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如烟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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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亭画舸系春潭,直到行人酒半酣。
不管烟波与风雨,载将离恨过江南。
-----------郑文保《柳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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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林小筑内,石青璇借故离去,小溪边只剩下我和婉晶两个,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在内心里演练过无数次的开场白被堵在喉咙里,换来的是几声干巴巴的咳嗽,我的手心在出汗,好像还没有哪一次我是如此的紧张,即使是在生死关头。
“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婉晶警觉的问道。
“啊,你怎么这么想?”我顺着说下去。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除了那个叫阿雪的你们都怪怪的。”婉晶怀疑道,“我还没见过我娘这么紧张过,青璇大家也用很奇异的眼光看着我,她们虽说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我还是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妥。”
“是你多虑了吧?”我推脱道。
“我平时对你还不错吧,你老实的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婉晶威胁道,“我敢肯定这件事一定和我有关,你要是敢瞒着我的话,你也知道后果如何。”
“那咱们先说好,我要是说了你可不准生气,不准闹别扭,不准离家出走。”我约定道,“还有……”
“啰嗦!”婉晶生气道,“快点告诉我,我答应你我会心平气和的对待这件事,绝不会迁怒到别人。”
“哦,你的鞭子呢?”我不放心的问道。
“我没带在身边。”婉晶没好气的说道。
“那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武器?”我确认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这次是来见青璇大家的,不是来打架的。”婉晶愤怒道,“你要是再不说的话信不信我就是不用武器也能打你个半死。”
“好吧,最后一个条件,你要是听完这件事之后不生气,我就让青璇大家给你单独吹奏,听到你满意为止,怎么样?”我商量道,就像拿糖果诱骗小姑娘大灰狼。
“你和青璇大家是什么关系?”婉晶兴奋的问道,双眸中燃起熊熊的八卦烈焰。
“普通朋友而已。”我无语道,追星族真可怕啊。
“信你才怪!”婉晶不满道,“好了,该说正事了,你也不想大冷天的下水游泳吧!”
“假若你能回到十八年前的话你会做些什么?”我一脸迷惘的说道。
此刻我和婉晶坐在幽林小筑的小溪边,看着眼前这个明媚娇艳的女孩,我的心头一片茫然,即使我已经从十八年前回来了,我还是会问自己一句,假若我再一次回去的话,我会去做些什么?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即使我们可以无数次的修改自己的命运,那么我们怎么知道修改后的生活会比以前的更好呢?到那个时候我们会永远不满足以前的生活,于是一次次的去修改自己的生活。
人生从来就不可能完美,这只有一次的生活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们没有权利去抱怨,只有认真的面对眼前。
“什么?”婉晶不解道。
“我的意思是假若你从如今的大业十四年突然去到了十八年前,也就是开皇二十年,你会去做什么?”我重述道。
“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么?”婉晶怀疑道,“去做什么?那时候我刚出生,秀秀一定也是,我会去看看她小时候长什么样,她总说自己小时候比我好看。”
呃,我被这个奇怪的想法镇住了,不过这说明婉晶的本性很好,并没有想到去做危害别人的事情。
“我还要戏弄一下李二哥,还有那些欺负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放过。”婉晶恨恨的说道,“不过你说这个没什么意义嘛,没有人有这样的幸运啊。”
“还真有一个这么幸运的家伙,他回到了十八年前,在十八年前的洛阳城外遇到了一个女子。”我自嘲的笑道,“这就是命运的相遇,那一刻对这个男子来说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子。当时那个女子受不了家里的管束而离家出走,这个男子刚刚来到十八年前心头一片茫然,于是他们就这样开始了一段短暂却美好的爱恋。”
“你讲的这些好乱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婉晶不解道。
“因为那个女子就是你娘!”我低沉的说道。
“啊!”婉晶一脸惊讶,慌乱的看了看左右,低声道,“你不要乱讲,让我娘知道你就死定了!”
“放心,没事的,你就当是故事听就好了。”我下意识的拍了拍婉晶的头,安慰道。
“你作死啊!”婉晶拍掉我的手,瞪了我一眼。
“那时的你娘和你的性格很像,很聪明也很冲动,为人豪爽仗义,一心想着闯荡江湖,扬名立万。”我微笑着说道,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代,美仙鲜活的身影又浮现在我的脑海,“她受不了你外婆的约束,偷偷的溜了出来,被几个阴癸派的长老追赶,在洛阳城外的龙门石窟那里碰到了那个幸运的男子,那男子刚刚和高丽的傅采林打了一架。”
“奕剑大师傅采林?”婉晶惊讶道。
“那时候傅采林还不能称为宗师,才刚刚创出了奕剑术而已。”我解释道,“你娘为了救那个男子的一个徒弟,很讲义气的回到洛阳城里,那个时候的洛阳城在洛阳帮的控制之中……他们利用净念禅院来袭击洛阳帮,从而逃出了洛阳城,一路到了长安……”
随着叙述的进行,我仿佛再一次的经历了十八年前的那段岁月,一段段的往事在眼前闪过,宋玉华的聪慧狡黠,白丝丝的可爱娇痴,沈落雁的楚楚可怜……
洛阳的龙蛇混杂,长安的风云变幻,巴蜀的杀机四伏,扬州的情爱纠缠……
“就是这样,因为一个误会,你娘负气离开,那个男子在扬州城的街道上奔跑了很久,那一晚的扬州城燃气了熊熊的大火……”我哀叹道。
“如仙?如仙阿姨?”婉晶讶然道。
“你认得她?”我好奇的问道,“她后来怎么样了?”
“你不会想知道她的下场的,我终于明白娘为什么那么对她了。”婉晶释然道,“好吧,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不会吧,我说了那么多竟然还没有猜到那个人就是我,是我讲故事的能力太差了么?
“去年的这个时候你们在余杭招收新弟子上船,你和你娘都在船上,那是咱们第一次碰面。”我决定坦白从宽,直视着婉晶的双眸,认真的说道,“婉儿,我就是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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