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二）

    羽衣狐的诞生池忽地爆发出更加浓烈腥臭的血煞气。
    阴风阵阵间隐约听见不甘心的怒嚎。
    “是要生了！”人群窃窃私语, 却没有半分紧张。
    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在此。
    何况，那位殿下也在此。
    传承悠久的阴阳道家族从千年前保留下一些文献记载，比如香取家保存的《幸之田笔记》等。家族流传的故事里有一个故事便是某一天平安京遭受灭顶之灾, 四神结界破碎，危在旦夕之际，圣门开启, 万物复生, 神女因此不得不回归门内。
    因为资料的残缺, 有部分人单纯只是把这个故事当故事。
    但是真正的大家族却不会那么单蠢。
    花开院和御门院两族眼睛发亮。
    小雪微微蹙眉。
    在这冲天的血腥气里, 她似乎感觉到一个有点熟悉的气息。
    熟悉而令人厌恶。
    她的意识之海里那本金色大书仍旧翻开, 圣杯的能量周游全身让她尚且单薄的躯体能够承受规则的力量。
    但是一个圣杯的力量终究有限。
    小雪知道她得速战速决。
    抬步往前, 脚下是星光和月光铺就的道路。
    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大妖怪们试图阻拦她。他们知道羽衣狐的诞生池是何等肮脏血腥之地, 连妖怪看见都想呕吐。他们根本不愿殿下看见那血腥污秽的一幕。
    就在这时, 远处乍起一道火光, 随后又是一束幽蓝的光。
    晴明和道满不可能让殿下再脏了手。
    *
    道满隐匿身形一是怂成习惯了，二是嘛——打着让晴明先上前承担主要火力的主意。
    于是，晴明选择了一起藏起来。
    两个人消隐身形后, 都纷纷懊悔这个动作。真的太蠢了。
    但是事已至此, 便默契地选择先把羽衣狐解决掉, 再去见殿下。
    他们不想让小雪亲眼目睹那堪比地狱的一幕,
    若是真的目睹地狱，大概惊骇之后也会觉得理所应当。毕竟那是地狱。
    可要是在人间看见地狱……除了惊骇，更会愤怒和恶心。
    两个人已经在诞生池边显露了身形。
    即使是两个大阴阳师看见眼前一幕，也不由别开了头。
    堆积的白骨和残骸, 羽衣狐像要分娩的产妇靠在池边, 四肢都被牢牢绑住, 连嘴巴都被堵住了。这当然是道满的杰作。
    可惜, 要等羽衣狐分娩后才能把祂干掉，不然祂还会随着人类继续转生。这个东西已经恶心他们几百年了。
    现在，羽衣狐终于生了。
    铺天盖地般的污秽和血腥气。
    就像是黄泉的恶鬼爬出人间。
    道满冷嗤一声，“还能再嫌弃黄泉女神吗？”
    被镇压在地下的伊邪那歧源源不断为大阵提供灵力，虚弱状态下沾染了来自黄泉最深处的污秽，受之百般折磨。终于，某日因来自黄泉的污秽而疯狂的祂选择借助人类的邪愿从地下的阵法中逃出一丝生气，化作人类女性肚子里的胎儿。
    再高明的阵法，也敌不过来自人心的恶念。这个国度人的恶念可以无限大，能让一个人瞬间成为厉害的恶鬼或妖怪，也能让神堕落污秽不堪。道满一直以来都很讨厌这个国度就在于这一点。
    那第一世，是一位贵族夫人，不满丈夫的花心和丈夫层出不穷的私生子，她许愿自己能怀上孩子，独一无二的孩子。
    既然要独一无二，那么，那些私生子和他们的母亲就该死才行。
    她的愿望实现了。
    地下的东西吞噬了惨死的婴灵们，形成了那个所谓“孩子”。
    然后驱使她犯下无数血孽。
    自己从里往外剖开肚子往外爬的那个【东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或者神，祂只是邪念和污秽的化身，早就已经没有了清醒的神智。
    它身上还挂着长长的脏器，从残骨尸骸里往外爬，没有回头看痛苦的羽衣狐一眼。羽衣狐却一直拿怜爱和疯狂交错的眼神一直注视它。
    【杀……】
    【杀了你们……】
    【规则……】
    这个东西的想法很单纯。
    晴明和道满冷冷注视这一幕。
    道满打了个响指，一束火焰跳动在他指尖，他随手把火焰扔了过去。
    血腥的诞生池几乎立刻着了火。
    晴明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桔梗印，迎着道满挑衅的眼神，淡淡道，“小心着火。”
    桔梗印形成的结界控制火焰不会四处蔓延。
    劈里啪啦的声音。
    火焰可以吞噬一切。
    羽衣狐不过数息便被火焰彻底吞没，到死都恋恋不舍地望着她所谓的孩子。
    而那东西还在坚持不懈往外爬，它周身燎着火焰，仿佛感觉不到痛。
    晴明展开折扇，轻轻一扇风，火焰瞬间高涨，焰心呈现出一片洁净的白色。
    那东西终于停住了脚步。
    【杀……】
    【卑劣的……】
    血孽和污秽被燃烧成一捧清灰。
    晴明和道满一把火烧掉了恶心的东西，并没有太多喜悦。他们本来早能将它除掉，拖到殿下面前本就不应该。
    小雪赶到时，晴明和道满已经把一切用火焰清洁得一干二净。他们放火很有分寸，没有把旁的东西烧掉。
    晴明暗自沉下口气，稳住捏着折扇的手，对着小雪露出自己最好看的笑容。
    “殿下，此事已了。”
    道满小步蹭到小雪跟前，“小殿下，许久不见，那个……”他被妖怪们拦住。
    小雪没有看他们一眼。
    晴明和道满心中皆惊。
    完了。殿下真的生气了。
    飞都不让人飞了！！！
    QAQ
    小雪只当两人不存在，她注视着半空，轻轻叹了口气。
    她想超度这些枉死的魂灵。
    羽衣狐九世杀死了多少人呢？这个数字没有人统计。道满和晴明没有伤害他们的魂灵。但这些枉死者也本已没有再进入轮回的可能。
    魂体的残缺是一回事，被羽衣狐禁押多年她们的魂体也一同沾染了污秽，魂灵只剩下不清醒的一线残魄。她们若这样进入黄泉也只能成为黄泉的养料，可若不，也只能飘散的尘世间。
    但是小雪想她们历经折磨该有一个下一世的。
    她不知道超度该说什么，她想到了一句诗。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她缓慢的念出这句诗。
    第一句末尾，天空群星闪烁，细小的光屑飘扬，迷蒙似雾气，朗月当空，光点有节奏的起伏像人的心跳。
    奇异的天象为她的言语呼应。
    这一刻所有人仿佛都听见了来自不知何处的回响。
    数百年来所有禁锢此处的魂灵被光点描摹，在半空中显形。
    密密麻麻，能叫所有人为之动容。
    所有人就只见光华笼罩的神女静静垂眸看眼前一幕。她周身的光晕忽地变得很柔和。
    小雪轻声，【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
    黄泉的大门为她打开。幽深黄泉，艳丽的黄泉之花与其中看不见底的黑暗。
    这是归途。
    渐渐恢复神智和原本模样的魂灵们，深深朝小雪一鞠躬。
    【去吧。】小雪道。
    她们便排着队走向黄泉路。
    生与死的交界是一道门。
    门内幽暗一片，地狱的辅佐官站在门边，朝小雪鞠了一躬后，才开始工作。
    看着排成长队的魂灵，这些魂灵仍旧会接受地狱的审判。骤然增加多少工作量，鬼灯不由为这次加班很不耐烦地蹙眉。
    但这本是黄泉的锅之一。
    他勉强忍耐性子，没有砸出狼牙棒来招呼狱卒们牵引魂灵去往彼岸。
    工作增加许多，但地狱缺人啊。
    地狱的辅佐官鬼灯大人眼尖地看见了一边呆愣的人类里似乎有几个好苗子。
    对此，他不吝啬言辞。
    “狱卒是份好工作，建议你们考虑一下。”
    你们代指的对象。
    柯南、夏目：“…………”
    鬼灯多看一眼，觉得棕色头发小鬼会过于心软，但是似乎长得眼熟，似乎是玲子的孙子？那么历练历练大概也能有用。
    他最看好还是那个小孩。
    毕竟这么能为地狱招徕业务的人也是不多了，就适合在地狱一起加班嘛。呵。
    柯南被这位看似俊秀但冷气逼人的地狱官员死盯，他觉得他还能和小兰一起白头偕老，于是他咽了口唾沫，“多谢抬爱？”
    鬼灯点了下头，“你有充足时间思考。”
    柯南琢磨下这潜台词，他还能活挺久的意思？
    道满笑嘻嘻开口，“狱卒是个好工作，适合柯南。”
    晴明道：“若是夏目的话，桃源乡是个好去处呢。”
    两个人开口都是和蔼可亲。
    被提及的夏目和柯南心情微妙。
    巨佬的和善他们有点承受不住！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高中生！
    鬼灯瞥一眼两个家伙，他和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二位这个样子，幸灾乐祸一会儿，连加班的郁气都少了一小节。
    魂灵一个个隐没入地狱的黑暗里，辅佐官大人没有多浪费时间，朝小雪一鞠躬，便干脆利落的合上了地狱的门。
    地狱的门合上。
    不少人才会喘气，浑身一身冷汗。
    今天真的经历太多了。
    听见了千年前的故事和秘闻。
    传说中的人物一个个登场。
    地狱的门就在面前开启。
    还见过了那样一位无双风华的殿下。
    日后恐怕再不会有什么事能让他们动容。
    他们忍不住又去看全场最中心的三位。
    小雪也松了口气。
    晴明和道满上前，“殿下……”两个人轻声唤道，一颗心七上八下。
    小雪仍旧当作没看见两个人。
    道满双手捧上一根风筝线，都没能让小雪多看他一眼。
    ——完了！
    两个大字再次砸在两个人心头。
    所有妖怪都当看热闹。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活该两个字吧。
    银色的大门仍旧停留在空中，小雪这时才注意到门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转盘，十分眼熟，和她家门边的转盘一模一样。
    小雪微微眯眼。
    操控转盘转动起来。
    转头问友人们，“同我一起吗？”
    柯南等人才从年纪轻轻就被地狱社畜盯上的惶惑中回过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点头。
    银色大门再次缓缓打开，银光笼罩，没有人能看清楚门内是何样。
    “殿下……”
    小雪朝妖怪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有时间大家再一起聚一聚。”
    大妖怪们纷纷应下。
    晴明和道满始终没有得到一个眼神。
    他们不包括在“大家”里。
    他们被殿下忽视了。
    两个搞事精居然还有点委屈。
    小雪带着友人们步入门内。
    两人赶紧跟上。结果就被毫不客气地关在了门外。
    大门合上，转瞬化作一片月光似的光晕。
    晴明：“…………”
    道满：“…………”
    大妖怪们发出嘲笑的声音。
    但总算良心未泯，青行灯以一种怒其不争的口吻，“晴明大人您写的检讨呢？！你准备的道歉礼物呢？”
    晴明叹了口气。
    都准备了。
    但是，一看见她，那一瞬间心脏瞎几把乱蹿的同时，脑子好像也停工了。
    道满不高兴的鼓着嘴，蹲在一边，似乎垂头丧气。
    他好不容易再见殿下一面，结果都没说上一句话，小殿下甚至都不愿意飞他了。
    都怪千年的道满，作什么作啊？！！
    两个人自顾自颓丧着，对后续也提不起兴趣。
    最终，还是花开院和御门院一族怯生生开口。
    “老祖宗？”
    被叫老的晴明和道满一口否认，“别乱叫人！”
    两族人：哭唧唧.JPG
    道满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装作仍旧颓丧的样子，“罢了，先把此事了结吧。”
    晴明赞同的点头。
    ——此事一了，就去见殿下！
    两人的心声再一次同步了。
    *
    世界A，横滨中华街。
    喧闹一片红火，摩肩擦踵的人群和空气中各色食物的香气。
    太宰治穿着浅色的风衣，有点凌乱的黑发，领着一只局促不安的大“老虎”，轻车熟路的从狭窄的巷道进入一家餐厅的后门。
    这是家一看就很高档的餐厅，中岛敦被松开后，有点不自在地环顾四周。
    太宰先生在委托的调查中途带着他跑到中华街来。难道这件密室杀人的连环案是和中华街有关？
    “太宰先生……”他压低声音想问。
    “这家店的糕点都还不错。”太宰简单介绍一句，恰好打断他的话。接过菜单，很自如地点单，用的陌生的语言。
    中岛敦顿时以为他猜中了。难道是糕点下毒？
    他一边猜测，一边赞叹，真厉害啊太宰先生，连那么复杂的语言都会。
    但是太宰先生中文说的再好，也不代表——
    “太宰先生，您还有钱吗？”中岛敦坐立不安地瞥一眼身着旗袍的侍应生，再次小小声问道。
    刚刚加入侦探社没有多久，但是中岛敦已经很明白一件事。太宰先生的钱包比他的脸还干净。
    太宰治心情很愉悦的点单，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我当然没有啦~”
    中岛敦：“…………”
    中岛敦懵了一会儿，然后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钱包。
    太宰治已经点完单，将菜单递给侍应生，两手支在桌面上，长指瘦削而骨节分明，没什么血气就像是苍白的玉制品，俊秀的面容含笑看敦。
    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笑容，但他可以形容自己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就像被提起后颈的小猫咪。
    “……我钱也不够啊，太宰先生。”敦不认识菜单的字，但他认识后面的数字。他摸出了自己的钱包。
    太宰笑眯眯，两根手指夹起敦的钱包，估摸了下里面的数目，叹了口气，“中也的卡不能乱刷，织田作要养的人够多了，公务员的工资也不高，国木田变聪明了居然把一部分钱存了定期，谁给他出的主意啊~”
    他挨个算来，语重心长，“所以，敦，你明白了吗？”
    敦沉痛点头。
    他也该学会存定期。
    太宰一眼看出小老虎在想什么，夹着钱包的手指晃了晃，“定期利率太低了，也只有国木田那种老古板还会存银行。何况银行也很有风险。”那家银行背后是黄金之王，是王权者试图从其他路径进入横滨的尝试。
    横滨人会相信他吗？答案一目了然。
    不过正是因为不信任，所以这家银行一定不会轻易倒闭，连利率都会稳得像狙击者的手。
    中岛敦不知这后面的事，他想了想最近的新闻，深有所感的点头，也不知是不是那家银行运气不好，这段时间以来已经被抢过三四次了。
    然后后知后觉的捂住嘴，欸？他刚刚把心里话说出口了？！
    太宰治笑了一下，“所以，要更努力工作呀，敦~”
    敦接住自己单薄的钱包，有点心酸的点头。然后开始计算他能养得起太宰先生吗？他觉得光是缴纳太宰先生的破坏河道设施的费用就已经是他钱包不可承受之重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宰先生在缴纳河道罚款上异常的……态度端正。他怀疑太宰先生大半工资都去交罚款了，他居然这样都对跳河情有独钟。
    太宰看着小老虎变化莫测的表情，觉得特别有趣。
    这时候侍应生送上了甜点，一同前来的还有这家店的老板。
    老板一脸激动和恳切地朝太宰打招呼，再三感谢太宰之前救他一命，请他一定允他报答。
    没有再吓可怜的小老虎，随手把钱包抛给敦，太宰治笑了笑，他正经起来一向很能糊弄人，笑着答了几句。
    敦抓紧自己的钱包，就见老板殷勤地招待他们，坚决不要一分钱。然后太宰先生实在推脱不掉似地接受了老板的好意，居然就开始和老板开始讨论起甜点的配方来。
    中岛敦：？？？
    太宰先生喜欢甜食吗？
    不、不对！他们不是在完成委托吗？？
    *
    芥川龙之介大概是最后一个得知太宰先生跳槽到武装侦探社的人。
    他是从下属那得到消息，港口mafia再也不发太宰先生工资了。
    他懵住了。
    一时竟不知该震惊，太宰先生以前居然是正经领工资的，而且去欧洲后居然也在领工资，还是震惊于他们这个工作还可以跳槽的嘛？
    当然，二者都不能让他震惊。
    “如果是太宰先生的话，即使太宰先生是叛变，也一定能全身而退！”
    芥川对此毫不怀疑。
    他也坚信即使太宰先生跳槽了，他也一定能得到太宰先生的赞赏！
    听说太宰先生最近很喜欢往中华街跑，他今天一定能见到太宰先生一面！
    芥川银一看哥哥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是个很体贴哥哥的好妹妹，于是她斩钉截铁地鼓励哥哥：“哥哥，你一定可以的！”
    于是芥川龙之介怀抱着憧憬和妹妹的鼓励，在休假的夜晚去了中华街。结果远远就看见太宰先生和那个人虎在一起。
    他顿时咳了几声，脸庞浮现一抹猩红。
    该死的人虎，居然抢先一步！！
    中岛敦此时正恍恍惚惚地看太宰先生熟练地把打包好的甜点塞给他，自己认真收捡起老板主动给出的家传配方单。
    待走出餐厅他才反应过来，连忙问，“太宰先生是不是早就发现了这家店有问题，所以才会直接带我过来？是甜食配方有问题？还是这家店老板有问题？”
    “我只是想要配方而已。”太宰轻飘飘说道。
    ！！！
    太宰要甜品配方干什么？
    做甜点？！
    ——这是什么新的自杀方式吗？
    原谅。敦下意识就先这么想道。
    他完全不能想象太宰先生洗手做甜点的样子。
    “敦喜欢吃甜食吗？”太宰悠哉游哉地避开人流，往中华街的深处走去。
    敦提着大包小包，艰难挤在人群里，“还、还行。”
    孤儿院长大的小老虎对食物并不挑剔，茶泡饭赛高，但其他食物他也可，在孤儿院里甜品是彻底的奢侈品。
    敦忽地打了个哆嗦，加快脚步，紧跟着，小小声又道：“那个……港口mafia……”背后冷冰冰似乎立刻要把他刺穿的视线实在不能忽视。
    太宰治双手插兜，风衣飒爽，笑眯眯的。领着人又拐进一个巷口，“要淡定呀，敦。”
    敦怀疑后面跟着的那个人是想用眼神杀死他，他淡定不了。咽了口唾沫，跟紧太宰总没错。
    再往前走一段路，太宰治终于停下脚步。
    一家普普通通宠物店？？
    敦懵然。
    太宰也在打量这家宠物店。
    这家宠物店在中华街一脚，看上去很是冷清，招牌上只有简单几个字，D伯爵宠物店。
    “太宰先生？”
    太宰治弯唇微笑，“这可不是一家普通的宠物店。”
    “欸？！”
    “说是密室杀人，其实并不尽然。死者家里都曾养过宠物。”
    敦一愣。
    “敦，去敲门。”
    敦抱着大包小包甜点，空出一只手去敲门。
    *
    银色的大门里，果然是家。
    兰堂和中原中也一直守在家里。
    家，是他们一家人永远的归处和方向。
    不管是去往何处，他们都一定会回家。
    兰堂和中也是这样，小雪也是这样。
    中也在这一天除去那个星星乱砸的梦，便总是会想起了许久许久之前的事。
    他被荒霸吐狂乱的情绪左右，肆意破坏。
    大火中，一切都在坍塌。
    那个小小女孩穿着实验室的病号服，一双清凉如水的眼眸，倒映着灼燃的火焰，仍旧温柔而明亮。没有畏惧没有厌恶，她尝试着叫他的名字，“中也……哥？”
    凶猛的恶兽便收起了锋锐的利爪，将柔软的皮毛凑近她。
    “中也哥！”
    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小雪的声音。
    他回头去。
    他珍爱的妹妹携满身光华落入了他怀中。
    ※※※※※※※※※※※※※※※※※※※※
    已解锁情报：
    1、双更合一！
    2、三次有事，已经解决，向大可爱们道歉！！
    3、柯南不知道他在地狱很出名，毕竟总有人怀疑他是不是才是死神。感谢在2020-08-19 23:59:32~2020-08-25 00:2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喵喵 196瓶；含笑 40瓶；Holy 20瓶；九倾、秋家易溪、zq、箫钰清、...... 10瓶；白冉 5瓶；大大们都是神仙、七月初七 4瓶；31457148、燕赵歌 3瓶；小酒醉鱼 2瓶；起司、彭蛋蛋、不是吃货才怪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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