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我的道

        星光暗淡，血月当空，散落下无穷无尽的赤红光芒，为天地蒙上了一层仿佛似血色的轻纱。云雾山，长年累月，雾气蒙蒙，山中多异兽，每当夜幕降临，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这一晚，出奇的安静，所有异兽，瑟瑟发抖，躲在洞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山顶凸出，椭圆形的巨石上，站着一位身材不胖不瘦的男子，他目光深邃，周身涌出一股股强大气息，扑向四面八方。使得万兽惊恐，群鸟惊飞。远处，一道遁光飞驰而来，远远的感知到山顶那人的气息，神色微微一变。
遁光中的少年，挽道髻，穿七星道袍，脚踏云履鞋，目光炯炯有神，夜色照耀下，如同两颗明亮亮的圆珠。距离男子越来越近，少年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直觉。仿佛男子不是人，而是从血海地狱中走出的厉害妖孽。
少年轻飘飘落地，距离男子十五丈，这个距离，可防可攻。凝神戒备，法力运转，储物袋的法宝，跃跃欲试。
男子背对少年，望着星辰，月光，仿佛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道友尊姓大名，老夫是云天城老祖，齐天化，刘堂主说了道友的惊天一战，杀的好，以一敌三，毁掉三魔头。老夫在这里，代表四派联军，感谢道友。如今，我们岌岌可危，若道友能施以援手，条件尽管提。”齐天化说道。
“哦，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吗，哈哈。”男子冷冷笑道。齐天化感觉不妙，一手掐诀，另一只按在腰间的储物袋。
男子转身，说道“齐天化，你孤身一人，想和我一战，自不量力吧。”
齐天化望着男子的脸，惊呼道“是你，袁皓，你，你，你，怎么成为了元婴修士。”震惊，如滔天巨浪涌来，齐天化万万没想到，自己派人，寻找了一百多年，恨不得千刀万剐，活活折磨死的袁皓，突兀出现。和自己境界一样。
“你不是一直悬赏抓捕我吗，我就在眼前，你怎么不动手？”袁皓冷冷说道，此刻他，周身涌动的杀气，上冲云霄，下达幽冥。齐天化怒气冲冲，几次要催动法力，试图假装反击，真逃跑，却一步未动。他察觉到远处，几股强大气息，锁定自己，如暗处的冷箭，目标一动，箭射。
“布下了天罗地网，看来，老夫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你别得意，四派联军，人才济济，他们会把你撕碎。”齐天化恶狠狠，如一头发怒要和敌人拼命的恶狼，露出了尖牙利齿，锋利的爪子。
“你在做梦吧，魔道六派联军，磨刀霍霍，过几日，就要进攻风极城，失去了主心骨，到时候，四派联军溃不成军，还会有精力，追杀我，齐天化，你真是老糊涂了。”袁皓取笑道。
齐天化脸色阵青阵白，拳头握紧又松开，咬牙切齿，气喘如牛，几息后，压住了怒气，平心静气，眼珠子一转，说道“袁道友，你若想杀我，不会废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吧，洗耳恭听。”
袁皓有点佩服齐天化迅速镇定，平复心态，看出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是老奸巨猾。
“我要知道，当初参与鬼域通天树计划，所有修士的名字。你们如何想到以千万百姓血肉滋养鬼域通天树的？计划如何实施，参与者，等等。一五一十，全部说出来？”袁皓说道。
“你要大清洗，你觉得老夫会说吗？哦，你想杀了老夫，搜魂，老夫和你是同阶修士，你忘了吗？搜不了的。”齐天化嘲笑道。
“你想亲眼看着四派毁灭，你想看着云天城几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们赢不了，必败。”袁皓在齐天化的伤口处，洒下了一把把盐。
“就凭你一个人吗？不错，你实力强大，可你不能保证，我们反败为胜。在这里，大放厥词，自以为是救世主，笑话。”齐天化话音刚落，看见袁皓掏出了一颗亮闪闪的水晶心，其蕴含了强大的能量，无数缕命魂在内部，游走穿梭，每一条命魂，内蕴强大的生命精华。
“黑冥老怪的水晶心，控制所有弟子，长老，金龙，银蟒等等的法宝，怎么会在你的手里？莫非，他已经，你已经”齐天化猜出了袁皓的用意。
“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你将名单给我。不在联军的修士，我会派人追杀。在联军内的修士，暗中在他们身上下禁制。你带领联军反攻，我调集鬼泉宗，假装来增援，内外夹攻，出其不意，魔道六派联军必败。战斗一开始，你带着名单上的修士，杀入敌人内部。到时候，你心念一动，他们身上的禁制启动，自爆身亡。随后，你也自爆吧。将来，北庆国的黎民百姓，修士们会记得你们这些为国牺牲的英雄。另外，不要有遗漏，或是写一份假名单。我会暗中派人调查。若是你写假的。你们齐家族人，共有三千多人，要是都死了。你于心何忍。”袁皓道。
“你”齐天化气的浑身发抖。不一会，狡猾的他，思来想去，明白这是保住云天城最好的选择，他手指在玉简上飞点，写下了一个个名字，来历，等等信息。随后，将如何想到种植鬼域通天树，炼成筑基丹，使得五派的筑基修士，越来越多，实力大增。整个计划，所有的参与者，细节，讲的清清楚楚。
袁皓不怕他说假话，将来会查的清清楚楚。齐天化为了族人着想，不会触怒袁皓。
将玉简递给袁皓，齐天化说道“你的正义赢了，可是，你的初心又能保持多久呢？等你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久了，你就会改变一些看法，世界的法则是什么，弱肉强食。你看猪狗牛羊马，成为人类的奴仆，食物。因为它们弱。人类在咱们修士眼中，也是弱者。强者欺负，屠杀弱者，是这个世界永恒的主题。你能改变多少。天元大陆，修士千千万万，门派多如牛毛。有多少邪修，用人类血肉，炼成邪宝，杀的人，不计其数。
你能把他们一一杀光吗，总有一天，你会适应，强者生，弱者死的法则。也会为了门派，自己的利益，牺牲凡人。并且，你身为高高在上的修士，凌驾凡人之上，心理也会产生变化。老夫在那个世界，等着看你的堕落，哈哈，哈哈，哈哈。”齐天化大笑，驾驭遁光飞走。
十息后，李琨，玄天，雪兰等等，从四面八方飞来，依次落在四周。
“师傅，您真打算，让百姓们，修士们，被蒙蔽，认为齐天化等人，是大英雄，他们为了国家而死。都城百万百姓惨死的幕后真相，就这样被隐瞒了。师傅所做的事，除了我们以外，没人知道。师傅，您为何要这么做，不让真相，大白天下？”李琨不解，问道。
袁皓神情平静，像是看透世事沧桑的老者，缓缓说道“李琨，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相信的真相是什么。在百姓心中，相信，云天城等五派是正义的化身，现在，咱们说，五派是邪恶的魔鬼，他们会信吗？就算咱们拿出所谓的证据，五派修士也会造谣说，咱们用了幻术，迷惑百姓。五派统治北庆国太久了，百姓被其操控，不能自拔，会轻易相信他们的谎话。到时候，咱们就是邪门歪道。
还有，为师的计划成功后，魔道六派会被打退，元气大伤，他们不会甘心，会卷土重来。比起魔道，我更希望五派镇守北庆国。魔道七派的所作所为，比起五派更加可怕，狠毒。咱们想办法，让百姓相信，五派是邪恶的。接下来，会怎么样。百姓们会痛恨，曾经坚固的信仰，崩溃。到时候，魔道蛊惑人心，杀回来。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
李琨听后，长叹一声，说道“师傅的良苦用心，徒儿明白了，可惜，师傅的正义举动，淹没在历史长河，不会有人记得，提起，歌颂，赞扬。”
“为师做的一切，不为了百姓，歌功颂德。只是为了心中的痛。我还记得都城百姓，死状悲惨，那一家家，一个个有血有肉的生命倒下，还有那可爱的孩子，在血泊中，爬行，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袁皓说完，闭上了眼睛，潸然泪下。曾经的一幕幕，不愿回忆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袁皓站如松，陷入回忆，心悲凉，情伤感，神迷茫，心中浮出一个念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半神自居的修士，俯瞰天下，轻视凡人。在某些邪修眼中，更是等同于食物。法则如此，自己挥动正义之剑，又能斩杀多少邪魔。终究杯水车薪。
这一夜，袁皓思绪万千，想不通，看不透。
翌日，红日东升，阳光普照天地。
袁皓顿时开悟，心道，纵然自己力量有限，但我的道，便是忠于信念，初心不变，剑斩邪风，无愧于心。天地大道，千万条，我自选一条，坎坷不平，步履艰难，不改执着，逆大势，存仁义。不惧风雨，不怕邪魔，风骨健在，路在脚下，坚定不移。
我的路，便是大道。
迷茫泯灭，袁皓哈哈大笑，腾空飞起。
天高海阔，追寻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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