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实力的差距

    仙长……？
    赵离的思绪顿了一顿，然后想到在姬辛记忆中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些画面，以他的视角，几乎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些腾空的老者，以麒麟为坐骑的将军，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仙长。
    为了能够进一步窥探姬辛记忆中那些书卷的记忆，赵离已没有了退路。
    虽然有些心虚，却厚着脸皮，反应波澜不惊，只是微微颔首，然后注意到自己两人现在正在一片白蒙蒙空荡荡的空间里面对面站着交流，比起姬辛记忆中的画面来说，实在是过于寒酸了些。
    在画卷上点了点，点开了记忆，不知为何，他的记忆画面中，几乎没有多少是现实生活中的，游戏倒是有许多，否则倒有很多东西可以来唬住姬辛这个少年。
    好不容易找到了适合的东西，赵离轻轻点了一下。
    姬辛开口称呼仙长，其实略有试探之意，他虽不曾亲自接触多少，但也知道，炼气士大多走谦和之路，大多真有神通的，仍旧只是自称炼气士，唯独寥寥数人，会默许仙长这样的称呼，其余人却绝不会愿意承认这一名号。
    看到赵离平淡点头，毫不在意接下了这个牵扯许多的名号。
    姬辛双眼瞳孔微缩，面容平静，心中潮浪涌动。
    真的是古仙人？
    他的心中满是震撼，而在这个时候，他看到那位仙人抬手拂袖，这一片白蒙蒙的世界突然发生了变化，出现了溪流，草地，天空，一瞬间化作了一个清净隐修的地方。
    仙人随意坐在了青石上，手握画卷，平淡一指他，道：
    “坐。”
    这样凭空生物的手段，再度在姬辛的心中重重一击，他心潮起伏，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心中的疑惑和怀疑尽数消退，坐在一块石头上，迟疑了一下，看到赵离态度和善，鼓起了勇气，道：
    “不知道仙长传召辛，是为了何事？”
    为了何事？
    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把你弄来的，你信不信？
    然后我现在看上了你的秘籍。
    请你把你家的修行关窍都给我默写两遍怎么样？
    赵离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却也知道，万万不能够这样直接，钓鱼的时候，鱼儿要上钩之前，动作就越要平缓，声音神色都平淡，只是笑了一声，随意道：
    “不过是兴之所至罢了。”
    兴之所至？
    姬辛的神色微微凝滞，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下面，看到竹椅上自己睡得正沉，他的脑海中有一种割裂般的感觉，为了这样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就将自己从割鹿城直接招入了这个奇怪的世界？
    赵离看了一眼画卷，似乎是他的迫切影响到了画卷，其余的画面尽数都溃散，消失不见，空白的画卷上，只剩下了那一本书，已经出现了两行文字，旁边似乎还有隐隐约约的讲述声音。
    赵离心中微微一喜，却发现画卷上的画面再度停滞，不再继续推进。
    剩下的文字不断扭曲而模糊，而声音更像是隔了极遥远的距离，一不小心就会被忽略过去，赵离微微呼了口气，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欣喜和急迫，快速分析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为了稳住姬辛，让他看到了他自己的身体。
    还有，梦中造物的能力。
    这两件事情的共同点是……
    赵离看向恭敬的姬辛，心中有了猜测。
    无论是梦中造物，还是说让一个人用俯瞰的方式看到自己的身体，肯定都会让人的思维遭遇冲击，剧烈起伏。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么画卷上的东西无法出现，是因为理智的情况下，心理防线会干扰这个梦中空间读取记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但是却也没有盲目，一切都需要实践。
    而实践的对象……
    他看向拘谨的姬辛，思考了下，平和道：“此事虽然是我兴之所至，可你既是来到这里，那么也算是一桩缘法，你心中可有什么无人可说的念想，可与我说上一说。”
    姬辛愕然抬头，眼底浮现出强烈的神采来，然后又立刻注意到自己这样行为是如何失礼，又低垂了头，恭敬道：
    “这……辛之事情，不敢劳烦仙长。”
    “无妨，说罢。”
    赵离笑容温和可亲，打算用刑侦剧还有心理学，谈判专家的路子，通过交流拉近双方的关系，以便让对方放下警惕和心防，一边开口，眼神却落在画卷上，看着那一本书。
    姬辛未曾注意到赵离的动作，脑海中想到了自己的那些兄长，还有已经有许久的时间没有来看过自己的父亲，神采黯然，却只是强笑道：
    “辛出身于王侯之家，比起大多人，已经好上太多。”
    “若是有什么遗憾，只是辛武功太差，让父兄多次失望。”
    赵离微笑道：“学文贵在坚持不懈，学武亦然。”
    “能够忍受第一等孤独，才能有第一等成就。”
    或许是因为赵离的于其过于柔和，姬辛下意识道：“多谢仙长指点，只是，只是在下的武功一直是舅父指点，自从年前舅父远赴边关，就一直空了下来，无人切磋。”
    声音微顿，姬辛当下恍然警觉自己这一句话有暗自希望眼前仙人指点的意思，当下心中微微一急，正要解释，赵离已微笑道：
    “原来如此。”
    “若是缺乏对手的话，我可以给你寻两个对手来。”
    姬辛微怔，赵离心中对于这样的发展却求之不得，和其他人比武，肯定全神贯注，心理防线会变弱，若是陷入苦战，则更容易窥探出有关那一本书卷的记忆。
    尤其眼前少年说自己武功不行，被人压着打，心防肯定会变弱。
    这事关自己的生死，赵离心中对姬辛道了一声歉，已伸手翻开了画卷，找到弘方的记忆，正要伸手点在他的父亲上，突然迟疑了下——
    那一刀虽然猛烈，但是毕竟是在演练，没有敌意。
    而且，弘方的父亲虽然强，终究不如那个南宫。
    沉吟数息，赵离又打开了自己的记忆，在点下去之前，看向姬辛，道：
    “你用什么兵器？还是说空手？”
    姬辛轻声答道：
    “刀。”
    顿了顿，又道：“辛虽实力低微，也定然会全力以赴。”
    赵离点了点头，在弘方的记忆中一点，强行用意志控制，这一次弘方的父亲并没有出现，那一柄古朴森寒的青铜刀浮空，倒插在了姬辛的身前，发出悠扬的刀鸣声，而在下一刻，南宫岗已经出现在了姬辛身前十步。
    这位穿着黑衣的高大武士仍旧保持着赵离记忆中的状态，一出现，就以极为猛烈的气势猛然冲向前方，拳头重重砸出，气势汹涌澎湃，赵离瞳孔微缩，心脏的跳动加速，意识到自己就是被这一拳打得横飞出去。
    再看向姬辛时，眼神已出现歉意。
    姬辛在这个时候握起了刀。
    仿佛有刀锋迎面撕扯而来，赵离的面颊有刺痛感浮现，瞳孔骤缩。
    悠长的吐息声音，仿佛从山顶上吹拂而下的春风。
    姬辛猛然踏前一步。
    双目微睁，口中低喝。
    气势瞬间迸发，仿佛一瞬间从温和的绵羊，化作了草原上最为凶悍的雄狮。
    地面几乎有晃动的感觉，而在同时，姬辛手中横刀猛然抬起斜撩。
    刀光如同江河水面一样平缓地滑过，避开了南宫岗拳锋，然后从刚猛瞬间转为灵巧，如同雨燕，在南宫岗的脖颈上轻轻一掠。
    一拳将赵离打得失去战斗能力，被超过七万人的部族仰仗，憧憬的最强武士，头颅已经高高飞起，高大的身躯按照惯性朝前踏出两步，然后重重倒下，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溃散成了纯白的云气，翻滚奔腾。
    云雾翻滚着掠过姬辛的身子。
    少年右侧宽大的白袖鼓荡着，眼底的神色锋利，而赵离脸上的神色霎时间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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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