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三天后，李寂然离开了亚洲，来到了西方。他先前往熟悉的那座钢铁之城。却发现它已经变成了一堆庞大的残骸，横躺在海岸边的森林里。
    许多野兽将之当成了自己的巢穴，无数人类或者尸妖的森森白骨被掩盖在落叶与青苔下。
    这里应该不会再有活着的人类与尸妖了！李寂然重新踏剑飞上高空，漫无目的地向前飞，直到前方又出现了一座高大的钢铁之城，才降落下来。
    这钢铁之城发出轰隆隆的震耳声音，说明它还在运行。李寂然躲在一棵树后显出身形，拎着旧藤箱向它走了过去。
    不过还没走到近前，这钢铁之城上的大喇叭上就发出了警告声：“下面的人类请停住脚步，接受新华盛顿的入城检查！”
    “这架势，可比十年前严格多了。”李寂然摇头一笑，当即听话地站定不动。
    跟着，李寂然看见这钢铁之城的底部缓缓走出一队士兵与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
    这队士兵走到李寂然附近，举起枪口戒备着，那穿白大褂的医生则掏出仪器测试李寂然的心跳与体温。
    李寂然随口与这医生搭讪：“你们怀疑我是丧尸？”
    “无所谓怀疑不怀疑，自从十年前新纽约城陨落了，这是每一位入城者必须的例行检查。”医生告诉李寂然。
    “我怎么没看见天使？”李寂然随口又问。
    医生脸色一变，他惊讶地抬起头，盯着李寂然道：“天使在八年前就全体撤走了，难道你不知道？”
    李寂然摸了摸鼻子，讪笑着对医生解释：“我很早就找到了一处设施完备的避难所，躲到里面不问世事地生活，直到最近避难所内的粮食消耗贻尽，才重新出来……”
    “原来如此。”医生理解地点头。
    “既然天使撤走了，那现在谁保护我们？”李寂然再次追问。
    “我们人类只能依靠自己，幸好神灵躲藏起来后，恶魔与丧尸发生了内斗，丧尸不敌恶魔会飞翔，它们退回到大海深处，恶魔则只要人类不占据它们需要的地方，一向不主动进攻人类。”医生回答李寂然。
    “那我们为什么不趁此良机恢复昔日的文明呢？”李寂然不解。
    “因为恢复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一蹴而就。”医生耸耸肩膀，“更关键的是，我们所处的环境还并不安全，大家暂时都只想好好地活着，没几个人关心文明的问题。”
    ……
    与医生说话间，李寂然的身体被检查完毕了，医生确认李寂然不是尸妖。旁边小心戒备的士兵当即收队回钢铁之城，李寂然则跟随着医生也进了城。
    随意报了个假名登记，李寂然被分配到第五层的居住区。巧合的很，那医生也居住在这一区域，他便带领李寂然乘坐电梯而上，热情地为李寂然指引各处生活设施。
    李寂然悄然环顾一周，发觉十年过去，地球上的人类还是颇为落魄，就连居住的环境，亦不过是从一顶顶帐篷变成了鸽子笼似的睡眠仓。
    盥洗与卫生间依旧是一大片区域公用，人们拿在手里吃的食物也只是一种绿色的、外表粗糙的饼干。
    孩子倒是多了不少，他们灾后出生，整日待在钢铁之城内不见天日，目光明显比灾前的孩童呆滞，缺乏灵动，且一个个都像小兽一般，稍有风吹草动就躲藏了起来。
    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按道理来说适应了群居生活的小孩应该没那么胆小。李寂然非常地不解，同时他还发觉自己周围没有一个老人。
    耐不住好奇，李寂然向医生问出心中疑惑。医生微不可察地叹息了一声，他欲言又止道：“你最好不要知道答案。”
    “为什么？”李寂然愈发一头雾水。
    “因为你还渴望文明，说明你的内心没有被这末世污染。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不希望你改变得和我们一样。”医生自嘲地说道。
    “但我现在与你们居住在一起，某些秘密迟早会知道。你不如早点告诉我，让我有个选择的余地。”李寂然从医生的语气中隐约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希望自己猜错了。毕竟，这灾后到处都是森林，并不缺少食物。
    “好吧！”医生退让，“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
    “这要从末世第三年说起，因为越来越多的人类突变出异能，这反常的现象终究引起了某些科学家的注意，他们在那一年经过研究，得出一个结论：经常食用变异生物可以大概率产生异能者。”
    “这也需要研究？中国人远古就知道，不就是食补么？”李寂然哑然失笑，他继续问医生：“但这与那些孩子与老人又有什么关系？”
    “变异生物都极其厉害，难以捕捉……”医生目光一凛，他缓缓道：“那些科学家便又发现，食用人类同样有效果！”
    “果然还是吃人！”李寂然抬手捂住了额头呻吟，只不过这些人吃人不是为了饱腹，而是为了异能而已。
    左右瞧了瞧，李寂然压低嗓音又道：“就没有人反对吗？这城里不是还有基本的文明秩序？”
    “文明秩序？”医生苦笑：“当我们一次次被神灵抛弃，所谓的文明人士，已然沦落成赤裸裸的利己主义信徒，我们所有的行为标准，只遵从利益最大化这个原则。”
    “在此原则下，吃掉没有任何作用的年老力衰者，成为全民公认的理智行为。吃掉没有父母抚养的孤儿亦是如此。所以那些孩童才活得那么小心翼翼！”
    “那你们是怎么吃人的？烧烤？还是炖煮？”李寂然盯着医生的眼睛。
    “那倒不至于，人类还没有撕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医生摇头，“他们会被安乐死，然后被丢进高温高压器皿内粉碎脱水，再与别的食材混合，制成饼干，美其名曰全民共享。”
    ……
    听完医生的话，李寂然半晌无语。这时钢铁之城的食堂似乎开饭了，周围的人群蜂拥过去购买食物，李寂然却是再也没了胃口。
    拎起旧藤箱，李寂然转身就走，医生在李寂然背后高声问他：“你要去那儿？”
    “随便去哪儿，先离开这里。”李寂然的身影混进人群内，骤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句话给医生：“丢失了信仰的人类，原来也挺可怕的。”喜欢我有一台沟通万界的电视机请大家收藏：(663d.com)我有一台沟通万界的电视机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