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她的初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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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枝遇的脸上大写的尴尬, 帮忙开脱说:“我和Rose姐聊了一些有趣的话题,她并没有为难我啊。”
    Rose坐回座位,双臂环胸, 半开玩笑地说:“谁敢欺负你女朋友, 话说, 你自从和陆枝遇黏合在一块儿,对我这个昔日老友怎么就不客气了?”
    阮苏淮坐到了单独的座椅,并没和陆枝遇坐在一块儿, 臭美地对着镜子补妆, 说:“我哪里对你不客气了,再说,陆枝遇她可不是我女朋友,我们普通朋友关系,就你一个是喜欢女孩子的,别把我们都想成那样。”
    Rose瞧着阮苏淮边说着话, 边偷瞄着陆枝遇的模样,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
    死鸭子还嘴硬, 分明喜欢的要紧,还在那儿装装装。
    是谁担心那个叫Nayico的小洋崽子把人勾去了, 特地叫她这个重量级金牌经纪人保姆式的一路跟随试镜的。
    她想着,一条信息就嗡的一声发了过来。
    阮苏淮:陆枝遇的试镜怎么样, 那个叫Nayico的女人不是她女朋友吧?
    Rose 朝着阮苏淮看了一眼, 她穿着件一丝不苟的黑衬衫长裙, 装饰皮带轻扣在纤细的腰身, 她翻着本杂志, 姿态高冷, 一副生疏淡漠的模样, 和短信里焦急和热切截然不同。
    阮苏淮微微抬起头,棕眸在Rose紧攥的手机上扫了一眼,又移开。
    口是心非的女人。
    Rose嘟囔着,手指噼里啪啦的打着字,汇报起了半天跟踪的情况。
    应该不是女朋友。两个人并没有过多的肢体亲密接触,但应该是关系比较好的那种朋友。
    阮苏淮眉毛一弯,似乎心情不错,她弯腰把车内的小冰箱打开,转过看向了陆枝遇,示意她照一照镜子,说:“卸了妆,你的脸白的跟鬼一样,我看你在录制综艺的时候就有点低血糖,唇色都变白了,还是吃点甜食比较好。”
    “冰箱里有冰淇淋,巧克力口味的,香草口味的,水果口味的,你要哪种。”
    陆枝遇不喜欢吃甜食,她也不好拂了阮苏淮的好意,当即说:“我哪种都可以。”
    冰凉水果口味的冰淇淋融化在舌中,她本虚疲的身子倒是舒服了不少,大脑因糖分而有点精神起来。
    阮苏淮咬着冰淇淋上的巧克力碎块,说:“你以前也是在外国语学校上学的吧,那你还记得那位姓唐的班主任吗?你小时候也曾在唐老师家里补过课吧?那次文艺汇演,是唐老师拜托你来帮忙的吧?”
    “嗯?应该,应该是的吧?”
    陆枝遇有点茫然,她转头就问着判魂铃,“原来的女主有这一段记忆吗,游戏里并没有记录啊?”
    【摆渡使,这是个世界,与你所处的万千世界一般,因你的存在,本不该交集的人物之间有了纠葛,按部就班的木偶因你的牵连有了灵魂,为此这世上的生灵有了最初的因果轮转,囚禁于此的生灵有了魂后,生生死死可再入轮回。】
    “说人话,别整的和神棍一样,说着一堆狗屁不通的话。”
    【咳,我想,您闭上眼睛就能看的到了,那段回忆存在于原主的脑海深处。】
    手腕上的那枚镯闪着光,屁股似硌着一块滚烫的赤石,坐的她不舒坦。
    陆枝遇看了一半,猜出了大致的狗血剧情,吐槽说:“杜越泽陪他爸参加饭局缺席校庆,女主反去帮唐老师的忙,小淮心里的白月光一直是女主,这剧情应该属于女配和男主的高光剧情,落在了女主的头上,我现在还在游戏里吗?还是在彻底OOC的同人文里。”
    【摆渡使,这是您的选择,是您决定改变了剧情走向。】
    【您在怀疑您付出的感情吗?】
    【难道你没有其中爱过谁吗?】
    阮苏淮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傻了啊,就一个简单的问题,需要你回答后发呆那么久的吗?”
    “……”陆枝遇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脑子里还回荡着那该死的判魂铃的质问。
    难道你没有其中爱过谁吗?
    难道你没有付出感情吗?
    难道不是你改变了其中的走向吗?
    胸前的祖传玉石闪烁出一道紫色的异光,撕开了脑海之中的一道裂缝。
    --回头罢,小凤凰。
    佛之禅心,其深蕴远高于经、律、藏。
    芥子赤心,应无垢。
    你渡不得。
    隐隐之中,那是来自智者的呢喃。
    嵩里山炎海摇曳着焚烬一切的红莲鬼火,火舌舔上那白玉足踝,模糊的仙影云纱化羽坠于玄冥关口黝深的阴阳界,一菩提芥子掩于遮天蔽日的流火凤鸾赤羽之下,那金光涌动的神鸟爪勾灵物,逐渐那圆蛋似的灵物紫光大阵,圆面纹碎已有崩裂之势。
    --丢入炎海,毁了它。
    --这是你唯一将功赎罪之法。
    阮苏淮的脸放大了在她的瞳孔中,喃喃地说:“你也没发烧啊,怎么傻乎乎的。”
    “这回我请来了唐老师,他想见你也很久,恰好,我们一起吃顿饭,也算回忆回忆那段青春了。”
    唐老师,管他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都十多年过去了,女大十八变,就算性格什么不一样了那也正常,她现在就是女主,一点也不怕别人怀疑她换了壳。
    脑壳忽然的疼痛感令陆枝遇有点不适,喉咙里有一丝苦涩腥味传出,让她有种想吐的欲望。
    那么干净的车,吐了就糟糕了。
    陆枝遇吞了一大口的冰淇淋,才将那蔓延在口腔中的酸涩感随着唇齿的冷麻而逐渐消泯,但很快她就呛到了,剧烈咳嗽起来。
    “你是傻子吗?冰淇淋哪有你这样,一口吞下去的。”
    阮苏淮一脸见鬼地看着陆枝遇,轻拍着她的背部。
    近在咫尺的粉唇被冻得微颤,若朵脆弱的粉牡丹无助翕动着,让她有种想狠狠吻上去□□的欲望。
    阮苏淮被自己的念头下了一跳,瞬间离得陆枝遇远远的,心神不安地拿起杂志蒙在了脸上,懊恼地抓着书的两侧乱扯着。
    天啊,她真的快疯了,为什么一碰到陆枝遇这个女人,她就像个变态,完全控制不住对她的渴望。
    陆枝遇按住了乱跳的神经,那是原主的记忆吗,还是那个神秘汉服女人强行植入她的记忆,这种感觉很熟悉,她并非是上帝视角在看这一幕诡异无比的场景,而是好像真的身处其中。
    难道,她来到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有人有意为之吗?
    那个自称鬼差的汉服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真如她所言是什么十二阴司总使吗?
    既然是捉冤魂,但那冤魂为何会洒落在白汐柔、阮苏淮和顾隐舒三个人身上,她和她们三个真的有什么渊源吗?
    冤魂消失,为何白汐柔还能复活,活在这个世界呢?
    ——净化恶魂,本座在黄泉之口等你,到时候告知你一切。
    ——小笨蛋。
    轻柔的女音拂于耳侧,宛如深山钟鸣,置于仙宫重阙的水滴仙晷,缥缈灵澈。
    陆枝遇在心底骂了一句操,这该死的面具女肯定还在监视着她,看着她死去活来,深陷情网,倒霉的被他人玩弄于掌心之中,她必然也乐在其中。
    ——我是在看着你。
    ——但你又何尝不是在无时不刻地看着我?
    她于她心底轻喃着,似在与空气对语。
    ****
    Rose听说了今晚的饭宴里还有陌生人的存在,在到达目的地后,事先不知情的她有点不爽地和阮苏淮拌嘴了几句,就叫保姆车的司机开走了车,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小餐馆坐进去了,连招呼也没打一声。
    但她还算是有点良心,叫人把阮苏淮那辆跑车开到了酒店下面,怕他们回来太晚,打不到车。
    “你说说这螺蛳粉是不是有病,不就多请了一个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陆枝遇一边听着阮苏淮在一旁抱怨,一边走在这古韵十足的装饰气派的百年老字号酒店内,心里啧啧地想着。
    先感慨一句做明星是真的赚钱,其次吐槽了下她的这个朋友是个挥霍无度的主,资金紧张还上的了高端酒店,这包厢抵消五千,她们总共加上不来的Rose就四个人,也太过奢侈了。
    打开包厢门,她走进去刚坐下,就被阮苏淮拉到了一位年老斯文的男人面前。
    阮苏淮笑着说:“唐老师,你还记得吗?这是陆枝遇,她也是外国语学校毕业的。”
    唐锦穿着寒酸与这富丽堂皇的包厢格格不入,他被阮苏淮这样的大明星资本家邀请,本就不熟,也不知道对方目的是怎样的,有点惶恐,又不敢推辞,现在坐在这软椅上,更是坐如针扎。
    他拘谨地提了下黑框眼镜,木讷地看向了陆枝遇半天,只觉得她盘亮条顺,相貌出众非同普通人,看不出个理所当然来,说:“我的学生很多,十多年了也记不清楚面孔了,不过阮小姐,你说的这个名字我倒是有点印象。我当老师么多年,只碰到过一位天才的学生,世界奥数竞赛拿过一等奖,好像是叫陆枝遇,我以为这孩子在学术界会有名字,可惜过了这么多年,销声匿迹了。”
    他看着陆枝遇的脸,越看越顺眼,只觉得她灵气逼人,好似又记得点了什么,说:“那孩子乐于助人,帮了我不少忙,还是我开的补课小班里的小班长,那双眼睛倒是和这位小姑娘很像,很有灵气。”
    阮苏淮观察着陆枝遇的表情,心中已有数,又朝着唐锦故意问道,“老师,那你还记得杜越泽吗?他当年参加文艺汇演,我便是与他在那里初识的。我邀请老师来,就是为了感谢老师,当年的阴差阳错我才认识了生命中的贵人,其中的经历错杂万千,时隔多年,现在我终于找到了她。您无形之中做了回红娘,这顿饭时隔多年才请您,有点对不住。”
    唐锦忽而面红耳赤,似是遭到了羞辱,愤怒极了,直推椅子起身,那动作大的桌上的碗筷也抖栗片刻,“原来你是杜越泽那畜生的朋友,哼,这顿饭不吃也罢。”
    阮苏淮一愣,心中疑惑,也站起来,说:“唐老师,您这是怎么了?您先坐下。”
    陆枝遇一听觉得唐锦似乎藏了点什么关于杜越泽有用的信息,拦住了怒气冲冲的唐锦,递上了茶水,恭敬地说:“老师,您先消火,饭菜都还没上,这么多年过去,我们还是头一次再聚,我很珍惜这一次和老师见面的机会,您是我启蒙的恩师,。”
    唐锦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双眸纯净地望着他,有种抚慰人心的魔力,他接过了陆枝遇的茶水,单喝了一口,心情莫名地平和下来。
    陆枝遇见唐锦情绪缓和了下来,坐在了休息区的茶桌上,沉闷地说:“学生不才,正是老师口中那位销声匿迹的陆枝遇。几年前,我本应在国外念书,谁知道,天算不如人算,天降横祸导致我辍学,考研计划也搁置,甚至被您口中的畜生杜越泽所胁迫,落魄到来娱乐圈谋求发展。我本事业有些起色,但杜越泽仗着他的权势,逼得学生资源皆断,全靠我的朋友阮苏淮,我才得已有片刻的喘息余地。”
    “老师您说,您在学术界看不到我的名字,那也是学生毕生的遗憾之一,若时光重来,我必然会认真读完大学,成为一个为社会科研事业做出贡献人。”
    她说着说着,心里也是对原身女主的感慨,若是女主没遇上杜越泽,若是这之间没那么多牵扯,那女主必然在未来也能在喜欢的领域有一番成就,更不会被圈养在名利场之中,成为牺牲品。
    唐锦听着陆枝遇的一番遭遇,也感慨地说:“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遭到这畜生的迫害,原来还有其他人,也深受荼毒。”
    他轻叹一声,苦涩说:“我早就不在学校任职了,我今后也没资格再成为一名人民教师了。杜越泽是我的远方亲戚的孩子,这孩子从小就沉默寡言,暑假经常来我家来补习。毕竟是亲戚,我从来不亏待他,补习课也从不收钱。我在S大任职教授后,杜越泽为了考国外的学校经常来校内咨询我,想让我给他写推荐信。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卑鄙小人,为了得到上国外名校的机会,他剽窃了我研究两年之久的学术课题发表在学术刊,用我的心血直接得到了破例录取的资格。在他被某国外大学录取后,本来我要写信举报,告知教育局这件事,但他买通了一位女学生,诬陷我违背师德。我被学校开除,全家迫于我糟糕的名声搬离了原来的城市,前妻更因此事与我离婚,带走了我唯一的女儿。”
    唐锦义愤填膺地说:“现今杜越泽家财万贯,更是名誉加身,我更是无处去申讨正义,这世道不公,老天爷无眼,竟让这般的小人得意至此。”
    阮苏淮在邀请唐锦赴宴,早就将他的过往调查的清清楚楚,自然是知道,这些事都是真实的。
    她虽并不意外,只是在心里颇为郁闷,只觉得她十几年的年华,因为一个误会,爱错了一个人,青春喂了狗屎,学生时代的回忆也不堪入目,令她隐隐作呕。
    陆枝遇听着,见唐锦才五十岁,早已满头华发,这些年,他必然是不好过,心里不由的也有些难受,说:“老师,您受委屈了,这些年学生也在寻找这杜越泽犯罪的罪证,不出两年,他必然会被绳之以法,希望他也能交代出当年老师的冤案,能让老师重获清白。”
    阮苏淮的视线深深看向了陆枝遇,朝着唐锦说:“唐老师,我听说您在老家开了养殖场,一直找不到肉源买卖的渠道,我有个朋友开了连锁饭馆,希望和您长期合作,您加下我的微信,我将我朋友微信推给你。”
    她清楚唐锦的养殖场也处处被同行打压,这几年还有禽类瘟病,损失惨重,但他这人心高气傲,表面上的钱财和资助必然不肯接受,她恰好有点餐饮行业的人脉关系,可以帮他一把。
    “阮小姐,真的很感谢你,我老家的村民还有几百斤的猪肉滞销,还想着要不要在抖音上宣传,做成猪肉干扛出深山卖出去,这回总算有着落了。”
    唐锦感激地说着,交换了微信,脸上还有不真实的兴奋红晕。
    菜肴一道道上了桌,不愧是五千元抵消的包厢,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单是一道阿拉斯加帝王蟹和澳洲龙虾,就把这抵消给抵的差不多了。
    唐锦拿着筷子的手都在抖,说:“阮小姐,你请客也不用那么贵,我看着都不敢吃下去了。”
    “唐老师,这些都是我们请你的,您不必有心理负担,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
    阮苏淮带着职业假笑说着,唐锦望着满桌喷香的饭菜纠结了一下,他饥肠辘辘,终还是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陆枝遇秉承着不吃完就浪费的节俭观念,欣然地接受了顶头上司的请客,不客气地每道菜都横扫了一遍。
    阮苏淮全程只动了几下筷子,视线全程落在了陆枝遇的吃相上,眸中凝着光芒,一丝笑容噙于嘴角。
    她中途又叫来了服务生,开了几瓶酒,也不动菜,凝视着陆枝遇,一杯杯的灌酒下肚,稍许秀丽的眉眼多了少许的醉意,衬着那张美得张扬的脸庞愈发瑰姿艳逸,令人移不开眼。
    这场饭宴散场,阮苏淮早就醉的不省人事。
    陆枝遇本欲送唐锦回家,唐锦住的地方偏远开车都要一个小时,但看着阮苏淮醉成这个样子,她也只能抱歉的和唐锦告别,目送他走到了附近的公交车站等车。
    好不容易把喝得醉醺醺的人放在了车后座,陆枝遇正要抽身离开,忽而后背被手臂一把揽住,脖颈也贴上了柔嫩的麦色手臂。
    天旋地转,她被喝醉酒的家伙放倒,压在了车后座的软垫上。
    上方的人醉的果真不清,单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如海藻般棕红的长发落在她肩膀和脖颈的交汇处,左脚圆润的勾着歪斜的高跟鞋,毫无形象地在车门外摇摇欲坠,右侧浑圆健美的长腿曲起,膝盖抵在真皮车座,陷入了她本就凹陷的裙摆间。
    阮苏淮朦胧迷离地半眯着凤眼似是在辨认身下的人是谁,黑衬衫的领口被她浮躁地一颗颗解开,透出了性感的蕾丝边内衣,她一脚甩飞了高跟鞋在停车场上,双腿并行地挤入下方人的两腿间,撒娇地伏在了那人身上,环住了那光滑的脖颈,满意地在对方肤质柔软的脸颊上蹭了蹭,发出了类似小奶猫的嘤咛声。
    陆枝遇被突如其来的偷袭吓得浑身一颤,差点就使出刚学的防狼十八式了,但阮苏淮趴在她身上磨蹭了一会儿,就在她的肩头上一动不动了,混杂着酒气和香水的复杂味道喷洒在脸上,那灼烈的热度,让她都怀疑对方发了高烧。
    挪动着压在身上略重的身体,对方的事业线也很自然地不断在眼前晃动着,陆枝遇无语眼朝着天,默念着非礼勿视,扒开了阮苏淮环绕在脖子上的手,被迫练劈叉的姿势让她无语凝噎。
    陆枝遇把阮苏淮的手刚从脖颈上扒开,对方的手又绕到了她腰上,紧紧搂住,这回怎么拉也拉不开了,她用着吃奶的力气硬掰着,心累无比,“我帮你去拿鞋子,掉在停车场上了,你别闹啊,酒品那么差还喝那么多酒,我服了你了,先松开好吗。”
    腰侧一松,陆枝遇大喜,以为是阮苏淮清醒了,她把挂着的人从身上挪开,瞬间清凉的空气灌入车内,顿时令她神清气爽。
    刚下车没走几步,她刚捡起了几步之外的高跟鞋,有个火热的身躯就贴在了她的背后,有力的双臂从后钳住了她。
    肩头忽而湿漉漉的,有凉意渗入了衣内,滴在了皮肤上。
    “我现在还活着,估计在旁人眼里就是个愚蠢的笑话,这十多年的追逐与暗恋都好似一场噩梦,我傻乎乎的,假使被他蒙蔽也一厢情愿。他肯定觉得我是个傻子,很好骗吧。我以为他是我的真命天子,是苍茫腐朽的时间之海,唯一指引我的灯塔,结果他连个屁也不是,连名校的学位都是靠着不择手段得到的。”
    阮苏淮讥讽而失落的冷笑声从背后传来。
    “什么垃圾灯塔,这世上怎会有这么完美的白马王子,果然,文学的象牙塔浪漫情怀在现实中不可存在,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愚昧者,在看到他的真面目后,我还妄想着,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必然有他的难言之隐,结果到头来,现实打了我一拳又一拳,直打的我鼻青脸肿,连看一眼过去的镜子的勇气都没有。”
    她的一只脚还赤丨裸着在冰冷的橡胶地面上,衬衫长裙叠压成了塑料袋般揉皱的质感,鬓发被泪水沾湿直湿湿的黏在脸颊,不用陆枝遇回头看,她能想象到素日里光彩照人的大明星,此刻有多么的寂寥和狼狈。
    后背的禁锢,使得她的距离她很近。
    陆枝遇可以听到她的喉咙哽咽抽泣着,呼出的每一丝气息都好似令心脏褶皱般压缩,在空气中发出撕裂的悲痛感。
    她本欲推搡,可看到阮苏淮这样的难过,她也有点不好受,她能理解这种信念的崩塌感,那是比□□的折磨更难以承受的精神的挫败感。
    “这里冷,你先穿上鞋,我没喝酒,不用找代驾,我开车送你回家。”
    陆枝遇捏了下围在腰间宛如螃蟹钳子般难以撬动的手臂,“先松开,别任性,我知道你清醒着。”
    “我哪里还有什么家,一进去,就是满眼空寂的大理石地砖,冷的要死了。”
    “今晚陪陪我好吗?两个人就不冷了。”
    她的声音可怜巴巴的带着恳求,又加了一句,“我们什么都不做,你就陪陪我好吗?”
    陆枝遇手肘用力撞了下身后阮苏淮的肋骨,吐槽说:“你这个人怎么动不动就往歪处想,我听完你第一句,我还挺乐意的,你加了一句,这话就变味了,我又不是色胚,又对你没想法。”
    阮苏淮的嗓音忽而压低了,耍赖地像牛皮糖一样贴紧了她,“你不同意,那我不放手了,除非你答应我,今晚和我在一块儿。”
    陆枝遇觉得这事似乎有点不对劲,立马一句,“不行。”
    “必须得行。”
    “我不愿意。”
    “必须愿意。”
    “你这个人怎么蛮不讲理?”
    “我就是蛮不讲理。”
    阮苏淮手一松,将陆枝遇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她身体摇摇晃晃的没坚持几秒,就把人丢在了打开的车门内,撑着车门笑容张扬,说:“我为什么要对你讲理?你那么残忍的一次次拒绝我,每个理由都那么敷衍,你说我干嘛还跟你讲理。”
    陆枝遇从座椅上撑起身体,本想辩驳几句,被阮苏淮气喘吁吁的样子逗乐了,挑眉看向一只手提着高跟鞋的她,说:“就你这弱鸡的体质,还想学着偶像剧的男主公主抱,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现在累坏了吧?”
    阮苏淮掠过陆枝遇的肩头,弯腰给她系上了安全带,附耳香气袭人,轻声说:“其实你也并不是那么讨厌我这么对你,对吗?我的体质好不好,力气足不足,什么话,都等我们上了床再说。”
    陆枝遇被调戏的两颊发红,等汽车马达发动,嗖的一声飞出了停车位,她的心脏就好似坐过山车上上下下的,汗毛在发间竖起,“我的妈耶,阮苏淮,你这个人有病吧?酒驾就不怕被扣驾照啊。”
    阮苏淮酒气熏天地抛了个媚眼给陆枝遇,“宝贝,你是没见过我的实力,这条路早开了几千遍了,我闭着眼睛瞎开都行。”
    她这一说,脚下的油门又一踩,连超三辆车。
    陆枝遇急了,原来这人是真醉了,怪不得说出来的话都奇奇怪怪,匪夷所思。
    她解开安全带,吼道:“停车,我来开!我不走,我陪你,总行了吧!”
    阮苏淮嫣红的脸颊转了过来,疑惑地看了过来,打了个酒嗝,懒洋洋地说:“你不是刚才答应过了吗?我们晚上还要一起洗澡,一起敷面膜,一起做瑜伽,反正怎么有趣怎么来。”
    陆枝遇看着车子闯了个红灯,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紧抓着驾驶位的头靠,冲着阮苏淮说:“我叫你停车,你听见没有!再不停,你车都要飘到江里面去了。”
    “江里面洗澡吗?那太冷,不太可以。嗯,不可以。”
    阮苏淮嘟囔着,车迅猛地停下来。
    她措手不及地向前倾倒,被阮苏淮的手扣住了半个脸颊。
    “好可爱,陆枝遇,你怎么变得圆圆的,和汤圆一样甜甜的,很好摸的样子。”
    阮苏淮傻傻地看着她,盯了几秒,用力侧吻在了她的唇角,手顺着她的面部曲线滑下,搭在了她的下巴摩挲着。
    唇角被吸吮住,连带着唇瓣被整个拉扯,唇皮带着火辣辣的齿噬感。
    “你……!”陆枝遇有病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的半身劲直侧了过来,舌灵巧地钻进她的嘴巴里一股脑搅和,齿缝微开香津四溢,堵得她唔唔了半天骂不出话来。
    她呼吸急促地把对方推开的时候,还有几缕银丝黏连,许久才拉扯开。
    陆枝遇抹了下嘴憋着火,正要指的对方鼻子开骂,就见阮苏淮那货安静从驾驶座上滑落下来,双眸闭合,还满意地咂巴了下嘴,似乎是从浅眠直接进入了深眠。
    平时Rose是怎么处理这种突发状况的,阮苏淮这酒疯也太疯狂了。
    陆枝遇头疼地把阮苏淮从驾驶座又拖又抱的带回了车后座,等做完这一切,她背靠在车门,只觉得心神俱累,比拍一天的戏还要损耗心神,疲倦地直不起腰来。
    得了得了,就当是她在做好事,积攒点功德,本来这事打电话叫Rose来比较好。
    她隔着车窗,望着阮苏淮那张安睡的脸,手锤了几下,好似能隔着玻璃,给她来点教训。
    陆枝遇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阮苏淮的手机放在手机架上,蓝牙音乐显示着停止状态,她居住的酒店导航也在暂停之中,在触屏的左上方,有七八个未接电话,而这些电话都属于同一个人,是一位姓江的心理医生。
    她系上安全带,面容若有所思,径直把江医生的手机号码存在了自己手机的联系人列表,随之轻点了下手机架上暂停的导航,沉稳的播音女声在车内音响扩散而开。
    漆黑广袤的海面,跨江桥似白线,延伸在了灯火璀璨的彼岸。
    陆枝遇忽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感弥漫在心间,她转头看了下睡在车后座的美貌女人,有种惺惺相惜自内心掀开,流露于面容表面,她脚松开刹车驶出了跨江大桥的临时车线,油门一踩,深蓝的跑车随着风声在桥面呼啸而过,好似无拘无束的展翅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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