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你想要去那里吗？”斯莱德这样问道。
    他从未怀疑过杰森的来处, 不止是因为他们相遇在哥谭，更是因为杰森的身上充满着哥谭人的气质，那座城市总是会给每一个属于它的人留下深深的烙印。
    “去那里？”杰森怔怔的看着斯莱德, “去哥谭吗……”
    提起那个城市, 杰森的心中充满了向往与排斥。他在向往什么, 又在排斥着什么呢？
    他能够感觉到, 自己丢失的东西似乎就在那座城市中, 同时, 一种奇怪的来自内心的感觉似乎在警示着他——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杰森的迫切的想要寻回自己丢掉的东西，但他同时也没有忽略掉那警示。
    所以他对斯莱德说：“不，再等等吧。”
    对于杰森的选择，斯莱德没有说什么, 他甚至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有了属于自己的男孩之后, 斯莱德现在对蝙蝠侠的罗宾暂时没有什么兴趣了, 但对于杰森的训练，已经被斯莱德在心中默默安排上了。
    如果说一开始对杰森的喜欢，来自心中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那么在训练开始后, 斯莱德就完全被杰森的天赋给打动了。
    看着杰森矫健的身影，斯莱德露出了一个老猫看到小猫会抓老鼠后欣慰的表情, 就算是蝙蝠侠的罗宾，也绝对比不过自己的男孩。
    只是, 他的男孩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没有一个名字。
    杰森自己失忆了, 所以说不出来自己叫什么, 而平时的时候, 斯莱德也都是小崽子、小子的这样叫着。也是那天突然有人向斯莱德问起, 斯莱德才猛地意识到自家的小崽子似乎还没有名字。
    所以叫什么好呢？
    名字从来都代表着很多东西, 就像是父母会给孩子起名字，人类也喜欢给宠物起名字，这代表着一种期待与归属。
    斯莱德当然没有将杰森当成是什么宠物，所以该给对方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安德烈、安德鲁、比尔、查理斯、利奥……”在报了一串名字之后，斯莱德最后问道：“你觉得哪个名字更好一点？”
    听着这一连串不是代表勇敢、就是代表强壮的名字，杰森觉得哪个都不咋样。
    “你的情人给你生孩子了吗？”不然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至于为什么是情人而不是老婆，杰森觉得斯莱德现在不像是一个有妻子的男人。
    毕竟他跟着对方这么长时间了，就没见到对方和哪个女人联系过。这要是有妻子，绝对分分钟被离婚。
    “你不觉得你应该有个名字吗，难道你喜欢我一直叫你小崽子？”
    好了，破案了，原来这些名字是给自己起的吗？
    对此，杰森只想：谢邀，蠢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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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恩庄园中。
    提姆路过杰森的房间门口时，看到没有闭紧的门，眼中不由流露出了一丝好奇。
    提姆单方面认识杰森，是在奥运会杰森参加的最后一场比赛上。
    杰森奇迹般的胜利，让哪怕不关注射/击项目的人也不免会听到几耳朵相关的讨论。而提姆则是因为捕捉到了“哥谭”的相关字眼，才会对这位本届奥运会加冕的射/击之王产生兴趣。
    因为杰森的存在，射/击比赛的门票一票难求。不过这难不倒提姆，他花高价买到了一张票。然后，他有幸围观了杰森那神乎其技的射/击。
    对于很早就通过一代罗宾的一个动作扒了对方马甲的提姆而言，蝙蝠侠和二代罗宾的身份在他这里并不是一个秘密。
    提姆喜欢罗宾，哥谭几乎没有男孩不喜欢罗宾，这个罗宾指的是一代罗宾。
    对于二代罗宾，哥谭人给予的评价相较于一代，可以说是褒贬不一。有的人身上带着一种极端的吸引力，喜欢他的人会非常的喜欢他，而讨厌他的人也会非常的讨厌他。
    提姆觉得二代罗宾似乎就是这样的人，对方似乎自带什么腥风血雨体质，他常常能听到自己的同学/学长/学弟，因为二代罗宾产生的激烈争吵。但杰森有个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在让讨厌他的人非常讨厌他的同时，也会让他们由讨厌转变成喜欢。
    不得不说，比起一代罗宾，二代罗宾的性格显得非常复杂。不过想到对方的出身，这种复杂似乎也并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是该怎么说呢？
    二代罗宾身上的那些复杂点，有的时候真的非常戳中人的内心，尤其是哥谭人的内心。
    提姆可以算的上是蝙蝠家族全员粉丝，在之前，一代罗宾和二代罗宾在他心中的地位，几乎是不分上下的。但是当他看完那场比赛后，天平的两端不再持平，给予杰森的喜爱突然就压过了给予迪克的。
    很多人都在说，“射/击之王”年纪虽然小，但是气势一点也不小，当他拿起/枪的时候，看上去就像是黑/道/大/佬本佬。
    但是提姆不这样认为，相较于黑道大佬，他总觉得自己似乎能从对方身上看到一种很吸引人的特质。但是要让提姆具体形容的话，他又形容不出来。
    他只能说，这样的杰森真耀眼，比他当罗宾的时候还要耀眼。
    提姆生平第二次这样认真的追星，第一次，追的是哥谭的活力双雄。
    可惜还没等提姆追多久，他甚至连一个签名都还没有得到，各个报刊的头版头条便刊登上了诸如《射/击之王遭遇枪/击》这一类的新闻。
    提姆简直难以相信，不说杰森对枪/械的强大掌控力，要知道那可不仅仅是一个射/击运动员，那还是罗宾。
    罗宾遭遇枪/击死亡，这简直比“射/击之王”遭遇枪/击死亡还要荒谬。
    提姆的质疑随着蝙蝠侠越来越暴/力、失控的行为一点点消失了，遭遇枪/击也许存疑，但是杰森死了，似乎是真的。
    二代罗宾死后的第一年，蝙蝠侠失控，但是却好像还有一根线拉着他。甚至随着《杰森·托德》这部动画的拍摄以及上映，蝙蝠侠的情绪渐渐缓和起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方变得焦躁、甚至是比起之前更加的暴力，这一点也不蝙蝠侠！
    无望的等待让布鲁斯备受折磨，也是这个时候，提姆成为了新的罗宾，再次多了一根线拉住摇摇欲坠的蝙蝠侠。
    尽管对外，不论是蝙蝠侠还是一代罗宾，下手都是毫不含糊的，但是作为新的家庭成员，提姆很快就被认可接受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尔弗雷德有时候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充满了不针对他的叹息与遗憾。
    加入蝙蝠家族，曾经的偶像变成了自己的家人，提姆喜欢这样的生活，哪怕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少的休息时间和越来越大的黑眼圈。
    蝙蝠家族并不像是超人家族或者是闪电家族那样阳光、温暖，但也有着独属于哥谭人的温情。只是有的时候，所有人都会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与伤痛之中。
    提姆知道，这是因为死去的二代罗宾杰森·托德。
    杰森的房间对于韦恩庄园的许多人而言，都是一个不能触及的地方。除了阿尔弗雷德会按时去打扫一下外，其他人自从杰森死后，几乎从未进去过。
    那里满是杰森留下来的痕迹，谁也不想没事去触景生情、折磨一下自己的心。尤其是迪克，他在那间房间中留下的最深刻的记忆，是杰森刚来后的那个圣诞夜的争吵不休。
    后来虽然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但相较自己对提姆的态度，自己对杰森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后哥哥。
    可以说杰森的死，让迪克得到了彻底的成长，但他愧对的、想要补偿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迪克后悔了，可惜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就是后悔。
    而布鲁斯，尽管他知道杰森是有着复活的可能的。但是只要杰森一天没有复活，可能就只是可能。
    他没有将这个可能告诉迪克他们，他不想他们像自己一样，被这种不知未来的等待折磨。同样，他也不希望自己给了他们希望，最后再让他们承受失望。
    站在房门口，提姆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上前敲了两下门。
    “阿尔弗雷德，是你在里面吗？”
    未被关闭的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的却并不是提姆想象中的阿尔弗雷德，而是——
    “布鲁斯？”
    布鲁斯点了点头，关上了那扇让提姆有些心痒的门。
    布鲁斯：“有什么事情吗？”
    提姆：“杰森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将话说了出来，接着便是一阵沉默。
    提姆的脸上下意识的露出了些许后悔，他刚刚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他不该在布鲁斯面前提起杰森的，这对布鲁斯无疑是一种伤害。提姆永远不会忘记，布鲁斯站在展示柜面前，看着里面杰森死去时穿着的那件制服的样子。
    就在提姆想要道歉的时候，布鲁斯回答了他之前的问题。
    “杰森……他是荒芜中生长的花朵，黑暗中出现的火光。”
    他是一个奇迹，不论是对犯罪巷、对哥谭还是对布鲁斯自己而言，杰森都是一个奇迹。可惜，他没有保护好这个奇迹。
    事实上，刚刚在杰森的房间中，布鲁斯一直站在那本被杰森称之为“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奇迹，神爱世人，而它独爱我”的《圣经》面前。
    如果这是奇迹的化身，那么能不能将杰森带回来呢？
    如果它独爱杰森，那么它会像自己一样，充满无望的等待着杰森不知道会不会有的复活吗？
    布鲁斯回来的太晚了，晚到黛丽丝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杰森的葬礼、杰森的墓地、杰森的棺材，都是黛丽丝准备的。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杰森有着复活的可能，布鲁斯一定会将这本《圣经》放在杰森的棺材中的。毕竟杰森是那样的爱它，布鲁斯毫不怀疑杰森对它的爱是不弱于自己的。
    但正是因为杰森爱它，布鲁斯没有将它与杰森一起埋入地下，而是留在了韦恩庄园中。
    杰森，如果你真的那么在意它，那么就回来吧。
    每当布鲁斯站在杰森的房门口时，他都会期待着，房门会突然被打开，一个他不小心失去了的孩子会从中走出来。
    那是他给予了承诺才带回来的孩子，他说要给对方一个家，然后那个孩子就放弃了黑面具愿意给出的一切，跟着自己走了。
    布鲁斯有时候会想，自己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呢？
    他想要保护那块罪恶的土壤中开出的花朵，他想要守护那片黑暗中孕育出来的光……但结果，他没有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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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