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也不知道是因为《圣经》的原因, 还是因为背诵《圣经》的人是杰森，‘杰森’慢慢从疯狂中清醒了过来。
    当他从那股充满绝望的疯狂中稍稍走出来之后，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 不远处的杰森看上去状态相当不好, 对方脸上的淤青先不说, 就看那右边无力垂着的胳膊, ‘杰森’的脸色就不由难看起来。
    “我……”
    想到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被影响, 他突然觉得这句话挺可笑的, 就像是当初他对小丑说蝙蝠侠一定会来救我一样可笑。
    蝙蝠侠没有来救他，自己可没有保持清醒。
    “这没什么。”杰森将自己那条脱臼的胳膊‘咔嚓’一声接了回去。
    看着‘杰森’眼底压抑的疯狂，杰森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当他在阿卡姆看到‘杰森’的第一眼，他就对‘杰森’的遭遇有所猜测。但很显然, 现实远比他想象的要残忍的多。
    ‘杰森’曾经那满身的伤痕背后, 隐藏着什么, 他受到伤害的很显然不仅仅是肉/体……
    这让杰森不由联想到了自己，从他从坟墓中爬出来后的身体状况看，很显然在死亡之前, 他也是遭受过极其惨烈的虐/打的。
    那断裂、错位甚至是破碎的骨头，那一回想便异常痛苦的记忆……
    他忘了, 不代表他就会因此心安理得的认为所有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他死亡之前经历了什么，那个伤害了他的人, 他都会一一查清楚，然后十倍百倍的报复回去。没有人可以在肆意伤害了一个人之后全身而退, 这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公平。
    而如果世界上没有这种公平, 那么他来创造。
    虽然他关爱弱小, 虽然他能够将《圣经》全文背诵, 但可不代表他是什么圣人。
    杰森的身体中, 流淌着有恩必偿，有仇必报的血。
    稍稍活动了一下刚刚接上的手臂，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杰森是很想要立刻带着‘杰森’走的。可就在这个时候，雷霄古突然走了进来。
    想到卧室中对方临走时的那一眼，杰森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他就说嘛，雷霄古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们呢。
    要知道那个时候，‘杰森’的状态糟糕到根本无法很好的隐藏自己。
    雷霄古看着这两个闯入刺客联盟的青年，按年龄来说，杰森是要比‘杰森’大的。但是‘杰森’经历了一年的阿卡姆岁月，而杰森却失去了过去的记忆，所以他们两个给人的感觉，反而和年龄完全相反，是‘杰森’显得要更成熟一点。
    这个世界上，最好催熟剂从来不是岁月，而是苦难。
    巡视了一番后，雷霄古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杰森的身上，毕竟对方看起来似乎知道许多刺客联盟的情况。而且熟知蝙蝠家族事务的雷霄古看的出来，‘杰森’才是他们世界的第二任罗宾。
    所以问题来了，杰森是从哪里来的呢，他又为什么会知道拉撒路池水的事情。刚刚那段《圣经》，难道就是战胜拉撒路池水魔力的办法吗？
    雷霄古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想要问，但杰森却并不怎么想要回答。
    和自己世界的雷霄古接触过的杰森，再清楚不过雷霄古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了。但说真的，他都不清楚雷霄古想要问的问题的答案。
    至于《圣经》，那是他随意发挥的，至于到底管不管用，那杰森就无法保证了。
    他略带焦急的看了一眼拉撒路池水，如果不是那颗红豆一直没有动静，他刚刚早就带着‘杰森’离开了。
    杰森看了一眼雷霄古，决定要是在对方动手之前，那颗红豆还不出来，那他真的就要丢下对方，带着‘杰森’跑路了。
    也许是心有灵犀，就在杰森这样想的时候，那颗红豆从拉撒路池水中飞出来了。
    在飞进去之前，它是一颗外表看起来非常正常的红豆。而在飞出来之后，它却被泡成了一颗蚕豆大小的红豆。
    看着这颗“膨胀”的红豆，杰森在对方飞回自己手上之后，立刻揣进口袋中，然后拽着‘杰森’施展了魔法。
    哪怕这个世界的刺客联盟没有被一个魔法少年利用魔法闯入过，但是该有的禁/魔阵还是有的。只是拉撒路池水这里是一个例外，哪怕是在杰森的世界中，那个大型的禁/魔阵也是避开了拉撒路池水的所在地。
    因为拉撒路池水本身也是有着魔力的，你一个禁/魔阵下去，先不说能不能禁的了，真禁了的话，这池水可能就废了。
    雷霄古不会对自己赖以长生的存在，做这种实验。
    这导致杰森非常顺利的使用了魔法，而魔法将他们带到了进刺客联盟之前住的地方。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里，回哥谭吗？”杰森松开自己抓着‘杰森’的手，依靠在房间里的墙壁上问道。
    ‘杰森’从对方的话中听到了一丝自己不想要听到的意思，他表面看上去一脸淡定，心下却带着几分无措的问道：“那你呢，你要去哪里？”
    “我？”杰森想也不想的说，“我当然是要回去了。”
    “回……回哪里去？”‘杰森’握紧了拳头，好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些。
    他从来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早该习惯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只要想到杰森会离开，心中就那样不舒服呢？
    “回到属于我的世界。”杰森自然也察觉到了‘杰森’情绪的不对，可有人比‘杰森’更需要他，“我有一个女儿，她现在还在医院里，等我回去。”
    ‘杰森’心中的不舒服在听到“女儿”二字后，瞬间都转化为了错愕。
    “女儿？你竟然有女儿？！”
    ‘杰森’看着对方那张和自己差不了几岁的脸，心中满是对那个“女儿”母亲的猜想。
    杰森并没有放任‘杰森’误会下去，他很快就解释清楚了这个“女儿”的来处。
    ‘杰森’点头表示理解，这确实是自己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因为“女儿”的存在的这一打岔，‘杰森’对杰森的离开，接受度立刻高了不少。
    自己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可以自己解决问题了。所以杰森回去照顾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女儿，这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啊。换了是他，他也这样干。
    但哪怕理智上能够接受，心理上也能够理解，但不舍就是不舍，这种情绪不会因为理智或心理上的接受而消失。
    “我也没有说现在就走啊。”看到‘杰森’那副自己好像立刻就要离开的样子，杰森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道：“如果你准备回哥谭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去杀死小丑。”
    想到自己调查出来的小丑的事迹，杰森可不放心‘杰森’一个人去对付他。
    纵然小丑到现在还活着，有一部分原因是蝙蝠侠恪守不杀原则，但是小丑本身的能力也是不可忽视的。
    “如果我不准备回哥谭呢？”‘杰森’问道。
    “那我就将我会的一切都教给你，然后再离开。”哪怕教会对方一切后，他依旧无法放心‘杰森’一个人去面对小丑，可他还要对另一个生命负责。
    当他在那片废墟中将那个弱小的生命挖出来，当他为爱丽丝取了名字，那就是他一生的责任。
    ‘杰森’看着杰森，明明是相差无几的脸，可在‘杰森’看来，对方比自己好看多了。
    哪怕是因为失忆而产生的迷茫，也无法掩盖掉杰森身上的自信与底气，这是‘杰森’从未拥有的东西。
    自信与底气？
    哪怕是蝙蝠侠，也没能给他这个。或者说，对方曾经让他拥有了那么一小点，可在阿卡姆中，那些曾经拥有的全数消失了，消失的甚至比曾经拥有的更多。
    布鲁斯走过他所在房间的脚步声，成为了被关在阿卡姆中的‘杰森’难以忘却的梦魇。小丑带给他的绝望，都远没有那离去的脚步声带给他的多。
    他不知道的是，杰森身上的自信与底气，有那么一部分其实是来源于他的。
    他只是静静的凝望着对方，眼中有着哪怕是蝙蝠侠也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你也许会爱一个人，你也许会信仰一个人，你也许会仇恨一个人，但是有些感情、有些情绪是别人永远无法得到的，因为那种情绪与情感，只针对于‘自己’。
    ‘杰森’开口道：“我们回哥谭吧。”
    ‘杰森’选择了回哥谭，但是杰森依旧把自己所会的东西一一教给了‘杰森’。
    只是他教的快了一点，没有留给‘杰森’太多熟悉的时间，只是让对方死记了下来。至于更加深入的，只能等以后‘杰森’自己抽空去熟悉、理解、掌握了。
    因为对过去的遗忘，杰森教给‘杰森’的，大多是自己从斯莱德、刺客联盟以及大种姓那里学来的东西。这里面固然有一部分是‘杰森’在蝙蝠侠那里也接触过的，可更多则是他从未学习过的，以及他现在真正需要的。
    因为这些，是杀人的本事。
    哪怕‘杰森’从阿卡姆那群罪犯身上学到了许多，但杰森这种系统化的教导无疑让他对于一些技巧理解的更加透彻了。
    这就好比是野路子接受了正规训练之后，这1加1的结果绝对是大于2的。
    等他们再次站在阿卡姆门前的时候，‘杰森’不说是脱胎换骨，也算的上是今非昔比了。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杰森有些担心，想要杀一个人，对于他们而言，行动并不难，难的是心态。
    哪怕是军人在战场上面对侵略者，当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会有心理不适的。
    这无关正义，而是一种同理心。
    不管他对你而言是邪恶的、还是敌对的，那都是一条生命，那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对于杰森的担忧，‘杰森’的回答是：“我期待这一天已经足够久了。”
    换言之，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早在什么时候呢，也许是阿卡姆中的虐/打，也许是对方利用蝙蝠侠来对他进行精神上的折磨，也许是在更早的时候……
    ‘杰森’不会放过小丑的，在他心中，对方早就算不得一个人了。
    小丑是哥谭的毒瘤，早就该被切除掉。既然蝙蝠侠动不了这个手，那么就让他来吧。
    总要有一个人去做这些事情的，蝙蝠侠他们害怕堕落，但‘杰森’不怕，他早已身处地狱之中。
    他的复仇要开始了，小丑会成为第一个亡魂。
    然而也不知道小丑是不是命不该绝，对方竟然早在2天前就从阿卡姆中逃了出来。
    站在哥谭地图前，‘杰森’迅速锁定了几个小丑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那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小丑在用各种方式拷问着‘杰森’，但‘杰森’也在这个过程中研究着小丑。
    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蝙蝠侠，也不可能比现在的他更了解小丑了。
    为了这份了解，‘杰森’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
    小丑让他体会到了从生理到心理的众多苦痛，但这既然没能杀死他，便也就都化作了让他成长的养料。
    其实杰森到来的时间很巧妙，早一些，‘杰森’心中还对蝙蝠侠有着太多的期许与执着，晚一些，‘杰森’的心可能会被绝望与仇恨彻底覆盖。
    可以说，杰森来的刚刚好，他拯救了一个还没有彻底绝望的灵魂。某种意义上，他救赎了曾经的自己。
    顺着‘杰森’圈出的地方排查，在第三个地方——一家电台里，他们找到了正准备实施计划的小丑。
    杰森抓住了冲过来的小丑女挥棒的那只手，然后‘杰森’一掌劈晕了对方。两人配合的默契程度，几乎堪称是完美的。
    小丑甚至为此鼓了鼓掌，完全不在意被打晕的女人爱着他，而杰森他们明显的来者不善。
    “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伴随着小丑的笑声，绿色的烟雾在电台中蔓延开来。
    ‘杰森’和杰森对视了一眼，各自带上特制的防毒面罩后，一个去抓小丑，另一个则是去想办法阻止笑气的蔓延。
    小丑在和‘杰森’过了几招之后，被‘杰森’狠狠地打倒在地。‘杰森’拿起小丑女的棒球棍，狠狠地打向了小丑的腿。在“咔嚓”两声之后，‘杰森’再次狠狠地打向了骨头断掉的地方，确保对方的腿骨碎的不能再碎之后，‘杰森’像是拖拽着一条死狗一样将小丑拖着走。
    与此同时，杰森也关掉了笑气。
    哪怕是特制的防毒面罩，面对小丑的笑气，也是抵抗不了多久的，所以在搞定之后，他们就立刻带着小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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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