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橙子再一次抱了抱毕振这个小胖娃，小家伙已经一岁多能到处走了。
    跟着她到了海港后又胖了许多，跟个福娃似白胖白胖人见人爱，又亲又揉了好一阵才把他递给了来锦鲤港接他的毕重。
    毕重把铁矿事务连同刚开始开采的煤矿也交给了武定帝，作为回报他得到了一个诚义伯的爵位。
    特地绕道锦鲤镇接他儿子的毕重毕伯爷一脸意气风发，钱已赚得够多，人生过了一大半还能有从山沟恶人走到京城封爵的一天也算对得起毕家列祖列宗了。
    毕重笑问橙子：“郡主要在下护送上京吗”
    橙子摆摆手说：“不用，单胜他会从南边乘船北上来接我一道走的。”
    于是毕重不再多言拱手告辞。
    橙子得封郡主的消息传到丰美镇和锦鲤镇时，大家都异常兴奋，大小管事都到她面前行礼道喜，橙子只好肉痛的又发了一圈红封包。
    梁斌也升任了北府布政使司，同时接手铁矿煤矿的产业，他也是武定帝心腹大臣了，一朝得势连升三级，统揽北府政务，重中之重自然是给皇帝看好北境的财富大头。
    铁矿，煤炭，羊毛，牧场，粮食家具以及盐产港口码头等等，现在北府已是个天下人皆知的聚宝盆，南方夸张的说法是那里弯个腰就能捡到钱。
    所以这个位置非皇帝心腹不可，这里的出产所得足以支撑皇帝安心治理平定南方叛乱后留下的烂摊子。
    梁斌作为起家班底，在其他诸人皆往京城走的时候，他还得留下来替皇帝掌控好钱袋子。
    恶人谷这个名字也不能再叫了，梁斌问过橙子的意见后将恶人谷到丰美牧场的关卡处方圆十几里的地方合并统称为丰美镇，仍然取物产丰美的意思。
    设立管事税爷部门管理。
    以前橙子学堂出来的大量学员都谋得差事成为朝廷公务员。
    而且梁斌按着橙子留下的工程队班底，往四周开山修路，还把丰鲤路重新扩大了路面还铺上了煤渣，东西交通更加便利。
    盐田码头橙子早就识趣的与梁斌交接过了，大家在非常友好和谐的气氛中相处愉快。
    得知橙子被封郡主，梁斌还带着北府一众大小官员前来拜贺。
    ……
    平南将军单胜推进的很顺利，一个月内扫清各类阻碍到了吴州城下。
    城内越家叛军已经人心焕散，要不是越武强撑大局估计早已是一盘散沙了。
    可也撑不了多久了。
    之前单胜没有直接攻打吴州，而是绕过吴州之外先将其它盘据县城的暴民队伍全部歼灭，并派驻新任官员开仓放粮抚恤百姓，将一些贪污灾民钱粮的官员当众斩杀以示民众。
    南方全境除吴州外大部分地方已慢慢稳定下来，而吴州在此期间有派兵出来打援都被单胜的军队全歼。
    接连派了几次都有去无回，越家叛军也回过味来单胜这是用计诱他们出城以减弱城内实力。
    终于不敢再派人出来了，缩在吴州城内呆着。
    而越武受到京城长子一系覆灭的打击一直带病强撑，有时也不得不将许多事放由次子越定清处理。
    越定清走的是文官路线，并不是武将。行事上难免偏向城内文官富户，能力又不是够让下面将领服气，城内守城官兵居然得不到足够的粮食供应。
    大家跟着你们越家都是想升官发财的，不想出个门就成了叛军，这就算了谁不想堵一把呢？
    但是现在被困城内，四面楚歌，那些官员富商还饮着好酒屯着大量米粮，他们这些士兵却连口吃的都搞不到简直是丧心病狂。
    于是手下几个将领可不干了，没有吃的谁给你卖命
    而越定清无视了武将的要求，就这样惹来了覆灭的大劫难。
    在城外被切断供给的情况下，地处江南富庶米粮充足的吴州城只要靠着高大的城墙绝对能守上大半年的，即使单胜强攻得手也要付出巨大的人员伤亡。
    但单胜是围而不打，也给城内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结果城内猪队友还挺多，守城的兵将没能被好吃好喝的对待，于是自我放飞了……
    大批兵丁们拿着武器把城内富商官员洗劫了一遍，敢反抗的全部杀了，甚至好多官员女眷也受了侮辱。
    事情报到越武那里时局面已无法控制，越府则被另外一个将领包围了，并且把控制的城门打开了……
    单胜很快控制了城内局势，越家一干人除越武惊怒而亡，其他亲族全部抓获，等待皇帝旨意诛其九族。
    黄夫人在平恩候府见到了上京的毕重，还有他的儿子。
    让毕振给嫡母行礼就被侍女带下去了。
    两夫妻几年不见，毕重竟有些羞怯。
    他对黄夫人说：“以后我们俩可以在京城安享荣华富贵，如果你不喜欢振儿我把他送走，我们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到老的。”
    黄夫人笑说：“你何必这样迁就我，振儿生母是挑选送去服待你的，你也快四十了，得这么个白胖可爱的孩子你能忍心送走我还不忍心呢!”
    毕重憨憨的笑着，握住黄夫人的手说：“怡心，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嗯，你说的，我信!”
    黄夫人和毕重一起住在诚义伯府，她把平恩候府捐出去改成了善堂，用以收留照顾孤儿弱女。
    得到满朝官员及百姓的交手称赞，武定帝也多次厚赏于她。
    她与毕重和美甜蜜的过了三个月，直到传来单胜攻破吴州城，越武病死，武定帝下旨诛越氏九族。
    黄怡心留给毕重一封信之后在一个清早离开了京都，向北而去。
    信里只写着“我去锦鲤镇。”
    毕重看着信撑着头久久不语。
    一个月后橙子见到了神情轻快的黄怡心。
    她愉悦地对橙子说：“我知道你明白我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橙子不想知道。
    黄怡心在橙子屋外面向大海的木栅栏前张开双臂闭着双眼，感受海上吹来带着腥咸味的海风。
    “真舒服啊……”
    橙子问她：“你这样走了，毕重呢”
    怡心扭头对她笑：“我会在这等他半年，如果他来我们就一起出海，如果他不来我就一个人出海。”
    最后黄怡心等来的是毕重在京城纳了两门偏房的消息。
    她并没有什么难过，彼此都给了对方机会。成年人冷静权衡利弊后的决定可能有些自私，却没有道理立场去责怪。
    黄怡心拥抱自己的好姐妹后带着自己的船队洒脱挥挥手，留下一片彩云。
    她真正救赎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离去。
    橙子被黄怡心的潇洒前行刺激得不轻，心里想着是否给单胜定个时间表，再不来她也留下一片云彩算了。
    然后橙子按住要放飞的心情耐下性子继续在锦鲤镇过数钱抽筋睡觉自然醒的养猪生活。
    唉，人就是贱，有事做压力大好烦，没事做没压力也烦。
    一直猪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单胜才乘着南来的商船到了锦鲤镇。
    去年尽管越氏亡后已大至平定南方，但很多流寇乱军仍然不少，虽然不需要单胜亲自出战了，但还要坐阵指挥调动的。直至开春方全部安顿完毕。
    两人在屋内腻了两三天，总之是干柴烈火，久旷多时，欲求不满，春耕忙施肥……
    “我们还是要进京受封之后再回来的”单胜一边给沐浴后的橙子擦干头发，一边对她说。
    “……好吧，去就去，你可别耍我，否则我就去找怡心姐姐。”
    “可要我发誓”于是单胜竖起两指道：“若我单胜有负妻子所诺，必定天打雷劈横死荒野!”
    橙子张大嘴巴呆住了!
    单胜轻捏她的脸蛋她才回过神。
    哼，京城就京城，谁怕谁!
    ……
    夫妻俩一起在宫中觐见了皇帝。
    圣上封了单胜为平南候，连同橙子的郡主封号一起发了圣旨。
    武定帝也第一次见到了影响北府格局大变动的传奇女子。
    橙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难道自己魅力这么大了
    直到单胜咳了一声，皇帝才收眼光好笑的看着他。
    ……
    橙子退下去后宫见皇后和妃子，毕竟她也算是郡主，皇帝的义妹也要去见见一堆大小嫂子们。
    皇帝登位这一年多宫里来了好几个新人，这里面橙子也就见过刘贤妃，她坐在四人之下，贵德淑三个位子也让京城的权贵送人进来定位了。
    皇后保养得不错，心情也很好，还让十一岁的小皇子来给她这个便宜姑姑见礼。
    田妃也让他儿子来行礼，说来她们还是一家，但是田家居然被发配到北边做晒盐工，也曾来找橙子攀亲，她没有理会。
    刘贤妃女儿还小，她再也没有怀孕。皇帝现在对她一般，只因她父亲封了爵位后还想插手北府商事却不能如愿，隐隐有对皇帝不满时有妄语从府里被暗线送到皇帝手里……
    有好几个妃子已有孕，皇子也还小皇帝又正当年，很长时间不会有继承人的问题，但挡不住刘贤妃无宠无子的焦灼啊。
    总之京城永远是个很复杂的地图，橙子想出去玩不想留在这搅进风雨里。
    经过皇帝再三挽留，单胜依然坚辞官职，理由是因长年拼杀身有隐疾，准备与妻子寻医防药休养病体。
    皇帝辅臣都惊了，特意招了大夫来会诊，得出结论是早年被重物撞击过下腹，伤了内里难以有后……
    得封四品将军的蔡萱则是直接闯进单胜在京城的宅邸，当着橙子的面尖声质问他：“你怎么敢为了妻子竟如此自污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手下将士的感受，你疯了吗”
    单胜冷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对得起任何人。”
    “那我呢你就没有动过一点点心吗”
    “……没有”。
    ……蔡萱不顾形象的大哭了一场，最后被人扶走。
    ……橙子全程不说话。
    皇帝最终放他走了。
    橙子被单胜的骚操作惊呆了，也有些怀疑地问他：“你怎么想得出这个”
    单胜说：“是真的!对不起，我很早就想让你有个孩子，可是我永远做不到了。”他平静看着妻子。
    橙子认真看了他的表情，而后上前抱住他：“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其他不重要。”
    单胜用力回抱着橙子。
    他们一起出海游玩，看尽天下景致后单胜先橙子一步离开人世。
    橙子也随着闭上了双眼。
    回到她的房子，时间在慢慢走动，手机新闻在传送各种役情好转的消息。
    只有手上的一颗狼牙告诉她，她与一个爱她的男人真切的过了一生。
    虽然没有孩子，但橙子不遗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她握着狼牙笑着留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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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