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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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嘴上说着报仇又能如何,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即便只是寄人篱下也要看人脸色,更别提这整个南忆国都是南靖北的。
付天卿知道凤凌心中的愤恨,更知道以她的能力根本做不到所谓报仇,最重要的,是她如今的处境已然很危险,他不希望她更危险了。
所以最终,他只是一下一下地继续着对她的安抚,然后说了一句:“这些事交给我。”
凤凌不知道付天卿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她只能每日在圣女府中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直到坐立不安了一个月以后,等来了那个时机。
南忆国自古以来的规矩,一年末尾的时候需要举行一场祭典,祭皇天祭后土,感谢上苍让南忆国风调雨顺,并且祈望来年能继续风调雨顺。这一场祭典的规模要比以往所有的都更加盛大,作为圣女,自然不能缺席。而付天卿所说的那个时机,便在这个祭典之上。
他的手下探听到了有刺客会在祭典之上有所行动,而这些刺客同之前刺杀过凤凌的是同一批人。虽然不知道幕后指使之人是为什么这样坚持,但能借此脱身也是不错的结果。付天卿的安排是在祭典当日加强南靖北的守卫,削弱圣女的守卫,这样一来刺客的重心便会放在她的身上,他便能借此一乱让她这个圣女从南忆国彻底消失。
虽然此举是有些冒险,但凤凌明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更何况,她相信身边的这个人。他一句“有我在”,简简单单三个字就足以抚平她心里所有的不安。
时光匆匆流走,转眼就到了祭典的日子,凤凌坐在辇车之上,看着外面虔诚跪拜的百姓,伸手握了握自己的袖口。袖子里是按照付天卿嘱托藏起来的匕首,用来防身。
昨日朝见南靖北时,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对她也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想必付天卿已经告知了他祭典之上会有异动。对他来说,有将军府的护卫便能安然无恙,而这一次也是他除掉她这个眼中钉的绝佳时机了。
如此一来,南靖北方面应该不会对自己离开有什么阻碍,他们只要拼尽全力,险中求生应是不难。
忐忑的心情稍稍安定了些,凤凌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向了辇车前方那匹高头大马之上,付天卿仍旧是一身黑衣立于马上,俊朗英姿仿佛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模样。想到了第一次见面,就免不了将这一路以来的经历都回想了一遍,却没想到短短的年月里,竟然已经跟他有了那么多的回忆。
嘴角无意识地弯起,凤凌的眸光中染尽了眷恋。
若是今日能顺利脱身,她只希望能够做回从前那个虽然普普通通有些丑,但却无忧无虑的女孩子,只希望那个时候,他不会嫌弃自己。
今日的祭典是在城外的宗庙举行,辇车晃晃悠悠停在宗庙外,付天卿下了马亲自扶她下来,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即便没有任何言语,却胜过一切。
吉时到,鼓声渐次响起,回荡在整个宗庙之中。凤凌看着南靖北手持长香恭恭敬敬焚香迎神,又听着朝中丞相念完祭文,典礼流程一项一项走下来,她的一颗心也越跳越快。果不其然,就在南靖北领着文武群臣向天祭酒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响传了出来。
不过一句“昏君,纳命来”就让人群瞬间炸开了锅,手持刀剑的刺客从各个方向攻来,若没有将军府安排的护卫,这样的架势真是连南靖北都要交代在这里。
诚如付天卿所言,见南靖北像是早有防备一般被重重守卫护了起来,那些刺客果然退而求其次,朝着圣女而来。
由于圣女在南忆国的地位非同一般,每逢这样盛大的典礼总是要与国君有一段距离的,目的是为了让民众多角度全方位地感受到来自领导者的关怀与爱,而这就导致了保护南靖北的守卫并不能及时赶到凤凌的身边,于是发展到最后,就只剩了付天卿一个人带着她引开了刺客。
一路逃至山林间,凤凌真正见识到了威震各国的付将军是何等英姿,即便只有他一个人还带着她这一个拖油瓶,却仍然能以一己之力将那些刺客全数赶尽杀绝。当一弦弯月悬挂在整个山林之上的时候,付天卿脸上染着血,将凤凌安置在了一个山洞里。
她在月光下看着他,眼中满是慌张。
“你还会回来吗?我……还能见到你吗?”
一个滚烫的吻印在她额头,他的眼神在月光下布满了柔情:“你想见到我吗?”
“这又由不得我,这……”
“告诉我,想不想?”
“我想。”
一声极轻的笑声散在风里,付天卿从怀里取出了那把刻着“付”字的同心锁:“还记得当初我将锁收回来时说了什么吗?”
凤凌愣愣地点了点头,回想着当时他说的话:“记得,你说婚约既已不在,这锁便失去了意义,理应还给你。”
“那现在……”他抬手将同心锁郑重交到了凤凌手中:“我把它重新还给你,记得要收好。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圣女,那一纸婚约,便还要作数的。”
她低下头望着那把锁,看着它在月光照耀下泛着淡淡光泽,一个没忍住就将眼泪滴了出来:“哪有你这样的?说拿走就拿走,现在又说还就还,一直都在自说自话,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极难得地,付天卿的眸中竟然真的因为她的话而闪过了一抹慌张,握着她的手也不自知地僵了僵:“那你……”
他的话还没有问完,凤凌已经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贴着他耳边响起:“我等你。”
一个吻落在她额角,接着是眼皮,鼻尖,直到覆上那双唇。长久以来的情感似乎都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终于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传达给她。
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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