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未来的精神病

    人类的精神可以永远存活，随之也诞生了很多奇怪的精神类疾病，这就是后天性精神疾病。
    这个时代，有一种叫做记忆修复手术的技术被广泛应用于精神类疾病的治疗。它通过针对性地修改患者的记忆，来重新更正患者的整个精神世界。
    但有大量的正常人，也想通过这种手术，来给自己一个无线美好的记忆，这几乎是最令人上瘾的精神毒品。
    因此，夏园通过法律，极大地提高了接受这种手术的门槛。要么，是一个症状明显的精神病；要么，支付一大笔钱。
    可等到精神病患者症状特别明显时，其本人会经历十分痛苦的阶段，这将会为之后复发埋下一颗地雷。
    因此上，很多人一旦觉得自己不对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付钱提前接受治疗。
    “谁能想到，我这个兄弟长得一表人才的，年纪轻轻却得了精神病。我怎么忍心看他经受那种种痛苦！这才带着他，来游戏里面想着赚钱给他治病。我们这种情况，哪里有钱请得起法师啊？！这才来这里盼着能找到一个好心的法师，谁曾想，您就像折翼的天使般的，从塔顶直接飞到了我们面前——这简直就是上天赐予我们兄弟二人的福音啊！”
    林牧声泪俱下一番精湛的表演。
    那个小法师听的双目含泪，笑脸红扑扑的，小嘴也不撅了，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找错人了，我那里是什么天使，我是一个连最基本的飞行技能都学不好的蹩脚法师……”
    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林牧和齐远，慢慢低下了头。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啊！您要是学会飞行，也就看不到躺在塔底的我们兄弟二人。这是一段神奇的缘分，不早也不晚，不偏也不倚，真是分毫不差！”
    林牧一边神棍范十足地忽悠着，一边给齐远打手势，让他赶紧把那个铜网收起来。
    齐远悄无声息地收起铜网，心中笑道：“说起来，我刚才那一网可真是不偏也不倚，分毫不差，一下子就把这个扑棱蛾子——这个小法师网了下来。”
    “你不要这样，我相信我们会一起成长的，在我们团队里，您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威名赫赫的著名法师的。”
    “其实，我的梦想很简单：就是希望能够飞行。这才选择了法师，没想到我竟然连这个法师的基本技能都学不会……”
    看着林牧，水灵灵的眼睛里，满是小女孩儿童真的梦幻，她羞红着双脸，再次低下了头。
    “飞行是吧，这个简单！”
    林牧站起身来，一把拉过女孩儿的小手，侧头对着齐远使了一个眼色。
    那边齐远却早已经准备好了，一艘造型独特的双人红色飞行火箭，早已经准备就绪。
    “坐好了，我们起飞咯！”
    林牧带着激动不已的小法师，随着火箭一溜火苗，飞射而出。
    转眼间，他们就变成远处天空中的一个小红点。
    齐远一边等他们，一边熟悉着自己工程师的各个技能，倒也没觉得如何枯燥。
    这个通过齐远技能召唤的火箭可以使用将近2个小时，他们两个竟然飞了整整两个小时。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小法师仿佛换了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头上的一对儿小辫甩来甩去，整个人明显开朗了不少。
    “来，介绍下。这位就是未来著名法师花飞飞同学。”
    小姑娘蹦蹦跳跳，花蝴蝶般地飞上前去，给齐远握了握手。
    因为有个“精神病”的人设，齐远也只是微笑着说道：“你好，我是齐远。”
    花飞飞却已然将他当作好朋友，拉着齐远又蹦又跳，说个不停。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今天的游戏时间已经不短了，便告辞各自退出游戏下线了。
    红彤彤的晚霞映照漫天，一抹霞光铺满了青山，山路上那洁白的石阶，蜿蜒妩媚，如披着红纱的新娘。
    清爽的晚风从湖面吹来，带着摇曳绵延水草的清香，偶有一对雪白的候鸟挥动着优雅的翅膀，从碧波荡漾的湖面上悠然飞过。
    在这一片美丽的湖光山色里，太湖边垂柳下并排站着两个少年。
    “你小子还蛮有表演天赋的，今天这场戏，演的感情充沛，还很有爆发力。要不是你说的是我，我可能也跟着就相信了。”
    “其实，我说的并不全是假的。”
    “难道，你是精神病……”
    “不是啦！”
    林牧打断齐远的话，望着辽阔的湖面，静静说道：“是我儿时的好朋友，他也是我的邻居。跟我一样，他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不同的是，他爸爸沉迷于在外面玩乐，又贪恋他的儿童养育金。因此，将他关在家里，还启动了智能托管模式。”
    “智能托管模式？”
    “我们是去课堂上课，那些不到课堂的同学，可以在家用家政机器人代替老师上课，这就是一种托管模式。我那个朋友的爸爸，将自己的义体留在家里，并选择智能托管模式，这样他既满足了领取儿童金对于父亲的要求，又能自己在外面接入其他义体继续玩乐。”
    “还能这样啊！”齐远叹息道。这个世界机器人可以几乎代替人类做一切事情，当然也能模拟一个父亲，但这也只是模拟这个男人的行为模式而已，心灵交流就根本不用提了。
    遇到这种情况，绝大多数人会选择将孩子送入夏园的专门儿童养育场所，在那里他们回到精心的照顾，但这样自然也就不会再给父母发放儿童养育基金。
    “是啊，就为了那么一点儿童养育金，真是够混蛋的！”林牧双手握紧着拳头，他盯着青碧色的太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在成长期，没有人类可以交流不说，还只有一个由机器人模拟的父亲。我那个邻居，便得了精神病。他开始自残，用偷偷藏起来的刀片割腕自杀，在浴缸里憋气，用浸水的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这些幼稚到甚至有些搞笑的自残行为，在齐远听来却是那么地惊心动魄，深深地为这个少年感到一种痛惜，为他的遭遇感到愤怒。因为有家政机器人的存在，少年的健康被严格监控，他想要自杀，就只能选择这种无奈又可怜的方式。
    他仿佛亲眼看到了一个长相白净，双眼无神的男孩是怎样偷偷躲过机器人的监视，用一条湿毛巾捆住自己的口鼻，有拼命克制自己的双手，不去揭开它。
    “然而，这一切都怎么能够逃脱家政机器人的监控。每次，他都会被救起，就连他的伤口都会被修复到毫无痕迹。”
    林牧再次沉默。
    他们望着幽深碧青的太湖，却感到无比地压抑。在被机器人严密严控健康的环境里，一个一心自杀的少年，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被救起，这是怎样的绝望与无奈。
    “后来，他终于崩溃了。得了症状明显的精神病，被送到了理疗中心。因为我爸工作的原因，不久我也搬家了，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
    轻柔的湖风，纠缠着，呜咽着，吹皱起一片波光粼粼，吹乱了一阵枝叶簌簌。
    齐远用力拍了拍林牧的肩膀，将二人从这沉闷的气氛中拉出。
    他看了一眼林牧明亮的眼睛，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所以，我现在是精神病患者了？”
    被这么有些气愤地一问，林牧完全摆脱了之前的沉郁情绪，摆手笑道：“当然不是，你这是为了团队而做出的牺牲。以后每次收益，从我那份里分出十分之一给你，算作补偿！”
    “补偿？你为什么不说你是精神病？”
    “十分之二，可以了吧？”
    “你见过，得精神病发疯的工程师吗？就是导弹乱射的那种。”
    “十分之三，这总可以了吧？”
    “你觉得一个工程师，这个号称拥有点金之手的角色，会因为钱而出卖尊严吗？”
    “十分之四，都是兄弟，你别太贪心了啊！”
    “你说卓一凡那个家伙……”
    “行了，齐兄不用再说了，我明白：十分之五。”
    “成交。”
    二人这才结束了静立，沿着湖边迈步向家里走去，此刻他们的心情还都蛮不错的。湖边草丛里，两只硕大的水鸟互相追逐着，踩着湖水低飞远去，在湖面上留下一长串翻滚的水波，远远荡开。
    回到家，迎接齐远的依旧是玲子仔细的检查，以及无比体贴的照顾。看着玲子一丝不苟地将他喜欢的饭菜一碟碟地摆满了桌，齐远开心地将他从林牧那里多拿到一半钱的事情告诉了她。
    玲子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也跟着柔和地笑了，一边拿过毛巾仔细擦去粘在他嘴角的饭粒。
    又是新的一周，如今周一成了李牧最激动的日子，因为他的专业课可是和那些舰队精英一起上的。
    看着这个家伙一溜小跑地去了课堂，齐远有些恍惚，这一幕像极了他在之前那个世界的样子，那时他也是个大学生，也有这么个二哈哈的好友。
    但关于那个世界的记忆总是有些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一场厚厚的雨，朦朦胧胧的，任他怎么拼命地想，总也想不清楚。喜欢未来的神国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未来的神国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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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