知道关于车队的情报，那就情有可原吗？我们连摧毁装甲车的武器都没有，做完成行动计划已经尽力了！”何冷云浑身发抖着，顶撞着龙德施泰特，“还有后勤部！为什么我们和上级的通讯会中断？”
    场面接近失控，龙德施泰特拿出手枪，拍在桌子上，指着何冷云说道：“你的意思是，行动失败不是你们行动部的问题？你们但凡检查一下车里的情况，也不会让那个该死的活口漏掉！”
    何冷月铁青着脸，怒视着何冷云。金柔玉则淡定地看着何冷云，嘴角上扬的幅度并不显眼。
    “何冷云，你先坐下。副部长先生，那请问，是什么原因，只调遣我们二十人参与这次行动？远东行动科和东欧行动科剩下的人，是什么原因不能参与这次行动？”浑身绑着满绷带的倪则明也挺身而出，质问着龙德施泰特。
    倪则明不能再让自己心爱的部下为他们出头了，他知道龙德施泰特是在拿他们顶罪，正是因为安全厅的失职，让总部出现内鬼和叛徒。所以他们怕泄密，不敢调派其他人来。但是倪则明不能明说，因为这些理论上不是他这个级别能够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倪科长！”龙德施泰特拿起手枪，上了膛，指向了倪则明。
    克鲁特见状，起身挡在倪则明前面，态度温和地说道：“副部长先生，请您冷静。倪科长和何副官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我建议让萧毕纳副部长和魏洪昌厅长过来，以便更好地探讨这次行动失败的责任，顺便制定好补救方案。”
    龙德施泰特冷笑道：“好啊，你们行动部的人跟我玩这一套？何冷月，拿文件出来。”
    何冷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上面写着“关于八月四日行动计划失败问责”的字样，以及小泽易男、安妃娜和贝利亚的签字。
    “我代表他们三人，全权负责处理你们这个烂摊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么？”龙德施泰特拿着手枪，枪口向下撑着桌子。
    两人无奈地坐了下来，其他的队员都松了口气。何冷月依旧愤怒地看着何冷云，何冷云同样愤怒地跟她对视着。
    “行了，我现在公布光荣委员会对这次行动失败的处理结果：鉴于行动失败所导致俄格冲突的直接原因，极有可能是装甲车内未被击毙的士兵向其上级阐述的报告所导致。”龙德施泰特关上了手枪的保险，读着文件的内容。
    “据安全厅的全面调查，在行动过程中，从当晚的十一点零三分左右至十一点十二分，因通讯设备遭到不明身份的干扰，马斯克副厅长与行动各小队失去联系。在此情况下，行动队员们依旧执行了计划中的任务。因此，负责处理突发事件的突击队员将受到降职处理。突击队员雷元海降职至学院行动系，任教官两年。突击队员兼小队指挥官何冷云降职至学院行动系，任教官四年。其余参加行动的人员，暂时停职，期间暂住在情报部大楼，配合安全厅调查，直至调查结束。”
    “不对！装甲车里面的人，是费特补的枪！与我和雷元海无关！”何冷云突然又站了起来，说道。
    除了雷元海和伊梅林以外，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何冷云。
    “费特已经死了，何冷云。”陈美琴冷冷地说道，引得何冷月鬼魅地一笑。
    “什么？！”雷元海也站了起来。
    “是的，何冷云先生、雷元海先生，看来你们对此有些疑惑，是吗？”龙德施泰特冷笑着说。
    何冷云和雷元海互相惊悚地看着对方。
    “我明明…我明明看到他站在装甲车头上对着舱内连开七八枪，我的头盔摄像头肯定录制了当时的场面。”何冷云说道。
    “你和费特的实时影像在你炸毁装甲车的几秒后，就中断了。你们的头盔我们也调查过，爆炸的冲击让它几乎停止了工作，然后你摇了摇头，它就彻底死机了。就在那个之前，费特就已经死了，死于手榴弹的破片割破了他的喉咙。”何冷月说道。
    “不可能，我醒来后，还看到费特扛着两具尸体回到撤离地点。”雷元海激动地说道。
    何冷云明白了，费特应该是安插在克鲁特组的安全厅探员，安全厅的人在保他，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的部下担责任。当时雷元海还晕倒在地，费特补枪的经过，没人知道也没人能证明。
    不过陈美琴为什么这么说，他就搞不懂了。
    “那两具尸体，分别是费特和保罗，我们距离装甲车残骸100米处发现的。费特死前，身上还带着格鲁吉亚的作战计划。”克鲁特说道。
    “不可能…”雷元海懵了。
    “他真的死了…么？”何冷云也懵了，但是他知道，克鲁特没有理由骗他。
    “是真的，正如这位女士说所说，费特的颈部被割开了八厘米的伤口。”克鲁特说。
    “阿海别说了。”何冷云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心有不甘地说着，“既然如此，都是我的责任，与雷元海无关，我任凭处置。”
    龙德施泰特笑了笑，点起一根烟，喝了一口咖啡，脸色一转之前的凶煞，说道：“组织向来是赏罚分明的，既然惩罚已定，就不容更改。好了，可以散会了。你们还需要配合我们的调查，就先请回到为你们安排的住处吧。”
    众人纷纷离去，克鲁特也扶着倪则明离开了会议厅。雷元海还要接着闹，被伊梅林和陈美琴拉了出去。安全厅的探员们将行动队员们他们送去四楼安排好的房间。
    何冷云呆坐在椅子上，回想着那晚的情节，费特在自己眼前站在装甲车上射杀那些士兵的一幕还记忆犹新。
    “正好，我还有跟你说些事。”龙德施泰特示意他留下来。
    何冷云看着龙德施泰特，面无表情地坐在了他的对面。
    四楼，伊梅林和雷元海回到了安全厅为他们安排的房间。三张单人床摆放在房间靠墙的一侧，另一侧摆放着衣柜和一张大的办公桌。
    “喂，陈美琴怎么感觉…”伊梅林回到屋里，刚开口就被雷元海打断。
    “不用你说，我也看出来了。给我点时间，我把她掰回来。”雷元海点起一根烟，低头说着。
    “怕是没什么机会了，你和冷云要留在学院了。”伊梅林也点上一根。
    “感觉应该跟冷云他姐有关，哎。”雷元海抽着烟挠着头说道。
    “你应该现在就去找她聊聊，拖着不是办法，可能明天你跟冷云就会被分配回学院了。”其实伊梅林很想去探探陈美琴的底，只不过现在碍于雷元海和她的关系，也只能建议雷元海去了。
    “嗯，我现在就去。”雷元海抱着忐忑不安的心，走去了隔壁房间。
    房间里，陈美琴刚打完电话。她围着浴巾，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抽着烟，考虑着刚才电话那头给她的选择。
    “美琴，方便说话吗？”门外，雷元海敲着门问道。
    陈美琴披着浴巾，毫不避讳地给雷元海打开了房门，然后回到了窗边的椅子上。
    雷元海一进门，看见披着浴巾的陈美琴，心里一颤。但他也没说什么，坐在陈美琴对面的椅子上，点起了烟。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抽着烟看着窗外。
    “这几天发生的事儿真多，真没想到，梅林真的和小雪搞在了一起。哈哈哈…”雷元海首先打破沉默。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陈美琴呆呆地望向窗外，吐着烟说着。
    “对了，安娜没有被安排在这里吗？”
    “没有，她应该被安排在有提供特殊照顾的房间吧，毕竟伤还没好。”陈美琴冷冷地说，语气让人觉得她和安娜并不是很熟的样子。
    “哦，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哦？是么？”
    “哎，哪怕是你们三个，也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真是逊毙了。咱们四个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没想到现在开始变味了。”雷元海苦笑着抽着烟。
    “阿海…“陈美琴扭过头，看着雷元海。
    “你应该要调到安全厅了吧，我过来的目的很简单，我不想你去那。”雷元海抽着烟，看着天花板，并不打算接陈美琴的话。
    “这都被你猜到了，还是梅林猜到跟你说的？”陈美琴冷冰冰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果然是这样，你理论上是不应该知道费特的事，还有刚才的问话，一点都不像原来的你，倒是跟冷云姐姐似的。你不适合去安全厅，你并不善于伪装自己，而且我也不想你变成何冷月那副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美琴弹了弹烟灰。
    “我知道你对他的感情，我也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只不过是想刺激他。但是我无所谓，你跟他在一起也好，跟我在一起也罢，我都挺开心的。”
    “我是在考虑要不要加入安全厅，到时候你和冷云两个降职到了学院，那我在执行厅又有什么意思呢？”陈美琴的语气渐渐变得温柔，“我没什么理想，但是我想活着，所以我一直都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对象。显然你和冷云都做不到，尤其是他。”
    “我只是不想咱们四个从此散了而已，不过安全厅是挺好的，你既然有机会能调去那里，是一个挺不错的开始。去还是不去，选择权在你手里。”说完，雷元海低着头，看着烟灰缸长叹一口气，烟雾从他嘴里缓缓喷出，“你能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吗？”
    “那如果我变成冷云姐姐的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陈美琴看着雷元海，期待他的答案。
    雷元海听完，深吸一口烟后，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吐着细长的烟雾。他抬起头深情地看着陈美琴，两人四目相视着。
    “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我喜欢的，是从前那个大大咧咧，有话直说的陈美琴。”雷元海看着陈美琴的眼睛，回答到。
    “好，我可以不去安全厅，我会和梅林在执行厅等你们回来，如果我能活着的话。”陈美琴一改这几天的冷淡，她也神情地看着雷元海。
    “说话算话？”雷元海认真地盯着陈美琴。
    陈美琴深情脉脉地点点头，看着雷元海有些湿润的眼睛。
    “那我先回去了，这几天有些累了，你也…“雷元海转身准备离开，没等他说完，陈美琴起身从雷元海身后抱住了他，围在身上的浴巾脱落在地上。
    “阿海，你别回去了…”陈美琴紧紧在雷元海身后搂着他。
    “你…”雷元海突然心跳加速，他一直以为陈美琴对他没有好感，就连这次劝她留下来，雷元海都不抱有希望。
    “留下来，再陪陪我吧。”陈美琴开始解开雷元海的衣服扣……
    一直在门口偷听的伊梅林点点头，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打给何冷雪。喜欢何冷云请大家收藏：(663d.com)何冷云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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