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好算计

        那家伙也不管那么多了，也不像之前似的还那么绷着，反正，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索性就甩开了膀子吃就是了。俗话说，好死还不如赖活着，更何况，眼前这些食物，虽算不得极品，但对于饿了几天的人来说，也是一顿大餐了。
苏威就在旁边抱着膀子看着他吃，这个吃相，反正是让他没了啥食欲。那几盘菜，他是一点也不想动了。只是随手拿了两颗花生米，就着喝酒。
那家伙也是一阵风卷残云，很快，那一桌子饭菜便已经见了底，他也放缓了速度，将桌上那最后一点残渣也给收进嘴里。这才咂了咂手指，一大杯酒喝了下去，抬头看向苏威，“行了，你问吧。”
“你还真是不客气。”苏威很无语的耸了耸肩，“说吧，你们是听谁的命令？是张垚找的你？然后让你们配合那些刺客，将云灵派弄乱，好达到他的目的，对不对？”
“当然不是。”对方摇了摇头，很不屑的说道，“我师父哪屑于做这样的事情？他一向是光明正大的。”
“光明正大？”苏威差点没一口酒喷出去，“你用这个词来形容张垚，真的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对方很不爽苏威的态度，“我师父一向光明磊落。”
“好，很好。”苏威点了点头，差点没被他气笑了，“你师父还真是光明磊落，趁着云灵派众人驰援铸剑山庄的时候，后院点火，带人攻山，并且差一点拿下云灵派，这还真是光明磊落啊。”
“这叫谋略。”那家伙强词夺理道，“我师父这是善用兵法。在后方空虚的时候直捣黄龙。但也是明着来的，也没偷着摸着。”
“吆喝，还真有理。”苏威也是无语，“做了就是计谋，不做的就是光明磊落？是这意思吧？”
“不能说完全对，但你可以这么理解。”对方点了点头说道。
“我靠，你还真敢人。”苏威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行了，那也不扯别的。你们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既然不是你们师父，那你更不该给他隐瞒。现在酒足饭饱，该说正事了。”
“我不认识。”那家伙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认识？”苏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伸手就要打，“你特么耍我呢？”
“没有没有。”对方赶忙摆了摆手，“我说不认识，是真的不认识他们。不过，他们是跟那几个刺客一起的。具体是谁，你回头问那几个刺客更好。我只能说，他们关系不一般。我的推断来看，他们应该是同伙。我就是听到了个什么阁，别的也不知道了。”
“凌霄阁？”苏威又皱了皱眉头，“又是凌霄阁？”
“好像不是凌霄阁。”对方摇了摇头，“凌霄阁我们是听说过的。”
“那会是谁？”苏威真的是很奇怪，这又是哪里冒出来一拨人？现在回想一下，境外的黑衣人是要反攻武林的，是以整个武林为敌，想要凌驾在武林之上。或者说，要由他们做主。凌霄阁，跟他们差不多，但是，他们是想要取代武林。至于那个神秘组织，本质上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想要彻底的脱离武林的束缚，并不想主动招惹武林，但他们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一些事情，毕竟，他们的宗旨就是利益。现在又多出来这么一拨人，到底是什么目的？他们是想要武林乱起来，并不去正面冲突，很可能，只是为了渔翁得利。现在，前面那几个势力都在盯着那神秘的秘宝。虽然他们的目的不同，但是，目标又差不多。现在就要看，是谁笑到最后了。
“我真不知道。”那家伙又摇了摇头，“有些细节，我要好好回忆一下，没准能想起了，不过，这猛地一想，还真的是记不太清。”
“你别耍花样。”苏威瞪了他一眼，“你要是配合，我可以让你舒服点，但你要是继续耍小心眼的话，我可就不客气啦。”
“不敢不敢。”那家伙赶忙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我就跟他们有过有限的接触，我真的记不得。可能能想到些什么，也可能，原本就没什么。”
“行，你慢慢想。”苏威说道，“但是我问你，既然你不认识他们，又为何会帮他们做事？”
“他们直接找到我们。”对方说道，“他们知道我师父已经离开了云灵派。”
“是叛离了云灵派、”苏威强调道，“即便，你说你的忠心是对你师父，你不以云灵派为本门，那也改变不了你师父是云灵派四长老的事实。换句话说，你们可以说跟云灵派没关系，但是你师父不能。所以你师父是叛离了云灵派。”
“这重要吗？”对方冷哼一声，很显然，他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算了，继续说。”苏威摆了摆手说道。
“他们知道我师父跟门派之间的事情，就直接找到了我，然后让我跟他们配合。”那家伙说道，“他说，只要云灵派大乱，我师父就可以趁虚而入，之后，他要是能掌控云灵派最好，掌控不了的话，云灵派也会乱上一阵子，到时候，整个武林也会乱起来，对我师父绝对是好事，毕竟，云灵派已经无暇顾及他了。”
“你这么说，这人不就是你师父的人吗？起码是有交情的，要不然也不会为他做这些。”苏威说道，“换句话说，找到他就能找到你师父，找到你师父，也能找到这人，对不对？”
“不对。”对方摇了摇头，很不屑的说道，“我就说过没有那么简单。这都是你自己的臆想。有时候，你看到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是想象出来的。”
“哎呦，还挺有哲理？”苏威笑道，“没看出来啊，张垚还培养了个哲学家。”
“狗屁哲理。”那家伙苦笑了一下，“其实，他应该是不认识我师父。因为，他当初说的是，如果我师父愿意，他可以帮忙掌控云灵派，如果不愿意，那他可以远走高飞，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可以证明，他俩压根就没有交流过，这些，都是那个人自己的主意。”
“分析道很有道理。”苏威点了点头，“但是，他又是怎么知道你的？如果不是对云灵派了解，不是对你师父了解的话，怎么可能知道你跟你师父的关系？”
“我当初也问过他。”他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只是说，他已经观察了我好久了。我那段时间一直在山下，跟我几个师兄弟，跟着郭庆鹏的几个弟子一起，打理茶庄的生意。可能，那段时间，我跟我几个师兄弟们经常在一起，说起以前的事情，就被他给盯上了。”
苏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对方还真的是高手，起码，在隐匿隐蔽这一方面，是绝对的高手，能在暗处观察张垚的这些弟子，并且有目的性的选择目标下手，从他这里击破，从而进一步瓦解云灵派。真的是缜密。
“他都让你做什么？”苏威问道。
“起初，他只是要我们保持联系，把山上的事情给他们传达过去。”对方说道，“也没有要我们做些什么，就是时刻关注山上的情况，有什么事情发生。大事小情都会跟他说一下。比如说，门内有什么活动，有什么人上山，几个管事的人今天去了哪里。反正，在我看来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事情，但是就是这样的事情，他们说很有用，让我一直给他们提供这样的消息。我开始还觉得奇怪，他们要这样的情报做什么？有什么意义？不过，反正也不麻烦，索性也就帮他们做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在找一个机会。这次的祭祖，就是最好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苏威，“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做什么。”
“嗯。”苏威点了点头，“继续说。”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让我帮忙带几个人上山。虽然云灵派也不是什么禁地，但是，想要上山的话，还是需要进行盘查的。毕竟一般人也不能进来。尤其是世俗里的人。”他继续说道，“所以，想要上山并不容易，上山之后，想要找到正确的位置，想要得到确切的情报更不容易，所以就需要我来带路。这件事，我一个人做不来，就找了其他几个师兄弟们，他们有意向的都被我找了出来。我寻思着，都是我的同门，不跟我一起，也不会出卖我，所以，我就把能找到的，我的师兄弟们都找了一遍，到最后，就是我们五个人觉得，继续留在云灵派不会有前途，干脆就都听我的，之后我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起初我去问的时候，也是很隐晦，试探性的去问，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继续。”苏威又点了点头，“对了，他们那些人为什么找上你？我对张垚的门下不是很了解，但是也知道，你并不是他的心腹，也不是大师兄二师兄，剩下的人里，你也不是最大的，为什么会找你？”
“不知道。”对方摇了摇头，“可能就是那几天听了我们的谈话，觉得我是意愿最强烈的吧？反正，他们找了我，我也答应了。找了几个师兄弟帮忙。在那天，我们趁着换班，山下把守的人是我们的人，就可以把人带上来。”
“按理说，你们的人都是被打散的，为什么能一起守在山下，还没有别的弟子跟你们在一起？”苏威问道。
“毕竟平时也没啥事，我们几个要主动替人值班，他们也是求之不得。”对方说道，“所以，那段时间，就都换成了我们的人。”
“行，我知道了，当时是哪天，跟谁换的班，跟我说下。”苏威说道，“这件事，该罚得罚。”
“行，这事儿我爱干，反正不是我们的人，回头我把名单给你。”对方笑了笑，继续说道，“后来，他们上了山，也是被我们几个想办法安顿下来，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那几天，我们偷着轮流给他们送饭，并且在夜里带他们熟悉地形，就等着找一个大家都在的时刻，对苏振南行刺。起初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刺杀苏振南。当时我们是不愿意的，但是，人已经上了山，我们也是脱不了干系，就只能想办法，把自己摘干净。而且，我看就他们三个，应该也成不了气候，毕竟，山上守卫森严，苏振南又是高手，也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我们当时就很矛盾，这件事，如果刺杀成功倒也罢了，但是他们一旦被抓住，我们就想到可能会暴露。但是没有想过，他们都已经逃跑，还会轮到我们头上。”
“既然做了，就要认。”苏威说道。
“是。我们认。”那家伙苦笑了一下，“本来，他们不是打算在那天的宴会上行刺的，毕竟，你突然回山，那场宴会本就是意料之外，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本来是打算在祭祖仪式上动手，虽然那时候人多，但是他们完全也可以混进队伍，行刺也很有可能成功。但是，毕竟人太多，又是守卫最严密的时刻，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全。相比之下，虽然那场宴会会比较仓促，但是，却是守卫最轻松的时刻。人也多，大家也不会太多的注意周边，也是个好机会，所以，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他们就选择了那个时间动手。再之后，他们逃到后山，我们去给他们送吃的，再之后，就是这个样子了，暴露了身份，被你们抓住，再之后，就到了这里，呵呵，成王败寇，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苏威点了点头，“对于那个联系你的家伙，你还有什么能想起来的？”
“我是真暂时想不出。能想到的话，我会告诉你，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他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这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啊，你要我如何放过你？”苏威问道，“你说的这些，不用想也知道。我要的是你身后人的消息，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消息。你现在告诉我这些，等于什么都没说，还真是好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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