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道德流氓

        来到旭东商会，邓辕飞见到了副会长朱琦，一个几乎快要胖成球的家伙。
“主上大人，这个家伙好胖啊。”
“嗯，不像是吃出来的，像是炼化斗灵产生的副作用。”
“还真罕见呐……”
斗灵副作导致身材走形的情况非常多，典型的像顾殷，直接逆生长成了侏儒，但是胖成球样的还真不多见。
“在下江辕飞，苍雄人，七星医师。”
“呵呵，幸会幸会。七星医师出来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可不多见呐，以阁下的实力，为何没在苍雄谋个高就啊。”
“是这样，江某喜欢走南闯北，做官虽然安逸，但不是江某平生所求。”
“倒也是难得。”朱琦捻了捻下颚的短须，然后接着又说：“听说阁下是赵首座介绍来的熟人，不知阁下与赵首座是何关系呀。”
朱琦把杜盛问的问题全部问了一遍，邓辕飞再次重复了一遍。
听到要把货物买到北辰，朱琦的态度立即谨慎起来。
“这药进了北辰之后，不论被谁卖去，都是给北辰买走，只怕是苍雄会让本会为难啊。”
“在下只把货物卖到竞价市场，至于最终谁买走，朱会长又何必在意这些。”
“那好吧，只要阁下接受刚才的加价条件，朱某就可以把货卖给阁下，你看如何。”
“您看能否易货代替部分货款。”
“易货啊……”
朱琦没有立即回复，而是思索了很久，不是一般的久，足足想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他想什么需要半个小时。
“要是阁下能搞到这些东西，朱某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东西？”
朱琦拿来笔纸列了一份清单，一共六件东西。
一是一千万张四代二版吾灵符，两亿张三代各版吾灵符，二代、一代吾灵符各一亿张。
二是炎魔赤红霞铁锭。
三是大炮。
四是秋月修真圈套修真课本。
五是瓤成全部天才地宝奇花异草的种子
第六件是最要命的，要邓辕飞搞到苍雄至少两家商会每年的交易信息。
以上第三条、第四条、第五条按苍雄法律，条条都是叛国贼，统统够得上死刑。第六条等于要出卖自己丈母娘，朱琦这个死胖子，缺德还心黑。
“朱会长，您的六项条件是不是加码太高了。”
“对于阁下这种大手笔的商人，这些条件应该并不困难。”
朱琦的逻辑很简单，邓辕飞这种经手十亿级钱货的人，背后一定有大势力，有大势力就有广布的人脉，就能弄到更多的特殊资源。
比如情报消息，比如违禁物品，所以朱琦已经不是单纯的做生意，而是要让邓辕飞做他的走狗。
“如果朱会长执意要求第三、第四、第五、第六项条件，交易恐怕无法进行。”
“那还谈什么呢，阁下自便吧。”
朱琦下了逐客令，邓辕飞只好起身走人。
“真是太可恶了，这不是让主人出卖苍雄吗。”水灵儿愤愤不平气得要命。
“姓朱的就没按什么好心，多半在苍雄也有类似的生意，今后要是落在本主手里，早晚收拾他一顿。”
“对，收拾他。”
离开旭东商会，邓辕飞继续来到八里山商会，见到了会长陈克冰。
和之前一样，陈克冰又问了一遍杜盛、朱琦问过的问题，邓辕飞再次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听到是销往北辰的药品，陈克冰同样的谨慎，最后干脆直接拒绝。
然后来到果子园商会，见到了会长周学荣。
还是和之前一样，问了相同的问题，邓辕飞重复了相同的内容，周学荣同样小心谨慎，但是没有像其他三位回避交易的问题。
“其实吧，北辰的情况周某还是很同情的，对于苍雄的所作所为，大家都是有怒不敢言，尤其是恶潮当头，谁都指望苍雄拉一把，没人想得罪苍雄。
杜盛、朱琦、陈克冰都是商人，商人当然都想赚钱，不想得罪谁，得罪谁都是和自己过不去。
周某也是生意人，谁也得罪不起，但是北辰的情况确实令人担忧。从长远来看，北辰就挨着圣灵，其实最能指望的是北辰，苍雄鞭长莫及，即便愿意出兵，也一定会有条件。”
周学荣啰里啰嗦说了一堆，一副多愁善感但是什么干货也没有。
但是邓辕飞还是得跟着附和，不能破坏气氛，扫人家的雅兴。
“周会长所言极是，四国本来同气连枝，但是苍雄这些年迅速崛起一家独大，仗着自己实力强大，欺压三国确实不应该。在下虽然是苍雄人，但也觉得过分了。
北辰内战，最终消耗的还是咱们人类的力量，虽然江某是商人，挣钱摆在第一位，但是人死了，国家没了，咱们哪里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阁下说的不错，只有老百姓安居乐业长治久安，咱们商人才有钱赚，这要是天天打仗民不聊生，钱越挣越少，对谁也没好处。”
周学荣说了一堆大道理，但就是不表态药的事。
“那周会长的意思，这笔生意能不能做。”
“能做，当然能做。不过周某若是接了这笔生意，风险可不小，阁下既然纵横北辰商场，想必定有自己的门路。这北辰日后要是天下一统国泰民安，可是一个巨大商机。
南方那些攀附军阀的商会、公会，届时一定会被孙家清算，但是清算之后，没了商人，南方的老百姓同样还是受苦，阁下以为呢。”
听到这里，邓辕飞终于明白了周学荣兜了一大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周学荣一会儿同情北辰老百姓，一会儿骂苍雄欺凌弱小，其实都是假的，周学荣是看上了北辰的市场。
孙家扫平军阀之后，一定会对攀附军阀的商会、城主、公会势力进行清算。
但是清算容易，清算后突然产生的权力真空不可能一夜间自己补上。
北方的商会、公会来不及南下接管市场和地盘，一两年内也理不顺，所以市场会出现一个紊乱期。
周学荣现在赌孙家能扫平南方，同时要承担给北辰供货，带来的风险和压力。
作为回报，邓辕飞必须帮周学荣打入北辰市场，分战后一杯羹。
邓辕飞迅速拿捏了分寸，打算将计就计。
不管怎么说，先把宋贵解决掉，然后控制商业联盟。
不论周学荣进入北辰之后想干什么，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鞭长莫及。
如果损害自己的利益，就想办法让他滚蛋，如果听话合作，给个三瓜俩枣咱也不介意。
邓辕飞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周会长是要北辰的市场对吗。”
“阁下说笑啦，偌大的北辰国，周某岂能一人独占，孙家岂不担心周某是圣灵派来的奸细。”
周学荣矢口否认想要北辰的商业地盘，实则是道貌岸然的小人嘴脸，典型的既要做婊子，还要竖牌坊，故作同情，实则卑鄙。
但就是这样的人，你有求于他，还不能把他怎么样，还得给他戴高帽子，让他往上爬。
“在江某看来，以周会长的实力、能力和人品，入主北辰定会深受百姓爱戴拥护，孙家得周会长鼎力相助，必对周会长刮目相看，有朝一日成为北辰陛下的座上宾也指日可待啊。”
“呵呵呵……阁下过誉啦，周某虽身为一界会长，一生却是淡薄名利，但愿做个闲云野鹤清静度日，皇权高位非是周某所求啊。”
邓辕飞算是遇上对手了，周学荣文绉绉一套套的说辞，让人毫无拿捏的抓手。这让邓辕飞想到了一个职业，讼棍！
周学荣要是去做讼棍，能把苦主给活活气死在公堂上。
周某推来推去，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要北辰的商业地盘，要赚北辰的钱，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他非要绕来绕去的说。
邓辕飞干脆一杆打到底，他说：
“北辰的市场这么大，如果单单只是江某刚才采购的数量，恐怕压不住商业联盟的胃口，不知周会长能否再多给了一些。”
“好说好说，阁下还要多少。”
“在之前的基础上，再增加两倍。”
“两，两倍！”这时周学荣有些紧张，两倍的数量超过了他能供货的极限。
倒不是周学荣没这么多的货，而是货物的状态分三六九等，分为储备、储存、周转、运输、销售多种状态。
地方分会的大额交易都是仓库储存出货和周转仓库出货，商会总堂交易，是总堂储备出货和地方分会储存调货。
储备相当于大仓库，储存相当于小仓库，周转相当于临时仓库。
如果总堂的大仓库和地方分会的小仓库，某些商品的储备量低于周转量，甚至完全没有，就会影响到商品的供应和市场份额。
邓辕飞提高三倍采购量，会严重影响到果子园商会的药品储备库存，这也是邓辕飞为什么只拿出五分之一的采购量的原因，就因为采购量太大，单独一家商会吃不下。
圣灵商会太多，每个商会的市场地盘比苍雄五大商会小得多。
邓辕飞的采购量，搁在苍雄五大商会都能吃下，但是交给圣灵商会，至少需要两家以上才能维持供应。
周学荣发现自己失态，强作镇定说：
“呵哈哈，阁下果然是做大生意的人。”
“这么说，周会长是同意了。”
“阁下要求的数额实在太大，周某需要一些时间考虑考虑，还请阁下稍安勿躁，等候周某的安排。”
“可以，想必周会长一定不会错过这笔大生意。那么江某今天就告辞了，静候周会长的佳音。”
邓辕飞琢磨着，周学荣一定还想狮子大开口，以小博大，得到更多的利益。
数千万剂的药品，对果子园这么个不是很大的商会而言是一笔大生意，足以搬空商会多数的库存。
但也足以引起苍雄的注意，制裁果子园在苍雄境内的生意。
所以周学荣在苍雄的利益受损之后，需要从北辰得到五倍，十倍的补充。
离开商会返回旅店路上，邓辕飞心情很是不爽，被别人掌握命运的滋味就像鞭打在奴隶身上的皮鞭，让他感到了屈辱。
“主上大人，周学荣好像很在意这笔生意，您为什么不高兴呢。”
“如果其他商会还只是为了牟利，这个周学荣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渣的卑鄙小人。”
“可灵儿看他很客气，而且也非常同情北辰的老百姓。”
“你不懂，这种人你是第一次碰上，觉得他是个好人，实则是个阴险卑鄙道貌岸然的文化流氓，暗地里他把你卖了，你还得替他数钱。”
“周学荣有这么坏吗，灵儿怎么看不出来。”
“等你见多了，就知道这种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家伙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哦……”
水灵儿是第一次碰上周学荣这文化流氓，绝大多数人碰上这种人，都很吃周学荣这一套，吃亏上当栽跟头的不少。
对付周学荣这种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慢慢对付，操之过急反而只会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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