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饰而已

    幻水镇，王小妹一大早打开店铺门，准备招揽客人。虽然这条街上有很多店铺，竞争对手，但还是鲜少的人能在这个时间段就开始营业的。
    按照寻常的习惯，王小妹观察着街上店家的情况，避免被其他商家甩在后面。
    “嗯？”疑惑的叹出声，王小妹看着自家店铺对门，那间紧锁铺门将近一年的门居然开了！
    对于“极欲之地”，她的心里是不太开心。初来自家店的时候，她就看上那间店的铺面，结果这店面虽然关着门却一直交着租金。
    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现在的地皮。
    看着这大敞的门，强烈的好奇心被勾引起，王小妹的内心驱使她去看看。
    “算了。”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完成的，叹口气，继续忙了。
    对面，极欲之地还是和平常的安静，不过敞开的房门放进了阳光，添了一丝暖意。
    空荡的房里，偶有“噔，噔，噔”的声响，一个白衣男子，像一只幽魂，孤独寂寞。
    “极欲之地”唯一的打工仔回来了。
    欧趴其实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几天前和父母和姑姑欧莉安说明了缘由，当然也隐藏了一些事情。
    他们即使万般不舍，也愿意尊重欧趴的决定，让他一个人重新回来了。
    本来一回来想要看看店里的具体情况，不过使用了回反咒，身体孱弱不堪，连一丝力气也没有。直接就在回反咒定点的房间，早早睡下了。
    难得可以早起，走过记忆里每一个场景，既熟悉又陌生。没有人气的极欲之地和当初压的欧趴喘不过气的它，一样的令人讨厌。
    但细比下来，当初的它又比现在好，至少当时“伊克斯”在。
    那个时候，两个人已经是剑拔弩张的架势，最后是为了欧洛而压下的暴戾，冷淡的温柔欧趴却还是深陷其中。
    如今冷冰冰的“极欲之地”，连假意的温暖也没了，真的好冷。
    一楼的花架上，花已经枯败了。欧趴盯着它们的衰败，低声轻笑，“和我一样。”自嘲一下，没有谁能听见，没有谁能安慰。
    懒懒的靠着架子，看着透过的阳光，温柔的笑起来，伸出修长的手指，病弱苍白。
    晨光穿过指缝留下的温度，令欧趴满足的闭上眼，就这样，也许以后再也没时间。
    将已经成为垃圾的花整理扔出去，结果发现了生命微弱的佛甲草。枯黄的一堆，不认识的还以为是真的草。
    欧趴看着这团长相过于丑陋的“草”，眼神淡淡的惊讶和欣喜，小心的移出来，换了土，重新装进一个盆里。
    又上街买了些新的植株，毫无人气的极欲之地开始花香清淡，微有人气。
    一个月的时间对于正常人不长，但是欧趴已经到了驶卷使耗竭症末期，这个时间对他来说，也够了。
    他没有像最初在萌学园一样为自己调配魔药来克制驶卷使消耗的速度。
    极欲之地的生活，平平淡淡，欧趴养着仔细它们，像是忘了生命在倒计时。
    许是为了记忆，对那盆佛甲草格外的照顾了点，枯黄的它，终于焕发出生机。
    这一天，欧趴坐在窗边，阳光懒散的洒在身上，眉间没有了惬意，手指扣着桌角，唇色发白。
    轻轻的对着陪了自己近一月的花植说：“放心，我已经帮你们找好照顾的人了，我不在，也能好好活下去。”
    点着花瓣，“要帮我陪着父母和姑姑，好吗？有你们，他们肯定会高兴的吧。”虽然点点不确定，但欧趴觉得，爸爸妈妈会照顾好的，这是自己给他们的寄思。
    轻笑着不小心呛到。掩唇重重咳咳几声，握成拳头的手，皮肤下面的青筋凸显，骨节分明得好像只是骨架外是包了一层皮而已。
    “我的时间到了……”敛眉看到手上开始不能自控而外溢的驶卷使，轻叹。
    加快了手上速度，将所有的花架纳入储物石，又用魔法阵传送出去。
    用手撑着墙壁坐回窗边，有点吃力，长呼了一口气。
    留影盒留下了欧趴对他们的不舍，一道美丽璀璨的绿光在上面一扫而过，消失……
    “伊克斯，我遵守了你的承诺，你也要记得你的诺言。”毫无波动的话，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无奈。
    “噗”一口鲜血，欧趴勉强忍着干呕，还是因为剧烈丢了快半条命。
    “欧洛就拜托你了。”
    侧头看着窗外的蓝天，“好美。”微风一吹，轻柔的喟叹“再见”，烟消云散。
    一如化身入剑的场面，伊克斯喘着大气从梦里醒来，抹了抹满头的冷汗，抓着被子平息着呼吸。
    脑海里不住回放着欧趴化成漫天荧光的驶卷使能量，根本降不下高频的心跳。
    松开被子，颤抖的拿起手机，拨出每晚都要联络的人的号码。
    伊克斯没想到一个梦，居然能把他吓成这样，但此刻焦虑的心情，只有听到欧趴的声音才能得到安抚。
    “爸爸。”
    电话的那端是欧洛，眼睛红肿不堪，伊克斯不安更重，“欧洛，你欧趴哥哥呢？”
    他们去北萌的时候，伊克斯就让欧洛只叫欧趴哥哥，避免让欧趴为难，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伊克斯自带结界。
    一句问句，就引得欧洛嚎啕大哭，简直要把伊克斯拆分了。
    “儿子，不哭不哭，哥哥不会有事的。”伊克斯开始后悔没把人直接绑回去，而因为听欧趴说自己只会强迫他，选择了留在萌学园帮他解决这个事！
    “呜，爸爸，哥哥真的会没事吗？”哭着说话，快糊成连音听不清了。
    “不会的，哥哥情况不是一直很好吗？”这次是小意外。
    话没说完就没欧洛哭吼着打断，“才不是！”
    “哥哥情况一直不好，反反复复，常常是今天好了明天又是危急。我听着大甜甜阿姨说，哥哥的驶卷使完全激发不了再生能力，已经试了好多办法了。”抹着眼泪鼻涕，出卖欧趴毫无心理压力。
    伊克斯听着脸色变了又变，黑着脸沉声说道：“骗我？欧趴，这么多天掩饰的可真滴水不漏。”
    “爸爸，哥哥不会丢下我们吧。”捧着手机，泪花一颗颗砸在屏幕上：“今天哥哥的脸好白，我从来没见到他这么白过。我好怕，爸爸。”
    “不会出事，欧洛不要怕，你欧莉安阿姨会有办法的！”
    伊克斯再担心，只能装着笑让欧洛相信那些人。而他，也只能相信他们可以，因为自己没有能力治愈这个驶卷使耗竭症。
    “咚咚。”之后是伊克斯熟悉的声音，“欧洛，我是欧莉安阿姨。欧趴已经稳定了，我们出来吃个饭到时候再去看哥哥，好吗？”
    松了口气，“儿子，我们挂了，吃个饭去看看哥哥，晚上爸爸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挂完电话，伊克斯刚压在喉咙的腥甜忍不住涌出，“噗。”
    气急攻心，之前安抚好的两股魔法能量，又开始乱窜打架。瘫倒在床，虚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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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