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胡秀法谢恩

        取出银针扎进胡秀法脉门穴位，三针过后，疼痛明显减轻，第七针后，上行经脉开始下行，疼痛大为减轻。
“胡大人，感觉如何。”
“好，好多了，果然是神医呀。”
“接下来需要等待两刻时间，还请胡大人暂忍一时。”
“江神医，不能立即好转吗。”
“胡大人您这病太重，如果一步到位，是要出人命的，为了今后的长久安宁，这两刻钟您就先忍着吧。”
胡秀法的经脉上行用银针术压制之后，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需要自行调节，直到逆转下行平稳之后，再继续下一步的施针。
也可以借助外力干预，加速经脉逆转下行，但邓辕飞不乐意，就是要让胡秀法继续尝尝滋味。
一来摆谱自己医术高明，二来好的太快，不容易长记性。
三来，这个时候其他军阀多半都知道了消息，都在密切关注他江神医的动向，如果一早治好了胡秀法的病，不能彰显胡秀法命不久矣的重要性。
两刻钟后经脉下行平稳，邓辕飞拔出所有银针，将胡秀法翻身朝天，开始给他正面、头顶、脚底施针。
施针其实和布置灵阵有某种相似之处，人体的穴位、脉门，就好比是阵眼，多个阵眼构成阵型。
施针同样如此，多个紧挨的银针构成阵脚，多个阵脚构成阵型。
伴随第十二根银针刺下，胡秀法的痛疼终于停止，一阵舒爽遍及全身。
“啊……终于不疼了，江神医的医术出神入化，真是救了胡某的命了。”
“胡大人言重，医者仁心，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眼下只是暂时压制了病情，胡大人不可懈怠。”
“是是，本官的病可否根治？”
“人活于世，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胡大人只需活好眼前，何必为今后事操心。”
邓辕飞这番话是医生专业术语，翻译过来就是：你这命也就这几个月了，好好陪伴家人，准备好身后事吧。
胡秀法这病对邓辕飞来说，治起来挺容易，但政局不容许胡秀法活过十年，所以再好的医术和丹药也没用，因为孙郁生了心病，容不得胡秀法继续活着。
片刻后取下银针，邓辕飞从宙戒中取出一瓶药液给胡秀法服下。
“胡大人，胸口的阴冷可否好些。”
“好多了，不，是全好了，一切如常，比以往更好。”胡秀法大喜，众人松了口气。
“江某的今日出手，可保胡大人两年不再复发，今后每年只需一月和七月上旬服用一瓶此药，即可压住病情，还请胡大人记住。”
邓辕飞从宙戒中取出十二瓶药液递给胡秀法，然后又说：
“胡大人已无大碍，之后只需静养即可，江某这就告辞了。”
“江神医且慢！”
“胡大人还有何吩咐。”
胡秀法看向守卫，示意将众人驱散，而后又看了一眼尤希良，邓辕飞心领神会，他说：
“尤将军，能否请您回避一下。”
“江先生，这恐怕不合适吧，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本将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这时胡秀法说：
“尤将军放心，胡某绝不会加害江神医。”
“那好，本将就在帐外等候。”
待等尤希良离开，胡秀法凑近跟前小声问道：
“胡某知道江神医是太子殿下的人，但胡某还是想问一句，胡某的病可否有治。”
“胡大人，您又何必多此一问呢。活好眼前便是最大的善德，何必操心往后呢。”
“江神医，只要你开口，胡某就是万金也不足惜。”
“这个可使不得，人一生只能侍一主，江某岂能背叛太子。”
“那江神医告诉胡某，胡某还有几年活头。”
“呃，这……”邓辕飞吞吞吐吐故作为难之色。
“江神医但说无妨。”
“那好吧，江某就明说吧，胡大人这病是绝症，若是早几年治疗，也许还能活个二十年，这眼下，只怕是十年也很难。”
听到绝症二字，脸色红润转圜的胡秀法，顿时面如死灰如同泄气的皮球瘫在了床上。
“那可有办法多活几年。”
“以江某的医术，恐怕很难。胡大人不妨前往南域聘请医师堂首座前来，也许还能有些机会。”
“那到底还能活几年？”
“最多最多十年十一年，最快也许四五年。”
“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南域医师堂也许有办法，江某医术浅薄，恐怕爱莫能助。药已经给了胡大人，胡大人每年只需按时服药，即可安度余生。该说的江某都说了，胡大人安心养病，这几日江某还会过来。”
邓辕飞起身离去，胡秀法看着远走的背影，心中的绝望到了极点。
之后王焕昭前来探望询问病情，看到胡秀法的脸色，王焕昭隐隐明白了什么。
“胡兄，那江神医怎么说。”
“让胡某安心养病，他还会再来。”
“就这些？”
“就这些。”
胡秀法和王焕昭本就不是一条心，自己年轻力壮子嗣强盛，王焕昭马首是瞻。
但现在胡家正值承上启下青黄不接的关键时期，王焕昭怎么想就很难说了。
回到行营，邓辕飞细说了胡秀法的病情，问询胡秀法命不长久，孙郁大喜过望。
“江先生，胡秀法当真活不过十年？”
“最多十年，但以江某观察，恐怕也就五六载。而且这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王焕昭若是得知胡秀法命不久矣，定会扶植他人取而代之。而胡秀法家族现在青黄不接，等不到子嗣掌握大权，就可能一命呜呼。
所以接下来的几年，胡秀法与王焕昭极可能反目，殿下何不提前布局，到时候趁机发难，夺取胡秀法的地盘。”
“孤正有此意。黄相，你怎么看。”
“此计是好，若是胡、王二人真能反目，无疑对陛下最为有利。胡秀法控制了南下咽喉，迫使我军不得不分兵驻屯。
这样一来，只要取得胡秀法地盘，就能将南方势力东西切断，一旦形势逆转，重掌天下指日可待。
臣建议，胡秀法命不久矣的消息不如密而不发，如此效果可能更好。”
“这是为何？”孙郁正想扩散消息出口恶气，黄隆格却要密而不发。
这时邓辕飞说：
“殿下，您对胡秀法有救命之恩，秘而不宣既能让胡秀法面子上过得去，还能让他稳住阵脚，里外对您感恩戴德。
同时各方势力此时此刻都知道了胡秀法抱病，而且可能非常严重。密而不发能让各方势力猜忌殿下与胡秀法做了密约，从而加深各方之间的猜疑，这对日后的殿下在商会联盟中的地位更为有利。
而且还能彰显殿下不计前嫌的广阔胸怀，里外都对殿下您最为有利。”
“江先生所言不错，臣也是这么想的。”黄隆格赞同道，接着又说：“胡秀法病情转圜之后，一定会担心殿下扩散消息，所以应该很快会亲自前来谢恩，殿下应该做些准备。”
“说的是，还请江先生暂时回避。”
“好，江某告辞了。”
胡秀法抱病的消息一旦传开，各方势力转眼就会谋划瓜分胡秀法。
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传播胡秀法命不久矣消息，是能出一口恶气，甚至引发日后军阀混战，但是对孙郁并不是最有利的局面。
最有力的局面是稳住南方的军阀，趁着胡秀法与王焕昭闹翻，抢在南方军阀抢夺地盘之前，一举收了胡秀法的地盘，这才是最有利的局面。
退一步说，即便不能达成这一目的，日后军阀混战，孙家也能分一杯羹。
策略永远选择最有利，而不是以出气泄愤为原则。
下午天快黑时，胡秀法果然亲自到了行营表示感谢。
“臣胡秀法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胡大人快免礼，来人，赐座。”
“谢殿下。”
“胡大人的病如何了。”
“回太子，胡某的病已经好多了，特此前来感谢太子殿下。殿下此前提议派兵北上戍守边关一事臣无异议，臣愿为陛下分忧派兵北上。”
“胡大人能识大体顾大局，孤甚感欣慰。黄相，让人备宴，孤要宴请胡大人。”
“殿下，臣身体尚未恢复，不易多食，这就告退，还请殿下见谅。”
“既然如此，胡大人安心养病，接下来的日程由孤继续主持，胡大人没意见吧。”
“臣没意见，臣告退了。”
胡秀法之所以急着走，不是因为不能吃喝，而是不能留在孙郁营中大吃大喝。
一旦自己病情消息扩散，又传出在孙郁营中大吃大喝，其他人一定怀疑胡秀法被孙郁拿住了把柄，达成了不可告人的密约，这对胡秀法更不利。
胡秀法其实并不担心孙家起兵南下，更担心其他军阀，现在还担心王焕昭内外勾结。
所以孙郁不是最大的心头之患，但如果和孙郁走的太近，只能迫使其他势力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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