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可是这个小胖妮，一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吃过早饭后，大家都到门外铲雪，很快主街就又和之前一样干净。穿着开裆裤冻红了屁股的小孩子们，都涌到街边玩那些堆起来的积雪，今天孟先生不在，书院也放了假。
    福福拿了根长杆提着篮子出去，把小店后面那棵山楂树上红透的山楂都打下来，小孩子们立刻围过来，把掉在地上的山楂放进嘴里咬一口，立刻酸得直吐舌头，可是又舍不得放下。
    “现在不能吃！”福福喊道，“笨死了，每年都被酸一口。”
    小孩子们嘻嘻笑着把山楂都捡起扔到篮子里，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篮，祁鹿出来负手立在门口，见福福过来也看了眼她手中的篮子，“这果子我知道，看着红，实则很酸涩，你用它做什么？”
    “起开些。”福福蹭着他的身子进了房门。
    先打了盆水把山楂都洗净，把大个的都挑出来做山楂糕用。过年时，周边村子的人都会买一点山楂糕做汤用。福福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偷吃了父亲做汤要用的山楂糕，被父亲打了一下屁股，并不疼，但她立刻跑去一边干嚎，最后父亲心疼起来，拿剩下的山楂给她做了个糯米糖葫芦。
    福福把挑剩下的山楂都切开去核，中间填上捣成泥的糯米串在竹签子上，由于数量不多，每个签子只有巴掌那么长，只能串两三个。
    炉上小锅里的水正好开了，往里面加上糖，用勺子不停搅拌，等糖完全化开后拿出勺子，水面冒出细密的糖水泡，糖的香气飘出来时，福福便开始给糖葫芦蘸糖。小孩子们已经迫不及待围在锅边，把小手伸在嘴里一个劲儿吸着。
    “不许把手伸进锅里啊。”
    福福警告着，并很快蘸好了一个，把裹了糖的糖葫芦放在涂了油的砧板上，不一会儿就摆了一排，等小锅里的糖蘸尽，正好葫芦也蘸完了。福福一人一个的分给他们，一抬头看见祁鹿竟然也站在孩子身后，深思地看着她手里的东西。
    正好最后还剩下一个，福福拿起来说：“这个给你。”
    祁鹿的脸顿时一阵发热，他只是没见过这么做，好奇过来看而已。
    福福从那串上面拿下一个，剩下的都递给祁鹿，祁鹿拿过打量了一番，“这点心模样倒是漂亮，如同玛瑙一般。”
    福福已经把自己那个吃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快吃吧，哪来那么多酸话。”
    祁鹿吃了一个，咀嚼时一只眼睛立刻眯了一下，酸，但是很快山楂的酸味就被糯米中和，一股子清甜滋味在口中绽开，薄薄的糖衣很脆，在嘴里咯嘣作响。被之前酸味刺激出的口水，要不断地吸溜才不至于流出来，一口咽下，祁鹿已经很痴迷。把剩下的最后一个吃完，他竟有些意犹未尽，看看福福，她已经在收拾小锅和砧板了。
    祁鹿回头看看小筐里挑出来的大个儿山楂，问：“那些，都是用来做这种点心的吧。”
    言下之意是什么时候再能吃上。
    “哪能都做了糖葫芦，那不过是吃着玩儿的，这些还要做山楂糕呢。”福福说着把小筐抱起放到其他地方。
    “哦，我吃过山楂糕，不如那个什么糖葫芦好吃。”祁鹿很老道地点点头，发表着意见。
    只可惜福福没理他，自己忙去了。
    祁鹿默默走到窗前看外面的雪景，心中有些失落，以前在宫里，那些王侯之女哪个不是变着法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就是咳嗽一声，嬷嬷宫女们也要立刻到跟前来关怀，可是这个小胖妮，一点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连眼里都不曾放，总是让他起开些，他就那么碍眼？
    “哎。”
    身后有人扯动自己袖子，祁鹿转过身，见福福手里拿着一双新棉鞋和袜子。
    “你换上这个，把你的鞋袜换下来。”
    祁鹿脚上的小鹿皮靴自来就没有换过，他也不会洗，后来干脆把换下的袜子扔了，虽然也每天用热水洗脚，但两个小指还是在鞋子里冻得发痒。
    祁鹿一声不响拿着新鞋袜回房去了，福福在他身后咕哝，“在这儿换不就好了，回什么房啊。”
    福福新赶出来的鞋袜出奇的合脚，祁鹿都不知她什么时候给自己量过，福福进来时他把旧靴子一踢，“这个扔了吧，反正也不怎么暖和。”
    这种小皮靴虽然好看，但在这种严寒之地根本没什么用，轻易就冻透了。
    福福却捡起来掸掸灰说：“浪费，又没破，我给你洗干净你带上，天暖和的时候还能穿。”
    祁鹿突然看看她，她腮上又冻得通红，比宫中最浓的胭脂还红，可是却红得不造作，小嘴像他吃的糖葫芦一样，不知道会不会也和那糖葫芦一般美味……
    祁鹿突然咳了一声，把脸扭开了，福福抬头看他一眼，拿着靴子出去了。依旧是毫不在意他的样子，祁鹿心里又不是滋味儿了。
    他是个习惯被众星捧月的人，也自认有些吸引别人的特质，即使走在这里的街上，也能发现有妇人女子频频朝他看来，可是在这个家里，福福总是忙着自己的事情，连看他一眼都没空，或是看了也毫不在意。
    晚上福福挖出冻梨熬了一坛梨汁，晚饭后盛给祁鹿让他喝。祁鹿尝了尝，嗯……这真是他喝过最朴实的梨汁了，没有蜂蜜或燕窝搭配，就是梨子的味道，还是不怎么甜的梨子。不过喝下后这几天干涩的喉咙确实舒服了些。
    “有些烫。”祁鹿放下碗说。以前在宫里喝这种东西，都是宫女用小汤匙盛出来，一口口吹凉喂给他的，他看了看福福，虽然不指望她也那样，可还是看了看。
    福福把几个小果子丢进他碗里，祁鹿扬眉，“这是什么？”
    “枣子啊，冻透的枣子丢进碗里汤就不烫了。”福福边啃着枣子边说。
    祁鹿用勺子盛起那个小果子看，和他见过的枣完全不一样，个头小，颜色也怪怪的，听福福嚼得响声很脆，他也吃了一个。
    好酸，不过蛮开胃的。喜欢从前有头叫福福的猪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从前有头叫福福的猪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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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