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两曲一声

    “原曲？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恒看着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自己，依旧只能摇摇头表示不知。
    “这也不怪你，毕竟这种事几乎不可能有人做到，时间一久，也被认为是不可能的事，你不知道倒也情有可原。
    不过，我恰恰认为，正是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李大爷一脸兴奋，好像发现了一座金山一样高兴。
    不过陆恒却依旧一脸迷糊。
    这种事到底是哪种事？
    能不能解释清楚先，别光顾着赞叹好不好？
    这种感觉就像突然有个陌生人跑到他面前，还非常高兴地说：“多的我就不说了，懂得都懂，还有你真棒！”
    ……
    总之，陆恒到现在没理解李大爷兴奋个什么劲？
    想起他在音乐会上的表现还有现在的样子，陆恒忍不住感慨。
    李大爷果然是李大爷，也大概永远都是李大爷……
    “好了，看把我们转世的小家伙唬成什么样了？”
    大卫·布鲁克见状忍不住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其实我们知道，就算有乐谱的存在，每个音调都相同，但是由不同的人弹奏出来的效果还是会有差异的。
    这种情况在越厉害的钢琴家身上就越明显。
    同一首曲子，本人弹奏出来的效果和其他人弹奏的效果简直天差地别。
    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看家本领，这是其他人所无法掌握到，就像是小说里的天赋技能一样，每个人都有，但是不能互通。”
    “也就是说……”
    陆恒听着解释，忽然有些明白了。
    “也就是说，原曲除了本人以外，其他人弹出来的效果一定都会有差异的，但是你没有！
    现在你知道你自己多厉害了吗？”
    徐芷晴接过陆恒的话，笑着为他解答，似乎比自己被夸还开心。
    “没有，巧合而已……”
    陆恒现在懂了，但是他觉得还是谦虚一点比较好……
    可是陆恒坦然接受还好，这一谦虚，其实不就代表着陆恒认为李大爷和大卫·布鲁克的理论不正确吗？
    这样两位要是还能忍，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巧合么？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李大爷冷笑，对陆恒的不信任相当不满。
    “……”
    陆恒感觉没法活了，这年头，谦虚都这么难了吗？
    “这样，你再弹一曲，我来给你选！”
    大卫·布鲁克不像李大爷那样咋咋呼呼的，沉思了一会儿才发话。
    陆恒知道自己肯定拗不过这两位，只能点头答应了。
    “我知道你觉得太离谱，但这首曲子我有无损音质的录音在，等你演奏完，我们再一对比，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应该能听到相当震撼的一幕。”
    大卫·布鲁克说完从自己随行的包里抽出一张用精致皮革包裹的琴谱，交给了陆恒。
    陆恒看了一眼，把琴谱放好后，便开始弹奏起来……
    依旧是一首名曲，依旧没有丝毫违和感，徐芷晴三人看着陆恒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特别是大卫·布鲁克，特别有感触，眼眶都红了。
    这曲子是他的挚友临终前送给他的。
    当属于挚友的特别本领被陆恒演奏出来的时候，大卫眼神一晃，仿佛面前弹钢琴的就是他逝去的挚友一般……
    啪！
    大卫·布鲁克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打断了演奏。
    “大卫老师，你怎么了？”
    徐芷晴见大卫口中呢喃着不为人知的话，眼神充满着回忆，缓缓向陆恒踱步而去……
    “这小子不当演员可惜了！”
    李大爷嗤笑完，见大卫还是那副模样，便偷偷伸出脚放在大卫·布鲁克脚前方，准备绊倒他。
    不过这时魔怔的大卫突然醒悟，抬脚就是往前用力一踩。
    “嘿，又好了？”
    李大爷老来成精，脚一下就收了回去，让大卫踩了个寂寞。
    “咳咳！”
    大卫·布鲁克没踩到有些不服，刚想继续发起进攻，眼角却瞥见徐芷晴和陆恒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连忙咳嗽一声掩饰尴尬。
    “别假正经了，你哪天不是这样？”
    李大爷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甚至还顺带把大卫临时建造的台也给拆了。
    “李，不要诋毁我！”
    大卫·布鲁克非常严肃地指着李大爷警告了一句，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见自己的人设好像崩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徐芷晴说道：“芷晴，你再去弹奏一遍！”
    “好！”
    徐芷晴说完起身走到钢琴旁。
    陆恒见状就要起身让位，不过却是被徐芷晴拉住了。
    “……”
    陆恒不明白徐芷晴什么意思。
    “你看着我弹，等会你就明白你有多么了不起了！”
    徐芷晴说完拍了拍座椅，陆恒见状心里急跳几下，又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后才缓缓坐下。
    由于是私人钢琴，配带的椅子并不大，陆恒这一坐直接就和徐芷晴贴在了一起，两人之中一丝缝隙都不带有的。
    淡淡地幽香传入鼻孔，令陆恒心跳加速，且呼吸加重，显得有些失神的双眼目视前方，一动也不敢动。
    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徐芷晴，陆恒感受着她身体带来的温软细腻，心底不经涌现出一团火。
    最要命的是，徐芷晴弹琴是需要脚下踩踏板的，这导致她的大腿会来回不停地与他摩擦，那滑腻如凝脂般的触感让陆恒大脑差点宕机。
    “认真一点！”
    徐芷晴红着耳垂，惹住羞涩，提醒了一下走神的陆恒。
    “哦哦！好的！”
    陆恒这时才想起背后还有两个老不正经的，连忙打起精神，深呼吸，仔细观察徐芷晴弹奏时的表现。
    “咦？”
    陆恒一开始看还看不出什么，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徐芷晴弹奏的时候完完全全是按照着琴谱来的，这点毫无疑问，和他一样。
    可是，弹出来的效果却仿佛分道扬镳一般，完全不是一个路数的。
    “这，怎么可能……”
    陆恒有些不敢相信。
    这时，身后一阵音乐响起，正是大卫·布鲁克手里收藏的无损音质原曲录音。
    单独听徐芷晴弹奏的曲子时，不仔细听还真难分辨两者哪里不一样。
    可是当原曲出现的那一刻，两曲交叉融合，立刻就出现了杂音，说明两者出现了不同的地方。
    “陆恒，换你来接着弹！”
    大卫·布鲁克这时突然指着陆恒说道。
    徐芷晴一听就起身让出主位，耳尖通红地走开了。
    陆恒见徐芷晴溜了，心里一阵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仔细聆听身后响起的原曲。
    待到找准时机，陆恒双手立刻动了起来，接上了曲子接下来的部分。
    而陆恒这一弹，本来两首曲子交融后应该出现的杂音却一点都没有。
    此刻房间内似乎只在播放一首曲子，只是音量大了一些而已。
    “这才是真正的无缝衔接啊！”
    李大爷见状感慨道。
    “完美！”
    大卫·布鲁克给予了一句极高的评价。
    曲子结束……应该说两首曲子同一时间结束后，陆恒站在原地，一脸不敢置信地样子。
    “小子，不错！这点我佩服你！你在某种程度也可以算得上第一人了！”
    李大爷竖起大拇指，称赞了陆恒一句。
    “谢谢李大爷！”
    陆恒这次不再谦虚了，他怕等会儿李大爷也拿出一首原曲，让他再演奏一遍。
    “陆恒，这点你在我之上！你很厉害！”
    大卫·布鲁克也很佩服，他是第一次遇见真的有人能把不可能变得可能。
    这两位一个是世界级的音乐家，另一个虽说不知道名号，但见大卫·布鲁克此前对他的认同，本事也绝对不会小，起码和大卫是一个层次的。
    能让这两位对一个感到佩服，陆恒简直受宠若惊。
    不过，他是真的不敢再谦虚了。
    “谢谢两位老师指点！”
    陆恒感谢完，再次看了李大爷和大卫一眼，却发现两人一脸迷惑。
    “指点？我们什么时候指点过你了？”
    李大爷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
    “确实，李说得没错，我们并没有指点你，只是让你更清楚地认识自己而已。”
    大卫·布鲁克点头道，还解释了一句。
    这回轮到徐芷晴和陆恒两人迷惑了。
    刚才不是指点？
    那是什么？
    大卫·布鲁克见两位小年轻不解的样子，略微严肃道：“你还记得你第一个问的问题吗？”
    “我说我找不到灵感！”
    陆恒脱口而出。
    “没错，虽然你的技艺很出色，但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属于自己的灵感。”
    大卫·布鲁克看着陆恒听完一脸呆滞地样子，自己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上帝为一个人打开一扇窗的前提，是先关上了一道门……
    而陆恒被关上的，便是灵感大门。
    “事实就是如此，虽说这玩意也和玄学差不多，但真的没法改变。
    你能够弹出原曲就是因为本身灵感方面属于绝对的空白，也就是说你不存在属于自己的特色本领，但琴技又非常不错。
    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能够弹奏出没有人能够弹出的原曲。
    因为你就是一张白纸，别人什么样对你来说就是什么样，完全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主观意识存在。
    这很厉害，但是一般越厉害的人或事，限制也就越大，这点你要明白，也要接受。”
    李大爷的一番长篇大论将陆恒说醒，但陆恒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这或许就是得到系统赋予的能力所应当付出的代价。
    拥有精通一切乐器的能力，却失去了创造力，失去了灵感。
    “陆恒，李说的没错，你或许可以成为我或者李，但你永远都超越不了我们，因为你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不太可能有！”
    大卫·布鲁克再次强调陆恒的情况，让陆恒彻底死心。
    “陆恒……”
    徐芷晴见陆恒失落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但她没有什么可说的，眼前的两位可以算是权威，她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就算要安慰，也不是现在，需要等到陆恒冷静下来再说，现在说等于否定他，也会伤害到他。
    “你需要冷静冷静，我有些累了，芷晴，带着你的朋友离开吧！我需要休息一下！”
    大卫·布鲁克下了逐客令，陆恒打起精神告了个别，然后与徐芷晴离开了房间。
    “小子，你这么绝情？”
    李大爷看着紧闭的大门，忍不住说道。
    “李，他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而那个地方，反正肯定不是这里！”
    大卫·布鲁克说完便躺在了沙发上，似乎真的累了。
    “算了，和我也没太大关系，你这曲子还不错，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李大爷见大卫·布鲁克睡得安详，走到那播放着原曲的机子前，退出了里面的芯片。
    “李，放下芯片，我们就还是朋友！”
    大卫·布鲁克一下跳了起来，指着李大爷，神情非常激动。
    “朋友！”
    李大爷看着手中的芯片，嘴角咧起，邪魅一笑，“这朋友，不做也罢！”
    说完他便想把芯片藏进口袋，不过这时大卫·布鲁克却已经扑了上来……
    原本号称要休息一下的大卫·布鲁克的休息室突然一阵吵闹。
    没多久，一阵惨叫发出。
    “可恶的李，你陪我芯片，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这种东西我就不信你只有一份……”
    “放李吗的臭屁……”
    ……
    “你没事吧？”
    徐芷晴看着陆恒一脸平淡地样子，有些担心。
    “没事，其实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我可以不用再为了成为世界级音乐家而努力了，省了很多功夫呢！”
    陆恒像是突然听到一个不关他事的问题一般，还开起玩笑来。
    “确实省了不少功夫，一省就是几十年！我看你再省省，估计能变成小屁孩！咯咯！”
    徐芷晴听陆恒把成为世界级音乐家说得那么简单，忍不住调侃道。
    不过她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这话很明显是在贬低陆恒，在说陆恒不行……而她应该是要安慰陆恒才对。
    只不过徐芷晴再看向陆恒，却发现他一点没有在意，忍不住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陆恒见徐芷晴如此关心自己，陆恒心里再次被触动，真诚说道：“我没有那么脆弱，事实如此，接受就好了。
    要是不学会接受，我恐怕在得知自己是孤儿的时候就受不了了，哪里还会活到现在。
    而且通过这件事，我觉得我也找到了目标。
    人的一辈子很短暂，能做的事情不多，就像你说的，我省了几十年的功夫，所以我要去做自己能做的事情，利用好这得之不易的几十年！”
    “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徐芷晴温柔笑道。
    陆恒也没有再说话，两人并肩默默地走着。
    突然，徐芷晴开口了，“明天就要出国给我们当翻译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需要给你放一天假休息一下吗？”
    徐芷晴突然走到陆恒面前，看他时眼中满是关怀地说道。
    “你们两个弱女子都可以了，我要是累了，那岂不是说女子不如男？
    所以，我会准时到的，放心！”
    陆恒停下脚步，避免撞上徐芷晴，看着徐芷晴微微蹲下身子昂着天鹅颈看着他的样子，陆恒突然有种想上前用力抱住她的冲动。
    不过最终还是被理智压制住了。
    “那有什么不好？现在不是追求男女平等吗？你累了老老实实趴着就好了！”
    徐芷晴哼道，觉得陆恒有些大男子主义。
    “那明白了，我明天不去了！”
    陆恒见徐芷晴坚持，竟是真的答应了。
    “想反悔已经晚了！我跟你说，明天准时准点没见到你，要扣工资的哦！”
    徐芷晴伸出白嫩的食指在陆恒面前晃悠着，狠狠地威胁道。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陆恒现在穷得响叮当，听到要扣钱，立马正经起来，但说完又看着徐芷晴道：“迟到罚钱，那准时到有奖励吗？”
    “奖励？看你表现咯！”
    徐芷晴展颜一笑，转身留给陆恒一个触发美好回忆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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