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930. 聚义大会 其三

        “人们都把不入流的家伙称作贼，就一个词儿。可是但凡有人的地方就分三六九等。哪怕全都被归类为贼，也有不一样的贼。”
盗贼起了个高调开口。
“那种因为落魄潦倒不得不偷窃的人，在贼里面也被瞧不起，都是最下等的家伙。”
“我觉得你讲话的思路有问题。”
一听这话，年轻的皇帝就很不高兴。
“你说的人要么懒惰，要么确实有实际的困难，或许值得我同情。但你自己就是个贼，怎么还瞧不起同类呢？”
“因为无法自食其力、被逼走上这条道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他们也可以走别的道啊！要饭也可以，实在不行，去上班嘛！”
这话引得众人哈哈哈一阵大笑。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那些正在喝酒的家伙都探着头过来听。查尼对他的鬼话嗤之以鼻，奈何听众太多，姑且让这家伙继续讲吧。
“比较厉害一点的贼嘛，总算不满足于小偷小摸，也知道去抢劫那些有钱的富人了。地主、或者大商人，或者皇城里面当官的。”
很多人对此表示赞同，因为他们确实就是干这一行的。
“这帮人里面，或许有几个读过书识点字的；也有那种信奉造物者的傻瓜。他们总觉得杀人越货良心过不去，就给自己找点借口啥的，说自己‘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这话说到大家的心坎里了，众人一致欢呼。弗拉得意地站起身，回头看看他们。
这个冷箭盗贼不光箭法骇人，嘴巴也很毒辣。再说下去就难听了。
“哎呀，你们这群家伙，嘴上喊着有钱人虚伪，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呢！你们抢了那么多钱，从一百块金币里拿出一块来接济穷人，也算是劫富济贫，可是更多的钱都被自己挥霍了。也不知道没了那些钱，最后倒霉的是那个穷苦人。”
这段话又引来了一阵嘘声。有人把吃剩的骨头扔上来，打在盗贼的后脑勺。
“都当贼了，装什么装呢！谁不知道你们就是一群吃喝嫖赌的混蛋！”
远处有人咒骂盗贼，盗贼毫不客气地骂回去。
“所以说嘛，这种贼也没高级到哪里去！还是人渣而已。”
“哼，你得罪了那么多同行。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贼比较高级呢？”皇帝好奇地问。
弗拉当然是要说自己高级咯。他掸掸衣服上粘的肉渣继续跟皇帝说话。
“所谓高级，首先，做贼是一种职业选择。就像有的人适合当骑士，有的人适合念书，而有的人（譬如我），就天生适合当贼。”
听众们又是一片嘘声，皇帝也忍俊不禁。
“而且我这种高级的贼呢……”弗拉提高了声调，“也看不惯那些小偷小摸、拦路抢劫的行径！高级的贼呢，讲究一个‘巧取’、用智谋！而且我看上的东西，也必须是个稀世珍宝，真正的富贵人家里才有的玩意儿！等我凭着本事搞到手了，再想个好办法卖出去，换来一、套、富、贵！”
怎么笑话他的人都有，众人纷纷起哄让他闭嘴。他就用更加刺耳的声音扯着嗓子大喊。
“早晚让你们这群混蛋明白，我弗拉门戈的雄心壮志！早晚有一天你们张口闭口就是、从前有个牛逼的贼，弗拉门戈，是盗贼的祖师爷！”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鬼。”
查尼两手一摊，对于这位自告奋勇的陌生人无话可说。
【加入盗贼和希林比试的桥段】
盗贼的演讲倒是激起了更多人吹牛的热情。他们都乐意向这位陌生的东道主介绍自己。查尼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迫聆听臣子的长篇大论。现在换成这群语无伦次的粗人，他更加不耐烦。
偏偏当这个俊美的年轻人生气的时候，脸上就会浮现出那种迷人的冷酷。
群贼们挤到饭桌前，争抢着表现自己。
“我徒手杀过一名治安官！”“我在修道院里睡过一个月！她们都夸造物者把我捏得特别好！”“我能一口气吃一只羊！”“我能把一头牛举起来！”
“请诸位稍安勿躁，按照顺序来陈述！”宫廷管家出面维持秩序。
可是按照什么顺序呢？又成了争吵的焦点。有人提议按照块头大小，个子大的先讲话；也有人提议按照胡子多少排顺序，胡子多的先讲话，简直莫名其妙！
“呸！所以我才讨厌这帮子臭贼！”盗贼弗拉满饮一杯苦酒，脸上满是不爽。
宫廷管家年纪也不小了，哪是这群混蛋的对手。
很快众人把他晾在一边，几个互相看着不爽的家伙大打出手。其余的人也没闲着，把桌椅板凳挪开，搭出个临时的决斗场。围圈里面的人，衣服一脱，抡起拳头就干。
“所以啊，当贼的必须得有个头儿，不然他们就是一盘散沙！”弗拉阁下酒杯，对希林说，“兄弟，帮我在你主子面前美言几句，这局面我绝对能搞定。我能把这群混蛋都哄乖了，让他们全都听你主子的指挥。咱们啊，凑一支大军出来。”
希林一听也被逗乐了。查尼有两百万的陆军，还有二十万骑士，干嘛还要收编一群臭贼？
“凑一支大军？去做什么呢？”
“刺杀皇帝啊——！不然我们来这里聚义做什么！”
“？！”
希林这才意识到情况何其不妙，他急忙站起身跑去查尼边上汇报。而盗贼呢，以为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请求，兴高采烈站起身去搅和那些正在酣战的臭贼。
“我说兄弟们，别打了，这么粗鲁，叫小老爷看笑话了！”
“谁跟你兄弟，滚！”
“欸，这就不对了！”弗拉没敢靠近那两个浑身是血的家伙，站在远处讲道理。“你们这样混战是没有结果的！靠着一点力气把有才干的人打死，最后剩下的都是皮糙肉厚的笨蛋！”
“不然呢！”决斗场里的人咆哮着质问，喷了弗拉一脸血。
盗贼抹掉脸上的血，勉为其难地继续说。
“我们江湖中人的次序，当然要通过比武决定排名。但是，比武的内容要讲清楚，比力气、比剑法还是箭术，毕竟每个人的长处不一样啊！把各方面优秀的人都选拔出来，按照优劣排名，我们才能组成一支强大的军队！”
这话勉强得到了同意。众人乐意在弗拉的安排下依次比试。到了拼实力的时候，他们报名就比较冷静了。
“这群人干嘛？我请了一顿饭他们就这样？”
查尼满心的不悦。七彩朝霞的舞女全都被吓跑了，那个清纯的倒酒女孩也没找着。现在一群壮汉给他表演搅基。
“真没劲！”
“陛下，恐怕我们得尽快想办法脱身。这群人聚会的目的，其实是……”
希林的话讲到一半，酒庄里突然又闯进来一拨人。他们的声势不小，把所有人的活动都打断了。
“怎么回事，我们老大辛苦着急的聚义大会，怎么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坐在盟主的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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