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宋青书临走前，路小满赠了他一支短笛，聊表心意，让他留作纪念。这短笛还是当初在笑傲江湖的世界，她闲来无事，和林平之一块做的，系统空间里类似的竹萧竹笛一大把，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送人，回去后她就又送了一支给周芷若。
    宋青书倒是很高兴，虽然他对音律半点不通，但依然珍而重之地将它收好了，还当场给了路小满回礼——
    一枚雕刻着竹枝竹叶的玉佩。
    不知道他们这算不算是私相授受，反正她一个现代人，也不在意这个。
    宋青书收起那竹笛，欢喜又不舍地看着她：
    “我要走了……你、你保重。”
    路小满冲他笑了一下，又朝不远处的殷梨亭和莫声谷抱拳道：
    “殷六侠、莫七侠，还有宋师哥，今虽离别，情义不绝，咱们后会有期。”
    “嗯！！”
    宋青书深深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的面容刻在心中似的，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个大胆的念头，一颗心怦怦直跳：
    [你等着我……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外来的人陆续离开峨眉，山门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灭绝师太心目中的下一任掌门人没了，她开始将目光放在年龄更小一些的徒弟身上，寻找新的接班人。
    这一找，就发现了路小满和周芷若这一双“可造之材”。
    路小满自是不必说了，在灭绝师太心中她就是“天才”的代言人，学什么都轻轻松松，各类复杂的招数信手拈来；而周芷若也悟性极高，一点就透，偶尔还能举一反三。
    这两人一个年纪小好掌控，一个虽大了几岁，但事事恭顺，从不忤逆，都是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从前她总觉得四代弟子中惟有纪晓芙有几分能力，应是下任峨眉掌门的不二人选。失了她之后，灭绝还在烦恼继承人该怎么办。但现在突然之间又冒出两位不错的人选，而且优秀之处比起之前那位，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灭绝师太欣喜之余，也吸取了一些教训，开始计划着如何更好地教导这两个徒儿，让她们将峨眉发扬光大。
    时光荏苒，一转眼就过去了六年。
    周芷若在路小满与灭绝师太的双重培养下，早已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凌的可怜孤女，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而路小满依然维持着自己的人设，虽然有意藏拙，但她看的出来，在下任掌门的人选上，灭绝师太还是更中意她一点。
    毕竟她不仅仅要当好灭绝的乖徒儿，还要给周芷若当小师傅。灭绝师太也不是瞎子，时间久了，自然知道她常常给周芷若开小灶的事，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她的任务之一是帮助周芷若当上峨眉掌门，而现在灭绝师太的身体还硬朗得很，掌门人的位子坐得稳稳当当。虽对她二人寄予厚望，但暂时还轮不到她们这些徒弟上位，所以她心里并不着急，大不了关键时刻把芷若推出去。
    至于之后要如何“光大峨眉”，她心中也有了一些章程。
    说到底，要想将一个门派发扬光大，无非就是做到“在江湖上名声响亮”、“拜入门下的弟子人数众多”这两点。
    若是按照灭绝师太的打算，只要能得到更高深的武学，比如倚天剑中的九阴真经秘籍，就能吸引更多的人投入峨眉，自然能实现这两个愿望。
    但是路小满觉得，要干就不如干票大的。武功秘籍这种东西她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与其抱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想法吸引别人找上门来，不如主动出击，打响名号。
    现在正值元朝末年，时代动荡、英雄辈出，推翻元廷暴.政是大势所趋，俗话说得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能做皇帝，我也能做皇帝，凭什么蒙古人吃香喝辣，汉人只能当两脚羊？
    她虽没想成为另一位“武则天”——那样也太过麻烦了些，而且还和她的任务目标相去甚远。
    但是一个“从龙之功”总可以争取一下吧？就算将来真如野史中所记载，当上皇帝的朱元璋“狡兔死，走狗烹”，对扶他上位的明教赶尽杀绝，她们峨眉也不用怕。
    一来峨眉出身正派，祖师郭襄的父母兄弟都是抗蒙而死，在汉人中声望颇高；二来峨眉和其他门派不同，她们以女子为主，掌门也是传女不传男，不会对男权社会产生很大的威胁。
    因此只要她们的人不要想不开去刺杀皇帝，完全可以在新朝建立后分一杯羹，让整个门派更上一层楼，实在不济，也能做到全身而退。
    这个想法她暂时不打算说出来，说出来也没用，因为灭绝师太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跟明教联手的。只能等将来周芷若接任掌门之位后，那时的明教应该也是张无忌当家做主了，她再提议两派合作之事也不算迟。
    这日，峨眉久违地来了拜访者，是个少林寺的小和尚。说是奉方丈之命，向灭绝师太传达六大派共同讨伐魔教之事。
    生平最恨明教的灭绝师太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送走少林使者后，她立刻集结门人，摩拳擦掌地准备带着众弟子下山。
    终于等到了主线剧情，连路小满这般有耐心的人都忍不住心情激荡，或许是她神情变化的太过明显，回房收拾行李的时候，周芷若旁敲侧击地偷偷问她：
    “小师姐，咱们这回下山你很高兴么？莫非……是想见什么人？”
    周芷若至今为止还觉得她跟宋青书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路小满也懒得纠正她了。
    “我当然高兴，每日呆在这山上，闷也闷死了，难道你不想去别处看看？”
    周芷若吓了一跳，“可不敢乱说，我可没觉得无聊。”
    路小满斜了她一眼，周芷若又笑眯眯道：
    “小师姐，山下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让你这般惦记？”
    “别贫嘴了你，”路小满捏了捏她的小脸，面色又忽而转正，仔细叮嘱道，
    “此次西征明教，凶险莫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也知道师傅对魔教的人有多么痛恨，到时候咱们峨眉一定是冲在第一线的。我也不是让你当缩头乌龟，但一切要以保全自己为重，不该出头的事千万莫出头，记住了么？”
    周芷若抿着唇点点头，一副乖巧又温顺的样子：
    “小师姐，芷若晓得的，你放心罢。”
    隔日灭绝师太就带着她们浩浩荡荡地下山，加入了围攻光明顶的队伍。
    峨眉地处蜀中，距离西边昆仑山脉的明教总舵并不算远，因此她们出发虽晚，但还是很快赶上了大部队，比如提前一个月出发的武当派。
    这日在一座小镇上，她们发现了武当留下来的记号，灭绝便道：
    “不错，看来武当的人就在前方了，我等速速赶路，追上他们！”
    “是，师傅！”
    众人连连应声，将要走的时候，丁敏君却面色发黑地栽倒在地，她身旁的静虚连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丁师妹！师傅，丁师妹晕倒了！”
    “怎么回事？”
    灭绝提起了眉，周芷若看了路小满一眼，什么话也没说，那边贝景仪却似乎想到什么，站出来道：
    “师傅，先前咱们在客店吃饭的时候，丁师姐与后院一个村姑起了些口角，弟子瞧那村姑略通武功，说不定正是她暗地里给丁师姐下了毒。”
    “混账！”
    灭绝师太一听果然大怒，她虽不耐烦丁敏君这搅风搅雨的搅事精，但也是个极度护短的人，弟子在她眼皮子底下中招那就等同于削了她的颜面，这叫她如何咽得下气，当即便道：
    “背地伤人，简直无耻！景仪，你带路，为师到要看看，是哪里来的臭丫头，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伤我峨眉弟子！”
    灭绝等人气势汹汹地就要去寻仇，路小满看静虚一人艰难支撑着丁敏君、摇摇欲坠的样子，忽然出声道：
    “师傅，丁师姐这样子不好上路，为免拖慢了咱们的行程，不如先让弟子去寻一架板车来安置她？”
    周芷若也连忙上前帮忙搀扶住丁敏君：
    “是啊，师傅，您尽管去教训那贼人，丁师姐便交由徒儿们照看。”
    灭绝师太刚刚没想到这遭，丁敏君中了毒，明显应当静养，但她急着去杀人，此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于是一听两人的话便点点头道：
    “那好，你们三个自己当心，一柱香之后在城外汇合。”
    灭绝领着人走后，静虚感激地望向路小满与周芷若：
    “路师妹，周师妹，方才多谢你们了。”
    周芷若朝她笑笑：
    “都是师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咱们还是先将丁师姐安置好罢。”
    “嗯，刚刚过来的时候，我看见那边有家做木工的店面，咱们去看看。”
    路小满指了个方向，一行三人便扶着丁敏君朝街角走去。
    一路上，路小满边走边打量着身边这位面容清秀、身量娇小的静虚师姐。想到原著中她被青翼蝠王韦一笑掳去，遭吸血而亡的下场，心中暗自思量：
    静虚武功虽然一般，但也位于峨眉八大静字辈弟子之列，她们以后要发展门派，正是急需人才的时候。况且静虚性格和善，平日里也不争不抢，做多说少，和丁敏君刚好相反，是个可用之人。
    原著中她被韦一笑掳走时，因为灭绝师太的轻功不济，追不上他，才让自己的徒弟在痛苦与绝望中死去。而这回有路小满在，她一定会阻止这个悲剧。
    三人拉着丁敏君，提前赶到城门口等候，说是一柱香解决事情的灭绝师太却足足过了三炷香才来。随行的弟子还压着一男一女两个衣着凌乱的年轻人。
    “姓曾的小子，你说可以为我徒儿解这千蛛万毒手之毒，我才不杀那贱丫头；反之你若解不了此毒，你二人今日必死无疑！”
    灭绝师太一看见躺在板车上生死不知的丁敏君，便心气不顺地说道。
    “师太放心，小子定当竭尽全力，尽心救助这位师姐。”
    那浑身灰扑扑的年轻男人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走来，随着他步步接近，周芷若的面色也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
    而路小满看着悬在他头顶的“张无忌”三个大字，却不知怎么的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这时，又见那化名为“曾阿牛”的张无忌垂眸避开她们的视线，开口问道：
    “二位师妹，可否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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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