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真相

    镇国公见被自己掐着的卢凌霄因为窒息脸色变得发青发紫，吓得忙又松开了手。
    “你最好现在就掐死我，不然以后你会后悔的！”
    卢凌霄边大口喘着粗气边道。
    “为何你一定要和我作对？是！我是对不起你娘！可那又怎么能怨我？是她自己生产的时候不争气才短命的！
    还有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如今你在战场上，说一不二威风凛凛，这些都是谁给你的？
    回京后我费尽心机的给你筹谋婚事，你一个私生子脸又伤成这样，那些官员的女儿不嫌弃你也都是因我啊！~”
    镇国公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卢凌霄何来资格仇恨自己，自己给予他的，是别人家私生子永远都不可能得到，他还有什么不满足。
    听到他理直气壮的质问，卢凌霄是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好笑。
    他怎么就会有这么无耻的爹呢？怎么会身上流着他这样毫无人性的人的骨血呢？
    他向前一步揪住镇国公的前襟，用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真以为我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镇国公神色一凛，被他盯着的眼睛也闪烁了一下。
    他一闪，卢凌霄就更确定自己得来的那个模糊的真相是真的了。
    “若不是老天爷可怜我，赶在我娘断气的前一刻出生了，这事上哪有我卢凌霄什么事！”
    回京之后，爹怎么都不愿告知自己娘的葬身之处，因为他心里清楚，这是他逼迫自己唯一的筹码，没达到他的目的之前，他是绝不会松口说出来的。
    不说那就自己去查，府里当年的老人不管是放出去了的没放出去的，自己一个都没放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和娘当年交情不错的老妈子。
    老妈子原本是不敢说的，但禁不住自己的软硬兼施，最后甚至拿了她最重要的孙儿的性命相要挟，她才松了口。
    娘生产的时候动了胎气，虽及时喊了大夫来，但大夫赶到了却没上前医治帮忙，而是就在旁边看着。
    眼睁睁看着娘难产出血，眼睁睁看着他娘咽气，大夫不动手，谁的指示，不用说也知道。
    “你虽然留了我的性命，可你一直都觉得我是你的耻辱，你恨不能时时刻刻弄死我，可你又因为忌惮骨血之情，做不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来，所以你就变得越发的厌恶我。
    你因为厌恶我，任何时候不管任何事情，不管对错你都率先怪责在我身上，你羞辱我折磨我毒打我，你觉得你这样做了，你身上心里的耻辱感就没那么强烈了。
    没出息之前是耻辱，有作为之后你也没觉得我是你的荣光，而是希望我能成为一颗你可以任意拿捏的棋子。
    卢凌霄，你取这个名字，不是想我有多出息，而是你只想踩在我的肩上驰骋于凌霄之上。”
    卢凌霄的话，字字句句都扎在镇国公的心头上。
    镇国公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他从未正眼多看过一眼的儿子竟然如此的了解自己，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清楚了解所有他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肮脏和龌蹉的想法。
    “不知道我为何如此了解你对吗？”
    卢凌霄直接问出了他心里的疑惑。
    而正是因为他能直接问出这句话，镇国公心里的恐惧感更盛了。
    “那是因为我是你儿子，我身上流着的是你的血，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说着说着卢凌霄笑了。
    他被抱回福耘寺，被住持收留又听从了住持的安排，先是在福耘寺带发出家，之后又化名进了戚将军的虎豹军。
    在虎豹军他才知道，原来人生还可以那样的多姿多彩，还可以活得那样恣肆洒脱。
    即便每天锤炼到伤痕累累，累到昏黑天地他也喜欢也觉得好，因为这样的人生才是真实的，是热血激昂又明媚灿烂的。
    他敢于站在太阳底下直面任何敌人，不管这个敌人多么的强大，他都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身后有坚强的后盾，有戚将军，有虎豹军的兄弟们！
    他以为自己在虎豹军里得到了新生，成了虎豹军的一员，也可以和过去的一切都做切割。
    可是骨血是没办法切割的，那年镇国公病重，来送信的人说他危在旦夕，怕是撑不过几天，他最终没逃过感情这一关，偷偷摸摸回去看了一眼。
    也正是这一眼让他犯下了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弥天大错，害了所有人。
    无论他怎么解释，没人听，没人会相信，所有人都认定他和他爹是一样的。
    脸上蜿蜒丑陋的伤疤，血淋淋能见到血肉的伤口，还有喷溅到到处血迹，再加上他的笑容让此刻的卢凌霄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狰狞。
    “你，你疯了！”
    镇国公嘴皮子哆嗦道。
    “我是疯了！被你逼疯的！”
    卢凌霄再次揪紧他的前襟，这里力道更大，直接将他身上的那件百寿图锦袍给抓破了。
    “告诉我我娘的坟墓在哪！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我还能有多疯！”
    他红眼咆哮道。
    这次，镇国公是真的怕了，忙将地址告诉了他。
    卢凌霄也断定他这个时候不敢骗自己，便将他松开了，随后朝腿发软脸发白的小白脸小厮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玉佩。
    “敢偷我的东西，找死！”
    说罢直接动手咔嚓一声拧断了他的脖子。
    小白脸小厮连闷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倒在了地上，管家见自己的小乖乖就这么一命呜呼了，当场心疼的叫了起来，甚至还要扑过去。
    但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就觉得下半身凉飕飕的，随后是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根往下淌。
    他低头一瞧，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身下光溜溜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铜钱大的伤口正瑟瑟的往外冒血水。
    而站在旁边的卢凌霄手里则有一把滴血的刀。
    “恶心！”
    扔下手里的刀还有这两个字以后，卢凌霄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半天才有了痛感的管家刚要张口嚎叫，可惜还没来得及张嘴，喉咙就又挨了一刀。
    殷红的血迹喷溅将镇国公的脸上身上全都喷湿，血红一片。
    “把人抬去喂野狗！”
    镇国公扔下手里的刀，随后又冲一旁的侍卫命令道“让人去放炮仗，我洗漱换身衣裳就去前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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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