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处先拿到手再说

    出得学院，便见得一脸焦急模样的燕七迎了上来。
    “小少爷，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商溪面带不悦道：“燕七哥，你什么意思，姑奶奶我亲自出马，还能让我侄子受了委屈不成？”
    商溪嘴上说的不客气，但还是向商夏解释道：“是你七叔在听到你在演武堂施展神通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通知到了家里。”
    商夏暗中向燕七做了一个“干得漂亮”的手势，一边开口问道：“姑，学院教谕司、藏经阁、院卫司似乎对于侄儿练成神通一事都很重视，可据侄儿所知，非凡武者练成武道神通虽然不易，但也并非没有，何至于对侄儿这般看重？”
    “怎么样，被人看中和追捧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商溪调侃道。
    商夏“嘿嘿”一笑，道：“感觉的确不错，但多少也有些诚惶诚恐。”
    “你是该诚惶诚恐！”
    商溪白了他一眼，道：“因为你在武元境就练成了武道神通，这可是非凡武者的第一道门户！现在消息传开，这通幽城里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你！”
    商夏闻言若有所思，他却是想起了之前张好古所言，便同小姑复述了，道：“小姑，是这个原因吗？”
    商溪点头赞道：“张教习学识渊博，他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总而言之就是武元境的武道神通意味着体内元气十足十的转化，意味着真正的大圆满境界，意味着非凡武道基础的稳固。可偏偏武元境可供选择的神通种类极少，因此，你若是当真能够为修炼‘混元霹雳手’神通提供出一条行之有效的途径，那么通幽学院上下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商夏目光闪烁着，心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
    神武历843年六月初五，通幽学院外舍假期已经进入第四天。
    炙热的阳光之下，商夏半躺在家族别院的一片树荫之下，有一搭没一搭的用竹管吸着一杯冰水，目光涣散，显然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之后，商夏神情一动，目光聚焦向着门口看去。
    燕七手持一方锦盒快步走进了小院。
    “小少爷，家族送来的百年雷击木符板。”
    商夏接过锦盒打开瞥了一眼，闷闷道：“差强人意，勉强用着吧，反正是消耗品。”
    燕七脸颊略有抽动，但好在他对于自家小少爷这等奢遮行径已经开始习惯，而且他满脸胡须也很好的做了遮掩，于是略显迟疑，问道：“小少爷，雷击木真的有助于修炼‘混元霹雳手’？”
    商夏瞥了他一眼，对于他能够猜到雷击木与修炼“混元霹雳手”之间的关系并不意外，故也不做隐瞒，道：“有关系，但这些符板可远不够格。若想着手‘混元霹雳手’的修炼，至少也需要五百年以上的雷击之木，而且还必须是木心！”
    燕七闻言惊愕：“五百年以上的雷击木心，这可罕见的很！”
    商夏却不以为意道：“雷击木虽然不多，但千叶山脉山峰千座，密林万顷，想要找还是能够找到的。更何况出了千叶山脉，幽州之外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通幽城又不是不与外界联系。”
    “五百年的雷击木少有，能够孕育木心的更是少之又少，但这也正说明修炼‘混元霹雳手’的困难，真当武道神通的修炼是路边的大白菜？”
    “况且，”商夏悠悠说道：“就算有雷击木心就能修炼‘混元霹雳手’了？这东西也不过就是个引子，真要那么容易，大家只管进阶武元境后便选择‘混元掌’和‘霹雳掌’两套武技修炼不就完了？”
    燕七恍然道：“雷击木的消息是小少爷故意放出去的？”
    商夏“吱吱”的吸溜着杯子里的冰水，含糊道：“幽州大劫二十余年过去，这通幽城还是有些底蕴的，别的不说，咱商家在四大家族中崛起最末，这等精致的雷击木符板不就已经收罗来两盒了嘛！”
    “咱们商家都能如此，何况其他三家，更何况通幽学院？”
    燕七犹疑道：“那……要是他们拿出了这些东西，小少爷还真打算将神通修炼的途径和盘托出？”
    商夏用好笑的眼神打量着燕七，道：“七叔，想什么呢？没有足够的资源进行尝试，我哪里能找得到一条行之有效的途径？武道神通真要这么容易修炼，这五百年来死在这道神通上的非凡武者何以瞑目？”
    燕七用力点着头，心中却是暗忖：神通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就先讹了一批资源过来，自家小爷果然厉害……，不对，我怎么能够“讹”字呢？算了……
    这时又听商夏道：“神通修炼从来都是少数人的事儿——非凡武者中的少数人——即便是我能提供方法，能够走通这条路的也必然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燕七闻言，脸上也浮现出少有的郑重之色，极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许多非凡武者的修炼方式并非隐秘，可能够有所成就的非凡武者仍旧寥寥无几。
    修行之路，不是给你一本秘笈就能用来逆天的！
    商夏将杯中的冰水吸完，正要起身，却听得燕七又道：“小少爷之前让咱关注那个窦仲的事儿，那小子是个傻大胆，最近可能要进两界战域，据说要去涨涨见识！”
    “一个连非凡屏障还没有触摸到的气血小子，敢进两界战域，跟找死有什么分别？”
    没有理会燕七的嘲讽，商夏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呵，这是要开启主角模式的节奏么？
    “盯紧他，不干涉，也不要让人发现！”商夏再三叮嘱。
    燕七称是，却并没有离开，继续道：“还有就是沐姑娘出关了，并成功进入了武元境。”
    商夏神色平淡，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我记得沐姑娘的家族在通幽城也小有势力吧？”
    燕七答道：“沐姑娘的父亲，沐氏家族的族长沐剑声是一位武极境的非凡武者，但沐家真正的顶梁柱，乃是沐剑声的妹妹沐剑音。她是通幽学院世情司的四大主管之一，为人隐秘，便是在通幽城中知晓她存在的人也不多。”
    “世情司？”
    商夏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按照商夏的理解，世情司便是通幽学院的情报机构。
    世情司四大主管与三舍教谕相当，便是如张好古这般资深的教习也要矮上一头。
    更为关键的是，四大主管的修为必然在武意境之上。
    只是因为世情司的特殊性，四大主管的身份和为人都极为隐秘和低调。
    也就是商夏作为通幽城四大家族的嫡系子弟，还能够对这四位主管有个表面上的了解，实际上就算是见了面他都未必认得。
    “没想到沐清雨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商夏的语气听上去略微有些感叹。
    商夏虽不是小气之人，可平白被人利用了一回，心中不爽自然便想着“礼尚往来”一回。
    可对方身后之人却是让他暂时息了这个心思。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关系到世情司的事情，往往都容易让人多想，一不小心牵扯就大了。
    况且商夏也早就对沐清雨退婚的真正缘由感到好奇。
    那日在朱英家中，退婚的场面实在有些不合情理。
    虽说请了一位教习、两位训导和一位首席做见证，看似相当郑重，可除了沐清雨之外，沐家的长辈却是一个也未来，这又显得儿戏。
    当时商夏身在局中，尚不觉如何。
    事后回想，这事儿却处处透着诡异。
    难怪当时张教习甩手而去时，会说这是“一场闹剧”，看来他早有察觉。
    这让商夏不由感叹，与这等老江湖相比，自己还是太嫩了些。
    发散的思维再次聚拢，商夏这才注意到燕七仍旧在身边，不由诧异道：“七叔，还有什么事情吗？”
    燕七低声道：“沐姑娘出关之后，据说也要进去两界战域历练，还有就是……朱英也在前天离开了通幽城，目的地似乎也是两界战域。”
    “都去了两界战域？”
    商夏有些惊诧的看向燕七，道：“朱英前天就离开了，怎么现在才收到消息？”
    以商夏和朱英之间的过节，不用商夏吩咐，燕七也应当派人时刻盯着，一有动静就该收到消息才对。
    燕七脸色显得有些难看，道：“我们的人被引开了，有人在暗中帮助他。”
    “刘家的人？”
    商夏很快便有了怀疑对象。
    “都是生面孔，我们的人察觉到不对之后，这些人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燕七道。
    商夏冷笑道：“在这通幽城能把人藏起来，还能不被我们找到痕迹的，还有几家？”
    燕七应道：“除了通幽学院，也就只有其他三家了。”
    商夏笑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燕七离开之后，商夏在树荫下打开了燕七送来的锦盒。
    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六块精致的雷纹符板，商夏甚至能够从中感应到上面蕴含着的一丝微弱的雷霆之力。
    一株百年雷击木的精华部位进行压缩之后，最多也只能制成三四块符板。
    所以不要看每一块符板只有一枚玉佩大小，可实际的重量却不下百斤。
    “加上先前那一盒，总共十二块雷纹符板，可以进行一下尝试了，希望能够多做几块武符出来，毕竟演武堂一战，自己的底牌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
    将锦盒盖上，商夏反而很奇怪的再次陷入了假寐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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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