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目光如炬

    刘芳，齐州刺史近来颇喜。就在那一天，属下都头樊虎推荐了本州首富秦叔宝，把“四海聚”的主人秦叔宝送进公门，当个小盗贼。这件事本来很奇怪，有人以为这件事或战神李玄霸这富家子穷极无聊下的异想天开，或受义兄李靖的影响，却又因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凭着他多年炼就的识人能力，直觉地断定，此人绝非那么浅浅，也许会给自己一个大惊喜。于是，在征询樊虎意见后，他退位让贤，破格任命战神李玄霸为本州巡抚。果不其然，不到三个月，在自己治下肆虐多时的“流风盗”便连根拔起，其匪首即所谓的“流风八鬼骑”五死三残，一个不缺，被带到自己面前，并缴获大量金银赃物(他自然不会知道，“流风盗”历年劫掠所得的巨款中，绝大多数都落到了战神李玄霸的口袋里)，为自己的政绩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想起“流风盗”系由滁洲流窜至齐州，在当地也有许多大案发生，依律须将其解到长安刑部挂号，再到滁洲归案，但听说山西大地颇不太平，万一其仍有一二同党漏网，铤而走险，那劫狱之事就必定前功尽弃了。
    看样子这解送犯人的差使还得劳作战神李玄霸一遭。”刘刺史两眼微眯，捻着须髯笑着说。
    此时此刻，战神李玄霸却身在齐州专门为关押重犯而建的死牢内，在他端座的凳子对面一张破*上，赫然是那头疑似被他亲手废去了四肢的“流风八鬼骑”。
    战神李玄霸悠然地问：“听说你想见我？”
    这个男人脸上的面具被提前摘下了，露出了一个饱经风霜的苍白的中年男子。身为死囚，他强忍着四肢的巨大疼痛，惨遭战神李玄霸砍掉*腿的兄弟俩，自然没有享受到医治的权利，被关到这里之后，身体上的伤痛，只由看守人草草处理，保证不会死，略带自嘲地说道：“我在滁洲只听说‘小孟尝’仁义之名，却不曾想到阁下也有此狡诈心计，雷霆手段，竟设下如此天衣无缝的圈套，一举将我等兄弟斩首示众。秦老爷当真是个好心肠的人
    战神李玄霸笑道：“如果你只是想当我的面来表达心中的愤慨和恨意，请恕秦某无暇陪着你。”
    那个人苦笑摇头道：“我等了多年的落草，手不知道*上了多少血，也没料到会落到这一步。这番话只是感同身受，绝没有讽刺的意思。此时此刻相请，却是冲着‘小孟尝’这位名号，以及李靖将军，想要在他身后厚颜相托！
    很意外的是，战神李玄霸很惊讶的问：“你们‘流风盗’可以说是被秦某一人覆灭了，你相信吗？”
    「「平生未见孟尝颜，便称英雄亦枉然」，在下便是信王赵榛，也要相信天下英雄豪杰不会尽是智者！」
    战神李玄霸有些尴尬地道：“虽然不愿承认，但能得到敌人的称赞，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因此，你有什么需要秦某相帮不妨开口，秦某虽不敢就此满口应承，但肯定会尽其所能。”
    史良小个子多谢秦爷天恩！得战神李玄霸这一诺，这就算身陷囹圄面对死境仍镇定自若，淡然淡定之人竟罕有现出狂喜之色，虽然因手足俱断而无法起身，但心中不停地以触碰*表示感激，直到战神李玄霸拦住才停下，面现凄惨之色，“秦爷有所不知，我‘流风盗’一众兄弟原来都是史万岁将军的侍卫亲兵！
    战神李玄霸闻言大吃一惊，多年来他借助贾闰甫“平安车马行”建立的情报系统已逐步完善，所以史万岁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也曾听过义兄李靖说过。史万岁，京兆杜陵人，他的父亲史静，曾任北周沧州刺史，是他的后代。“少而英武，善骑射，骁捷如飞”。精读兵书，兼精占候”，又得乃父精心培育，一身武艺皆有青色或蓝色之势。十五岁时史万岁便随父从军，颇有惊人之举。在周建德六年，武帝宇文邕率军平齐，其父史静死，史万岁以忠臣之子，拜于开府仪同三司，封太平县公。在杨坚逐渐掌握北周权柄之后，史万岁又随行军总管梁士彦征讨了公开起兵反对杨坚专权的相州刺史尉迟迥，并在战后因功被封为上将军。然而，几年后，大将军尔朱绩谋反被杀，史万岁受牵连，被派往敦煌守军。
    多年来，史万岁潜心研习武艺，不仅结合多年参研大漠风沙之意，创出后来与“燕山飞雪”、“岭南落英”、“东海怒潮”并称的枪中四绝的“大漠狂沙”剑诀，又集合训练了三百余名同样被贬戍的亡命之徒组成一支猎骑队伍，经常深入突厥国境数百里，掠夺人口羊马，号称全军骑射无双的突厥无论众寡皆不可敢当。因为在行进的时候都戴着恶鬼的面具，所以草原的所有部落都把它叫做“猛鬼营”，它闻风丧胆，闻风丧胆。“敦煌戍卒史万岁”，一时之间名扬四海。
    后杨坚篡位建隋，为完成统一大业而与突厥交战，命秦州都督窦荣定率9都督，步骑30,000人，由凉州道北击突厥。史万岁率百余骑自投靠门而入，求取赎罪。李靖闻其骁勇之名，便于25日派人向突厥可汗阿波下书：“士卒何罪，令杀之，但当各遣一壮士，以决胜负耳。阿波应允，派遣突厥自称“无敌”的勇士迎战，李靖派遣万岁出马应战。光是一合，史万岁就刺敌于马前，挽敌而还。他大吃一惊，问其姓名，待闻得“敦煌戍卒史万岁”七个字，竟不敢再战，自请议和而退。史万因功授上将同知，兼车骑将军。后来又参加了隋灭陈之战，有功加赏。
    开皇十年，史万岁随内大臣杨素、李靖入平江南。杨素以其为行军副总管，率众2000从东阳渡河。史万岁一路逾岭越海，攻破数不清的溪洞，前后经七百余战，转战千里。乱平之后，任左翼将军。
    开皇十七年，史万岁跟随李靖再次出兵进攻南宁州讨伐隋朝的宗室部族。史万岁自蜻蛉入关，击破其屯据要害，然后渡过西洱河，入渠滥川，行千里，连破三十余部，俘获两万余人，迫使爨子归降。后来进位柱国，又因与晋王杨广交好，而担任晋王府兵部尚书。
    开皇二十一年四月，突厥新汗达头率兵进攻隋边。文帝杨坚命晋王杨广、尚书右仆射杨素等将李靖押出灵州，汉王杨谅和史白都出朔州，合击达头。史万岁率柱国张定和、杨义臣出塞，军队在大力山与达头军交战。达头派人问：“隋将为谁？”侦察骑兵报告说：“史万岁也。”达头又问：“得非敦煌守卒乎？”侦察骑兵说：“是。达首断定隋军统兵将帅为当年威震敦煌的史万岁，竟不敢接应，慌忙引军回退。史万挥马追击百里，击破突厥军，斩杀数千人。接着追击沙漠中数百里，终于胜利归来。
    遗憾的是，这一代的名将空负智勇之名，却委实不能当官，丝毫不知适时行韬光养晦之事。两路大军齐出，共破敌大功，却被他和李靖二人独得，让身为两军统帅的杨素与杨广、杨谅两大皇室大臣如何心存芥蒂。史万岁从大斤山回到京后，妒忌的杨素在文帝杨坚面前说：“突厥本降，初不为寇，来塞畜牧耳。”居然把史万岁一件天大的功劳活活埋没了，直到其没有得到丝毫赞扬。史万岁上表数次，杨坚不但未醒悟，反疑其有恃功自傲、挟功自重之嫌。
    这时杨坚从仁寿宫初还京师，且刚废了太子杨勇，所以严防东宫内结党。杨坚问史万岁现在何方，而史万岁当时正朝堂，但杨素见隋文帝正怒，便谎称：“史万岁拜东宫见过万岁。”素性猜忌的杨坚果然信以为真，立即下令召见史万岁。那时随同史万岁出征的将士有数百人在朝称冤，史万岁对众人说：“吾今日为汝极言上，事当决矣。”入狱后，史万岁言辞愤激，向杨坚控诉：“将士有功，为朝廷所抑！”杨坚愈加怒火中烧，竟令武将当场将史万岁暴杀于朝堂。
    「万岁实怀智勇，善抚士卒，人皆乐死，师不累。北却匈奴，南平夷夷，以兵为锋，威震绝域。他犯下罪孽，犯下叛逆，偏听生奸，死非其罪，人皆痛惜，有李广之风。”起初，贾闰甫专门从各地收集消息，报告这位被冤杀的名将的遭遇，战神李玄霸也曾和房玄龄谈过话。房玄龄感慨之余，曾对其人作此评价，战神李玄霸深以为然，但没想到今日竟在此情形下见到曾跟随他南征的部属。现在问：“我也听说过史将军的遭遇。不过根据秦某所知，史将军虽遭冤枉，但朝廷却没有惩罚他。你们等着，又因什麽会落荒而逃，难道不怕玷辱史将军的英名？”
    史良苦笑着，又恨又恨地说：“当日那杨素老贼害死了历史上的将军，还不肯罢休，还想砍掉他的根子，竟向那昏君建言抄没了将军的家产。我等在敦煌后便跟随将军的亲兵提出愿意护卫夫人与公子出征，怀义公子却不愿背负叛逆之名，只求我们把他刚满一岁的独生女儿暗中带走抚养，为将军留下一点骨血。可惜那时将军家产已被抄尽，我等兄弟又都是孤家寡人，而且半辈子除了学着用刀枪弓箭杀人夺命外，不懂任何谋生手段，怎么养育一个长大的小姐？无奈之下，只好将心一横，干了这辱没祖宗先人的勾当。”
    原来是这样啊。战神李玄霸长长吁了一声，道：“你是说要把史将军的孙女托付给我们兄弟？”
    史良腰背用力，原来是“咕咚”的一声把身子从床上摔了下来，以头向他扑去。时至今日，史良心中惟一牵挂的就是我等死后对幼女的依赖，故而厚颜恳求秦爷和李将军，万望看在史良份上施以援手，保住将军这点骨血。如果得了首肯，史良就不会后悔了
    好汉！"战神李玄霸动容赞许，不避*秽地俯身将他扶回*上，斩钉截铁道：“史将军也是秦某生平最钦佩的人之一。您完全可以放心，我们兄弟马上就把史小姐送回了府里。秦某可在此立誓，从此视史小姐如己出，决不让她半点冤枉！”
    感谢秦爷！”史良心怀感激，急忙说出安顿小姐的详细住址。
    战神李玄霸认真记下，满脸复杂的神色，道：“今天才知道‘流风盗’竟也是好汉，要是当初你没有杀我属下的兄弟，那就好了。”
    史良一愣，随即洒然一笑道：“我等无知，冒犯了秦爷虎威，今日落得这样下场也是应该的，秦爷不必介怀！”
    战神李玄霸沉默了半晌，长叹一声，神情有些沮丧，转身走了。
    第15章坐车
    儿爹快看，前边那些人在干什么呢？”一位粉饰精美，眉目如画的五六岁可爱女孩坐在战神李玄霸宽阔的肩头上，兴致勃勃地在手指前面叫喊——这孩子就是史良托付给他照管的一代名将史若梅。
    当天，战神李玄霸依史良指示的地点找到了他们安顿小女孩的地方。为了隐秘，虽然‘流风盗’这几年积累了不少财富，但也不敢张扬，只有义兄李靖知道，并在齐州所属的一个偏僻村庄购置了一个小小的宅院，由几个在历次拼杀中受伤致残的兄弟护卫着侍女。只是如今随著山中老巢被战神李玄霸剿灭，历年来积聚的财物也落入战神李玄霸手中，史良念及家中的诸人非残即弱，几乎没有谋生能力，眼看就要坐吃山空，不得已想要托孤于战神李玄霸兄弟。给众人看了史良所送来的信，并说明经过，那四个断臂跛足的“流风盗”余众却也没有对眼前这捕杀兄弟的人表现出过分的憎恨，私下商量一番，也觉得老大史良的安排最妥当，便同意把小姐交给战神李玄霸兄弟抚养，只是他们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小姐托付给仇人翼下，只好留在那里。战神李玄霸也不勉强，留下一部分从他们“流风盗”手中拿来的金银财宝，只把这个名字叫若梅的姑娘带回了家，对外只说这是自己收养的孤儿，认义女养育而成。
    战神李玄霸的母亲宁氏和妻子张弄玉对这位娇憨可爱的小女孩的到来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热情，无微不至的关心很快化解了孩子初到陌生家庭的恐惧和隔膜，不久便全心全意地把战神李玄霸兄弟一家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战神李玄霸也对这个意外得来的女儿异乎寻常的宠爱，今日稍有闲暇，索性将她抱在肩头，散散步。
    此时战神李玄霸也注意到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围了一大圈，左右无事便信步移去看到底。尽管站在人群的最外围，但依仗着高脚高腿的自然优势，战神李玄霸还将内情看得清清楚楚：人群中央的一块空地上，一人一马一站一卧。站在中间的那个胖乎乎的胖子战神李玄霸认得了，却是那个城东“同福客栈”东家，被称为“铁公鸡”的周同福，而那匹马看去骨架极其长大却是瘦骨嶙峋，遍体肮脏，只依稀能辨认出身上长满金黄短毛，一圈圈黑色环状斑纹，此刻躺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但眼尖的战神李玄霸发现了这匹马的奇怪之处，它半张嘴隐约露出的是两排参差尖锐的獠牙。另一处颌下生出一个核桃仁大小的肉瘤，肉瘤上布满十多根硬如铁针的黑色毛发。
    场上的周同福正大口大口地喝道：“诸位看没有？那就是我店里那位客官有意让出的那辆宝马，那位看上了眼，一百两纹银就可以买了
    ”“宝马，我看还是病马，死马差不多。“老周，你不是做梦吧，居然想拿它来卖一百两银子吗？”围观的人群中一位恶毒的人大声嘲笑道。
    周同福一张胖脸涨得通红，用指头天道：“我周同福能对天起誓，当日这匹马刚来我店里，确是神骏无比，只是近来养不好，才变成现在的样子。谁肯把它买下来，精心饲养，还其原形，保证不会觉得吃亏！」
    别说了，齐州全无人知你的狡猾，一向不做赔本买卖的铁公鸡，要是这真是一辆宝马，你还肯卖一百两贱卖？”
    周同福生气地说：“你……”他想开口反驳。
    那匹马是秦某买来的！人群后面传来一声清亮而浑厚的声音。
    "秦爷来了！"众人转头看见声音嘶哑的战神李玄霸，都有意识地放声大哭。
    战神李玄霸驮着小若梅走向中心，向周围的人抱拳行礼，说道：“各位父老乡亲，这匹马是秦某买的。如果你们没有他的话，你们就到这儿去吧！
    众人见大名鼎鼎的“赛专诸”“小孟尝”，富甲一方又是刚任本州都督的秦爷，哪敢再加罗氏，当下哄而成鸟兽散。
    周同福满脸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问道：“秦爷，您这马…”喜欢双生龙种之隋唐霸业请大家收藏：(663d.com)双生龙种之隋唐霸业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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