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试探

        当天晚上，左宣拿出一锭金子给掌柜的，让她派人准备上好吃食上去，再备好热水。
掌柜的看着左宣，恭敬的点点头，“客……客官放心，息楼的宗旨是服务至上，会尽可能的满足顾客的一切要求，客官额外加费，服务上更会有十二万分的尽心。”
左宣淡淡的应了声，“嗯。”然后转身回房。
掌柜的找来几个伶俐的侍从去左宣房间伺候。
左宣和司尤换上侍从的衣服从后门悄悄离开后，司尤说，“你是有事要出门，何必要带上我这个累赘。”
“认知还挺准确，知道自己是累赘。”
司尤生气的掐她腰间肉。
左宣吃痛一下，“带你出来是不放心，怕你害怕，毕竟配合我们的人都是女士，你一男孩子难免会觉得有压迫感，而我这么体贴你，你似乎不想领情。”
“没有不领情，只是怕自己会拖累你，坏了你的事。”越说到后面，司尤的声音越小。
即便远离故土一年有余，再次走在街上，左宣没觉得有丝毫的生疏，很轻车熟路的到达义贤庄。
暗中等在隐秘处接应的邬安出来引路，然后把司尤带到别处暂坐，不管她们再怎么信任司尤，有些事还是不该他知道的。
司尤倒是没有意见，很懂事听话的和左宣分开。
邬宁侯在一处院子门口，见到左宣身影就忙迎过去，“主子，第一个见您的人是卓扬将军，她似乎对您很不满，在记恨着您，您可要小心注意。”
“我了解。”
进了院子便看见卓扬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恶狠狠的对邬宁说，“不愧是主仆啊，对主子可真忠心。”
说人坏话被听见了，邬宁脸上一热，幸好夜幕降临，看不清她的不自然，“两位谈，进屋里慢慢说，我在外边守着。”
“嗤。”卓扬转身进屋，左宣也跨步进去。
“好久不见。”左宣率先打招呼。
“这问候就免了吧，我认识的左轩早死了，众人看着下葬了的，可不是你这幅样子。”卓扬不改阴阳怪气的本性。
左宣自嘲般笑笑，“是啊，左轩不是这幅样子，我也早已不是左轩了，续什么旧呢？”
她语气很是落寞，卓扬心中瞬间不忍了，但还是嘴硬，“你这是在……在装可怜？我告……告诉你啊，我可不吃这一套的，赶紧把这副嘴脸收起来，怪恶心人的。”
“装可怜？怎么会呢？怎么就是装的呢？如今的我不但失去了本来的面貌，还一无所有，生计艰难，若不是邬安邬宁念着旧主，接济于我，我的生活是何等的穷困潦倒啊！”
卓扬细细问过左鸢，了解那山旮旯的现状，明白她的生活是不富裕，所以这可怜不像是装的。
“所以呢？你那般的穷困潦倒，为何还要回来？回来你能做什么？想夺回你的一切？”
左宣沉默了下，这是进入主题了？“你觉得呢？我该夺回来吗？”
“论理，该，可是，你不能。如今朝堂局势安稳，星轩国也没有出现混乱，你该认命，认命的在山旮旯做一个村姑。”卓扬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
“对，我该认命。”
下一秒，卓扬的话锋转变了，“不，你不能认命，既然你还活着，你就必须为我们泄恨，为姐姐报仇。”
“卓扬…”
“左轩，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既然从地狱归来了，就说明你还有未完的任务要做，就是推翻纪章朝，重登皇位，你必须把那女人落下来，必须为我姐姐报仇，必须建一个人人期待的王朝。”
“卓扬，你冷静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卓扬更加激动了，“我当然知道，怎么？你害怕了？死过一回就变成一个缩头乌龟了？真把自己当村姑了？我告诉你，没门，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太女，必须去争。”
“卓扬，显然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不觉得自己话语前后矛盾吗？”左宣强行打断她的话。
卓扬确实冷静下来了，因为她没听到想要的答案，“左宣，你的态度告诉我，你不想去争？那你回来做什么，想亲眼看着我们怎么在痛哭里挣扎吗？”
“你先冷静一下，之后我再与你细说。”
“为什么你还是这么懦弱？”卓扬情绪再激动了下，见左宣不动如山，不再理会她，她不满的撇了撇嘴，跟着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后。
左宣说，“刚开始时你也说了，我应该认命，一辈子呆在杞县，具体原因你也分析清楚了，不是吗？”
“你想给我洗脑？”卓扬拒绝跟着她的思路走。
“不，不是洗脑，是分析。其实你心里清楚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烛光下，左宣没见到她情绪转变，松了口气。
卓扬不是莽妇，是跟着左轩一起让太师太傅教导过的，她懂得分析局势，懂得什么是大局为重。
“你想逼我去夺位，为的是自己的私心，因为你没办法接受卓宣被自裁的事。你明白那种情况下，卓宣必须死，可你接受不了为什么是卓宣死，而且是在皇权的逼迫下。所以你憎恨左氏王朝，憎恨女皇，憎恨我。私心里，你希望左氏王朝覆灭，希望我和女皇付出代价。”
卓扬的冷静破裂了，阴笑一声，“不错，你倒是清楚的知道我憎恨你们。”
左宣抓住她的手，叹气道，“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辛苦呢？卓宣不是暴毙，有时间为自己安排身后事，我想她应该给你留了信吧？不然以你心中的愤恨，怎么接受女皇册封？”
卓扬脸色变个不停，最后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没错，一切事情我都拎的清，就是因为拎的清，明白姐姐赴死的必要性，所以我不甘心，为什么皇权更迭要用我姐姐的命去诠释。”
眼见着自己又要激动，卓扬缓了缓话语，“左轩，你不需要劝我什么的，我都懂，我之所以激动的说那么多，是想看到万一，万一你不甘于命运，想要夺回一切，我可以帮你，顺便帮我姐姐报仇。很遗憾，你根本没有那个欲望？就算地狱归来，换了面孔，换了人生，你依然是你。”或许，也很庆幸吧。
卓扬叹气了，左宣却开始皱眉了，“所以，你是装的？”
“嗯？你分析分析？”卓扬让她猜。
但答案是呼之欲出的。
左宣被气到了，她竟然被唬住了，完全看不出破绽那种，那似真似假的话语和表情，让左宣以为她经受不住打击，人格分裂了。
结果，是假的？
左宣用力的摇摇头，还拍拍太阳穴，用力回想着刚才见到卓扬时她的表情。
对了，重逢第一面她在开玩笑，卓扬说话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区别好意与否，是从语气分析，当时卓扬的语气是很轻松的。
所以，是她再见故人，心里紧张，所以有所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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