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闪读 > 幻想奇缘 > 不死鉴 > 朱砂碑前识愁滋味

朱砂碑前识愁滋味

推荐阅读:霸天武魂开天辟地见苍凉穿呀!主神本仙在此光阴之外妖龙古帝世界第一『可爱』的是雨宫同学,第二是我。你喜欢的不是女儿而是我!?古井观传奇因为女朋友被学长NTR了,我也要NTR学长的女朋友

    常年行走夜路的山河,夜视的目力极佳,但几经确认,依旧找不到关于朝颜生平事迹的碑文记述,他茫然若失,如此一来,这世间真就只有朝天歌可知招魂鼓的来龙去脉了。
    虽是事实,却不得不令他怀疑:相关的记载与不记载,是否是朝天歌有意为之了,倘若真是他一人所为,那他之意图又是什么?
    对上朝颜的名字,他又忆起了那幅画像,眼前浮现的是那雨夜里撑伞的少年,迷惑的是朝天歌作为朝颜的后代子孙,为何要将其禁锢起来,还锁在那么个邪阵里头?而那画像里囚困的到底是灵是魂?
    这一番细想下来,顿觉脑袋有些沉重,他摸上脸颊,仍有些疼痛感,脸上的伤痕犹在。“红绫下手果然连眉头都不带眨的。”他咕哝着,脸的恢复力远不比身体,这块疤还是得带着了。但终究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挂上几日也好长长记性。
    他坐在三尺高的献台旁,取出竹筒来,刚想喝上一口水,眼角余光处就瞥见大门外似有人影晃动,正带着烛光向里边晃来。
    山河轻轻将盖子封上,敛身到朱砂碑后头。
    来人提着灯笼,灯火只照着脚下的路以及迈开的双腿,缓慢有致。夜雾笼着那人前进,暗黄的烛光透着微弱的人像,望上去有些朦胧。
    山河心间一点波澜微兴,来人的感觉像极了朝颜,不自觉间他已将手放在碑上摩挲着,这么一摩挲,碑后落下了些许灰尘,顿有了深浅不一的触感。
    “这是……”他不禁低头细查,指尖掠过的每一寸灰都仿佛将心头的尘埃扫落了一层,须臾,碑上的文字略显,山河既惊又喜,正当他想看清上面刻着文字时,那人已到了香炉塔旁。
    山河瞬时收敛了微动的心思,借着朱砂碑旁的镂空雕栏静窥着前方。
    “朝天歌!”他差点脱口而出,对方提着灯笼原只照着地面,可靠近了香炉塔的灯火时,才照得清上半身,那一道裂痕斜斜划过鬼面具,极不对称,上身的白衣沾了许多血渍,与讲究的脾性极不相符。
    “……受伤了?”山河微惊。
    只见他提着灯笼在四周照了照,逡巡了一阵方转过了身,看他将要离去,山河叫出了一声:“大祭师!”
    他忽顿足,缓缓转回来,提灯的手指收紧了几分,却不再高举起来。
    山河从后方出来,靠着朱砂碑,刚想说话,朝天歌的目光似投了过来,他又自觉地正了正身,离碑远了几寸,只是奇怪朝天歌见到他却不惊讶。
    他索性也回避了此问题,端端正正打躬作揖道:“多谢救命之恩!”
    确实该谢他的,何况这一劫本不该有,皆因他而起。
    朝天歌默然不语,但在山河看来,对方应是在寻找适宜的词汇,不待他回应,山河又问道:“你……没事吧?”
    看他这模样,难说会没事,可他却是意料中摇了摇头。山河喉结滚动了下,转而问道:“那结界……”
    知道他接下来都想问什么,朝天歌顿了顿,轻描淡写地回道:“结界修复了,群妖驱散了,红绫也抓获了。”
    闻言,山河一瞬轻松了许多,但蹙着的眉头也还没有舒展开,他知这其中必然耗损了朝天歌的不少修为,是以嗫嚅道:“那你……”
    “你在此作甚?”朝天歌反问了。
    “我啊?”对方问得突然,山河轻抿嘴,淡淡道,“我说等人,想必你也不会信,不如把我当做是在找些什么吧。”
    朝天歌问道:“那你在找什么?”
    山河看着他,微微翘起嘴角道:“和你一样,找对自己重要的东西。”
    烛光微动,朝天歌微垂眼睑,须臾,他平平道:“于你重要的东西,你已藏了起来,此地再无你想要的东西,还请离开。”
    山河向前走了几步,朝天歌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见此,他便不再靠近。
    取出竹筒,摘了封盖,山河将竹筒递给他,他定定看着,并不打算接受。
    山河勾了勾唇,仰头自己喝了几口,又将竹筒别回后腰:“看样子,夜明人今夜是不会来了。也好,我闲来无事,随你一道夜巡如何?”
    “不必,”朝天歌一口拒绝,“请速离此地。”
    “我就知道,”山河叹了叹,靠在献台旁坐下,“你也不想被我纠缠,我也不想一直为难你,大祭师若能解了我心中疑惑,我自当远走高飞,山长水远后会无期。在我走之前,也必将招魂鼓双手奉上。你看如何?”
    山河不知朝天歌此刻的目光如夜空般暗淡,只是见他不语便当做是默许了。
    “说实话,我这疑惑的事还真不少,不过我总觉得,大祭师知道的事更多。我不奢求大祭师尽数告知,哪怕择一相告也好,”山河带着低沉的声音,几近恳求的语气,“我屡次犯规,大祭师对我手下留情,是因拾泽还是……朝爻?”
    朝天歌霍然抬眸,片刻惘然,又听他道:“原以为我不过是鹿无的过客,但似乎与你们的祖先颇有渊源,是以我也想知道他的事。”
    山河说到“他”的时候,拍了拍献台,“大祭师与长老们重修的族谱,内有谬误,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造成,我来此想找的,也是关于你们朝氏先祖的生平事略。还有,我一直很好奇,大祭师之所以会以面具示人是因与先人容貌相似么?”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随口问问,但他所问的这些问题中,丝毫没有提及招魂鼓的事,这倒是让朝天歌疑惑了。
    “你想要的墓志埋于墓中,断不能给到你,”朝天歌道,“何况,族谱与先人,乃是族内之事,不便与外人道之。”回这话时,他已自动忽略了山河的第一个问题和最后一个问题。
    早料到朝天歌会这么回答,山河道:“其实,我也不太感兴趣你们先祖的事,只是不明白为何他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眼前,似乎认得我,因此,我也想请教大祭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朝天歌后背的拳由虚握渐渐变成实拳,良久,他淡淡回道:“你不必理会。”
    “……”山河哑言,心想:我若是时不时出现在你面前,你能不理会?
    “我倒是想啊。只是,如何能不理会?我要是天天在你眼前晃,看你吃饭,看你洗澡,看你睡觉,你也会受不了吧?”山河越说越离谱,感受到他愈发不善的目光,他忙改口道,“你也会想赶我走,对吧?我倒是好说,可我如何赶得了他呢?一是不敬,二是无能。大祭师倒是教教我如何能在不赶他的情况下,对他之言行熟视无睹、不予理会?嗯?”
    这一问,把朝天歌难住了,他从未想过会出现诸如此类的情况,思量片刻,他道:“离开此地,自然不会。”
    “我又不是没离开过,就算出了你们宵皇地界,他还是能找上我,否则我也不会再回来了。”山河努了努嘴,似乎颇感无奈。
    “决然不会如此,”朝天歌笃定道,“你在说谎。”
    山河矢口否认:“我没有。再说了,我骗你作甚?总不能拿先人来开玩笑吧。”
    他说得一派正气凛然模样,可在朝天歌看来却颇有冠冕堂皇之嫌。
    “我就不明白了,先人应是坦荡磊落,应予后人歌功颂德,遮遮掩掩焉能发扬光大?即便是人非完人,择取平生二三事亦能垂范百世,为何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族谱中确实只记载了朝颜制鼓镇魂一事,若是应了这事,岂非又落入他的圈套中?朝天歌不想与他胡搅蛮缠,便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山河喜在心里,挠了挠眼角的红痣:“要不,你也坐下来?”说着,立马让出一个位置来,示意他过来坐下。
    “不必。”他这声过于冷淡。
    “不是,我这样与你说话,好累的。”山河仰着脖子,歪了歪脑袋。
    “那是你的事。”
    “你站着不累么?”
    “这是我的事。”
    “如此还能畅聊吗?”山河颇感无奈,这人还是那样不解风情。
    “该说的也已经说了,请你马上离开。”朝天歌匆匆下逐客令了。
    “啧,又来?这逐客令可不止五回了,该走时我一定不留,只是这话说到一半,疑惑尚未解开,你就赶我走,合适么?”
    “话已至此,无须多言。”他催得更急了,气息有些不稳。
    山河瞬时正容,立即起身欲上前。
    “别过来!”朝天歌似乎紧绷着一根随时都有可能会断的弦,尽量与山河保持距离,但气息惙然,愈发难以控制。
    山河心头一颤,紧紧盯着那张面具和那身血衣,内忧外患中的朝天歌仅凭一己之力如何抵挡得住数以千计的邪祟凶物?更何况是在灵力受损的情况下,势必顾此失彼……
    灯笼落地,灯花飞起,映出了地上一滩血,山河猛然奔过去,扶住了将倒的朝天歌。
    他单膝撞地,双掌早已湿透,红得怵目惊心,山河神色惶然:“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还说没事……”
    山河轻放他顺势靠在怀里,深深吸了口冷气,解下了他的面具,烛光中那张脸看不出气色,但嘴角的血迹干透了,想必是早已撑不住了,枉他适才还与他一顿瞎扯。
    胸口的血干了,再望向那似乎伤得最重的手,止血要紧!山河皱紧眉头,小心翼翼端起他的手掌来,轻解开缠绕着手掌的湿淋淋的纱布,他似乎疼得睁不开眼来,却依旧没有吭出一声。
    那数十道血口子好似绽放着妖艳的花,模糊了掌心的肉,散发着腥香,山河紧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心里一阵阵发怵。
    掌心的鲜血还在翻涌,若不是烛火还带着些柔和的光,那伤口必然更加骇人,而这张脸也一定透着死样的白。
    山河竭力压抑着内心的翻江倒海,急忙掐上一段止血咒,但其灵力不足以支撑他施咒,只好先封了朝天歌的血脉,再将自己柔软的里衣撕下几块,一块块吸着他手掌流出的血,温热在冰冷间流淌,他轻声微颤:“再坚持下,很快就好了……”
    待手掌的血渍擦掉一些后,他才发现朝天歌的手掌心除了血口子,还有些黑色的纹路,看上去像个符印,但因受损,山河认不出到底是什么符印,便不再细想,又撕下两块布缠上了手掌。
    处理完他的手掌,山河沉住了气,将朝天歌放平躺地上,接下来检查其余的伤,掀开那满是血渍的衣裳,里衣早被血粘在皮肤上,他双眼漾起一层青光,是有清风拂过,泛起了涟漪,心间波澜再大点,眸中的水就溢出了。
    得先润湿一下!山河忙取出竹筒,颤巍巍地一点点倒水,待水浸润了衣裳,他再慢慢地拨开,将里衣与伤口一寸寸分开。胸膛处是狰狞的刀伤,看伤口应是被七寸刀所刺,镶嵌在靠心的位置……喜欢不死鉴请大家收藏:(663d.com)不死鉴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本文网址:https://www.663d.com/xs/16/16231/12525062.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s://m.663d.cc/16/16231/12525062.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